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晉江獨發
「增長天大人,您今天怎麼有興緻來了演武場?」
「難得的好天氣,一直呆在屋子裡頭反而將骨頭閑軟了,也得時刻找機會出來活動一番才對。」增長天哈哈笑著與路過的士官打了招呼,由對方陪伴著走了一段路。
「那樣的話,今日武訓的武神院的學生可真是幸運,能夠得到兩位武技高超的神將指導,想必收穫會受用終身吧。」
武神院是阿修羅王特意籌備並花費了眾多心血建立,為天帝軍輸送新鮮血液的年輕後備的兵工廠,存在至關重要,所以制度也有所規定,每隔一段時間,這些從天界各方被挖掘出來並具有巨大潛力的天神也會隔一段時間便來天帝軍自具的演武場演習,以增長見聞及經驗。
「哦?還有誰在?」聽著士官的笑語,增長天摸著下巴,隱隱已經猜到今日在的會是誰了。
說不定今天自己也能有機會可以領教一下了,畢竟對方的真正實力,如今在天界也算是個不小的謎團,大概除了那位高貴的王者,無一人能夠知曉的最清晰了。
千萬年前,天界尤未發展到如今的盛世之時,演武場的前身不過是為了供貴族天神命令奴隸的角斗場,無數的鮮血,人類的,魔物的,低等弱小天神的,其血腥及骯髒的污垢沾染上了每一塊石磚的縫隙,無論過了多少歲月也彷彿能嗅見微弱的腐臭。如今演武場的性質改變,已經徹底被規劃為天帝軍交流武技及鍛煉體魄的地方,但其華美的建築群裝飾,廣袤與恢宏的構造卻從歷史中被完美的保留了下來,從建築就能窺探一翻。
似乎就連天帝都認為,其中遺留下來的冤魂的戾氣與沉澱下來的壓抑能夠更加高效的鍛煉士兵的意志,堅定他們的信念。
果然,路過安靜的長廊,劃地寬廣的武場就一覽無餘的展現在了來者的眼前——哪怕露天之上的天空多麼蔚藍,陽光與推動雲彩的清風靜謐又溫柔,潔白如玉的石磚在廣場上熠熠生輝,這地方其實也會讓人隱隱的感覺心裡頭不自在的陰涼。
但這些對早已習慣並且實力不俗的增長天來說根本只是無關痛癢的存在,所以他在發現了想要找尋的人之後,便笑吟吟的打發了陪同的士官,心情有些躍躍欲試的走上前去攀談了起來,絲毫不顧忌身份的尷尬
「不出預料,能有空閑來指導武神院的人,大約也只有你了,我的氣道果然也十分幸運,偶爾出來散個步,都能抓住機遇。」
帝釋天的心情看起來並不好,此刻在正百無聊賴的斜倚著演武場最外圍的廊柱,手中執掌教學的長鞭有一下沒一下的閑閑甩動,聽見增長天的話后也沒特殊表現,反而只是來了聲,「從幾百米外就已經感覺到你興奮的情緒了,我已經在後悔今天的出門。」
雖然話這樣說,但是帝釋天自己近日來被遭遇了某人突然莫名的冷淡,想要去追問也找不見人且得不到解釋,內心早已十分不爽,因而來了個陪打架的沙包,也並不排斥。
被已經架空了所有權力的四天王之一搭訕,帝釋天到沒表現出應有的防備神情,反而只是,這讓在左近雖然聽不清晰,但卻看到他們似乎已經毫無阻礙的交談了起來的學生們暗暗稱奇。
——畢竟將天帝軍所有的權力緊攏於手,甚至不談還牢牢掌控東方持軍權國天,其他四天王除了手中那點有限的私兵,手中的權力可是沒少被帝釋天侵入。
雖然這也是出於阿修羅王的授意,因為那位王者出征,似乎更願提攜帝釋天這一副官,給他更多可以抓取實權的縫隙。
這群小傢伙們不知道的是,除了持國天,其他三人私下交往與帝釋天都不生疏,原本就被天帝所打壓的他們因帝釋天接手過彷如燙手山芋般的壓力都有些甩掉了包袱的輕鬆,對自己與一個小小武神將地位持平的這一切待遇,反而格外不在意,甚至如增長天這類傢伙,因為有別人自願在善見城天帝防範與嫉恨之下替自己頂雷,而暗暗高興很久。
不用浪費任何腦子就可以拿著不菲的俸祿吃喝玩樂真是人生最美妙的享受,就連偶爾在天帝軍會議上遇見阿修羅王,他強大的直覺也能隱隱感到那位王者溫和的金眸之下所遮掩完美的輕微的嫉妒和羨慕。
這無疑讓增長天更加自得。
因想到了阿修羅王,他便也大咧咧的直接道:「阿修羅王果然還在因修羅城新近的事情脫不開身,所以你才抽空來替他盯住了武神院不被天帝染指嗎?」
帝釋天為增長天的無所顧忌都有些無語,頓了好一會兒,才道:「這裡還是善見城,增長天。」
增長天滿不在意的擺著手,「天帝早已惱羞成怒到連昏招都毫無顧及的使出來了,這足以證明善見城已經抗不住易主的趨勢了罵。」
帝釋天現在終於又一次理解他身邊的侍衛在跟隨他出門時,為什麼總是一副戰戰兢兢敵視四周的表情了——面對時刻口無遮攔還不聽勸的主子,真是有種別人無法享受的把小命永遠挑在針頭上過火山的暢快。
不過正當帝釋天想要問天帝出了什麼昏招他怎麼遺漏了沒發現時,增長天又似乎在這一刻發現了什麼樂趣,大笑著呼叫了起來,「哎呀!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連長在陰暗爐角抱著火堆發霉的男人都出來曬太陽了!」
不遠方匆匆走過人的人步子一踉蹌,站穩後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走,步子比前一刻更加迅疾。
「喂!我說的就是你!那個被女人追得躲進軍營不敢出去的傢伙!怎麼!今天終於在熱烈得彷如火焰的追求下敗北,要去追求新的女神了嗎!」
「增長天!你找死!」廣目天抽起長刃就招呼了過來。
「快快!」得逞的增長天躍躍欲試的召喚出武器,「來打一架,我正無聊著呢!」
意識到自己中招的廣目天及時止住神力,他拿著長刃指著他恨恨道,「你最好給我閉嘴!否則我饒不了你!」
增長天笑嘻嘻道:「如何?終於有人愛的感覺不錯吧,真沒想到,居然會有女人喜歡上你這塊蘑菇,想不通啊,真想不通!」
廣目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道:「大概你要擔心你自己才對,我也會奇怪將來會有那個女人會不長眼的愛慕上你!」
增長天自戀的向後摸起自己飛揚的鬢角,「我的愛好啊,大概會跟你的決然相反,那種潑辣又蠻橫的女人無論如何沒有嬌小玲瓏的可愛。」
這一點上他倒是難得的與阿修羅王審美一致,只可惜增長天不知道某王已經身不由己了。
不過看到躲不過的廣目天終於放棄逃走,又真的收起了武器同帝釋天開始打招呼,增長天失落無比,「唉唉,果然失敗愛情是人生中最折磨人的存在,連失戀許久的廣目天都逃不過枯涸的心靈被澆灌的希望,但是以意志堅定來說,大概阿修羅王卻能夠頑強的抵抗住吧,所以說你還是太弱啊。」
廣目天被他奚落,青灰的臉色立刻羞憤的漲的紫紅,「你用我比擬做什麼!阿修羅王到現在也是單身!我可沒見到他對哪個傢伙動了心!」
「那可不一定,前一陣的慶典你又不是沒有參加,阿修羅新進的巫女早已在阿修羅王的默認下,明天可就是為她們正式任命舉辦的典禮,到時候繼承了阿修羅族歷代巫女的神力,她們就真的從卑微的螻蟻變成受人敬仰的神官了,雖然我也很奇怪,我也只是在幼年,上一代阿修羅王的一次祭典時有見過一次,被隱忌了這麼多年,沒想到這一代的巫女公開度會這樣大,很難否認這會不是阿修羅王的意志,難道哪怕是阿修羅王,面對天帝如此卑劣的手段,也沒辦法完全不放在心上……」
廣目天一愣,又仔細回想起了前幾日見到的人類巫女預備的長相,不禁駭道:「難道!天帝竟然會是這個打算?」
增長天鄙視他的智商,「終於想起來了嗎?」他回過頭又自語道:「大概天帝也知曉持國天那個女兒與阿修羅王的交往,他也許認為阿修羅王對黑長發的眷戀有恢復了?所以才找來了如此相像的……」
廣目天面對增長天撒下的信息,信息量巨大的有些被震撼,喃喃道:「原來如此,我本還在奇怪,為什麼阿修羅王會同意為兩個人類舉辦儀式來讓這一代的巫女廣知天下,原來是因為那位,相隔如此久遠,我都快忘記了……」
這是旁邊一直沉默的那個突然插了一句進入對話,「那個黑色長發的巫女似乎叫做舍脂?她有問題?」
正想著天帝無恥的增長天沒細思就道:「當然,怎麼看都與當年的天妃長得太像了啊,阿修羅王那時對年幼吉祥天的寵愛可不是善見城的新聞,雖然這些年都有意避開,但阿修羅王卻是個極為念舊的人,對於現在這個叫做舍脂的女人,難道真的有點無法割捨?」
那個冷漠的聲音靜了靜,「原來阿修羅王曾經喜歡過天帝的天妃?」
「如何,你也吃了一驚吧,要不是四天王遺留下來的內部渠道,我們再費更多的力量也都沒法窺探到那些隱秘的細節,」增長天笑哈哈的道:「不過阿修羅王曾說過的那句是什麼,嗯,紅,紅色的帶來災禍的水?哎呀,記不住了,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這樣說的話,能總結出這種理論,其實說明阿修羅王早已看淡了嘛,尤其對方還是一個人類,就算是沒有放下,阿修羅也是不會允許他們的王娶一個人類為王妃的……」
他正說得興緻勃勃,一回頭,發現身旁那個白髮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增長天:「……」扭頭望增長天,「喂,你剛剛看到帝釋天是什麼時候走的了嗎?」
廣目天冷冷的看著他,為他沉醉於自己八卦的不知外物的狀態不齒的哼了一聲。
增長天又摸了摸下巴,「唉,難道是預料到我會在一會兒的邀戰中把他打的滿地流血,所以趁機提前逃跑了?」
廣目天譏諷:「……你怎麼不說他是被你那沒完沒了的廢話煩走的?」
「連帝釋天的毅力都抵抗不住嗎?」增長天高興道:「哦~原來這也可以作為一項攻擊技巧啊,下次再遇見他后一定要試一試。」
廣目天:「……」這種形容不出的內心衝動真是憋得他好難受!
【還是不舒服?】
「沒,只是很想睡而已,」與路過的族人打了招呼,辛赫抬袖隱蔽的打了個哈欠,揉著眼角道:「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沒有精神。」
【會是最近忙的太累了吧,】破破彷彿不經心的道:【如果你實在疲累,就去睡一下好了,我可以給你盯著。】
「那樣會加劇消耗你的力量吧,還是算了,一會兒將事情都推給阿須雲,我去補個午覺就行。」辛赫說著,一回頭,竟見兩個人類年齡來說外貌有六七歲的小姑娘跑了過來。
「這麼急要去哪裡?」
小乾達婆王拉著愛染明王一路跑來堵在阿修羅王的面前,不顧身旁同伴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劇烈喘息,身體素質體現得格外良好,「當然是為了要找您啊!阿修羅王!」
辛赫在愛染弱弱的叫了聲「阿修羅王」后,只冷淡的點了下頭,便向另一個女孩笑道:「哦?為什麼?我有哪裡讓乾達婆王不滿了?不是已經給你找了間視野最漂亮的房間了嗎?」
「如果不是因為明天巫女的儀式,您肯定不會允許我住進來吧,我可知道哦!」她氣呼呼的抱起雙臂,將鼓鼓的臉頰撇到一邊,「而且連武技都不肯為我演練,我特意冒著被父親責罵的後果央求阿蒂提亞大人帶我進了修羅城,並且白白將新學會的曲子特意為您來演奏了,您可是除了媽媽外,我的第一個聽眾呢!」
辛赫笑道:「好好,我知道乾達婆王的抱怨了,等巫女的儀式忙完,我就來陪伴你好嗎?」
「還要等到明天啊……」乾達婆王失望的看著他。
「抱歉,我的乾達婆王,」辛赫揉揉她的頭頂,「今天真的脫不開身,等儀式舉行完,我的時間就空閑下來了。」
「那好吧,這次可不能再食言了,阿修羅王。」得到了肯定的微笑后,小乾達婆王終於放下了些抱怨,但拉著辛赫的手還有些不高興,「為什麼您總要叫我乾達婆王?」
「怎麼?」辛赫含笑問道,「你不喜歡這個稱呼?」
「我將來可是要繼承持國天的!」小乾達婆王放開辛赫舉起拳頭舞了舞,因為帶動了另一隻手上抱著的重琴,又訕訕的放下了手,「哪怕媽媽不允許,而且只讓我練習琴技,可是您會教我的吧!」她期盼的看著阿修羅王「您會教我怎樣使用劍,並且揮舞出最美麗的武技,對吧?」
辛赫道:「如果只是為你表演沒有問題,但傳授的話卻不行,持國天大人會怪我教壞他的女兒的。」
小乾達婆王哼哼道:「他才不會關心我,甚至連我的生日都不願浪費精力去記……」
辛赫又笑了笑,「可是,持國天大人是你的父親,沒有任何一個父親會不喜愛自己的孩子,如果他對你成為乾達婆王也不反對,那麼就說明他覺得『乾達婆王』要比『持國天』會更讓你幸福。」
「才不會幸福!沒有力量,沒有實力,只能是被拋棄的弱小!我只會追隨最強大的人!也只會憧憬最強大的人!」小乾達婆王大聲道:「我要成為具有真正實力的人,這樣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
「您是我認為最強大的人,我最喜歡您了!」
說著,她又低聲喃喃:「才不要做那樣軟弱得只會哭泣的女人呢。」
辛赫怔了怔,不禁重複了道:「掌握自己的命運嗎……」
「吶吶,阿修羅王,」小乾達婆王拉扯著辛赫的手來回擺了擺,「您是這個天界最厲害的王,是善見城最強大的戰神,您來指導我武技不行嗎?」她湊近阿修羅王:「而且,因為您是這天界中最強大的人,那麼,我也希望能做您的王妃,好不好?」
辛赫愣了下,「嗯……」
【喂!這個停頓是什麼意思啊!真的在考慮了嗎混蛋!看看她的年齡!】
辛赫一頓,在內心訕訕道:「當然,我怎麼可能這麼沒節操對幼童出手,小孩子的話我才不會認真的,難道你都不相信我的人格嗎,破破?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以你的前科來說,我信你有人格才是腦子有病!……等等,不過說起來,因為是持國天與乾達婆族王室的後代,血統真是天界難得的相當的純粹,瞧她成年大概還有三百年左右,你那個時候也確實還不能算老得行將就木,也許還能保留下點能力……】
辛赫趕緊乾咳了一聲打斷某神開始無底限下滑的三觀,轉而面向正仰頭巴巴等待的看著他的小乾達婆王。
「乾達婆王為什麼想要成為我的王妃?」
「那樣就可以一直與阿修羅王在一起了啊,」小乾達婆王毫不猶豫的道:「因為他們說可以同阿修羅王一直呆在一起,時刻也不分離的女性,就是您的王妃。」她眨巴著純真的大眼睛道:「一旦我成為王妃,就可以不顧及任何人的命令時刻跟在您身邊了對嗎?我想要服侍這世上最強大的人~」
某王內心:「果然,我就不應該抱有什麼遐思的希望。」_(:3」∠)_
唯一的聽眾破破:【……】
不過想一想那份記憶中曾經被某失心瘋的反社會傢伙撫養起來后乾達婆王的三觀……
他深刻的覺得,蘇摩在面對乾達婆王舉劍相對時,內心大概從頭到尾都在無限制的刷屏——「whatthefu*k!areyoukiddingme?!!」
雖然歷史並不會重演,但某王還是覺得有必要為正處於發育期的少女樹立一個正確的價值觀。
辛赫輕嘆一聲,蹲□,平視著小乾達婆王,柔聲的道,「乾達婆王認為,真正的強大是什麼?」
小乾達婆王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是像您一樣,任何敵人都無法阻攔住您的腳步,任何的威脅都不是您的對手,那是碾壓一切,牢牢掌控住自己命運的力量!」
「但我卻也不是最強大的人,」辛赫彎起眼眸,笑著道:「有的人,可是有著連我也無法比擬的力量呢。」
小乾達婆王驚訝:「還有比您更強的人?」
「比起實力,一個人的內心,堅定的信念,永不放棄的執著,以及頑強的意志,無論經歷任何苦痛都能頑強的承受,任何逆境都會依著自己的選擇走下去的人,對於我來說來正是真正強大的存在。」說著這段話時,他不期然的就想起了那個額頭上墮落了魔眼,在廢墟中守著屍首,於陰冷的風中孤寂靜坐的白色身影。
辛赫皺了皺眉,拋開這些突然湧出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意外聯想,轉而面向乾達婆王微笑,「我在這點上,都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到,所以對那些無論如何也不放棄的人,才格外的喜歡。」
「您會有做不到的事情?」小乾達婆王臉上有著明晃晃的懷疑,「我不信!」
辛赫笑了起來,「將來會遇到的哦,那個讓乾達婆王非常愛慕,渴望時刻與他待在一起永不分離,並且內心堅韌又強大的人。」他撫摸了下小乾達婆王稚嫩白皙的臉頰,溫和的笑著,「所以一旦遇到了你所真心愛慕的人,就一定不要因為任何理由而輕易放手了,乾達婆王,那將是你的摯愛,失去的痛苦是最殘酷的煉獄。」
「我才不會覺得有人能夠比過您,」小乾達婆王抿了抿唇,有些被說服了,但還是想反問一下尋求證據,「那麼您呢?您也有愛慕著的人嗎?」
「唔,當然,我喜歡擁有那樣的心靈及品格的人。」
「他比您還要強大嗎?哪怕武技不如您,」好奇心旺盛的小乾達婆王立刻追問,「神力也不如您,卻會讓您鍾情於他的堅定內心的強大存在?」
辛赫斂下雙眼,唇邊浮起溫柔的笑意。
「啊,是的,我對那樣執著的人,意外的沒有多少抵抗力呢。」
「真是,一看就是在敷衍我吧,」被辛赫說得陷入思考,但廢了半天氣力,因為年紀和見識的限制,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乾達婆王生氣的甩了甩懷中的重琴,「說什麼心靈啊,意志之類的,簡直莫名其妙!」她說著,便問道:「對不對?愛染?」
身旁的好友沒有應聲,小乾達婆王疑惑的拉了拉她,道:「愛染?怎麼啦?」
一直在旁充當布景的小公主,抿了抿唇,低頭弱弱道:「也許,我根本不應該聽你的來修羅城才對。」
「咦?你在說些什麼啊?」小乾達婆王道,「剛剛來時不是很高興嗎?這裡的景物與外面簡直天差地別,仿若另一方異域的美境,就連善見城庭園都沒有此處的花木喜人。」
「可是……阿修羅王似乎並不喜歡我,」小公主終於忍不住難過,眼角滾出了大滴大滴的淚珠,「今天已經是我來修羅城后,除了最開始覲見那一次,已經是我第三次與他接近,那麼美麗高貴的王,一看到他,能夠跟他說話就我感到高興,而且還為這次被你帶來能與他親近而暗地快樂很久,」她狼狽的用衣袖來回擦著儘是水漬的臉頰,「但同以前在善見城時也一樣,阿修羅王他,似乎總是冷淡的無視我……」
小乾達婆王愣了愣,「應該是有原因的吧,阿修羅王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按理說對於你天帝的幼女,他不應該如此漠然才對。」
她拉住自己的好友,「別擔心,愛染,我會找機會問問阿修羅王的,也許他只是跟你還不太熟,身為王者,也許都不會主動去親近他人?看我,也是因為喜歡他而一直纏著他問東問西,這才惹來他的喜愛,我來引薦你們,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真的嗎?」愛染終於抬起濕潤的大眼睛,期盼的看著小乾達婆王。
「當然!你要相信我!我可是未來的四天王!」小乾達婆王挺起胸膛,驕傲的抬著下巴。
「嘻嘻……」美麗又柔弱的小公眾終於因好友的保證而破涕為笑。
辛赫並不知自己身後的兩個小姑娘因為他的態度而糾結著,笑著與乾達婆王揮手告別,走出一段廊庭后,就感覺到走廊另一側拐角外急匆匆走來了一個武神將。
真是提曹操曹操就到,修羅城與阿修羅王的精神溝通仿若一體,所以在阿修羅城內,辛赫很容易就能知道城中每個角落發生的事。
內心氣壓劇降,陰風測測。
內心的某人:【哼……】
辛赫想也不想立刻掉頭就跑,幾步就離開了即將與老情人重逢的偶遇。
以至於拐過廊角后只看見一縷衣角消失在建築的遮掩之外,帝釋天緊繃氣了唇線,攥緊的拳頭上手背都蹦起了青筋。
【你在做賊心虛個什麼?沒辦法與他繼續同床共枕就這樣無法解釋?】破壞神陰惻惻的冷笑:【這幾天都連續躲著他,難道你沒有很思念?每晚的睡前的呆愣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神緒?睡眠不要也是因為他?哼,廢物!】
辛赫乾笑道:「這個,我只是想起了儀式上的幾點漏洞,要急著解決而已,你想太多了破破。」
有這位已經有了些活動力量的破壞神隨時監視,他面對老情人的親熱能不拒絕嗎?
但是真的拒絕了……
自己親手養大,又付諸了那麼多心神與思念的孩子,真是不忍心看到他任何失望與難過的眼神。
所以,雖然難得對個有好感的蘿莉說了真話,但碰見了真人,還真的一時沒法用有限的情商來快速解
尼瑪只好先做縮頭烏龜,能拖一陣是一陣了。
辦法總是會憋出來的不是嗎
【乾脆交給我好了,一個小雜魚,我會給他終身難忘的記憶的。】
已經跑到了神廟的辛赫突然頓住了腳步,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破壞神安靜了片刻,哼笑道:【怎麼?你不信任我嗎?我難道還會傷害你?】
辛赫頓了頓,又呵呵笑了下,「當然,你是我最信任的半身,」他安撫著某人,「你知道,你我是最親密的一體,我永遠無法割捨對你的情感。」
「所以,破破,你不用擔心,任何人都不會讓我們不會分開的。」
只是裂痕在這幾百年的分別里已經悄然產生,並且讓外人插入了他們密不可分的親密中了。
【你知道就好。】
雖然聲音還在與自己的半身打趣,破壞神在心之境已經陰沉了臉色,連眼角都兇狠的泛起了赤紅。
明天,只要在忍耐到明天的儀式。
從心境的外窗看到見到辛赫后,興奮的款款走來的那個低賤的人類的女人,破壞神揚起鄙薄又輕蔑的笑容。
最後的結界將被破壞,最後的束縛將被扯斷。
一切,就都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