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大風刮的越來越大了,地上的女子已經昏迷,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彷彿夢到了她最喜愛的事情。
憶瑤上前踢了踢她的身子,鄙夷道:「都這模樣了,竟然還笑得出來。」
面具男陰沉了臉色:「你不應該讓她昏迷。」
「只有這樣子她才會長記性。我們且將她扔在這,待她醒來自會明白怎麼做。哼,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她也不例外。」
憶瑤幸災樂禍的看著狼狽的流年,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她轉身看向面具男,不解的問道:「我說你為什麼這麼急著辦這件事?為了讓嗜血蠍毒快些毒發,竟然喂她吃下了萬毒丸,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你不是想她早些死?」
「呵…雖然你的這個理由會讓我感到很開心,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大風中,她長發飛舞,卻笑得異常嫵媚漂亮:「你想要提早拿到虎符,並改變了一直以來的復仇計劃,我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會大到可以改變你的初衷,到底是什麼讓你不惜改變計劃呢?」
「哼,我說了你豈會相信?」面具男說著向遠處走去,憶瑤急忙追上去,揚起小臉說道:「只要不是因為某個女人,其他的所有理由我都能夠接受。」
兩道人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了蹤跡,大風依舊咆哮著,流年孤零零的躺在大街上,如同一具無人問津的屍體。
流年醒來的時候已是天亮十分,她先是坐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疼不止的身體,然後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的身體太過疼痛,以至於幾次踉蹌的跌倒在地,即便如此,她依舊爬起來繼續往前走,她必須儘快趕回去,不能讓玉塵宵他們發現自己的異常。
回到客棧的房間,她先是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並將劃破的衣衫塞進包裹的大裡面,然後整理了下頭髮便躺在了床上,她睡不著,這次毒發明顯與之前不同,之前笛聲響起,不管如何的煎熬,待笛聲停止,她便可以像沒事人一樣,但此時明顯不同,她感覺到自己的每個關節都酸疼不止,她必須極力的忍耐才能夠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正常人。
這樣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到何時,她輕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管怎樣,她都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天亮時,玉塵宵前來敲門,敲了半晌,屋內都沒有半點動靜,他不由緊張,一腳踹開了房門,房門發出一聲巨響,房間內卻依舊寂靜聲一片,並無半點聲音。
難道流年不在?玉塵宵環視了下四周,不由心中緊張,他急忙來到床邊,當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時,他的心才緩緩落下,不由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他便發現了不對勁,流年太過安靜了,安靜的像是…像是一個死人。
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前所未有的慌亂,一把扶起流年用力的搖晃,劍眉深鎖,輕聲的呼喚著她的名字:「流年…流年…流年…」
流年被一股力道搖醒,緩緩的睜開眼睛便看到玉塵宵那緊張的神色,是自己嚇到他了嗎?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太過疼痛而昏迷了…
她的臉蒼白的毫無血色,原本粉嫩的唇略顯乾裂,玉塵宵更加的緊張了,雙手死死的捏住她的肩膀,急迫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流年勾起唇角,揚起自認為燦爛的笑:「看你,緊張什麼,我不過是睡著了,你知道的,我一向睡的很沉,別人若是趁我睡著,把我抬到街上去,我都不會有知覺的,我睡覺就是這麼死的啊……」
她的笑容是那般的虛弱,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清脆,說她沒事誰會相信?看到她如此逞強,玉塵宵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惜與心疼,他沉聲說道:「我們即刻回逍遙居。」
趕到逍遙居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玉塵宵等人下了馬車便見白千化老前輩從逍遙居走出來。
玉塵宵急忙迎了上去:「白師伯,您這是要往哪裡去?」
白千化抬眸一見是他,和藹的笑了:「塵兒,你為何到此時才歸來?老夫來了兩三日了,正打算回去。」
「路上有事耽擱了,師伯,你正巧在這裡,塵兒便必須多留您幾日。」玉塵宵請求道:「流年的情況有些糟糕,還需要您老的幫忙。」
白千化看向流年的方向,卻被那道白色身影吸引了目光,他微微蹙眉,彷彿是怕自己會認錯人般走近那道身影,細一打量,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吟霜?」
「白爺爺,是我。」
白千化甚是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紅了眼眶:「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你爺爺的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
思及家中慘案,吟霜也覺心痛不已,垂了眸默默落淚。
「白師伯,我們還是先回逍遙居吧。總不能站在這裡說話。」
玉塵宵說著走過來攙扶著流年,她的樣子太過虛弱,看著隨時要倒下的樣子,看到他如此緊張,流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幾個人返回逍遙居,玉靜軒出去辦事並未歸來,白瑾瑜躲在聽雨軒不出來,玉塵宵蹙了眉頭:「這兩三日,您老就一個人在這裡的?」
白千化無奈的笑笑:「還有廚房準備膳食的人啊。靜軒他總是天南海北的跑,你也是知道的,至於瑾瑜……」
「他還是不肯見你?」玉塵宵眉頭深鎖,見到白千化點頭,他說道:「走,我們去聽雨軒,找白老三說道說道。」
幾個人匆匆趕往聽雨軒,此時白瑾瑜正坐在屋子內發獃,聽到門響的聲音,不由心中緊張,抬眸看向門口,見到來人是玉塵宵后,便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你是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的。並且我也把他帶來了。」玉塵宵說著一拉身後的人,白千化便被拽進了屋子。
在見到白千化的那一刻,白瑾瑜別過臉去,白了臉色,沉著聲音說道:「若是沒有事情,你們便出去吧,你們知道,我一向喜歡清靜。」
「瑾瑜……」白千化看著他,滿臉的內疚,本就蒼老的面容彷彿瞬間又蒼老了十歲。
「白老三,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想開了吧?」玉塵宵憤怒的走向白瑾瑜,揪住他的衣襟,迫使他看著自己:「你自己想一想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白師伯的錯?他不是神仙,他預測不到你們會發生意外,你鬧了五年也該鬧夠了吧?你還打算鬧一輩子嗎?」
玉塵宵的身後,白千化忍不住老淚眾橫。
可白瑾瑜壓根聽不進去任何的解釋,他用力的推開玉塵宵,滑動輪椅向門外走去:「你們不走,我走。」
玉塵宵憤怒的喊道:「白老三,難道你要瘸一輩子嗎?」
白瑾瑜忍不住渾身發抖,他的心隱隱作痛,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父母被殺時候的場景,他用力的滑動輪椅向外面走,剛出門口,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流年和吟霜。
流年的臉色蒼白,對著白瑾瑜漏出一抹淺笑。
看到她的臉色,白瑾瑜便知道她一定是出問題了,蹙著眉頭問道:「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流年撓了撓頭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不小心就這個樣子了。」
「進來,我幫你瞧瞧。」
流年上前幫助他推動輪椅,兩個人返回了房間內,白瑾瑜目光清冷的看向房間內的另外兩個人,淡漠的說:「我要為我的病人瞧病,你們還請出去。」
玉塵宵緊接著說:「白師伯也能夠幫的上忙,他不必出去了吧。」
「都出去。」白瑾瑜憤怒的喊道。
白千化搖了搖頭,啞著嗓子說道:「塵兒,我們先出去吧。先為流年看明情況要緊。」
看到白瑾瑜動怒,玉塵宵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他看了眼流年後,和白千化一起走出了房間。
看到白千化沉痛的神色,玉塵宵也深感無奈,當年的事情給白瑾瑜的打擊是致命的,自己的親生父母慘死在自己眼前,任誰都會難以接受。
「白師伯,你也不要太過傷心難過,給他一點時間。」
看到白千化的樣子,吟霜隱隱也知道他們說的事情,五年前第一醫藥堂發生的不幸,她也是聽說過的,白千化外出躲過一劫,他的兒子和兒媳慘遭殺害,孫子白瑾瑜下落不明,當時這件事在江湖中被傳的沸沸揚揚,只是這白瑾瑜為何如此記恨自己的爺爺?難道是另有隱情?
「這件事本不怪他會記恨我,當年若不是我執意離開,執意護著虎符,他的父母也不會慘死。」白千化目光中透露著哀愁,哽咽了聲音:「他們雖不是我親生,卻是我一手養大,最後竟也因為我而慘死。」
「那不是白師伯的錯,是那些執意要得到虎符的人,是他們才該死。」玉塵宵陰鬱了神色,因為那幾塊虎符,有多少人慘死,百里無憂你可知道你這一個計謀害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