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本就需要一方付出
「唉,我的雞翅啊!」路煙離怪叫一聲撲上了餐桌。
這間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上演了一場叫花子大戰。
路煙離睡足飯飽的拍著肚子,眯著眼看著楊笑笑,「笑笑,還是你好啊!」跟著楊笑笑吃穿不愁,這幾乎是路煙離認為的真理了。
「額,他付錢沒啊?」趙欣兒警惕地看著楊笑笑。
楊笑笑一愣,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兩人似乎一下車就是點單,至於付錢?楊笑笑覺得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連帶著腿肚子。
路煙離和趙欣兒對視一眼,站起身子,「笑笑頂住,我們回去拿錢救你。」
兩人干準備走,就被楊笑笑叫住了,「別走,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等你們湊到錢,姐姐我都老死在這裡。」
「那怎麼辦?」趙欣兒腳又往外移了幾步準備隨時開溜。
「我請你們。」劉妍的聲音就在這時穿插進來。
路煙離和趙欣兒似乎看見了曙光,楊笑笑卻是一頭霧水,搗了搗近點的路煙離,「她是誰啊!你們認識?」
路煙離肯定卻有些苦瓜的點了點頭,因為她突然覺得劉妍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劉妍姐,這裡的**oss。」
「呦,怎麼不叫嫂子了?」劉妍似笑非笑地看著路煙離。
趙欣兒表情尷尬的往楊笑笑靠了靠。楊笑笑依舊一頭霧水,怎麼回事啊!
「劉妍姐對不起,我知道欺騙你是不對的。可是那時我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且,我看的出,梁清哥哥是真心喜歡你,我也看得出,梁清哥哥的確是母親說的那種好男人。」路煙離低著頭,覺得言辭都是蒼白的。
「劉妍。」梁清急急地看著路煙離,「她只是一個喜歡撒謊,沒有壞心的小丫頭。」
「對不起劉妍姐,我們真的不是故意欺騙你的,一是我們的朋友被項泉騷擾,我們想幫她擺脫項泉,二是,開學時,煙離的確被項泉整的很慘。」趙欣兒臉色通紅的看著劉妍。
「路煙離,你知道你欺騙的是我的什麼嗎?」劉妍眸子紅紅地看著路煙離。
「我……」路煙離抬起頭,看見劉妍受傷的眸子又低了下來,「我知道,對不起,可是劉妍姐,你問過梁清哥哥,我是否有半點利用他的神情欺騙你。」
「你還想狡辯嗎?」劉妍的聲音似乎也哽咽了。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路煙離一下子衝到劉妍的身邊,抓住劉妍的手掌抽向自己的臉頰。
「嗨!」梁清一把抓住路煙離的手臂,無奈地一笑,「你這丫頭還真狠。」
「什麼?」路煙離眸子中痛苦還未淡去,又增添了疑惑。
劉妍抽回自己的手,擔憂的看著路煙離,「我只是氣你騙我,才脅迫梁清陪我演場戲,誰知道,你這小丫頭還真往自己臉上抽,抽到沒有?」劉妍查看著路煙離的臉頰。
路煙離此時才恍然大悟,她一呆,一笑。「嚇死我了,還以為要以死謝罪呢!」
趙欣兒也鬆了口氣。
劉妍和梁清笑看著路煙離,「能開玩笑了。」
路煙離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只要還活著,什麼都可以瀟洒的。」
楊笑笑看著這四個人,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睡著。
路煙離一把抓過發獃的楊笑笑,將來龍去脈說了個遍。五個人說說笑笑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h市還是比較繁華的,絢麗的霓虹燈將黑夜與白晝畫了個等號。
項泉不由環抱住手臂,在酒店還不覺得,出了酒店才知道,現在已經是秋天了,白天還感覺不到,但是晚上,就算城市的綠化不如鄉村卻也有露深夜寒的深意。
觸手的冰冷似乎又讓項泉想起酒店,那些肆意飛舞的水珠,還有路煙離、趙欣兒包括楊笑笑她們的那些話。項泉自己都覺得可笑,他怎麼可能被這些話束縛,如果是,他就不會是今天的項泉,項泉不由冷笑一聲。
那他為什麼什麼也不拿的離開,為什麼面對路煙離的羞辱自己卻沒有下手,他似乎不是那種可以無限容忍的男人,更何況關乎自己的自尊,就算對面是女子他也不會留情。
為什麼?他被感染了,不可能,這是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他是一個花花公子,怎麼可能被打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項泉覺得自己要接近瘋狂的邊緣了。
「啊~~~」項泉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宣洩口,無論場地,無論什麼方式。
絢麗的霓虹燈下似乎容忍不了這個失魂落魄的傢伙。
「有病啊!」一個少女扶著一個搖搖晃晃的男子從項泉身邊走過,男子身上衝天的劣質酒氣讓項泉不由鄙夷。
「對不起,他喝多了。」那個少女唯唯諾諾的道著謙。
「你幹嘛!幹嘛道歉,看上這小子了啊!」男子粗魯的推開少女,醉眼迷離地看著她。
「我沒有,你不要胡說。」少女忍著傷心,湊上男子,扶著他隨時會摔到的身子,「快點回去吧!你得好好休息。」
男子搖搖晃晃地走著,「告訴你,在老子沒有拋棄你之前,你只能是老子的。」
「是是,我是你的。」女子的口氣似乎有一絲甜蜜。
項泉有些痴獃的看著那對男女。
「他好像五年前的你。」錢蓁蓁悠悠的聲線中充斥著濃濃的回憶。
項泉冷著臉回過頭,「你來幹什麼,宣示自己的勝利。」
錢蓁蓁眸子一淡,遞上項泉的西服,「畢竟是秋天了,很容易著涼。」
項泉看著西服,嘲諷地一笑,「怎麼,可憐我,還是來看看我這個被你整慘的人怎麼苟延殘喘。」項泉捏住錢蓁蓁的下巴,「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模樣,和鬼相比都算是抬舉你了,你還出來嚇人嗎?我被你坑了還想來害別人對吧!」
「項泉……」錢蓁蓁淚眼漣漣地看著項泉,看著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她的懵懂無知,她的青春活力,她的天真可愛,還有那最美的青春,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消耗。可是為什麼,自己應該恨他,為什麼冥頑不靈的愛上他?錢蓁蓁也很討厭現在的自己,她的高傲,清純,她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女子類型。
「幹嘛!」項泉戲謔地看著錢蓁蓁,「哭得真丑啊!想用這樣醜陋的眼淚換回我的心嗎?那你也應該先學會怎麼哭得漂亮點啊!」項泉放下錢蓁蓁的下顎,「也對,你這樣的女子,就是再怎麼效仿也是醜陋的。」
錢蓁蓁不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項泉,看著他嫌惡的眸子。
「我一直覺得小姐是最骯髒的,不過我錯了,」項泉看著錢蓁蓁,一副要告訴她一個秘密的模樣,「其實你才是最醜陋的,因為小姐丑就丑吧!她們不會纏人,可是錢蓁蓁。」項泉抓住錢蓁蓁的手臂,看著她的眸子,「你比小姐還醜陋,還煩人,還讓人厭惡。我有時候覺得你就是一場噩夢,我躲不掉抓著我心臟的噩夢。」
「你有感受嗎?那種日夜煎熬,總感覺下一秒就會萬劫不復的感覺。」項泉有些抓狂地看著錢蓁蓁,他用一隻手手抓著自己的碎發,「睡覺睡不香,吃飯吃不好,走路都會擔心下一步你從何處跳出來的感覺,那是一種被噩夢監視的感覺,你的出現似乎在宣布我的死期,你明白嗎?錢蓁蓁,你明白嗎?錢蓁蓁……」
錢蓁蓁看著項泉,看著他抓狂地眸子,那是一種痛苦,甚至驚恐地眸子。她從不知道自己的愛是他的負擔。
錢蓁蓁似乎聽見自己的心在碎裂,那麼的清晰,似乎它就在自己的面前,鮮紅布滿傷痕。
她含笑地遞過西服,「天氣冷。」
「你明不明白?」項泉憤怒地打掉西服,怒視著錢蓁蓁。
「你穿上,我就就……就……」錢蓁蓁看著項泉,那麼的認真。
「我不穿,只要是你沾過的東西我都不想再去碰。」項泉抓起西服扔到遠處。
「不要,」錢蓁蓁驚呼一聲,不顧飛馳的汽車,衝到馬路上去撿那件西服。
「滴滴滴滴……」尖銳的車鈴聲,刺得項泉的耳膜疼。
他看見燈紅酒綠中,一個瘦小的女子衝進車群中。黑的,白的,紅的……汽車在他的眼中飛馳而過。
「太好了,撿到了。」錢蓁蓁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是危險的,她死死的抓著那件西服,笑容美的猶如天使。
「滴…………」庸長的笛聲后是一輛疾馳的銀白色車。
錢蓁蓁看著那耀眼的車燈,腦中什麼都不存在,她只是突然覺得其實離開也很好。
「你瘋了?」項泉抱住錢蓁蓁滾回馬路邊,滿臉的驚恐。
錢蓁蓁回頭看著項泉,一笑,伸出右手,「你的西服。」
項泉震震地看著這件西服,這件錢蓁蓁用生命換回來的西服。
錢蓁蓁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笑的那麼釋然,那麼苦澀。「項泉,我不知道自己的愛是折磨,也許是我的自私打破了你幸福的生活。對不起。」
項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錢蓁蓁,看著這個妝容凌亂的女子。
「我一直以為,我愛你,你會幸福。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因為愛著你的我是幸福的。我將自己的想法強加進了你的生活中,這五年來,是我對不起你。」錢蓁蓁一直在笑,笑的有些訣別的意味,「項泉,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你依舊是你的項泉,而我……」錢蓁蓁低了低頭,攥緊手指,堅定地抬起頭,「我只是錢蓁蓁,我不認識你,從未認識過。」
錢蓁蓁轉身,沒有一句話的抬起腳向深色中走去。
項泉就那麼安靜地看著錢蓁蓁的背影,寂寥,孤寂,還有那些絕望,項泉覺得自己的心臟最深處有些疼,疼的那麼徹骨明顯。
淚水滑過錢蓁蓁的臉頰,流進她的嘴唇中,苦澀地滋味比苦瓜還苦。
她那麼深愛著項泉,有些事項泉不知道,別人也不知道,只有她知道。那個時候她只有十歲,小小的年紀卻被家人寵壞了,她在學校惹是生非。最後的結果就是得罪了一個家裡擁有黑色背景的女孩。
那個夜晚很黑,她在校門口等司機來接,卻遲遲不見司機的影子,時鐘指過七點,夜色在冬天黑沉了下來。
她焦躁不安的踢著身旁的小樹,直到一聲汽鳴聲,她本以為是司機來了,可是她發現車子不對。她好奇地看著,直到,車裡下來第一個人,手裡拖著鐵棍,鐵棍摩擦著地面擦出火花。
她畢竟只是個小姑娘,雖然驕縱卻也會害怕。她下意識地準備跑,卻被那個男人給緊走幾步追上了。
她害怕的求饒,希望得到釋放,可是她身在商家的敏銳感官告訴她,這個人就是沖她而來的。
「啊!」她一聲尖叫,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鐵棍下時,一個小男孩竄了出來。他一下子撞到了男人,拉著摔在地下的她就跑。
「臭小子,站住。」男人惱羞成怒的在後面追著。
他們繞著小樹做擋箭牌東躲西藏,卻還是被逮住了。男人將男孩一扔,舉著鐵棍就惠勒下來,她覺得自己似乎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她害怕的閉上眼睛,「啊!」一聲痛呼讓她嚇得睜開眼睛,卻看見男孩撐著胳膊擋在自己的身前。
「你,你怎麼樣,怎麼樣?」那是自己懂事以來的第一次哭泣,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用力。
雖然夜晚很黑,他的眼睛卻像繁星一樣璀璨堅定。他笑看著自己,「還好冬天穿的衣服多。」後來他就昏死過去。
後面好混亂好混亂,他的保鏢找到了他,叫他項泉少爺,他就這樣七手八腳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項泉,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你知道嗎?錢蓁蓁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笑著哭著。
項泉看著錢蓁蓁消失的身影,突然記起十六歲的她說的一句話,「愛本就需要一方付出。」他似乎又看見她閃閃發亮的眸子,「項泉,讓我為你付出吧!」
項泉看著西服,緘默的寧靜了世界。
愛本就需要一方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