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想的力量

「你的男朋友是個廢物！」這是一句發人省醒的話語。

因為這句話，多少美好姻緣就此終結；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竟然是最好的結局；因為他們失去的是愛情，而不是生命。

「那、那你接受鄭浩然的邀請嗎？」司徒敬怡怯生生地問道，她是多麼希望林玉楓回答『是的』！

「不，南希的死終結了我的籃球夢想，」這是一個板上釘釘的回答，「讓我再次拿起籃球，絕對不可能······」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那麼，南希喜歡你打籃球嗎？」

「當然！雖然她自己不喜歡玩，卻一直鼓勵我繼續下去！」

「那為什麼不繼續呢？」

「因為南希已經不在了······」

「也就是說你需要一個動力？」——『我怎麼樣？』這句話司徒敬怡沒敢說出來。

幸虧沒說！

林玉楓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陰影，但是很快消散：「你在侮辱南希！但是，我知道你是無意的！這麼說吧，要我參加球隊，除非南希死而復生！」

幾個回合下來，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最後的希望似乎破滅了！

「我想，南希在天上看著你現在這樣，她會難過的······」敬怡發起最後的努力。

「難過？！請問你是說難過嗎？因為難過，我中途輟學，因為難過，我回到中國；因為難過，我酗酒成癮，頹廢不振；因為難過，我不止一次想到了死。當南希死在我的懷裡的時候，你也許正躺在男朋友的懷裡說著情話；現在，你卻在和我說難過？！」

林玉楓的話語措辭激烈，徹底激起了司徒敬怡的怒火：

「林玉楓，你沖我發什麼瘋？！就你的心裡難受，別人就沒有痛不欲生的時候？當那個男人拋棄我們母女倆的時候，我差點就跳了樓，要不是因為我母親，我、我——」

這一刻，敬怡的眼淚盡情流淌；她嚎啕大哭，傷心欲絕。父親離去，她沒有哭；母親忍辱負重，她沒有哭。但是這一刻，她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對、對不起！」林玉楓遞過一方手帕。

又是半個小時的靜默······

「要、要不，我送你回家？」自覺理虧的林玉楓問道。

「不，我好了，緩過去了；這麼說你真的不打算參加籃球隊？那可是你重新振作的機會呀！」

「不，我回不了頭了！因為打球，我失去了南希；要是我不打球，她就不會死去！」林玉楓拭去淚水，緩緩說道。

「不，你錯了，林玉楓！南希不是因為你打球才死去，是因為對於你的愛讓她寧願獻出生命，也不願看到有人踐踏你深愛的籃球；因為她知道，那就是你的生命！籃球是你們生命的升華，你們的一切都在其中融合；現在你放棄了，你們共同的生命之花便枯萎了······」

林玉楓渾身一顫，他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但是，敬怡不為所動，她繼續說道：「在她的心目中，打球的布魯斯是一位英雄，是她的驕傲；所以，她不許任何人玷污她無所畏懼的英雄，哪怕為此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但是，男友卻辜負了她為他所做的一切！他成了一個懦夫，出於逃避，他放棄了籃球，就像保衛家園的士兵放下了武器！現在，當南希的魂靈再次召喚他拿起武器的時候，出於本性的懦弱，他再次選擇了逃避；他是一個地地道道、徹徹底底的懦夫！他——」

「別，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下去了！我求求你······」林玉楓雙手掩面，輕聲啜泣起來。

司徒敬怡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為什麼說這些，他只知道他擊敗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個打鬥高手、籃球神話！

不，她錯了！她沒有擊敗誰，她只是拯救了一個魂靈，給了他新生的動力；本來，這個魂靈將孤獨一生，隨風散去！終於，他完整了，回來了！

人生就是這樣——生活一次次地打擊你，考驗你；它讓你經歷生離死別，讓你歷經苦痛悲涼。但是，作為補償，他會給你驚喜，雖然只是偶爾。這些驚喜是為拯救你而生，握住它的手，一路同行，人生將從此不同！要是你顧影自憐，自暴自棄，以至於和驚喜擦肩而過，那麼下一次打擊便會提前到來；緊接著是下一次、下一次······這些打擊會將你徹底壓垮，萬劫不復······

對於林玉楓來說，在這一晚，可愛的南希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