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彈指一揮間-朝豐{3}

他再度提出復仇之事，楊千歲仍是擔憂，顧慮甚多，楊千秋擺手道：「孫兒想去便去吧，小小白向天，在我大金刀法面前不堪一擊，胞弟不用擔心！」楊千歲嘆息：「好吧，不過你切記一切小心行事，不可魯莽，你是楊家的獨苗，等你平安回來，咱們就正式立你為新一代門主。」

收拾行李時，一物從包裹中掉了出來，叮噹一聲想，入耳清脆，楊朝豐拾起一看，但見卻是一塊璞玉，色澤瑩潤，上刻有一「刺」字，往事撲面而來，原來正是爹爹當年「刺白」組織的首領信物，當年在落花大會前夕交由自己的，現下睹物思人，他頓時淚流滿面，當年同甘共苦的一票兄弟們早已煙消雲散，爹爹亦作了古，恍若隔世。

正怔忡間，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來，進來兩個女子，兩人長得一般的清秀典雅，原來是楊千歲的兩個女兒，大的叫楊瑾，小的叫楊瑜，這三年來楊朝豐與她們朝夕相處，頗有感情，聽說他要走，特來送別。楊瑾道：「豐哥，聽爹爹說你馬上要去洛陽尋仇，千萬保重！」楊朝豐慌忙拭了下淚痕道：「瑾妹莫要擔心，我去去就來，沒什麼事的。」楊瑜急道：「尋仇這種大事，你怎麼能一個人去呢？多危險呀，豐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楊朝豐笑道：「怎麼？你不相信你豐哥的實力？」楊瑜大囧：「哪有……我們是真的擔心你！」楊朝豐哈哈笑道：「你個野丫頭，又想借故跑出去，是不是？」楊瑜拽著姐姐的袖子道：「姐姐你看豐哥他……好意當成驢肝肺！」楊瑾拍了拍她：「行了你，豐哥說的沒錯，你那三腳貓的把式，出去不拖累豐哥就行了。別添亂！」轉而向楊朝豐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在這裡安心等豐哥你的好消息，盼你得報大仇，平安回來！」楊朝豐點頭道：「那就借你吉言啦！」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楊瑾拖著極不情願的楊瑜走了。

楊朝豐身著絲綢青衫，足蹬薄底快靴，背上負了爺爺的鳴鴻刀，縱馬北行，曉行夜宿，風塵僕僕感到洛陽，但見鳥語花香，車水如龍，繁華依舊，洛水波光粼粼，靜若處子，風中飄著花香，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前，真是無限感慨。他心潮起伏，三年不見，伊人是否依舊？

他怔忡不定地憑著零星記憶挨到天香樓下，已是夜幕降臨，火紅的燈籠亮得街道如同白晝，青樓門前人聲鼎沸，進進出出，一個濃妝艷抹，花團錦簇的女人立於階前，正在那裡和三教九流的客人寒暄，楊朝豐認出了那是林媽媽，急忙幾步走到她面前，也不知該說什麼，灼灼盯著對方。

林媽媽被看的發毛，作揖道：「這位客官找咱們這那位姑娘啊？」

楊朝豐低聲道：「紅袖還在嗎？」

林媽媽笑道：「哎呀客觀有所不知，紅袖早就……咦？你是……」她端向對方一會，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淡淡道：「你來了？你終於知道回來了？」

楊朝豐抿了抿嘴：「抱歉，我……」

林媽媽揮手打斷：「得！你又不欠我什麼跟老婆子解釋些什麼？天香樓不歡迎公子這麼薄情寡義的人，告辭！」說罷轉身準備進去。

楊朝豐厚起臉皮，一步阻攔在林媽媽面前，嘆道：「我知道對紅袖不起，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實在一言難盡！您可否告訴我現在她在哪裡？」

林媽媽冷冷道：「讓開」，揮手推他，楊朝豐下意識用手一檔，對方手上忽生巧勁，一鉤一帶，四兩撥千斤，居然險些逼得他一個趔趄，心中大奇，不曾想林媽媽身懷絕技，不顯山不露水的，當下心中好勝之心大熾，暗運大海無量內勁，林媽媽也是心中詫異，氣沉丹田，手上加勁，兩股真氣一撞，勢均力敵，不相上下，不料對方指上第二股真氣接踵而至，她強行接下來，更沒想到第三股第四股真氣源源不斷，一股比一股強勁，終於抵擋不住，「啊呦」一聲，坐倒在地上。

原來「大海無量」內勁作為金刀門獨門內功，自然有它獨特的奧妙所在，便是後勁源源不斷，永不枯竭，如同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後浪推前浪，一波更比一波強，當真霸道。

楊朝豐大是愧疚，慌忙扶她起來，嘴裡道：「得罪！」，林媽媽起身，指著他的鼻子低吼：「什麼樣的苦衷讓你連面都不肯見紅袖一面，你知道紅袖等的你有多苦？我們都以為你死了，紅袖哭了不知多少日夜，堅持了兩年誰都不嫁，最後迫於壓力，才不得已嫁出去！」

「什麼？她……」楊朝豐心中一堵，她居然已經結婚，與別人締結連理了…」

林媽媽卻已下了逐客令：「現在她總算平靜下來，請你莫要再打擾她，你可以走了，我的話已經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