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擦槍走火】
第八章。
數年前的某一天,顧落在格鬥訓練中不慎摔傷了一條腿,被顧尹接回家養傷。
兄妹兩人在回來的路上不知因為什麼事情吵了起來,車子在顧家大門前還未停穩她就打開車門單腿跳下來,拄著拐杖氣呼呼的把顧尹甩在身後。
或許是太過沉浸在憤怒之中,迎面出來兩個人她都沒看見,直接撞進為首那人的懷裡。她還沒罵是哪個不長眼的不知道給她讓路,男人那一雙大手就把她粗魯的推到一邊,看都沒看她直奔剛剛下車的顧尹。
「我給你這麼久時間,你就給我這種答覆?」
顧落沒看到那人的長相,只詫異他對顧尹囂張的態度。顧尹並不是沒脾氣,他是個標準的笑面虎,認識顧尹的人很少有人會以這樣的態度和他說話,不認識顧尹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家,就連顧落自己若不是氣極了也根本不會去惹他。
這個男人言談間透露出和顧尹的關係匪淺,那麼就更應該知道顧尹最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這麼的盛氣凌人。
顧尹向這邊看了眼顧落,才對那人道:「沒辦法,有人不讓我動他。」
那男人聽后就冷笑:「什麼人能有這麼大本事,我最後問你一次,希望聽到你改變主意。」
顧尹沉吟,搖搖頭。「抱歉,這次算我欠你的。」
男人倒也乾脆,不再做糾纏,上了一輛車絕塵而去。顧尹撿起地上的拐杖遞給顧落,先前和她爭吵時的怒意還未完全消退。「胳膊肘往外拐,我就應該打斷你另外那條腿,讓你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
顧落接過拐杖怒視他。「你可以不聽我的,不過如果施夜焰有半點不測,我就去給他陪葬!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
「他被陷害那是他倒霉,施家內部的爭鬥關你什麼事?」
「他們斗不鬥是跟我沒關係,我就是不要他出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真以為自己多大本事?」顧尹真想把她這個腦子挖出來看看裡面是怎麼長的,他指著剛才那人離開的方向:「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施夜朝,加拿大施家的施夜朝。」
顧落心一驚,「他找你幹什麼?」
「你說呢?」顧尹抱臂,「和你的目的正相反。」
那時的施夜朝正是想在施夜焰最脆弱的時候借顧尹之手對他趕盡殺絕,而顧尹卻為了她最終拒絕了。
狠毒。
這就是當時連施夜朝正臉都沒看清的顧落對於他的第一印象,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決定跟在施夜焰身邊。
而恨,是顧落對他產生的第一種感情。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施夜焰宣布退出施家自立門戶,兩兄弟之間的鬥爭才得到暫時的休戰。施夜焰收穫的是和游月茹的愛情,是他們可愛的女兒,還有施夜朝親手打在他身上的一顆子彈。
也因為這顆子彈,讓顧落對他的仇又加深一步。
然而這種仇與恨對於顧落來說是永遠無法釋放出來的,那會讓她對施夜焰的感情徹底曝光。她一直都在用其他的東西壓抑它,偽裝它,可是這樣久了,竟會讓她在面對施夜朝時產生一種異樣的錯覺。
就像此刻他強悍的用無法抗拒的快g感填滿她心底深處的空虛,心越空虛,身t體越快樂,這種快樂積攢到一定程度,原來的那些抗拒和仇恨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她忽然想,如果對施夜朝的恨可以被取代被轉化,那麼她對施夜焰的愛是否同樣可以慢慢消退……
顧落半眯著眼望著這一張和施夜焰極其相似的臉,還有那雙眼睛,儘力的忍耐著不出聲。施夜朝挑開她的唇瓣,不想讓她咬著自己,更想聽她的聲音,但她太倔,至始至終不回應。
顧落不是矯情到被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女人,再怎樣也逃不開這次歡愛不如「悉聽尊便」。
她沒有過太多的經驗,也不用太多經驗就已經親s身領教過施夜朝的不溫柔——何止是不溫柔,根本就是狠,像要撕碎她,讓她心尖都跟著提起來。……此處不能太細緻,你們想也知道施夜朝是很強悍滴這……直到他釋放,那種被淹沒的瀕死感才漸漸退去……
兩人的汗融在一起,臉離得很近,呼吸相聞,卻在整個過程中沒有過一次接吻。
待她略略平靜下來,施夜朝摩挲她的肩頸,帶些安撫的意味。「我懷疑你只有在床s上才會像個女人,才能讓我感覺到你的脆弱和柔r軟。」
顧落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眼神渙散又帶著點遲鈍的回望他,半晌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句髒話。「你沒帶套!」
「事發突然,現在才想到這個晚了點兒。」
施夜朝翻身到一邊,顧落拉過他的襯衫蓋住自己。「你這個混蛋!太過分了!」
他側身撐著頭摸出根煙來,只銜在唇間並未點燃。「哪裡過分?沒讓你爽?我背後那些印子都小貓撓的?」
顧落臉上一熱,窘迫的說不出話。
這副樣子取悅了施夜朝,手一伸把她撈回懷裡,啄吻著她沁著薄汗的皮膚。「你上我一次,我上你一次,來而不往非禮也,很公平了。」
顧落左閃右躲他的唇,卻被他趁機在襯衫下又佔了便宜。「施夜朝,索性我們就在今天把話說清楚,那天晚上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要那樣對你,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點,別揪著這事不放,又不是你的第一次,難不成真還要我對你負責?」
這算是道歉?還不忘諷刺他一番?「如果真要你負責你打算怎麼做?去和你未婚夫悔婚?」
顧落總算從他懷裡掙出來,滾到床的另一邊。「沒問題,但你不是!」
施夜朝欺身過來,「那就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被女人上了還得到一筆錢,難道不值得難忘?」
那晚兩人玩的太過瘋狂,他到次日中午才起床,只不過洗了個澡的功夫她就不見了人影。施夜朝看見她在他床頭留下的一沓錢,還是美金,當時氣得臉都黑了,再想找她,發現她當天就已經去了M國,一走就是兩個月。
「你就那麼害怕讓Eric知道我們做過?所以這麼躲著我?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認?」
「跟他沒關係。」顧落迎著他的視線扯謊:「這種事我總不希望被我未婚夫知道,並不是躲你。」
施夜朝指尖掃著她隱忍的臉。「兒子,未婚夫,你裝處的技術可比說謊的技術好太多了。」他暗示性的示意她,「緊成這樣,怎麼讓我相信你生過孩子?」
顧落無法逃脫他的掌控,索性接受。「誰管你信不信。」
的確,那小東西是不是她的對施夜朝來說沒什麼不同,他根本不關心,只是有些好奇她若真有了未婚夫又為何會跑去那種聲色場所故意買男人一夜春`宵。又真如她所說她和施夜焰之間沒關係,怎麼會借著酒意在他懷裡啜泣著叫著那個人的名字。
施夜朝很早就看出她對施夜焰的感情,不是她偽裝的不夠好,而是他太了解女人若是偷偷的喜歡一個人,她該有怎樣的眼神,怎樣的表情。
……
天微微亮時,顧落已經被他折磨的徹底沒了力氣,軟軟的癱在凌亂的床上,黑髮散亂,被他纏握在指間,曖昧的打著結。
顧落甩不開他的手,有氣無力:「這一晚……就當還給你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施夜朝還沒回她,就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顧落睡著了。
施夜朝唇邊饜足褪去,眼底晴欲的顏色也不再見,盯著床頭電子時鐘上的日期,掌心覆蓋到心口的位置,那裡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那一年的這一天,褚妤汐在他身上留下的,幾乎讓他送命。
今天,一個女人和他說兩不相欠。
已經有過交集的兩個人若真要做到互不相欠,談何容易。
小汐……談何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