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暮

第四章:白暮

陳淵馳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倒是有點在意那個攝政王,貌似是個聰明人。

也罷了。

陳淵馳坐在屋頂上,看著空中殘缺的皓月,好像看到傳說中住在月亮上的玉兔和吳剛。

自己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陳淵馳自嘲笑了笑。

「半夜坐在別人家的屋頂上幹什麼呢?」輕佻的聲音略帶一絲黯然。

陳淵馳看著輕鬆跳上來的石卿,點了點頭,「沒打擾到你吧?那麼你呢?半夜不睡覺,來抓賊么?」

石卿坐到陳淵馳旁邊,「不打擾。我在想你到底是誰呢。輕鬆進入將軍府障礙的人可不會是泛泛之輩吧,而且,你這麼大膽。」

「告訴你倒也無妨,反正你就要走了。」陳淵馳遞給石卿自己衣襟裡面的一塊玉佩,其實乍一看沒有什麼特別,而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稀有的一種墨玉。

而墨玉本身已經算是非常珍貴,再加上這個玉佩被雕刻成的造型,可以說是整個國家的價格了。

石卿驚訝了一下,本來,他見到這種玉佩是需要下跪磕頭,但是陳淵馳一早就攔住了他。

石卿小心將玉佩遞給陳淵馳,「我還敢不敢坐在這裡啊?」

陳淵馳笑著說:「無妨。我和你一樣吧,你不是很討厭皇室么?不然,皇上也不會把你的宅子建造在這種地方,也不會是這種造型了吧?」

「其實只是攝政王還有一些皇子想要殺我罷了,皇上我也不了解他,他不是昏君,他的心思我無法猜透,當初讓我待在石銜身邊我都不理解,別說現在了。那麼你呢?那麼好的日子不過當個劍客還是浪子?」石卿無所謂說道,反而剛才的恐懼感消滅,替代的是一種輕鬆,或許,他早都想脫離朝政,不想在這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待下去了。

「我?你也挺不錯,當個大將軍。其實我倒也挺喜歡皇室的,那種地方,能讓人體會到殺戮的感覺吧,但是,厭倦了,不就也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么?」陳淵馳很喜歡和石卿說話。後者是個聰明人,也能夠理解陳淵馳一些。

每個人都有疲倦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一個讓自己喜歡的地方。陳淵馳如此,石卿如此,石銜如此,姬文澈更是如此。

石卿和石銜說白了都是現在江墨皇帝的一枚棋子罷了。到達同一個原點,總有一方會死亡,他們無權選擇自己的死亡,但是兩人都明白,他們有權選擇自己的自由,或許,在江墨皇帝的眼中,兩個人早已是棄子,之所以如此,才有選擇的餘地。

姬文澈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令自己作惡的地方,還有那個讓自己噁心的人。情?姬文澈不會相信這些東西,這不過是他登天的攔路虎罷了。

而陳淵馳相反,情是他登天的墊腳石。兩人的處境或許一樣,但是,就看誰把這所謂的「情」,用得更加完美罷了。

「或許吧。說我抓賊,那你呢?來這裡看看我有沒有乖乖呆著,怕我跑了不成啊。」石卿輕笑一聲,如變戲法一樣從懷中拿出一小壺酒,順帶兩個瓷杯。

「要來點么?」石卿將倒滿酒的杯子遞給陳淵馳。

陳淵馳看了看杯子,發現沒有什麼異常,接過酒杯。

石卿看著陳淵馳那種明顯的防備,也不以為然,要是誰對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完全信任,那才叫傻子。自己也瀟洒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陳淵馳反而慢慢地喝,動作倒是很優雅。

石卿今天也算是失常,自己平常最討厭喝酒,討厭那種借酒消愁的感覺,討厭酒精刺激大腦那種模糊的感覺。但是,自己也就只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喝了這瓶孤獨的餞別酒,也不枉此生了,他記得,這酒,好像石銜一直想要來著,沒想到,第一次的品嘗,竟不是自己和他,反而倒是陳淵馳了。

對於石卿來說,自己也倒是釋然了。

陳淵馳和石卿喝酒談話也慢慢到了後半夜,陳淵馳酒量還算可以,但是石卿酒量一般,或許說這酒太烈,已經開始醉了。

陳淵馳背起此時爛醉的堂堂輔國大將軍,送他回房間。

「阿銜!你真的捨得殺我?罷了,那你別走,別走。」陳淵馳剛放下石卿,石卿就叫了起來,到最後已經成喊了,也幸虧沒人,不然以為他是刺客了。

石卿緊緊抓住陳淵馳的手腕,陳淵馳吃痛,手腕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紅色印記。

陳淵馳皺了皺眉,「我不是石銜,石卿。」陳淵馳反而覺得有點意思。

「那還有誰陪我這麼晚!上次,上次鄰國使臣叫你幹嘛!」石卿此時有些孩子氣,還是沒有絲毫放開陳淵馳手的意思。

陳淵馳「將錯就錯」,他還想看看兩人有什麼秘密呢。

「那好吧,阿卿,你說,你對我什麼感覺。」陳淵馳不覺得自己問題問錯了,既然兩個人能這樣「鋒芒相對」,就肯定表面不是那麼親密。

石卿獃獃一笑,「當然是喜歡。我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的,我也不會勉強的。縱使你未來是天子,也沒能力改變吧。」

陳淵馳一愣,他想到了千萬種可能性,也不會想到這個設想是真的。他是不了事石銜是怎麼想的,但是,石卿對石銜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愛了吧。或許石銜也是,只是他們都沒有察覺罷了。

「你知道么?」沒等陳淵馳說話,石卿開口,「那次皇上沒有發話,你卻先拒絕我納入國外軍中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說著,石卿甜甜笑了起來,或許甜甜用不到這種面癱男人身上,但是,此時的他,好比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可愛。

陳淵馳好像了解了,他一笑,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算了。陳淵馳搖了搖頭,伸手打暈石卿,將他放好,走出門去。

陳淵馳看了一眼石卿,無奈一笑。

有情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陳淵馳還是想了解一些,他可不會對酩酊大醉的人問事,不尊重別人。

陳淵馳悄悄潛入江墨皇宮,因為是晚上,守衛反而增加了點,陳淵馳只好從隱蔽的地方進入。從石卿那裡得知太子住的地方是東宮的崇仁殿,他也算奇怪,這個太子為什麼不在外面居住,不過也不是沒有這樣,陳淵馳也沒有多想。

陳淵馳算是比較順利,因為了解宮裡的結構,找到東宮的崇仁殿倒也是輕而易舉,見到巡邏的士兵和宮女都過去,發動輕功立刻衝出巡邏的視線範圍。

注意到門口也就一個小宮女在守夜,因為快天明,宮女倒是很機警的樣子。

陳淵馳叫住守夜的宮女,「可以打聽一點事情么?」

宮女愣了一下,隨即喊道,「抓刺……唔!」還沒說完,陳淵馳就捂住宮女的嘴,「我只是想問你一點事情,喊什麼喊!就算你喊了,我也不怕你這皇宮裡的人。」

小宮女看似冷靜了一下,點了點頭。

陳淵馳看了她一眼,鬆開了手。

宮女好像也怕了陳淵馳一樣,聲音有點顫抖,「那你要問什麼。」

「你也不要那麼害怕,我只是想要打聽一點事,當然,如果你不乖,那就不要怪我失禮哦。」陳淵馳露出笑容,不想平常那種溫柔的笑容,也不是姬文澈那種神秘的笑容,氣場很大。

宮女反而更害怕面前的人,但是宮裡的伎倆也見得多了,自己也是有腦子的聰明人,想必面前的人對自己目前不會有傷害,也暗自鬆了口氣。

陳淵馳覺得這樣也問不出什麼,拿出自己從石銜宮裡偷來的一個白色汗巾。那是太子的專用汗巾,上面的圖案只要是宮裡的人都認識。

「我是你主子拜託辦事的。」

宮女一看是自己主子的,也就平靜了下來,「失禮了,請問您需要問什麼。」

陳淵馳好像很滿意宮女的平靜,「那好,我問你,你在這太子殿守夜,我想問你,太子和你們輔國大將軍的關係。或者是兩人因為對方的異常舉動。好好想想哦。」

宮女回憶了一下,「兩個人從小青梅竹馬,關係也就這樣吧。」

「舉動呢?」陳淵馳想聽的不是這些,對於這種事情,輕然要比宮女說的詳細多了。

「那次,也就是半夜,我剛好巡邏守夜,不小心聽到太子殿下和將軍的談話。大概是這樣。。。。。。」小宮女開始回憶。

「將軍說發現攝政王殿下在走私宮內的物件,大多都是朝廷親自派發下來的,說想要檢舉揭發吧。總之,太子不同意,說攝政王儘管是頂替上來的,也是宮裡掌權最高的王爺,叫他不要輕舉妄動,而且,皇上好像也有殺了將軍的意思,這個宮裡的人都知道,畢竟,將軍的晉陞速度太快了。」宮女也就大概聽了這麼多,畢竟,偷聽太子和將軍的對話,是要殺頭的。

陳淵馳知道,皇上想殺石卿不會是因為他晉陞速度快,兩人的關係,就算皇上不晉陞石卿,石卿估計也不會有任何不滿。如果這麼說,石銜和石卿關係可以說是高於兄弟的狀態,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而疏遠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攝政王走私案件,至於其中的緣由,陳淵馳也不了解。而四個重要人物中,陳淵馳不了解的還是皇上,他不知道皇上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說想要利用石卿來接機殺了攝政王倒也說得過去,但是石銜又插了一腳而皇上卻沒有任何動作這點是奇怪的。退一萬步來講,皇上想要殺石卿就算是晉陞速度快,他也不可能眼睜睜將太子扯進來,何況,陳淵馳不相信皇上會不知道攝政王走私的事情。

陳淵馳也不想想了,畢竟,之間的關係太大了,石卿石銜的想法他可以一清二楚,但是這個皇上的想法實在是無從破解。

「謝謝你,不要說出去哦。」說著,將汗巾放到小宮女手裡。

宮女點了點頭,太子的汗巾要比銀兩值錢,宮女自然知道這小小一塊布的價值。

陳淵馳也是趁著沒人偷溜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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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辭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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