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觸動心弦

作者：李婉莉

錢學坤不掙扎了，而是變得異常的悲傷。「1％了！不足1％了！」他是那樣的傷痛，就好像1％這個數字是天底下最應該讓人覺得悲痛的數字。「你們……你們拋開她的能力和身份，再仔細想一想。和你們比，她只是……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剛進入青春期……沒幾年的孩子。那位老哥，」說完，他看了看副駕駛。「估計你的孩子比她都大吧？」

錢學坤的確沒有說錯，副駕駛的兒子今年剛參加高考。考的還不錯。可他沒有勇氣點頭，他正不知該怎麼辦時，錢學坤繼續說，「她如果只是個普通的……普通的孩子，應該在上中學吧。還在父母懷裡撒嬌，或……或者為沒有穿上一件漂亮衣服生氣，或者為自己暗戀的男生對自己笑了一下……高興。花一樣的年紀呀！你們這麼大時在幹什麼？我這麼大的時候只知道學習。什麼都不喜歡，沒有任何愛好，就是學習……她呢？就因為那該死的能力，小小年紀她要飄洋過海，要為戰友們擋子彈，要為說話不到十句的人眼看著多年的戰友戰死，現在又要為了國家的利益犧牲自己。呵呵……」錢學坤又換了一種方式發泄自己的情緒——把人們都竭力迴避的事情挑明了擺在桌面上。

就在這時，整架飛機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在重力、萬有引力和離心力的作用下。饒是剛強的戰士們，此刻也傳出了驚慌失措的叫聲。只是錢學坤沒有驚惶失措，他緩緩抽出了被李希平扛在背上時，無意間發現並被他偷偷拿走的軍刀。他當時這樣做一是生氣，李希平不經他的許可扛著他到處亂飛，二是想留作紀念。而李希平那時在用神識觀察敵情並根據情況留假腳印迷惑敵人，沒有注意到。

李希平的身上一般最少帶三把刀。一把在右小腿外測，是德國最先進的三尖放血刀，刀柄朝上方便抓取。另一把在左手手腕內側，這是把在武器部按照李希平的設計圖特製的軍刀。全世界只有兩把，一把在她這兒，另一把不用說，在教官那。這把刀刀刃寬一寸五，長只有四寸，刀身稍厚。可不要小看它，它的身體是中空的，整個刀本身就是一個大的導血槽。刀柄有一個直徑一點五厘米的橢圓形洞口，如果刺進動脈，鮮血就會從這裡流出。事實證明它會在不到一分鐘時間裡放完兩千毫升的血。屆時敵人就會昏迷，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就會喪命。

另外它還有個絕的——那就是這把刀刀身里還有一把小刀，李希平稱它「刃刀」。因為說是刀其實也不全對，它只有一點五厘米寬，三厘米長。呈刀形，非常鋒利，有了它如果執行任務時不幸被抓。被綁時如果是繩子，那逃跑就不是問題了。

再者它還有更絕的——在「刃刀」刀身正中的三個寬窄不等的凹槽里，用推拉的形式嵌著粗細不等的三根鋼針。這樣如果被手銬困住，在這個「專業人士」的手裡它又可以變成方便的鑰匙。每次執行潛伏任務前，她都會把「刃刀」提前放在口中，以備不時之需。

方老曾經見過這把刀。看完后他就搖頭嘆氣，然後用很惋惜的口氣說道：「哎，可惜嘍！」當時李希平還以為是刀有什麼設計上的缺陷呢，誰知詢問後方老無限喜愛的看著她說：「我無法給你個平民的身份。要不然我一定幫你去申請專利！」把在場的高層都逗的哈哈大笑。她當時和教官有說有笑的給這把刀取名叫「平刃」。「平刃」刀柄朝下，也是為了方便抓取。

還有一把在腰際左側，是瑞士窄刃軍刀，刀柄也朝左，是把備用刀。錢學坤偷走的就是這把。此刻這把刀有了另外的用途。

飛機失控的狀況持續了不到三十秒就恢復了正常。

眾人還心有餘悸的時候，又出狀況了。只聽到，「注意！哎喲！」伍連長叫了兩聲。

眾人的思緒被從驚恐中拉了回來。

只見目標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瑞士窄刃軍刀，在他要往自己手腕上劃去時。伍連長用自己的手臂擋了下來。有人奪下了錢學坤手中的刀。

傷口靜止了兩秒鐘，緊接著大量的血從極細的傷口裡涌了出來。

「隊長！」戰士們關心著自己真正的指揮官。熟練的包紮傷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經常受傷的人。

剛才的飛機失控，是因為李希平終於把自己累虛脫了。「1210！1210！你怎麼樣了？你醒醒！」戚威一邊急切的呼喚她，一邊努力控制著飛機。就在他去抓被李希平壓著的控制桿兒時，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圓形的肉球。曾經結過婚的他當然知道那是她的胸部。李希平年齡雖然小，但因為常年進行超強度的訓練，所以身體發育的很好。他像觸電般趕快縮回了手。和導航員手忙腳亂的把她扶到副駕駛座上。接管飛機控制權，穩住飛機后。戚威驚喜的發現他們竟然回到了中國的領海上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才過了幾個小時？平時民用飛機要近一天才能完成的飛行，她用三個多小時就辦到了！

而導航員注意到的是戚威的臉一直通紅通紅的。跟這個機長工作三四年了，再危險的情況也經歷過，還從沒見機長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這讓導航員百思不得其解。

自從妻子去世后，戚威一直覺得對不起她。他認為是他下的撤離令，也就是說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從那以後無論家人或朋友向他明示暗示續弦的想法他都避而不談。隨著剛才那無意的觸碰，他心中的某根弦也被觸碰了。

他偷偷的斜眼看她，此刻她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雖然看不到全貌，但可以保證這個女孩一定是個美女。戚威正在胡思亂想，發現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嚇得趕忙轉過了頭。

「回國了嗎？」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是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戚威從剛才的激動變成了的擔憂。在他的潛意識裡「異能人」都是無所不能的，他從沒有想到過，他們有一天也會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甚至要面對死亡。一想到死亡兩個字他的擔憂就更重了。

李希平已經沒有能力在對別人開啟心靈溝通的功能了。但她還是感覺到了，左側這個人的擔心。「我沒事，只是有點累。」說完，又閉目養神蓄積能量。沒人注意到，在他們躍過的洋麵上好多魚，翻著白色的肚皮漂在水面上。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竟然站了起來，「我說我沒事吧！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然後轉身向艙門走去。

「等等！」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戚威忽然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強烈的不舍讓他不經大腦指揮的喊出了這兩個字。

她轉過身，用戚威覺得好看極了的大眼睛看著他。用眼神問到，「還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