第九章 身份揭曉
「貝亞特,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半夢半醒見驚覺自己床頭多了個人影,愛麗絲大駭,快如閃電出手被對方一把反握,這才發現是貝亞特。瞧那眼裡的寒意,愛麗絲莫名,這是來者不善啊,只是自己做了什麼讓眼前的人大動肝火?
「你說呢?」貝亞特琥珀色的眸子早沒了平日的燦笑,扣住愛麗絲的手猛力一拉,毫不憐香惜玉將人給扯下了床。
「粗魯!」愛麗絲就地一翻,甩手起身,揉了揉發疼的手腕,「大晚上發什麼瘋?」
「有你瘋嗎?」貝亞特譏諷冷哼,掃了眼另一邊安睡的學生,轉身,「出來。」
愛麗絲懶懶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對自己頤指氣使的貝亞特輕諷:「氣勢洶洶來找我還怕把人給吵醒了?裝什麼紳士?有話就在這裡說,不然就滾!」
「愛麗絲,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與人混居不過也是為了隱藏身份、過正常人的生活,要是無所顧忌地為所欲為只會引起動亂,你不要仗著自己的能力就到處惹是生非。」
「嘖嘖嘖嘖,貝亞特,難得、真難得,你也能說出這麼大義的話?但是你憑什麼指責我的不是?難道忘了你自己大開殺戒的時候了?」愛麗絲覺得好笑,美目微抬,「我惹是生非?那你倒是說說我惹了什麼事?」
「那都是以前的事,而且現在時代不同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樣野蠻。身為吸血鬼,誰沒有過黑暗的時刻?為了在這個世界生存,適當遵守人類的規矩是必要的,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改變自己。但是你呢?幾百年下來,你我行我素慣了,裝得一副天真無邪,背地裡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行了行了,這教訓的口吻是怎麼回事?你當自己是誰?我做了什麼當然清楚,可也是有分寸的,連族人都沒說過我半句不是說明無傷大雅,既然無傷大雅,你這副興師問罪的嘴臉擺給誰看?」
「愛麗絲,你不知收斂全是仰仗大長老對你的愛護,你真以為族人都喜歡你嗎?只不過是看著大長老的面子在容忍你。現在各族紛爭不斷,大長老也沒空來管你,你如果總是這麼無法無天遲早出事……」
「我無法無天?」愛麗絲拍案而起,掃了眼床上翻身的人,「好,那就出去說,我倒想聽聽我是怎麼無法無天了!」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處偏僻的空地,一個忿忿不平、一個耿耿於懷。
「貝亞特,今天你莫名其妙沖我發火,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別怪我翻臉無情!」手一抬,周身蝙蝠四起,形成一道旋風在黑夜裡沖著貝亞特叫囂。
「翻臉無情?別說得自己多麼委屈,自私自利的你什麼時候講過道理和情面?服軟的時候還不是都為了自身的利益?」貝亞特怎會不了解愛麗絲的心性?看到她揚手威脅就笑了,「你要不是做了虧心事,面對我的責難會這麼惱羞成怒嗎?」
「你——」貝亞特不說還好,一說愛麗的怒氣蹭蹭就冒上了心頭,就手一揮,「我看你今天是存心來找碴的,黑蝠群,去,給我教訓教訓他!」
一大群蝙蝠得了指令,呼嘯著沖向貝亞特。貝亞特冷哼一聲,周身氣場一變,衣袂無風自動,腳尖輕點停在了半空中,右手唰唰連畫幾個叉,幾道耀眼的白光形同閃電劈向來勢沖沖的蝙蝠群,被劈中的蝙蝠慘叫著紛紛落地。
「你不知道我的閃電是專門克你的嗎?還敢招來蝠群送死?別人也許會給你幾分面子,我貝亞特可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你傷了我的心上人,不給你一點血的教訓你當我說著玩嗎?」說話間又是幾道閃電,直逼愛麗絲而去。
傷了他的心上人?她什麼時候對安淺夕下手了?躲閃間同樣拔地而起,一把利刃在手對著貝亞特的頸項削去:「別說我沒傷她,就算是傷了又怎麼樣?區區一個人類女人也值得你對我大打出手?你別忘了我們才是一個族群的人,你要為了那安淺夕與我為敵嗎?」
安淺夕,又是安淺夕!閻非墨為了她重傷自己,現在竟然連自己的族人也因為她不惜和自己兵刃相見,可恨!
「人類又怎麼樣?你自以為高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可你是不是也忘了你曾經也是人類的事實?」貝亞特仰頭閃過,下落間扯住愛麗絲的腿猛力下拉,「你以為你長得漂亮、心機重重哄得長老們開心就是族裡的公主了?我呸!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連娃娃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我看你是在閻非墨那沒討到什麼好處所以把主意打到娃娃的頭上了吧?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別想動她一根汗毛!」
愛麗絲氣紅了眼,幾百年來還從沒人敢這麼羞辱她,還是自己的族人。下落中另一腳狠狠踩上貝亞特的手肘,要是個普通人,這條手臂就廢了。貝亞特瞬時鬆手,身子後仰,抬腿掃上愛麗絲的腿部。
雖然兩人都是幾百年的吸血鬼,身手不相上下,可到底一個是男人,男人先天的體力就高於女人。貝亞特這一腿過去,愛麗絲站立不穩被打得單膝跪地,剛一抬頭,貝亞特已閃到了愛麗絲身後:「今天你吸了娃娃的血作為警告,我就吸你的血讓你明白,我看上的人誰都不許動!」
貝亞特嘴一張,獠牙外露,狠狠對著愛麗絲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愛麗絲慘叫一聲掙扎,「貝亞特,你瘋了!我沒有吸她的血,我沒有……」
愛麗絲的自我辯駁聽在貝亞特的耳里就是不折不扣的狡辯,氣紅了眼的貝亞特這時候哪裡聽得進任何話,死死咬住愛麗絲不放。
忽而一道水柱從天而降,膠著的兩人瞬時被淋成了落湯雞,一道頎長的身影迅速移到兩人面前,抬手扣住了貝亞特的咽喉將人拉離了愛麗絲。
「科瑞恩?你幹什麼?」
科瑞恩在找尋貝亞特的時候看到這邊的異動就馬上趕了過來,二人說了什麼會大打出手他沒聽見,一心只想著安淺夕脖子上的兩個血洞。等到了目的地發現貝亞特抱著愛麗絲的脖子啃就納悶了,貝亞特這是瘋了嗎?所以一道涼水沖刷過去拉開了發瘋的貝亞特,可手下一刻不松。
面對貝亞特的質問,科瑞恩手下一緊,將人抵在樹榦上問:「你去找安了?」
「是。」這麼說科瑞恩也去了?
「你吸安的血了?」
「你說什麼?」他確實想吸血留個印記,可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嗎?
「敢做不敢認?」科瑞恩眸光一沉,又瞅了眼愛麗絲,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愛麗絲捂著自己的脖子哈哈大笑,笑完惡狠狠盯著貝亞特:「貝亞特,原來是賊喊捉賊,還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你閉嘴!」愛麗絲一語,科瑞恩就大抵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手一松撣了撣衣衫:「貝亞特,怎麼回事?」
貝亞特咳了兩聲,一身水漬頗為狼狽:「我確實去看娃娃了,可是我去的時候娃娃已經被咬了。科瑞恩,你做事從來穩重,而且我知道你對娃娃是動了真心,所以不屑用這種手段去贏取她的心,但是娃娃被咬是事實。愛麗絲一直對娃娃心懷不軌,這些時你難道沒見到她眼裡的怨毒?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對娃娃下毒手。這一回幸好沒出什麼人命,不然對她,我就不是警告這麼簡單了!」
「貝亞特,你憑什麼說是我做的?你有證據嗎?」被同類所咬,傷口不會那麼快癒合,愛麗絲趕緊撕裂自己的衣衫包住了自己的脖子,被冤枉的心情讓人窩火,愛麗絲譏誚一聲,「科瑞恩的確做不出這樣的事,可你就不一樣了,你敢說你夜半三更跑去人家的宿舍不是起了歹念?」
「呃……」貝亞特一時語塞,他還真是存了些私心。
「看,說不出來了吧?」愛麗絲輕哼一聲,回頭看向科瑞恩,「科瑞恩,反正這事和我毫無關係。你們倆搶女人,別把我扯上去。」
「你也不是個好東西!」貝亞特呸了一聲,同樣看向科瑞恩,「科瑞恩,我妒忌你,看著娃娃把你當知己我鬱悶,也有些心急,所以我確實是想先下手給她留下我的印記,這一點我承認。但是我真的沒有得逞,那不是我咬的,我千不好萬不好,可自己做的事我從不否認。倒是愛麗絲,嘴裡從來沒一句真話,認識她幾百年你還不知道她什麼心性嗎?她說的話你相信?她確實對閻非墨有興趣這一點不假吧?而且也說了會用她的方法去拆散兩個人,她能有什麼方法?要麼強要麼催眠,不過這些時這麼安分顯然是失敗了,所以她就把目標轉到了娃娃身上,她得不到的東西她是不允許任何人得到,你還不了解她的佔有慾嗎?要我說這事就是她做的,只是她嘴硬,死不承認罷了。」
「我早說過閻非墨不簡單……」
「誰說我失敗了?我只是還沒動手而已,閻非墨和我以前遇上的男人不一樣,至少我從來沒這麼在意一個男人。所以對他,我沒採取以往的方法,我要用真心去打動他。」這麼丟人的事愛麗絲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嘴硬地為自己辯解,話鋒一轉,「我還是那句話,安淺夕我沒動。既然貝亞特你也說不是你,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校園裡還有別人?畢竟前不久可是有學生被咬呢。你們不都說安淺夕好嗎?她既然這麼好,惦記她的又何止你們?你們與其抓著我不放,不如好好發揚一下你們的騎士精神去保護你們的公主,仔細查看這校園裡是否還有心懷不軌的人存在。沒準那安淺夕就被你們感動了呢?反正都是口糧,你們也不用爭了,一起享用就是……」
話沒說完,兩道人影同時逼上前來,一個掐住了愛麗絲的脖子,一個抓向了她的心口,異口同聲:「我們和你不一樣!」
二人互看一眼,貝亞特說:「娃娃不是口糧。」
科瑞恩手下一緊,死死掐住了愛麗絲的脖子:「再多說一句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你、你們……」身上的痛比不上心裡的痛,自己竟然被自己的族人嫌棄威脅?
「我再次鄭重警告你,別想動娃娃一根汗毛,不然……」貝亞特那已抓入心口的手又往內深了幾分,隨即抽手轉頭,「科瑞恩,不管是不是愛麗絲,肯定還有隱藏的敵人,為了娃娃的安全,我們要小心了。」
科瑞恩點了點頭,再不看愛麗絲一眼,和貝亞特一同離去,依稀還聽到二人的商量。
「貝亞特,以後晚上我們輪班,一個守著安,一個去校園裡搜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嗯,就這麼說定了。」
看著二人離去,愛麗絲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著脖子,冰綠色的眼眸滿是憤恨之光。安淺夕,你真是個禍害!不動?那她偏要動動看!
萬聖節過後,安淺夕敏銳地發現貝亞特和科瑞恩跟自己跟得更緊了。二人之間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每天晚上都可以感受到有人在她的宿舍下徘徊,更時不時地到她的宿舍里守點。沒錯,就是守點,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看著她,偶爾說幾句溫情的話一表衷腸。聽得她心裡大呼受不了!就感覺自己是個被人悉心守護的公主,而那兩人的一絲不苟可不就和忠心的騎士沒什麼兩樣么?
不過這樣一看,安淺夕心裡已有了底,這二人關係很好,哪怕是有摩擦也不會因為那一點點妒忌或是誤會而就此分裂。想必這其間的原因也與科瑞恩的睿智密不可分,貝亞特也不是自己表面所看那麼莽撞,腦子還是有的。倒是愛麗絲有意無意投來的敵視之光讓人有些在意,再看二人對自己呵護備至的態度以及看向愛麗絲的警告眼神,不出所料,那愛麗絲在這二人手裡吃了不小苦頭。
如此看來,科瑞恩和貝亞特心性確實算不上壞,而那愛麗絲么,怕是忍不了多久。這樣的話,自己的身份在這幾人面前似乎也沒什麼好隱藏了。
愛麗絲很想立刻動手,無奈科瑞恩和貝亞特守得緊,還防賊似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讓她絲毫找不出有利的時機除去眼中釘。心思一轉,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度對安淺夕視而不見的愛麗絲又換上了那副天真的笑顏,主動接近安淺夕。
一個明朗的晴天,中午時分,安淺夕和金熙娜以及科瑞恩兩人在餐廳吃飯,愛麗絲拿了盒酸奶往安淺夕面前一放:「嗨,東方娃娃,我能坐在這裡嗎?」
迷人而燦爛的笑臉,任誰都不會拒絕。貝亞特卻是沒給什麼好臉色,喝了口果汁:「不行!」
安淺夕瞪了貝亞特一眼,轉頭而笑:「別客氣,坐吧。」
「啊,原來你這麼好相處啊?大家都說你清冷,這不快一個學期了我都沒敢來和你打招呼。」愛麗絲連忙挨坐在安淺夕身邊,餐盤一放伸手,「我是愛麗絲。」
「裝模作樣!」貝亞特冷哼一聲,警告看去一眼。
「啊?原來我在大家的心目中是這麼個形象啊,那真是我的過錯。」安淺夕抬手,還沒等碰上愛麗絲的手,貝亞特橫插一腳率先握住愛麗絲的手。
「貝亞特,這是科瑞恩,我們是娃娃的騎士,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和娃娃做朋友的。」手下暗暗使力,言語中滿是不善。
「安、我能叫你安安嗎?你的朋友好幽默。」愛麗絲嘴角一抽,騎士?訕訕收回了手。
「是啊,貝亞特最喜歡開玩笑了,有他在身邊,我的校園生活豐富多彩。哦對了,這是我室友,也是我的好朋友,金熙娜。」
得安淺夕一聲誇,貝亞特心情大好,燦爛一笑,回頭看向愛麗絲又白了一眼。
「呃……你好。」金熙娜淡淡抬頭打了個招呼,繼續低頭吃飯。心裡疑惑不已,愛麗絲可算是個人緣極好的女生,而且結交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突然之間和安淺夕套近乎是什麼意思?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科瑞恩看了眼安淺夕所剩無幾的飯菜,起身:「安,吃完了嗎?」
「嗯,飽了。」
「那我們走。」
貝亞特也適時起身,和科瑞恩一齊一左一右將安淺夕護在中間。
安淺夕無奈一笑,對著愛麗絲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說定咯,下次一起。」垂眸已暗了神色,雖然出師不利,不過那安淺夕似乎沒什麼心機,天真得好啊。
金熙娜抬腳跟了上去,回去深深看了愛麗絲一眼。
「娃娃,愛麗絲不是什麼好人,虛榮自傲,私生活也不那麼檢點,離她遠點。」
「我看著挺好的啊,你看她那麼熱情……」
「安,你們國家不是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嗎?凡事不能看表面,聽我們的沒壞處。」
「安安,愛麗絲這個人……我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是莫名其妙接近你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你最好別和她走太近。」金熙娜也加入了勸說行列。
「看,連娜娜都這麼說了,女人的直覺一向很准,娃娃你就算不聽我們的也聽聽娜娜的。娜娜在學校里的時間比你長,雖不太和人交談,可肯定也看得多了,憂慮不是沒道理。」
「哦,這樣啊,那我盡量迴避。不過同一個學校,還是一個班級上課,也不能太生疏了,那多尷尬啊。而且剛才你們也聽到了,大家都說我不太好相處……」
「你管別人怎麼說?真心的朋友不在多,其他的不要也不是什麼損失,是不是科瑞恩?」
「貝亞特這句不錯,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好。」
「呃…。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不過……」
安淺夕還想說點什麼,被貝亞特一語打斷,順帶著轉移了話題:「娃娃,話說那次演唱會以後怎麼都不見你男朋友來看你?」
「他很忙……」話說她也很納悶,這段時間別說人影,連電話都沒一個,她都懷疑閻非墨已經人間蒸發了。
「忙可不是借口,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再忙都抽得出時間,至少我不會像他那樣放著這麼個可心的娃娃不聞不問。娃娃,乾脆把他甩了,做我女朋友吧!」
「你又來了……」
「贊同!安,我也不錯,你喜歡誰隨你挑!」
「啊,今天天氣不錯,適合睡覺,我回去午睡。娜娜,你也要好好休息了,我們一起去午睡吧。」
「不行,我還有一份報告沒完成。」
「行、怎麼不行?要勞逸結合,看你的黑眼圈,走啦走啦!」
「哦哦哦,安安,你慢點,我跑不快……」
看著風一般遠去的安淺夕,二人失笑,貝亞特撇了撇嘴:「話說難道真的是我太熱情嚇到娃娃了?」
「閻非墨……」佔有慾那麼強的男人可不像是會冷落人的主啊,科瑞恩卻是若有所思。
安淺夕向來不是個為情緒所擾的人,儘管突然間少了閻非墨的騷擾反而有點不習慣,內心還夾雜了幾分自己也不想承認的失落感,可著眼眼前才是她的處世之道。所以心中的那份不快很快就丟到了腦後,等著愛麗絲的進一步動作。
愛麗絲果然沒讓她失望,時不時地上前示好,可也沒太過熱情讓人覺得別有用心。但科瑞恩和貝亞特也不是時刻都能守在安淺夕身邊,至少上課的時候不能。所以愛麗絲抓住了時機,專挑上課的時候接近安淺夕。一來二去,也混得熟了。熟了以後,自然有些女人間的秘密話題,有了秘密話題男人當然不能參與。順理成章,愛麗絲尋了個借口把安淺夕約了出去。
安淺夕唇角一勾,愛麗絲你果然按耐不住了。抬手打了個電話:「爹地,是時候揭曉我的身份了。一會你跟上來,保證你大開眼界,不過得先讓我玩爽快了。」
「你這丫頭……」艾瑞克嘆了口氣,掛上電話就出了門。
「娜娜,我出去一趟,如果科瑞恩他們找我,你就說我和愛麗絲出去玩了?」
「愛麗絲?」電腦前的金熙娜猛然抬頭,心裡莫名不安起來,「安安你別去好不好……」
「你放心,只是去玩而已,而且不止我一個,我走啦!」
安淺夕說笑著開門離去,金熙娜馬上停了手裡的動作,掏出手機給科瑞恩打了個電話:「科瑞恩,安安她……」
「安怎麼了?」
「安安、安安她和愛麗絲出去了,說是去玩,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我心裡七上八下總覺得有不好的事……」
「安有說去哪嗎?」回頭看了眼貝亞特輕輕搖了搖頭,「好,我知道了,你在宿舍等消息,我追蹤安的手機定位系統。」
「科瑞恩,是不是愛麗絲她……」
「嗯,千防萬防沒防住安的好心啊,走,我們趕緊跟上去,晚了就來不及了。」定位系統一開,立刻動身。
安淺夕滿心歡喜跟著愛麗絲出了宿舍樓,二人有說有笑,七彎八拐下越走越偏,天也漸漸陰了下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不一會兒飄起了入冬來第一場雪花。
「咦,愛麗絲,不是去咖啡廳嗎?好像不走這條路吧?」安淺夕天真中帶著几絲疑惑,隨手接了片雪花,「下雪了呢,愛麗絲你是不是看了天氣預報特意帶去去好地方賞雪?」
「是啊,就是給你一個驚喜。學校後山很清幽,站在山頭看雪花飄灑別有一番滋味。」愛麗絲眼裡帶著譏諷說著不著邊的話,心底一笑:可真好騙。
「是嗎?那我們快走。」清幽是嗎?就是無人打擾咯!沒人好啊,沒人好辦事。
來到後山山頂,安淺夕雙臂一張,極目遠眺:「果然是個好地方。」
愛麗絲忽然冷了臉:「我給你挑的地方好吧?雖然不是青山綠水,可異國他鄉,在白雪中體驗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也瞑目了。」
一道掌風自身後而來,安淺夕豁然轉身,輕巧避過一擊:「愛麗絲?」
愛麗絲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躲了過去,碰巧運氣好而已。也不再偽裝,滿臉猙獰:「安淺夕,有了閻非墨還不夠,還要勾引科瑞恩和貝亞特嗎?因為你,他們唾棄我、仇視我,還明裡暗裡警告我別打你的主意。我認識他們幾百年,從沒見過他們跟我紅過臉,可就因為你這個女人他們把我當成了敵人,今天不殺你,我怎麼咽得下這口窩囊氣?」
「愛麗絲,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明白了呢?你不是來帶我看雪景的嗎?」無辜眨了眨眼,只當這一切都只是個玩笑。
「安淺夕,你是真天真還是蠢?你真以為我是要和你做朋友?區區一個人類想和我做朋友,做夢!」說話間身影一閃,抬手就揮了上去。
「我更聽不明白了,什麼叫區區一個人類?愛麗絲,你現在是在和我對舞台劇的台詞嗎?」安淺夕一臉茫然,就手一擋,擋住了那雷霆一擊。
「你竟然會功夫?」原來不是巧合,那就更有意思了,爭強好勝的念頭起,手漲一翻扣住了安淺夕的手腕。
「你也會功夫啊?那咱們來比劃比劃,看是我們華夏的功夫厲害還是你們的西洋拳更勝一籌!」安淺夕唇角一彎,一個側踢快如閃電。
愛麗絲沒想到安淺夕出招這麼快,快得她竟然來不及躲,頭一歪生生挨了一腳。
「安淺夕——」
「我這才一招而已,你可千萬別讓我,比試雖說點到為止,可也得盡全力不是?不然我勝之不武!」說話間反手一扣纏上愛麗絲的手臂,由下而上宛如藤蔓攀上了愛麗絲的肩頭,淡笑著手掌使力往下一壓,愛麗絲身形瞬時矮了幾分。
「原來還是個高手?」愛麗絲眸光微閃,肩頭一抖,卻沒抖掉,看著面前的人彎起的嘴角,一眾被人戲弄的感覺湧上心頭,轉身想來個過肩摔。
安淺夕就勢從愛麗絲肩頭一翻而過,抓著愛麗絲的手卻是緊緊不放,落地的同時就地一滾,愛麗絲在半空中翻滾,面朝安淺夕的時候邪邪一笑,另一手伸手一探直向對方的心口。
安淺夕美目一轉,抬腳就是一踹,真踹上愛麗絲的肚子,手一松,人影形成拋物線被踹了出去,可想而知這一腳的力道有多大。
隱在樹上的艾瑞克嘴角一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好似那一腳踹的是自己,真狠吶!愛麗絲啊愛麗絲,本就是安丫頭的手下敗將,怎麼總學不乖呢?哦,對了,國內的一切都忘記了,也好,那就讓安丫頭再好好教訓一次。
安淺夕施施然起身,和愛麗絲四目相對,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好像還是我們華夏的功夫略勝一籌,承讓了!」
看著那天真的笑臉,愛麗絲只覺得異常刺眼,眸光一沉瞬移而來:「這一回我可不會讓你了。」
「太慢了!」安淺夕已閃到了愛麗絲身後,伸手搭上了愛麗絲的肩,「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愛麗絲大駭,她究竟是怎麼繞道自己身後的?驚駭的同時忽略了后一句話,心底不甘,回身又是一閃成功閃到安淺夕的身後,一手掐住了安淺夕的脖子:「你們國家不是有句話叫驕兵必敗么?本事再好沒有實戰經驗還不是被我拿捏?安淺夕,今天我就讓你嘗嘗死亡的滋味!」
「是嗎?那你得快點動手,因為——」
「愛麗絲你敢!」
「放開娃娃!」
瞧,這不就來人了么?
「我為什麼不敢?」愛麗絲手下一緊,高高揚起了頭,「你們知道我的脾氣,向來說一不二,而這個女人已經嚴重分化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除以後就是個禍害!」
「科瑞恩、貝亞特……」
「喊什麼喊?你現在的小命可掌握在我的手裡,只要我輕輕一捏,嘖嘖,這脆弱的小腦袋就和身體分家了。」
「愛麗絲,明明是你的私心作祟,還把責任全推到無辜的人身上,你真是死性不改!」科瑞恩抬手,一束水花凝成冰錐停在半空。
「別動哦,小心她的腦袋!」愛麗絲語帶威脅,挾持著安淺夕退到了山頂邊緣,「你們要是和我說幾句好話,或許我還會考慮給她留給全屍——」
「愛麗絲,你敢傷娃娃一根汗毛,我今天就讓你灰飛煙滅!」紫光一起,天地色變,琥珀色的雙眸滿是決絕。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安淺夕弱弱問了一句。
「什麼人?知道我們和你的不同了吧?」愛麗絲得意一笑,張嘴,敲了敲自己兩顆尖利的獠牙,「吸血鬼,而他們是我的族人,你說,到底是你和他們親還是我和他們更親?」
愛麗絲這麼一說,科瑞恩和貝亞特臉色突變,看著安淺夕欲言又止。他們不想在這種場合用這樣的方式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實在是太難堪了。
「吸血鬼?」安淺夕歪了歪頭,看了眼不知該說什麼的兩人,忽而一笑,「原來真的有吸血鬼啊,而且還是我的朋友,我賺大發了!」
二人心底同時一震,她說什麼?危機關頭竟然說他們是她的朋友,沒有絲毫嫌棄?
貝亞特心底一熱,眼裡滿是感動:「娃娃,別怕,再忍耐一下,死我也會保證你不受任何傷害。」
「哈哈,貝亞特,你說死也要保護她是么?」為什麼?為什麼她遇不到為自己全身心付出的人?眸光乍寒,「好,這可是你說的。你們倆要是在我面前自行了斷,我就放了她。」
「愛麗絲,你瘋了!他們可都是你的族人!」安淺夕面色一冷,為了一己私慾竟然不念同族所出?該殺!
「誰讓他們與我為敵?還是為了你這麼個禍害!反正現在血族爭鬥四起,死兩個人而已,就算真死在我手裡又有誰知道呢?更何況他們是自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真以為你的所作所為沒人知道?」
「你嗎?」到時候你也是個死人,死人還能開口說話嗎?
「我!」沉聲一語,艾瑞克從樹后穩步而來,「愛麗絲,你太讓我失望了!」
「艾瑞克?」心急如焚的二人面面相覷,艾瑞克怎麼會在這裡?
愛麗絲眉頭一皺:「艾瑞克?你怎麼……」
「爹地你不乖哦,這麼沉不住氣!」安淺夕嘴一嘟,哪裡還有之前被人挾持的弱勢?輕巧掙脫鉗制,抬手就是一槍,偏離愛麗絲心臟處,卻是青煙直冒,「別動哦,下一槍不定就打你這裡了!」
槍口朝前一指對準了愛麗絲的心口,局勢逆襲。
「你、你叫他什麼?」
「爹地咯,你沒聽錯。」安淺夕收手,小巧的手槍在手中轉悠,轉身勾住艾瑞克的手臂,「爹地,她到底是耳背還是不相信呢?您告訴她唄!」
艾瑞克寵溺摸了摸安淺夕的頭,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安淺夕,我的女兒,同樣也是你們的族人!」
族人?族人!
「科瑞恩,我沒有幻聽吧?」
「我們被耍了!」
關於貝亞特說的那些成語,親們只當是我給他翻譯過來了,不要較真,一笑而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