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命力1％

作者：李婉莉

「4％！這麼快？！」他神情緊張的向伍連長反饋著數據。然後又站起身來，撲向駕駛室的門，「不！1210，你混蛋！你給我出來！你出來！這麼多人，你真會累死的！我不回國了，去他的『神8』！你們把我扔到公海上吧！怎麼樣都可以，求你們放她出來！放她出來！救你們了！……」

伍連長等人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這麼多人。」是呀，是少將為了不讓他們去冒生命危險硬留住了他們。此刻，她正為了這些人的生命和國家的利益義無返顧的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這時，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到手很陌生，他回頭看看了。是那個副駕駛，此刻他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伍術向他點點頭，算是感謝。然後，走到門前小聲說，「你們不是有心靈溝通嗎？不用這麼不要命的砸門，問問她！」錢學坤差點被氣笑，「拜託！從剛才開始，不知道是不是她體力不足了，還是有意把心靈溝通設成單向的了！也就是說現在，她能隨時隨地知道我在想什麼，而我不知道她的想法。」

伍術這才明白，把似乎誓死要把手砸廢的錢學坤拉了回來。示意六個人把他摁住。之所以要六個人，是因為人少了根本控制不了他。

傷痛歸傷痛，伍術還是比較理智的。走到那個剛才用過的通訊器前，打開開關說道：「這裡是機艙，這裡是機艙。請求了解，我指揮官1210的情況。請求了解，我指揮官1210的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出那個叫戚威的機長的聲音，「這裡是……是機艙，這裡是機艙。飛機仍在1210的……控制中，飛機仍……在1210的控制中。目前情況……良好，目前情況良好。」雖然看不到，但從斷斷續續的聲音中人們可以斷定——他在哭！

副駕駛愣住了，他的這個機長他是很了解的。在一次雪地救險中，他作護士的新婚妻子為了找一個和大家走散的被救目標不幸遇難。當時情況緊急，第二次雪崩馬上就要襲擊他們的所在地。機組人員和十幾個被救者很可能就要被大雪活埋。是他親口下的撤離令。他們是安全了，可是戚威的妻子到現在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這麼多年了，只是偶爾能看到，他拿著妻子的照片出神，但從未見他哭過。如今，駕駛室里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讓這個堅強的漢子哭成這樣？

錢學坤心中那個電腦合成音又響了：「自我檢測系統警報：『嘀』聲后你的生命力將不足3％！請立刻停止損耗生命力的所有行為！請立刻停止損耗生命力的所有行為！情況緊急！情況緊急！……」

錢學坤估計會恨死這個聲音，但現在更多的是恐懼。

「3％！怎麼好像又快了？！」他面向伍連長像是在等他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然後猛的掙開因為失神而放鬆了防範的六個人，又站起來，向牆上的通訊器走去。這次他終於學會愛護公物了，只是他愛護的方式比較怪異。他沒有砸它，也沒有對它喊話，而是——跪在了它前面。「戚上校，我是你們此行的目標。我給你跪下了，外面的人可以作證我是跪著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問你的人。」說完他看向那個唯一沒有戴頭套的人。

副駕駛看到他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受不了那熾熱目光的副駕駛說話了：「對，他是在跪著求你。」

錢學坤對他點點頭，算是謝過。然後繼續說到，「1210，沒有告訴你吧？呵呵……」他痛苦的笑了笑。「她其實就是個大騙子！你不知道吧？如果要完成你說的任務，她必死無疑！我們商量商量，不！我求求你！到公海了嗎？過公海了吧?我們貼上國旗按正常速度回家，行嗎？！她現在生命力不到3％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就必死無疑了。我求求你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給任何人下過跪。我現在跪在這求你！求你……勸她出來吧！……」

通訊器里再沒傳出任何聲音。

副駕駛開始緊張了，他知道這個跪著的人肯定是個大人物。即使現在不是，將來也肯定是。否則，不會這麼興師動眾的把他弄回國。他的方法可行呀！機長要趕快勸她出來才行。只是不知道他和這個1210是什麼關係。

看到一直都很激動的目標突然出奇的安靜，伍連長愣住了。反應過來后示意幾個戰士站在他身後。以免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但他只是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自我檢測系統警報：『嘀』聲后你的生命力將不足2％！請立刻停止損耗生命力的所有行為！請立刻停止損耗生命力的所有行為！情況緊急！情況緊急！……」

這下錢學坤動了，他猛的站起來。可能是站的太猛了，他有些眩暈。但他還是頑強的向那個通訊器撲去，大喊到，「不足2％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為了完成任務，有人犧牲是在所難免的。但你們要考慮清楚，她不是普通人。你們有幾個像她這樣的人可以隨意犧牲？我想你們應該得到過指示，除了我以外，她的安全也是十分重要的。不是嗎？她在你身邊吧，我要和她說話。或者你告訴她，她再這麼一意孤行。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馬上就自殺。讓你們的行動徹底失敗，還會白搭上一個異能者和幾十個軍人的性命！你告訴她，我說到做到！」

副駕駛心想，他說的沒錯。異能者一直以來都是任何一個國家重點保護的對象。尤其像這個1210這樣會好幾種異能的人更是重中之重。機長可一定要處理好呀！想到這他不由的開始手心冒汗。

他這話一出，可嚇壞了伍連長他們。少將在進入駕駛室前可是把他託付給了他們的。不誇張的說已經有「託孤」的意思了。萬一真出什麼事，他們就是每個人死一百次也無法彌補！

那個在錢學坤昏迷時曾抱過他的戰士第一個做出反應，撲了過去。有了第一個然後就是一群。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她可是你們的指揮官！你們真可以做到眼睜睜的看著她死，而不聞不問嗎？你們人民解放軍就是這樣關心戰友的嗎？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電視上拍的，那些英勇無畏、剛正不阿。都是騙人的。我竟然還傻乎乎地崇拜了幾十年！聽到了沒有？放開我！」

錢學坤只顧著自己發泄自己的怨氣。沒有注意到圍著他、抓著他、按著他的戰士們淚水早已浸濕了頭套，滴到胸前，滴到地上……

但那個電腦合成音絲毫不受任何人任何情緒的影響，它又響了：「自我檢測系統警報：『嘀』聲后你的生命力將不足1％！請立刻停止損耗生命力的所有行為！請立刻停止損耗生命力的所有行為！情況緊急！情況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