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多數時候，封昊摯還是沒什麼變化的。

至少，在工作上，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機器人，關於這一方面，他並不認為，當個機器人會有什麼不好的，只不過，他很理智的將「機器」的工作時間「稍微」的調整了一下。善用即有資源，不要一味的將所有的事情扛上身。

那會很累，就算他是超人，不吃不喝，事情，仍是有很多。

當個主事者，就必須會善用手上的人才，否則的話，這主事者的位置，累死累活，仍是不能帶給他快樂。

錢，他不缺。

如今，更讓他尋到了，就算是金錢也換不來的快樂，他又如何會把時間浪費在工作上呢，所以，一到下班時間，他一分鐘也不浪費。

「華恩，餘下的事，你安排一下，今天必須處理的事情，你們處理好再回去」。簡單的交代完畢，他便下班，回家去了。

當然，在回家之前，他會先到戀雪的幼稚園裡去接她和喬伊。

在他的要求之下，戀雪與幼稚園裡的另兩位老師商量妥當，一周時間，三人輪流來，一個人天天到，以往她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不能讓他樣樣事兒，都隨著她轉。

偶爾，她還是要顧慮到他的，體會到他的心情才好。

「爹地——」。喬伊叫第一個，叫得最響亮。

現在，他可是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朋友。

疼他的爹地和媽咪。

爹地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好喜歡這樣的爹地，媽咪也說過了，她說，爹地不會再變回以前的爹地了，他會永遠這麼好，他還會笑，喬伊好喜歡。

封昊摯蹲下身，接住飛奔過來的小身子，將他抱個滿懷，才笑著站起身，眸中眨柔的看著隨後而來的戀雪。

「嗨，封喬伊小朋友，還記不記得有人說過，人多的地方不可以隨便亂跑的？而且還跑得這麼快」。

「媽咪，對不起嘛，人家看到爹地太高興了」。喬伊乖乖的認錯。

現在是下課時間，今天晚了些，才能讓封昊摯接個正著，不然，平日里，都是他們比他更早下課。

如果不是戀雪一再的堅持，封昊摯還打算改改上下班時間，好以後天天可以接送他們上下班。

是的——

有時候，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都可以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

現在，他終於深有體會。

「小傢伙，嘴兒倒是挺甜，轉得也快，好吧，但是，不可以有下一次哦，高興歸高興，安全第一，要是自己跑太快跌怎麼辦，要是撞到別的小朋友怎麼辦？喬伊可是個乖孩子，千萬不能做不乖的事兒哦」。

「是，媽咪」。

當著封昊摯的面，母子倆人來上演一出師生記，戀雪教育，喬伊接收，配合相當的完美。封昊摯聰明的沒有插上一句話，只是看著他們，聽著他們的言語，薄唇輕輕彎起一個孤度。

這亦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他定是不以為然，如今，心態的改變，盡能讓世界如此不同。

他抱著喬伊，一手，輕擁著戀雪，妻兒在懷，樂，自在其中。

「晚上想吃什麼？」。

「不知道，媽咪說，要回婆婆家裡去吃飯飯，婆婆今天有打電話來，喬伊也聽了呢。婆婆說媽咪好久都沒有回家了，今天一定要回家吃飯，婆婆有煮好吃的東西哦，喬伊和爹地也可以一起去」。

也可以？

意味著，也可以不用去。

並不是非要不可的。

濃眉微微一挑，封昊摯有些不以為然。

「是這樣嗎？」。他問戀雪。

戀雪聳肩，「是啊，我真的太久沒有回家了呢，怪不得這麼想他們，我們就不回家了，直接打道，怎麼樣？」。

「好」。

他點頭，縱容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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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的改變，拓拔殘和雪歌並沒有多說什麼。

或許，這早就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戀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戀雪的性情如何，影響力如何，恐怕沒有人會比雪歌更了解她。

跟隨戀雪身邊久了，久而久之，便會受她的影響。

未出嫁之前，她是拓拔家的開心果，出嫁之後，她定然會是夫家的開心果，這一點，是無庸置凝的。

雪歌也不曾懷凝過。

只不過——需要時間的長短來證明，封家小子是不是真的那麼硬情冷心。

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他只不過沒有怎麼接觸過這一方面的事情罷了，所以，不開竅，一旦讓他開了竅，那麼，一切事情，自然是迎刃而解，完全不需要再傷什麼腦筋。

這一晚，拓拔殘將封昊摯叫進書房談了二個多小時。

天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戀雪只知道，這一談，把他談得更加的奇怪了。

回到封家，他就變得奇奇怪怪的，眼神當中，總會揚著一股思凝，天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越看，越想，越猜——戀雪終於忍不住了。

一把將封昊摯拉坐下。

「說吧，爹地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從實招來」。

「沒什麼」。眼神一閃。

「才怪，別以為我很好騙，爹地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跟他的寶貝女兒講，反倒是跟你講得那麼開心，說——」。手一伸，不客氣的揪著他的衣領。

封昊摯臉上表情一僵。

「談的，都是一些公事」。

公事？

她才不信呢。

戀雪輕哼一聲，「你不會說謊，也不會騙人」，她很不客氣的告訴他這一事實。他的資質太差，也沒有可以說謊騙人的機會，所以——只要一開口，他臉上的表情，就很奇怪，特別是在他意料之外的謊言。「我爹地已經很久不過問公司的事情了，如果是為了公司的事，也是我大哥找你，而不是我爹地」。

明亮的眼，直瞅著他，等著他的真話。

小巧的臉兒，沒有半絲笑意。

天知道爹地會想出什麼事兒來，她可不想被蒙在谷里，那種感覺，該死的差透了。

「戀雪，別惱」。他將她擁入懷中，修長的指，在她的後背，輕輕划著，「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這還差不多」。她低聲喃喃。

輕輕吐出一口氣，他才道。

「爹地找我，除了談論公事之外，的確也談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過，都不重要——」。

「不重要的事情，也可以談那麼久？」。戀雪眯著，「是不是我爹地為難你了」。爹地的日子過得太空了，要為難為難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說了——

現在家裡，最好為難的也就屬他了。

「怎麼可能」。封昊摯輕笑，「爹地不是這樣的人」。

「人是會變的嘛，他老了，會無聊」。皺皺鼻子，說起父親，戀雪可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為人女這麼多年了，爹地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不了解嗎？

當然——

如果爹地真的說了什麼，多半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他的心思，只會放在媽咪的身上多些，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才不可能佔據爹地太多的心神呢。

「要是被爹地聽到，你就慘了」。他輕點她的俏鼻。

「才不會，有媽咪在，爹地才不能拿我怎麼樣呢」。

原來，是有恃無恐，怪不得如此大不敬的話，也能開得了口。

「你呀——」。疼寵的語氣，「爹地的話，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他，也深思了許久，內心深處某種不曾有過的感覺，盡變得如此清晰。「戀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為我生個孩子好嗎？」。

孩子？

明亮的眼，一眨一眨的。

她沒有聽錯吧。

「你——」。

「不行嗎？」。

「為什麼？」。她喃喃，「我們已經有了喬伊了呀，還不夠嗎？」。

她，不曾打算生孩子哎。

「不是不夠」。孩子多少，他一點也不在意，如果他的妻子不是她，那麼，他也僅要一個喬伊就滿足了，但是——他的妻子不是別人，是她。岳父的一些話，讓他深切的有了這樣的感覺。他想要擁有一個戀雪的孩子。

她為他生下的。

喬伊的生母是誰，早誰沒有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可以確定，戀雪不會偏心，哪怕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也可以將她的愛，平均分配給她的孩子。

「我想要你生下的孩子」。

「可是，喬伊也是你的孩子啊」。

「他是」。這一點，無可否認。

「那你還——」。

「爹地跟我說的，是一些關於你和安理的事——」，其實，他大部分說的都是岳母的感覺，一個女人，如果不曾為人母，那麼，便不是真正的女人。他怎麼可以讓戀雪的人生如此的不完整。

或許，現在戀雪完全沒有感覺。

但是，以後呢——

他不想，也絕對不允許，讓戀雪的開心笑顏，有一點點的污染，哪怕，是以後，他不許——

她合該如此開開心心的。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