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為了活命出賣玉塵宵吧
「近日,你可有不舒服?」玉塵宵蹙眉問道。
流年不解的搖頭:「沒有啊,就是身上有些酸軟無力,應該是在嵩山受的傷還沒有好的關係。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先吃點東西吧,然後儘快趕回逍遙居。」
玉塵宵說著向客棧內走去。
吟霜看著他的背影,目光落在流年的身上,略顯尷尬的說道:「流年姑娘,剛剛那憶瑤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什麼?」流年愣愣的看著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不悔在流年的身側卻嘟起了嘴巴。
吟霜垂了眸,白色的裙衫,纖細的身姿,盡顯柔美之姿,她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溫柔:「你是千塵的心愛女子,吟霜萬不敢有謀害之心的。」
原來是這樣子,流年明白了,這姑娘是將憶瑤臨走時說的話放在了心上,她一揮衣袖,笑的沒心沒肺:「哎呀,你不要多想啦,我怎麼會相信憶瑤的話而懷疑你呢,更何況玉塵宵心愛的女子未必是我啊。」
「是嗎?流年姑娘不曾介意就好。」
「我怎麼會介意。」流年撓了撓頭,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說道:「快進去吧,估計玉塵宵這會都點好菜了。」
吟霜點點頭向客棧走去。
流年緊隨其後,不悔在這個時候拉拉流年的小手,低聲說道:「笨女人,你不可相信她,你不覺得她剛剛說話很奇怪嗎?」
「哎呀。」流年抬手拍了下不悔的腦袋:「我說你個小娃年紀不大,疑心病怎麼這麼重呢?吟霜姑娘可是個好姑娘,不許你胡說。」
那可是她的前世呢,就那張臉,流年看著就討厭不起來,每次看到吟霜,她都有看到了自己的感覺,那種心情,是很親切帶著欣喜的。
她喜歡吟霜,莫名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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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吃了飯打算返回逍遙居,臨行前幾人卻起了分歧,只因不悔想要跟著流年,玉塵宵卻是不歡迎言不敗和不悔進逍遙居的。
不悔嘟著嘴,眼淚汪汪的看著言不敗,無限委屈的問:「師傅,我們真的不能跟著笨女人嗎?為什麼我們不能進逍遙居?」
言不敗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溫柔的解釋:「這次是真的不可以了,逍遙居不是我們去的地方,那裡並不歡迎我們。」
不悔吸了下鼻子,嘟囔道:「那我捨不得笨女人怎麼辦?師傅,我們帶笨女人回青峰澗,好不好?」
「不好。」對於不悔,言不敗總是有無限的耐心,他輕聲解釋:「青峰澗沒有玉面神醫,醫不好她的毒。」
看著不悔委屈的小臉,流年也是捨不得,走過去蹲下身與她面對面對視,啞著嗓子說:「不悔乖,等姐姐醫好了毒,我們還是會有見面的機會的。」
不悔哭著鼻涕:「那你來青峰澗找我,有我師傅在,那些教眾也不敢欺負你的。」
「好。」流年點頭應允。不悔吸了下鼻涕,伸出手指說道:「那你一定要來找我,我們拉鉤。」
流年掐了下她的小臉,與她打了鉤鉤,一言為定。
玉塵宵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快點,我們要儘快趕回去。」
憶瑤的那句『你心愛的人會命不久矣』這句話無疑讓他心生不安,他必須立刻見到白瑾瑜,讓他看過,他才會安心。
流年答應著起身要走,不悔急忙拽住她的衣角,說道:「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流年回頭,不悔看了看不遠處的吟霜,將流年拉出好遠,並招著小手讓流年俯下身。
流年疑惑的說道:「你要幹嘛這麼神秘。」
不悔低聲不滿的說道:「哎呀,我是不放心你啦,你這麼笨的,別人害你,你都不知道。我和你說,你一定要小心那個女人啊,你看她溫溫柔柔的,其實往往這樣的人才最可怕的。」
流年失笑:「你個小破孩子,這些又是你師傅告訴你的?」
不悔嘟著嘴巴搖搖頭:「不是啦,是我總覺得曾經就是有這樣一個人,柔柔的,明明很柔弱的一人,卻變的好可怕。」
難道有人曾經傷害過不悔給她造成了心理陰影?流年蹙著眉頭問:「是誰?」
「我記不清楚了,但一定是有這個人的,所以我看到那樣柔弱的人就會很討厭。」看著流年仍舊一副不爭氣的樣子,不悔不滿的嘟起了嘴巴:「你要相信我,我看人一向很準的,一定要小心她,不要被她害了。」
「你一個小孩子哪裡有看人的眼光?」流年明顯鄙視她,但看到她憤怒的眸時,還是撫摸著她的發哄著她開心:「我知道啦,我會乖乖聽不悔的,防著所有人,不讓他們有機會害我。」
不悔這才滿意了,很開心的點頭。
雖然很不舍,但是流年還是和不悔道了別,言不敗抱著哭鼻子的不悔返回青峰澗。玉塵宵和流年吟霜坐上馬車往逍遙居的方向而去。
傍晚十分,馬車進入一個很小的鎮子,車夫看了看天色,說道:「公子,看這天氣可能是要下大雨了,這距離逍遙居還有幾個時辰的路程,我們是趕路還是在這小鎮休息一晚啊?」
玉塵宵其實很想繼續趕路的,但想到流年的身體還未痊癒,淋了雨反而糟糕,便決定在這小鎮找一處客棧住下。
窗外風聲呼呼作響,像極了野獸哀怨的悲鳴,流年縮在被子里,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大腦是混沌的疼,太久沒有體味到這種滋味了,她甚至都快忘記了自己身中這陰狠的毒,此時那隱隱約約的笛聲透過那風聲傳入耳內,她才從疼痛中清醒,那個人豈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流年拚死抵抗著,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一雙手死死的揪住被子,身體縮成了蝦米不停的抽搐,最終她還是忍不住,踉蹌的從窗子爬出,順著那笛聲走去。
距離客棧不遠處的小巷,大風將面具男和憶瑤的披風吹起,一頭青絲亦隨風凌亂,兩個人站在風中如同嗜血修羅,等待著那名狼狽女子的到來。
笛聲已經停止,流年跌跌撞撞來到他們的面前,大風狂刮,她看不清面前兩個人的神色,她的話亦被隨風颳走,她大聲的喊著:「要折磨我就儘管來吧。」
憶瑤那清脆透著得意的聲音清晰的透過風聲傳入她的耳內:「小師妹,這便是你的報應,出賣我,你便只有兩條路走了,一,出賣玉塵宵,二,你去死,我還真是好奇,這兩條路你要選擇哪一條走呢?」
流年聽得清楚,隱隱的,她也知道了她們是在用內力傳話,她還沒有那麼強的功力,也不願和她們浪費口舌,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不發一言,大風吹起她的衣衫,吹亂她的長發,卻吹不走她的倔強,她堅定的站在那,堅定的看著她們,便已是做了最好的回答,她寧願死也不會做他們的走狗。
「我命令你,三日後必須拿到玉塵宵手中的虎符。」看著流年那堅定不服輸的神色,面具男有些憤怒:「不要說你辦不到,玉塵宵已經愛上了你,你拿到虎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流年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勾起唇角漏出一絲譏諷的笑,那是對他們的嘲弄,這無疑惹怒了面具男,他陰沉了臉,上前捏住了流年的下顎,將一粒藥丸強硬的塞到流年的口中,聲音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我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一過,你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流年嗤笑,眼睛內一片死寂,死?她才不怕,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出賣玉塵宵。
「你竟然還敢笑?紫蘇,讓她嘗嘗此葯的效果。」
憶瑤笑意嫣然:「小師妹,備受折磨而死可不要怪師姐哦,這可是你自找的。」說著她吹響了手中的笛。
風聲很大很大,那笛聲卻清晰的傳入了流年的耳內,腹部如同被刀一下一下的凌遲般疼痛,她用力的捂著,胸口彷彿壓了一塊大石讓她喘不上氣,她終於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身上無一處不疼,從內到外,疼的她想要立刻昏迷,可大腦卻格外的清晰,冷熱交替外加疼痛交加,她的身體不停的在抽搐,她捂著頭,縮著身子在地上翻滾,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害怕,想一想玉塵宵,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我剛穿越而來,傻傻的以為你是歐荻,那時候明明那麼討厭你的,甚至不停的逃婚,如果不是因為逃婚,我也不會中這悲催的毒啊,只是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呢?是你教我練武功的時候?還是你教我生存之道的時候?還是懸崖下,你吻上我的眼眸的那一刻?玉塵宵,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之間也發生了那麼多美好的回憶…
流年笑了,明明那麼疼,明明身子還在抽搐,她卻笑了,一雙眼眸是那麼清澈,她彷彿看到了玉塵宵,她喃喃的開口:「玉塵宵,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如此的喜愛著你……」
突然,笛聲換了音調,激昂的,澎湃的傳入流年的耳內,流年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手死死的揪自己的脖子,她無法呼吸了,她的眼睛由於無法呼吸而瞪大,她張大了嘴巴,猶如瀕臨死亡的困獸,那無聲的掙扎是那般的痛苦。她的眼眸越瞪越大,身子越來越軟,手越來越無力,眼前的景物一點點消失,她彷彿看到了一個人從不遠處款款而來,她努力的想要看清的他的容貌,到底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流年,有為夫在,不要怕。」
嗯,我不怕,流年笑了,輕輕閉上了眼睛,模糊間她彷彿感覺到了玉塵宵那溫暖的懷抱,帶著淡淡的青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