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皇後娘娘，恕民女直言，那信紙究竟是什麼？」綰千念問言。

「……」

長時間的沉寂。

「我也不想這樣隱瞞下去了，你看。」她從梳妝台前的裝飾盒中拿出了一把釵子，打開，從裡面抽出了一張不大不小的白紙。

遞給千念，坐下來，嘆口氣。

「娘，三年前是我的任性誤了五妹妹。對不起她的是我，辜負她的也是我。

我不知該如何補償。

只是，能給她的，絕不是愛情。

給了婉玉，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五妹，她的美好，值得珍惜她的人擁有。

我不配。

所以，

額娘。」

簡單的收了結尾。

「所以？千念愚昧，沒看明白。」綰千念疑惑著說道。

「玉兒還心存幻想，她的二哥終究會明白自己的一派深情，可是，二殿下他卻與玲瓏公主緣定終生，這件事本宮一直瞞著玉兒，害怕她受到傷害，可是……唉，哪有紙包得住的火啊。」

皇后重重地嘆口氣，「那玲瓏自幼便跟著她母妃，也是個多心計的孩子……錯就錯在，她有一位如此狠心的母妃……」

綰千念明曉了，突然記起還得回御花園，便急忙告辭。

「你拿著這塊令牌，侍衛自會放你出行，不過划船時可得小心點。」

「謝過皇後娘娘，千念告辭。」她叩首，出了宮門。

「綰小姐！」西郡從宮裡追了出來，遞來一把油紙傘，「這是皇後娘娘吩咐我帶給小姐的，外邊天涼，還望小姐注意好身體。」說完急匆匆地離開了。

綰千念釋然一笑，喃喃道：「謝謝……」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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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世界上真的就有這麼巧的事。

走在半路，便看見了齊瀟迎面走來，他行色匆匆，步伐紊亂，竟讓綰千念大吃一驚。

「不，不可能的，他絕不是孤淵老人的徒弟……他怎麼會知道喚龍術……」

從一個人的步伐便可以看出此人的內力級深厚，與綰千念有過之而無不及。

「師父，師父說過……他只收了我一個徒弟……不可能……」綰千念失神落魄地走著，完全忘記了腳下的路。

喚龍術是世上失傳已久的法術，與降龍術、伏龍術齊名，若不是孤淵太過於信任他的女途，這喚龍術估計是失傳了。

想到孤淵老人，綰千念一陣頭痛，記憶的鱗片彷彿被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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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央唯一枝繁葉茂的婆娑樹下，孤淵嘴角微笑，拈花而笑，似正陷入了一個極美的夢境，然而他的胸口卻有一把長劍穿胸而過，鮮血染透了他的雪色長衫。

紅與白的交織，凄艷而又絕望。

綰千念看著孤淵護在身後的女子，面容依舊沉靜如水，無喜無悲地淡淡開口：「師父，此人是妖女，定當除以殺之。」

孤淵沒有說話，面容恬淡：「這是我……咳咳，和遷坊的女兒……咳咳，絕不是你口中說的妖女！」

那女子緊皺眉頭：「爹爹……」

孤淵猛地咳出了一大灘污血：「竹，無論怎麼樣，爹都會……保……保護……你……」只覺腰間一痛，便垂下了頭。

「師父，恕徒兒不敬。」綰千念只一用力，貫穿孤淵胸口的長劍便一併沒入了竹的胸口，竹緊緊地抱著他，劇痛襲來，卻無比安心。

「爹，從今往後，不管廟堂之高，不管天涯之遠，爹、娘、小竹，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這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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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前彷彿浮現出孤淵傷痕纍纍血跡斑斑的畫面，讓綰千念只覺得反胃，一下子捂住嘴，手中的油紙傘跌在了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