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擦槍走火】
第七章
如果說，顧落曾經後悔過什麼事，兩個月前誤把施夜朝睡了絕對算是一件。
施夜朝剛才說的沒錯，這麼多年來她喜歡的也不過只有施夜焰一人罷了，她從來不是膽小的人，唯獨面對這份感情卻從來都是缺失勇氣的。
她可以不計較一切助他渡過人生最低谷，那時她第一次慶幸自己是顧白裴的女兒，慶幸生長在有如此能力的顧家。
她也可以在施夜焰重獲愛情時真正為他喜悅，彷彿像是她自己了了樁心事，因為他為游月茹付出的和放棄的，她是極少數親眼全程見證的人。
施夜焰和施夜朝一樣，真正信任的人並不多，顧落絕對算得上是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那一個。過命的交情，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擁有的，她知道自己在施夜焰眼中更多的是像個「兄弟」。
做兄弟，他們可以隨意靠近，可以不分彼此，但若要做丨愛人，那個男人是她永遠觸碰不得的東西。
只是大多人都一樣，越是得不到，偏是越想要。
沒人知道顧落把那些「想」究竟在心裡壓抑了多久，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然為什麼施夜朝微涼的手肆意侵略她時，她腦子裡竟全是另一個人的樣子？又為什麼那雙和施夜焰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眼珠居高臨下的看她時，她的身t體對他的侵犯竟忽然就不再那麼抗拒了……
厚重的窗帘拉著，整個房間內只開著門口那一處小燈。
介於明和黑之間的灰暗，最易隱藏什麼，也最易暴露什麼。
顧落的心是矛盾的，她希望自己能像兩個月前那一晚醉得意識不清，分不出虛實，權當自己做了個太真實又太揪心的夢。可她現在是清醒的，清醒到不敢用這種方式墮落，尤其對象是這個毒蛇一樣的男人。
她在做這些內心的掙扎時，施夜朝沒有錯過她所有細微的表情和眼底的混沌。
「這種時候不用思考太多，跟著身t體的感覺走就是。」他撐在她身側，單手扯開領帶和襯衫扣子，低頭輕嗅她身s上沐浴后留下的淡淡味道。「你好像不太喜歡用香水，很好，我喜歡這種乾淨的氣息。」
他嘴角一勾，刻意在她耳邊低聲問：「像處n女的氣息，我以為在Eric身邊這四年你已經在他那裡學到不少經驗，怎麼竟還像個不懂事的小丫頭？」
那晚的顧落雖熱情主動，可卻技巧全無，這倒讓施夜朝意外，他確定她在這一點上並沒有偽裝，包括結合初時的那種感覺和她的反應，幾乎讓他懷疑這女人根本就是第一次。
顧落躲著他的唇和手，試圖從床的另一邊翻下去。「我警告你！再碰我一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施夜朝脫襯衫這功夫顧落的一隻腳已經碰到地毯，可腳跟還沒落下就又抓了回去，裙子背後的拉鏈瞬間被他拉到尾骨。
「那就別跟我客氣。」施夜朝很紳士的沒有撕破她的裙子，巧妙的把她從裡面剝出來。「剛才答應了你兒子會把你完好的還回去，但這得要你配合才行。」
提起兒子，顧落慢半拍的想起另外一個事，反抗小了些。「施夜朝，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兒子的爸不是那麼好惹的。」
「說說看，他有多不好惹？」
施夜朝半眯著眼，借著門口昏黃的燈光，再一次看見顧落一頭黑髮映襯下，背上那一片驚艷到駭人的紋身。
那上面紋著的是一種圖騰，靠近尾骨的位置還紋著一小行希臘文字。
對於這一小行希臘文字，施夜朝那晚第一次看見時就恍惚中覺得似曾相識，只是搜遍了記憶也遍尋不到與之有關的半點片段，他指腹沿著這行文字緩慢移動，那種淺淺淡淡的熟悉感再度浮上來。
施夜朝碰著她時，明顯看到她倏地繃緊身t體的可愛反應。「你的這種反應，我應該當做緊張還是當做興f奮？」
顧落掙開被他攥著的手腕，拉好裙子遮住自己扭過身毫不猶豫的在他胸膛上踹了一腳。「該玩夠了施夜朝！我說過我已經有未婚夫了！你如果那麼想需要女人自己去找一個好了！我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碰的！」
「一直以為上了c床后就翻臉的應該是男人乾的事。」施夜朝順著她的力道後仰身體撐在床c上，看著她動作利落的跳下床穿衣服，在她的注視下單手解開腰間皮帶拉下褲鏈，視線不離的掃過她衣衫不整的模樣，褪下長褲。「放心，我不會隨隨便便的碰你，我會很認真的碰你。」
「勸你別給自己找麻煩！」若不是想著趕緊離開這裡，顧落極想甩他一巴掌。
顧不上被他丟掉的高跟鞋，顧落幾步跑到門口，卻鬱悶的發現這是指紋鎖。
「是『麻煩』自己找的我。」施夜朝已經來到她身後，這一次不再紳士，趁她有防備前迅速在她頸后砍了一手刀，然後接住她吃痛滑落的身子直接丟回大床。
「我那天說過，別讓我親自動手，太暴力的事情我不是很喜歡。」
顧落早該知道他這人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竟真的對她出手，還又快又狠。施夜朝剝女人衣服的技巧真是高超，幾下就把她裙子完全扯掉，冰涼的唇瓣貼著她的耳際。
「本來我想給你一個充足的前x戲，像上一次那樣，可你的表現讓我非常不滿意。」他說這話時，手已經滑到顧落腰間，拉下那塊絲薄的料子。
顧落頓時弓起身子，剛要開口罵，施夜朝的手機忽然響了。
手機就在他們旁邊，施夜朝掃了眼來電顯示，嘴邊竟露出抹隱隱的笑，按下接通和擴音鍵，小茶葉稚嫩清脆的嗓音傳出來。「Evan？」
顧落一僵，把髒話又咽了回去。
「嗯，什麼事？」施夜朝看顧落無聲反抗。
「爹地說你前幾天來過我家裡？」
「對。」
「怎麼不等我放學啦。」小茶葉的聲音聽上去很不滿。
「有事就先走了。」施夜朝耐心極好的一邊哄著電話里的小女孩，一邊誘著倔強的女人。施家兩兄弟關係複雜，可施夜朝對這個侄女相當疼愛。
「哼，爹地要跟你說話啦。」
「好。」
施夜焰的聲音片刻后通過擴音器傳出來，在和他通電話的過程中，施夜朝可以明顯感覺到顧落的僵硬和憤怒。一個不留神，鬆了些力道讓她的手掙脫出來，施夜朝頓時覺得一記凌厲的拳風向自己襲來，撤了身躲過去。顧落趁機反擊，施夜朝更快一步將她兩隻手全部反剪輕鬆壓制，壓低聲音問：「要和他打個招呼嗎？我可以等。」
顧落痛恨自己失去了最好的反擊機會，卻因他的誘h惑逐漸迷失了理智，她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被施夜焰聽到。施夜朝拿準了她這個心思，低頭咬住她頸間的細緻皮f膚。「再問你一次，要不要？」
「……」
「好，這是你自己選的。」說罷，狠心穿透，毫不留情。
他迫使顧落揚起頭，咬牙忍住呼痛，卻在此刻聽到施夜焰掛斷電話之前的最後一句話。「那天的話沒說完，Evan，你和顧落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顧落心裡被針扎了般酸疼酸疼的，施夜朝掐著她的下顎逼她直視自己。「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他？」
那邊施夜焰正躺在沙發上夾著電話和女兒玩，在小茶葉的笑聲中忽然聽到施夜朝的這句話，眉頭倏地一蹙。「她在你身邊？」
食指強行探到她幾乎咬青了的唇瓣間，在她眼裡看到絕望，施夜朝切斷電話，眼底漸漸湧上陰霾，周身的氣場迅速的發生變化。
被掛斷電話的施夜焰心頭像纏繞了一片烏雲，小茶葉察覺到他的情緒轉變，安靜下來盤著小腳丫坐在他肚子上。「落落和Evan在一起？」
施夜焰凝思不語，小茶葉不明所以，自顧自的掰掰小手，忽的露出喜悅神情。「爹地，不如讓Evan給落落做男朋友吧？」
施夜焰立即翻出顧落的號碼撥過去，響了幾聲後接通。接電話的人自然不是顧落，施夜焰開口便問：「顧落在哪？和誰在一起？」
陸迦樾衡量再三后說出一個名字：「施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