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誒，動了，你醒啦？」

黎淵朦朧地聽到天籟之音，他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頭被紗布包了起來，透過右眼的空隙，他看到了一張清麗的臉龐。

「你昏迷了好長時間呢！要不是我發現了你，你早就被外面的野獸吃了。」女孩一邊說著，一邊端了一碗水到他嘴邊。黎淵一言不發地打量了一下女孩，最終喝了那碗水。

他記得，他當時被青狐所傷，然後他回身一劍刺穿了青狐的喉嚨，再接著，他就一直逃，逃出了旬山，便昏迷了。

「救我的…是她么？」黎淵看著女孩忙碌的身影暗自想道。

「傷口，還疼嗎？」女孩看著一言不發的黎淵，小心翼翼地問道，黎淵只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女孩有些鬱悶，他怎麼就是不開口呢？於是她又問：「我叫杯淺，你呢？」

黎淵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那麼爽快就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他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相信這個女孩。「黎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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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半月笛的聲音從高處迴廊傳來，在瀑布迴流中哀轉久絕。林夕陌尋著聲音走去，看見陸遙念憂傷的背影。似乎從那天開始，夜晚的半月笛聲就不曾斷過…

「仙銘啊…」半月笛聲漸消。

「林夕陌，原來你也有動搖的時候…」

回應陸遙念的，是漫長的沉默。

「有時海東青傳來增援信時，你看到雪狐兩個字是否也有擔心過？」

「怎會。」林夕陌淡淡地笑笑，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窈窕身影。

「但願你們以後別落得和我們一樣才好…」陸遙念的聲音逐漸變小，但還是被林夕陌捕捉到了。

「階碧她…已經沒事兒了。」

「是嗎，那…就好。」

「還有黎淵啊…」

「他一定要平安才好…」

「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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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晴天，山中霧氣散開來，黎淵走出小屋，凝視著眼前一池的荷花和…

杯淺著一身綠衣，在荷花池中起舞，腳尖輕點著荷葉，旋轉，跳躍，飄起的露珠和花瓣如披著的絲綢，在她周身纏繞，舞動。

黎淵靜靜看著這似幻的美景，不願打擾，直到———「黎淵，你還沒痊癒，怎麼就出來了！」杯淺輕盈地落在他的面前，卻是一臉怒色。黎淵淡淡地收回視線，聽話地轉身進了屋。

杯淺抿嘴笑了笑。起初黎淵並不怎麼理她，但漸漸，黎淵似乎也不是那麼防著她了，這讓她有些欣喜。但她也有些擔心，如果木雪姐知道她救了一個仙銘會怎麼想。她知道，狐妖與仙銘一直敵對，雖然她們梅沁谷的狐妖從不傷人，和仙銘也沒什麼廝殺的必要，但木雪姐對仙銘的態度就是很奇怪。還有師父孤盞千，半年前他出山了，然後便再也沒回來，杯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隱隱的她能感覺到這和仙銘有關，至於師父的情況，木雪姐不願多說，她也不好得問。但這一次，她只是單純的想救人一命，只是沒想到救了個仙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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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小路上，一隻緗狐飛奔著，突然，一抹白色從它眼前閃過，逼它停下了腳步，它站起身來，幻化成了人形。

「我說呢，大白天的是誰敢在老娘地盤上撒野。」

「谷主大人，別來無恙啊。」幻化出的男人抬起頭，對著樹榦上靠著喝酒的妖嬈女人說道。

「少來！丘，你不在旬山好好獃著，跑到我這梅沁谷來作甚？」

「這實在是迫不得已啊，我聽說，有個受傷的仙銘就藏在梅沁谷。」

「胡說八道！」木雪揮手，幾片梅花瓣似箭一般射過來，被丘揮手擋下。

「木雪，我又怎會胡說呢，你可知，青狐魄就是被那仙銘所殺，就如同那時孤盞千一般…」

「別再說了！」木雪從樹上躍下。「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你且回吧。否則你若再向前一步，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說完，她轉身走進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