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我不是他的命定戀人
「那不是白師伯的錯,是那些執意要得到虎符的人,是他們才該死。」玉塵宵陰鬱了神色,因為那幾塊虎符,有多少人慘死,百里無憂你可知道你這一個計謀害死了多少人。
「千塵說的沒有錯,一切都是虎符惹出來的災禍,怨不得咱們的,我相信有一天,瑾瑜會想明白的。」
吟霜紅著眼眶勸慰道,她又何嘗不是這場災禍的受害者?
看著她柔弱的樣子,白千化心中滿滿的都是心疼,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孩子,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這時,房間被打開,白瑾瑜坐著輪椅出現在門口,面上拂過一絲尷尬,淡淡的說道:「我需要您的幫忙。」
「很嚴重嗎?」玉塵宵緊張的上前詢問。
白瑾瑜點點頭:「她又中了另外一種毒催化了之前的嗜血蠍毒,情況不容樂觀。」
「我且進去瞧一瞧。」白千化說著走進了屋內。
床上,流年吃了白瑾瑜的解痛丸正沉沉的睡著。
看著玉塵宵那緊張的神色,白瑾瑜解釋道:「為了不讓她受疼痛之苦,我喂她吃下了解痛丸,藥效要在天黑之時才能奏效,這段時間且先讓她好好睡會吧。」
玉塵宵點頭,看著白千化為她搭脈搏,隨著搭脈的時間越來越長,白千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搭完脈,白千化輕嘆了一口氣:「是萬毒丸。此毒是風無痕那老毒物研製的,專為催化蠍毒的藥性,其解藥至少要三年才能研製出一顆,流年等不了那麼久的時間,有元神化石在身上,也只是將她毒發的日子延長至半月罷了。」
「那要如何?」玉塵宵蹙緊了眉頭,一臉擔憂的看向流年,看到她那蒼白的臉色,不由心中抽痛:「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
白千化思忖了片刻:「有,這毒是風無痕那老毒物一手研製的,他應當是有解藥的。」
「要我去求他?」玉塵宵陰鬱了神色,眸光中透出一股殺意。
「或許是不用求的。」吟霜開口說道:「他既然給自己的徒兒下毒,一定有著他的目的,他一定是要流年姑娘幫他完成什麼事情,才會用性命相要挾,我想,只要流年姑娘辦了風爺爺讓她辦的事情,她便會得到解藥了。」
玉塵宵蹙緊了眉頭,要流年辦的事情?無非是虎符罷了。
流年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十分,睜開眼便看到玉塵宵安靜的坐在床邊守著她,見他那略顯疲憊的倦容,流年有些心疼,有些愧疚。
「醒了?」玉塵宵見她醒來,起身將桌子上的粥端到床邊:「想著這個時辰你也該醒了,這是廚房備好的小米粥,溫度剛好,你且先吃點。」
流年斜靠在床榻之上,接過了他手中的碗,一口一口吃著米粥,其實她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胃口,但為了不讓他擔心,她會將粥整碗喝下去。
見她吃的香甜,玉塵宵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輕聲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流年邊吃著粥邊說:「不了,只是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白瑾瑜的葯還是有些作用的。」
玉塵宵點微笑:「是的,你且休養幾日,待他研究出那蠍毒的解藥,你便會痊癒了。」
流年拿著勺的手頓了一下,垂著眸掩蓋了她憂傷的神色,真的會醫治的好嗎?雖是這樣想著,她仍是揚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他的眼眸亮晶晶的:「那就好。」
看著她笑的彎彎的眉眼,玉塵宵胸口有些悶疼,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這些日子,你就安心的養好身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我知道的。」流年點頭,埋頭將粥喝下去,不管怎樣,她都會趁僅有的日子好好陪著玉塵宵的。
夜幕降臨,有晚風從窗口吹進屋子,秋天的風帶著些許涼意,玉塵宵將窗子關好,便躺在了躺椅之上。
床上,流年安靜的看著他,那修長的身材,墨黑的長發,精緻的五官,他彷彿是上帝的寵兒,身上無一處不散發著惑人的魅力,只看著他,流年的整顆心便柔柔軟軟的,說不出的滋味。
「玉塵宵。」她輕聲喚他。
「嗯?」玉塵宵抬眸看向她:「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啦。」流年微微紅了臉頰,有些羞澀的別過了目光,輕聲說道:「你……可以到床上睡的。」說著她又深怕他誤會一般,略顯慌亂的解釋:「那個…我的意思是,現在秋天了,你守在窗口會著涼的,你可以睡到床上的,之前在醫藥堂,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流年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的沒了聲音……
她低垂著頭,秀髮滑落擋住了她嬌羞的側顏,玉塵宵勾起了唇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他起身來到床邊,脫了鞋襪,拉了床幔便躺到了床上,一雙眼睛邪魅的看著流年:「如此,娘子可滿意?」
流年紅著臉笑了,將被子幫他蓋好,躺在了他的身側,漆黑的屋子內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
流年並無睡意,瞪著眼睛靜靜的聽玉塵宵的呼吸,他的呼吸勻稱,像似睡著了的樣子,但流年卻感覺到他並未睡著,她忍不住想要叫他的名字:「玉塵宵。」
「嗯?」玉塵宵發出好聽的單音,流年聽著便揚起了唇角,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她只是想要喊他的名字,聽到他回應她,她便會開心,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見她沉默,玉塵宵並未追問,伸出長臂便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流年伏在他的胸口,聽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鼻息間滿是他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這是流年喜歡的味道,只是聞著,她便會異常的安心。
「玉塵宵,為什麼你身上會有這青草的香味?」
「有嗎?我怎麼聞不到?」
「有的,很好聞。」流年吸了下鼻子,有淚緩緩滑落沾濕了他的前襟,她揚起唇角笑了:「我想你身上這味道,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忘記吧!」
「胡說什麼!」玉塵宵撫摸著她的發,輕聲訓斥。
「真的。」流年喃喃說道:「聽說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我一定要死死記住你的味道,哪怕喝了孟婆湯也不會忘記的。這樣,如果有來世,哪怕你變了容顏,我也會憑著味道找到你的。」
「哪裡來的來生。」她的話令他的胸口悶悶的,就像是臨終遺言般,他不喜歡聽,玉塵宵輕吁了口氣:「睡吧,有為夫在,你沒那麼容易喝到孟婆湯的。」
「對呀。」流年笑道:「有你在,就算是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我了。」
流年輕輕閉上了眼睛,有你在,就算是死,我也不怕了。
翌日清晨,流年醒來時,玉塵宵已經不在了,吃早飯的時候都未曾見到他的人影,流年想著他也許是出去辦事了吧,看著靜悄悄的屋子,她輕吁了口氣,心裡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她起身換了件水藍色的衣裙,簡單的梳了下頭髮便走出了瀟湘苑。
走過層層樹木,流年便見不遠處的涼亭上白千化孤零零站在那望著聽雨軒的方向,那背影看著讓人深感心酸。
流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打個招呼,猶豫間,白千化已經發現了她,離的遠遠的便沖她招手:「丫頭,過來。」
看到老人那慈祥的笑容,流年心中劃過一絲暖流,她走進涼亭與老人肩並肩而站,她的面色仍舊蒼白的毫無血色,白千化心中充滿擔憂,瑾瑜給她吃的藥物是止痛的,終究是治標不治本,她雖感覺不到疼痛,但那毒卻正在加速的惡化,老毒物為了剋制他的醫術,已經無所不用其極,就連毒都是製作無葯可解的。
「塵兒呢?」
流年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醒來時就沒見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流年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您也知道的,我身份太過尷尬,自從我嫁過來那天開始,我就習慣了不問他的行蹤,他也習慣了不說。這樣挺好的。」
「你們啊!」白千化望向遙遠的天際輕嘆一口氣感嘆道:「估計這便是你們的命運吧,都要經歷一番苦難才能夠得到安穩的日子。」
流年不解的看著他:「我們?」
「對呀。」白千化揚起一絲淡笑:「默言小師妹當初也是經歷了層層苦難才和百里無憂修成正果,並有了三個子女。只是不知道丫頭你的命運到底是如何,老夫看那塵兒對你亦是真心,你待塵兒也是並無二意,只是如此一來……」白千化輕嘆一聲並未將話說下去。
流年自然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的,她並未覺得煩惱,而是漏出微微笑意:「白前輩,其實我來到這裡的使命也不過是為了讓星華能夠和他的命定戀人相守相戀的。」
「嗯?」白千化疑惑的看著她:「星華的戀人不是你嗎?」
「當初我也以為是的。不過時至今日,我也明白了,其實我不是的。」說到這裡,流年微微垂了眸,唇邊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吟霜才是。在我見到吟霜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誰是星華的轉世,誰又該是他的命定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