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夏日。

2007年9月21日，即將逝去的夏日。

按掛歷上來看早已經是秋天了，但這就是夏日，夏末秋至的夏日。

被颶風颳了一夜的天空格外明亮，湛藍的天空透得像面鏡子，其實我不太喜歡這樣的天空，因為這樣的天空讓我感到特別寂寞，就像此刻我能感受到它的寂寞一樣。

遼闊的天空只有這一片藍，我想海闊天空指的就是如此吧。

這種漫無邊際不以任何為中心的海闊天空就真的是海闊天空嗎？我曾經懷疑過。因為我們從視覺上看到了它的遼闊，忽略了它的寂寞，遼闊無邊的只有一片藍的寂寞。

就像是失去浪花、沒有船帆完完全全被人們遺忘一角的平靜地海面一樣。

隨著夏日的即將結束，我們的軍訓也在此畫上了句號。

希望從此以後能不再將「軍訓」這兩個字提起，不是因為它有多苦有多累，是因為它佔據了我太多的睡眠時間。

十六年以來我從未像這段時間這樣精神不振過。

呵呵！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極為懶惰的人，但我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習慣和喜好，只是恰巧懶惰成了我的喜好而以。如果你要問我有多懶，懶到什麼程度，我會說：

如果給我一首歌，給我一個耳機，給我一張床，我願長眠不醒。

「伊沫。。。。。。伊沫。。。。。。」

「。。。。。。嗯？！笑潁？」

「嗯！伊沫，你不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趴在桌上睡著了？」

「啊！？」我半垂著眼，懶洋洋的回應著，明顯的記得還在上課，怎麼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下意識的看了看講台。

「已經下課了啦，老師早走了。」

「啊，是嘛！」

和我說話的這個女孩叫陳笑穎，是一個特懦弱膽怯的人，至少我感覺是這樣的，怎麼說呢，其實我也不太了解她，她也算不上是我的朋友，雖然她經常跟在我的身後問長問短地說個不停，不管我怎麼冷漠地對待她，她都像一個牛皮糖黏在我的身上扒也扒不下來，其實我很佩服她的這種厚臉皮的耐力。

我對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毫無感覺，硬是要說就是她真的是一個懦弱得一無是處的人。

那是一個星期前。

那天，天氣很好。

剛軍訓完的一個中午，我躺在教學樓的天台上，天台上很安靜，躺在陰涼的地方看著天空，那時我想我終於能睡個好覺。

卻不料。

「陳笑淫，你tm想燙死我啊」一個囂張刺耳的聲音從天台的另一邊傳來，尖細的聲音扎得我耳膜發疼。

「你想找死啊。。。。。。」

另一個女生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顫抖的聲音連連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啊？」

「。。。。。。。」

「拿著！」命令的口氣說著。

「哎呀！你。。。。。。你tm想燙死我啊？這點事都做不好，沒有的東西。」

我躺在天台的另一邊，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因為這些事在中學來說是很常見的事，但一般能引起這種事的事都很很無聊的事。

但被她們這一鬧的睡意全無了，站起身來，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在角落裡朝著她們看去。

幾個女生將一個女生團團圍住，凶神惡煞的像是要吃人似的，是不是的還輕挑著著眼睛並且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她。

很顯然看得出來那個女生十分膽怯，身體微微顫抖，蓬頭亂髮的低著頭，樣子狼狽極了。

「我，我幫你吹一下」被圍得死死的女孩捧著一個杯子，陽光下清清楚楚的看得到杯子里還冒著滾燙的熱氣。並且從女孩碰杯子的動作看來她極為小心，只是那些一個個的眼神令她無比畏懼。

「你的口水誰還要喝啊，惡不噁心啊！」女生側目輕視，不屑的說著。

顯然這個說話的女生就是主謀。

「不如，你喝了吧？」女生勾起嘴角醜陋一笑。

然後，她從那個女孩的手裡奪過杯子，從她的頭頂慢慢澆下。

「啊~~~~！！！」她疼痛的叫出聲來。

「死丫頭，還敢躲，不想活了是不是？」女生死死的抓住她，惡狠狠的說著。

「微茜。。。。。。求求你，不要！求求你。。。。。。」她頭頂冒著熱氣，哀求著。

奶茶從她的額頭淌流而下，膽怯的臉，純白的衣裳全被弄髒了。

不管女孩如何哀求，另一個女孩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明眼一看從一開始那個女孩根本就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突然我莫名地發現我竟然會如此冷漠，我不明白是什麼促使我能在一旁冷眼地看到現在，直到看見女孩的臉上的眼淚和奶茶混成一團，才讓我的良知發現。

其實像我這樣的旁觀者比她們的行為更加無恥卑劣，這讓我心底產生了一種愧意。

「喂！」我對著那幾個女生說，聲音有些懶散。

「。。。。。。」她們也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弔兒郎當的表情看來她們對於我的出現並沒感到任何意外。

「我說，能不能放開她」我逐漸走近她們。可能是擾了我的困意，語言透著一股不耐煩的感覺。

突然間，我發現自己很有做個女痞子的天分。

她們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那個燙了爆炸頭的女生雙手交叉抱著手臂，嘴角一咧，帶著不屑的味道說：「怎麼？你想插手這事？」

說完還側目打量了我一翻，打量完之後又沖我翻了個白眼，我清楚的知道我被她輕視了。

我沒看她，直徑地從她身旁繞過，走到蹲在地上的女孩面前，遞給她一張手帕。

女孩停住了哭泣，可憐的圓溜溜地眼睛看著我。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問著我：「你為何要幫我？」

看著她的樣子，我心裡輕嘆了一聲，拿起她的一隻手將手帕塞在她的手心裡。

「擦一擦吧！你這個樣子太狼狽了。」

她臉一紅，立馬低下頭去，一副沒臉見人的表情。

「嗯。。。。。。謝。。。。。。謝謝！」

然後她一邊偷偷瞄了那些女生陰沉的臉，一邊拽緊手帕戰戰兢兢地擦著流了一臉的奶茶，瞬間白色的手帕被染上了一塊塊地褐色。

看著她擔驚受怕的樣子，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她真是懦弱得沒救了。

「葉伊沫，我告訴你，這事兒你最好別管。」

我稍微一怔，沒想到她還知道我的名字。突然，我忍不住地想笑，看著她的臉，細想才發現原來現在這個說話的女生是和我一個班的，軍訓的時候特拽，被教官叫出隊列好多次。

「如果，我說我今兒就非管不可呢？」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