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秘下的浩蕩(一)
突然腦子裡閃過那個讓我跟陌天絕交的夢,莫非放棄陌天就能成就我的人生?也許正是這個夢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陌天,絕交!自此誰也不要找誰。」我拍住陌天的肩膀。
陌天抬起頭,與我低著頭眼睛亂竄形成巨大的反差,他看了我兩秒,又輕微笑出聲來。「好啊,誰怕誰。」
我在心裡強制著默數十下而不想表現特別的情緒變化,將牛仔褲腿朝下拉了拉,把兩鬢的頭髮往後梳理了一下。然後像曾經一樣模模糊糊向著教學樓走去。
我不知道我的絕交是多久,我是一時衝動瘋了。冥冥之中身體的某個部分在緩緩蠕動著,像毛毛蟲一樣,軟軟且柔韌的,抵達我的心臟。將心臟弄得騷癢。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你做夢都想不到的。你覺得你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會做,就像陌天說的下輩子你還是傑倫,我就還是傑迷一樣堅定,但你最後還是做了。
你曾可謂最親近的同桌,你念念不忘的最好的朋友,你至今滿腦子熱戀的對象,你為了完成某一自以為偉大的事業而所放棄的這個人,如同這個人愛聽那首《夜曲》: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正是因為你斷然放棄了他的所有,這首歌才會與你相符地如此明顯。
我頓了頓,習慣性把眼鏡往上扶,時間長了,鏡腿有些鬆弛了。
放眼望去,陸陸續續有人夾著書拖著懶散的步伐或者穩重的腳步向教室走去,我就不由地快步走到教室,形態不一,扒在桌子上睡覺的,奮筆疾書的,縱目四望或者端直發獃的,夏何栗撐著下巴突然極速轉臉望向窗外,但仍然沒逃出我的視線。
「澈靈,你見到他們了?」辰月看到我后雙手張開緊托面頰。
「我,沒有。」既然跟陌天絕交了,也沒法跟她說了。
「奧。」辰月悵悵放下雙手。
又乍起,「不會啊,那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嘁嘁喳喳的聲音。
嘁嘁喳喳叫著不停的聲音。
轉過身,郭蘇昊拿著一個長方形小籠子走了進來,停在了我身後的兩米處。
辰月極限反應低下頭不願看郭蘇昊,瞬間臉上表情收回且沉默了。
教室開始騷動不安。
「郭蘇昊,你拿的什麼?」
「應該是什麼小動物吧吧,大家又不是沒聽到。」
「拿來瞅瞅。」
「他拿那個幹嘛?」這些碎語紛紛傳入耳中,而主角還沒發話呢,就又轉身跑出了教室。
「還是寫作業吧!」大多數人調解好坐在位置上,一副學霸的場景即現於此。高二,繁忙略緊張的高二。
生物學上有一個觀點是一個精子和卵子的偶然相遇造就了人體。我一直默認是上帝擁有博大的胸襟給了我一條生命,讓我同所有平凡人一樣苟活於世上。然後再不斷依靠自己後天所得能力創造出奇迹,成為不平凡的人。我本不該抱怨人間萬物,不該持有灰暗色彩面對世界,但不喜歡的事就是不喜歡,沒辦法勉強。
儘管郭蘇昊還是每天堅持送我回家,我不坐他車子,我在前方大步走著,有時候跟旁邊的人搭搭話,談笑風生。他慢騎自行車或者推著自行車在我身後,看著我走向大門,看著我掏出鑰匙,打開門,再關上門。
這種我厘頭的狀態磨蹭持續了好久。我跟拿破崙所形容的中國有點相似,我是一隻沉睡的小獅子,不過我醒來比較早,於是當我終於按捺不住時我爆發了,所有的急切與無奈,抱怨與憤怒紛紛下落,像石頭一樣砸進郭蘇昊心裡,但仍然抵制不住他的忍耐力。
「你以後別再跟我了,我心煩!」當停在了我家大門口不屑一顧的話語終於出口了。
「我愛你,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
「那你幹嘛要讓陌天遠離我,這就是你保護我的方式嗎?」對於他這種新人類的解釋我鎮定不了。
「不,我只是想讓你們保持一個朋友間的距離。」
「我不需要你口中所編的荒唐理由,我忍了很久,我有我的自由。」
「你需要冷靜,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我有權利愛你,你最好的選擇就是選擇我。」
「再見,我回去了。」聽到這些說不定還會是推心置腹的話,我轉過身,愛情水的威力真夠我猝不及防。
等等,還有後面我沒聽清的話被厚實的鐵門砰地一聲掩蓋和阻隔。我不會愛上把思想強加嫁接在別人身上並很勢力的人,我當初怎麼會喜歡你呢。
我回到家裡,關上房門,從隱蔽的箱子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望進去,艾城爾正瞪著眼睛同樣注視著我,我有點擔驚受怕,它知道我告訴別人真相了嗎?它知道我已經跟陌天絕交了嗎?
「艾城爾,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我就是喉嚨悶地太壓抑了,脖子疼地要命。」艾城爾兩腳前蹬,看得出來它很痛苦。
我無法阻擋這一切,「咒語當真有這麼厲害?」
「那個空盛族的傢伙,我最開始時身體特別癢,接著是虛弱無力,曾有一次導致一星期沒吃飯,現在我算是悟出了,自三月起,每過一個月,它的上上一個癥狀消失,留下上一個癥狀和此次癥狀。還好前幾天有那個陌天照顧,這幾天有你陪我。」
「喔……你都知道他叫陌天了。」
「恩,你們關係這麼好,你都沒給他透漏點什麼?」艾城爾望著我,我就覺得它有點懷疑。
……
「難道,你……告訴他了?」艾城爾伸長了腦袋想聽得更清晰。
「沒有。」
它長舒一口氣。
「那我要求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我以前把自己高估了,以為我有能力支撐到11月份,現在看來……」艾城爾撇著嘴角。
「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做那些事去幫你。」
「愛情水已經喝了吧,你與那小子怎麼樣?」
「奧,忘了告訴你,我和a喝了愛情水,但根本就沒平分,導致a愛上了我,我卻愛上了b。」我如實回答。
「都怪我當初差點忘記,才把字寫的那麼小,那你是如何處理的?」
「經過一番周折,我並沒和b有什麼結果,相反還以摯友的名義與之絕交,當然也沒接受a。」
「你和誰絕交了?」
「這個……和陌天。」我把衣角往下拉求證他的目光。
「陌天?上次那個陌天嗎?」
「嗯,說來也怪,在這之前我竟然還夢到有人讓我遠離陌天。」
「啊,我最近再沒去你的夢境了。你這或許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