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陰錯陽差
「黃泉路上有你,我這一生也並不太壞……」
「你是要下地獄的……」
「是嗎?」
只聽咔喳一聲手斷竟如冬季里乾枯的樹枝折了下來,血流如柱。已沒有回天之術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崔昱大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額上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掛著。與其說是單純的噩夢那情景卻來得太真實,而要說是真實夢中的情形又太不現實。
「喂,你沒事吧?」一個人親切地問。
「我們這是在哪裡?」
「你怎麼說胡話啊?我們不是來北京旅遊來了嗎?」那人這麼一說崔昱才從剛才的夢境中完全清醒過來。那人繼續道:「你不會使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去,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吧?」崔昱從床上起身道,「清華,今天是清華。」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記得就好。趕快洗洗,然後就出發吧。」說著那人便走了出去。崔昱漫步到洗臉池前望著從水龍頭流出的水努力回想自己的夢境,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在車上崔昱坐在靠窗的位子看著窗外。窗外車水馬龍,風景以驚人的速度從眼前消失又以同樣的速度進入視線。突然,一輛紅色的大卡車擦肩而過,崔昱一驚頭腦中浮現出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情景。崔昱轉過頭才發現身旁坐著一個女孩子笑著望著自己。
「窗外很有趣嗎?」
「……不。」崔昱回答,語氣是那樣的冷靜,冷靜的讓人覺得他的話中是否含有冰霜的存在。
那女孩子笑道:「我聽說過了,你的一些事。」
「是嗎?」崔昱冷笑著回答,心道:「你真的能知道嗎?」
「你能回答我為何沒見你與女孩子接近嗎?」那女孩子問。
「嗯,怎麼?我可以不回答嗎?」崔昱臉上帶著笑,可是話語卻比前幾句更冷。那女孩子聽罷這句話便沒有再問。
「啊,小心!」司機話剛說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崔昱和那女子便撞到了一起。崔昱看到了,看到了一台大卡車從後面以極高的速度超了過去。
「你怎麼開的車?」司機自顧自的嘟囔,後面崔昱覺得手心裡溫溫地一看原來是與那女孩子手不經意間握在了一起,而且那女子正抬頭望著自己。
崔昱一驚,快速地把手抽了出來。
「對不起。」女孩子尷尬道。
崔昱沒說什麼默默把臉轉向了窗外。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些事怎麼想也記不起來而有些卻總在腦海中徘徊不散。」崔昱想。
「啊,那個……」
「對不起,我不想再說話。」崔昱瞧都沒瞧女孩子一眼回答,女孩子也就不再開口。不一會兒車子便來到了本次旅遊的終點——清華大學。對崔昱和大多數高中生來說清華大學便是一個夢想。
「來來,排好隊……」
「老師,我……」崔昱剛開口只聽老師道:「你去把,十一點在這裡集合,記住。」
「哦。」崔昱答應著便跑了開。崔昱性情怪僻,喜歡獨來獨往。這次學校旅遊中崔昱總是一個人消失,但卻總是能在集合時出現。老師也曾批評過但崔昱,也把崔昱的同伴設為全校學習最好最聽話的劉佳玉,但崔昱卻依舊的我行我素,只是讓原本應與崔昱兩人一組活動的劉佳玉變得孤零零一人,老師見管也管不過來便索性由著他。
「老師,我去去就來。」
「佳玉!喂……怎麼連她也……唉。」
崔昱漫無目的地走在清華的小路上。「唉,該去哪裡呢?」崔昱正在苦惱著對面走來了一群女生,嘻嘻哈哈地。
「對不起,請問一下……那個,我校哪裡最直得一看?」崔昱走過去問。
那群女生嬉笑著回答道:「那邊的試驗樓去過了嗎?」
「噢?試驗樓?很好嗎?」
「是全國第一啊。」
「是嗎?謝謝。」崔昱說完便匆匆離了開,留下背後女生「你是哪一屆的?」「你叫什麼?」之類的問題。
崔昱不會對付女人。從比自己小的孩童到比自己大的老人,不論長幼,崔昱極力迴避。因為在他腦海里有一層永遠也抹不去的灰色。
崔昱進入到了試驗樓從一樓逛到頂樓也就發現這裡比別處大,設備多以些而已。
「不過如此,還是全國第一?」崔昱對於那些大如斗櫃的設備自是不懂,對於那種價達好幾十萬的設備也自然不會明了還以為只是多了幾架大鐵殼而已。
「崔昱,我終於找到你了。」那個在車上與崔昱鄰座的女孩子。
「劉佳玉。我說過吧,我比較喜歡一個人。」
「那個我記得,我只是……」劉佳玉紅著臉道,「謝謝你!」
劉佳玉因為不好意思把臉都快貼到了胸前,崔昱更是驚訝萬分不過隨即挖苦道:「我好像沒有做過什麼值得你道謝的事吧?高才生。」
「剛才在車上,我原本嚇了一跳,還差點便從座上甩出去。多虧你及時抓住了我,我只想對你說聲謝謝。」劉佳玉道。
崔昱對於剛才的事情的確是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握著劉佳玉的手時的那種感覺是讓他又懷念卻又顫慄的,那種感覺讓自己不得不選擇逃避。崔昱沒說什麼以自己一貫的作風轉身欲走。在別人眼中的冷酷,他自己知道這是一種逃避。
崔昱走著覺得身後跟著一個人轉身一看是劉佳玉。
「你跟著我幹嗎?」
「我,我忘了該怎麼回去了。」劉佳玉不害意思地說。
「哈哈,高才生竟是一個路痴。」
「不要那麼叫我,我有名字。」劉佳玉怒道,可還是羞愧多過憤怒語氣是十分的柔軟。崔昱道:「剛剛還問這問那的人竟還會這麼害羞?」
「因為那些話我在早就……」劉佳玉覺自己失口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偷偷看了看崔昱。只見崔昱聽了這句話臉上抽動了一下便把臉拉了下來,連剛剛的譏諷時的冷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崔昱眉頭緊鎖著望著劉佳玉突然他向前走了過來,劉佳玉吃驚不已只見崔昱道:「你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兒把你送回去。」
崔昱說完便跑進了劉佳玉身後的黑暗之中。劉佳玉看著崔昱的身影在黑暗中漸漸消失內心深處萌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麼還不回來?」劉佳玉看了看手錶,時間只是過了十分鐘但在劉佳玉覺得卻是那麼地漫長。劉佳玉猶豫了一會兒慢慢走了進去。
四周一片漆黑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突然劉佳玉覺得腳下一空,再鎮定下來才發現是一條向下的樓梯。劉佳玉摸著牆向下走去。這樓梯彷彿是從地獄中延伸出來的一般,走了好一會兒卻還沒有達到盡頭。
「崔昱,崔昱。」劉佳玉輕聲喚道,但進入耳朵里的只有自己那細小的回聲而已。劉佳玉吞了口口水,吞口水的聲音在此時竟變得如此之大,大得好像在這寧靜的深淵裡響起了回聲。不對,這不是回聲!
「劉佳玉,是你嗎?」從遠處傳來了一聲輕喚。聲音很小,但劉佳玉確信這便是崔昱的聲音。為什麼,她也不知。劉佳玉急匆匆地下著樓梯不知多久終於看到了一陣亮光,門口站著一個人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但劉佳玉知道那是崔昱。劉佳玉跑過去便是向前撲去抱住了他。
「你幹什麼?」崔昱推開劉佳玉道,「我不是叫你等著嗎?」
「對不起。啊,啊,門,門。」劉佳玉指著崔昱身後道。崔昱轉過身來只聽砰地一聲悶響門被關了起來。
「完了。」崔昱說著走過去用力拉著門可是那無情的門卻動也不動。
「你看你做的好事!這門只有有鑰匙才開的了。剛才我進來時它沒關緊我才可以進來,我用鐵棒支著門可剛才你那麼一搞……完了。」崔昱雙手一攤道,「我們困在裡邊了。」
「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就不會有戰爭了!」正在氣頭上的崔昱一氣之下把所有的憤怒全撒在了劉佳玉的頭上。劉佳玉則坐在原地哭了起來。看著劉佳玉哭得梨花帶雨崔昱也覺該勸勸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無奈下摸了摸口袋,口袋中只有一方崔昱最珍惜的沒有用過的手絹,崔昱手中緊攥著手絹最後還是放開了手,輕聲道:「好了不要哭了,我們一起找一找還有別的可以出去的方法沒有。」
劉佳玉點了點頭站起來便與崔昱一起四處巡看起來。
兩人轉了一大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方法,崔昱氣的用拳頭使勁向桌面砸了下去。這一砸可好正好砸到了一個紅色的按鈕上。
「離子加速器啟動,加速離子中……」一個冰冷毫無生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糟糕」崔昱道,「這下大條了。」
「那怎麼辦?」
「快找方法關啊,快!」
………………
…………
「怎麼兩人還不來啊,這都快走的時間了。」
「老師,剛才有人看到他們兩人進了試驗樓。」
「什麼爆炸的那個?」
「對。老師,是那邊,就是那邊!」
…………
「唉呦喂,我這是……呃!這是哪裡?」崔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因為眼前的不是冰冷灰色的水泥房間而是一望無際的曠野。
「嗯,這裡是……」揉著眼睛醒來的劉佳玉驚得只是大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醒了,那就好,走吧。」崔昱冷冷地道。
「去哪裡?」
「……」崔昱不答,也無言以答。靜靜從都中掏出了煙點上了一顆。煙雲飄搖,從火星上悄悄冒出又同樣悄悄地消失在空氣中。崔昱凝視著煙雲,彷彿透過這一絲青煙可以看到些什麼。是的,崔昱看到了,看到了當時的情形……
「快停啊!」崔昱說著手忙腳亂地亂摁起了鍵盤。
「十秒后啟動。十,九,八……」冷酷的機器聲又響了起來。這一下兩人全都慌了神,兩人便開始動起了所有能動的東西,拉杆,按鈕,甚至崔昱急得開始用刀子割起了電路。
「七,六,五……」
「怎麼辦?」劉佳玉驚道。崔昱哪知怎麼辦只能站在了劉佳玉身邊等待起了倒數計時的結束。
「四……」
「會怎麼樣?」劉佳玉問。
「三……」
「不知。」崔昱回答。
「二,一。開始。」
崔昱也不知為什麼在最後時刻拉過劉佳玉緊緊抱在了懷裡,比起擁抱那是一種保護對方的動作。把劉佳玉的頭、身子只要可以的便盡量用身子抱起來。然後便是一陣眩暈的白光,還有長時間的黑暗。黑暗中崔昱緊擁著劉佳玉,沒有放開過。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明亮的洞,一股強大不可抗拒的極勁把兩人拉了進來……
「你還有心情抽煙?」劉佳玉嗚咽著埋怨崔昱。
「你說那我們該幹什麼?」崔昱心裡不好受也是相同的經劉佳玉這麼一激也便大聲地喊了起來。劉佳玉被這麼一吼心中怨氣一衝便又慟哭了起來。時間便這樣流過,在崔昱的一縷青煙中,在劉佳玉的眼淚中。
煙灰落盡,崔昱用力的踩了踩煙頭道:「好了不要哭了,我們會活下去的。」
劉佳玉抬起頭看了看崔昱道:「我,我們真,真的能獲,獲救嗎?」
崔昱使勁點了點頭回答:「是的,我保證。」
「你,你會照顧我,我嗎?」劉佳玉又問。
「……」
沒有得到崔昱的回答劉佳玉心頭又是一酸,淚水涌了上來。崔昱嘆了口氣把手伸進了褲兜中緊握住了手絹。要給她用嗎?這可是……最後崔昱掏出了手絹遞給了劉佳玉。
「這是……」
「我最珍惜的東西。」崔昱紅著臉道。劉佳玉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是一方深藍色格子式的手絹,絲織,上面有一絲淡淡的香水味。看掉色的程度已經用了好幾年。在這個到處充次著一次性物品的年代一個家境甚好的男孩帶著一方舊手絹而且還噴著香水。看來這手絹對崔昱真的是意義非凡。劉佳玉覺得這方手絹自己在哪裡見過,很是眼熟。
「那是用來看的,不要擦鼻涕。」崔昱半帶玩笑道。這可把劉佳玉給逗樂了起來。崔昱看到劉佳玉的笑容不自主地臉又抽了一下。
「還笑,剛剛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崔昱說著站起了身。
「拉我一下好嗎?」劉佳玉說著伸出了手,崔昱看著劉佳玉的手細指如玉,也是一雙美麗的手。可是崔昱卻突然臉色一變轉過了身。劉佳玉從地上吃力地爬起來道:「說一套,做一套。」
「對不起,我不是討厭你,也不是不想幫你,只是我……」崔昱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便轉開了話題道,「走吧,我餓了。」
劉佳玉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跟著崔昱。倆人還沒有行到兩里路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走進了才看到那是一個子高高的男子,那人穿著一身鑲邊青袍,腳踏一雙黑色布靴,長長的頭髮用青絲帶系著。
「這……這不是……古裝片里才會看得到的情景嗎?」崔昱心道,又轉向劉佳玉看了一眼。劉佳玉臉上則映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那表情太過驚訝以至於讓崔昱覺得又誇張作假的成分在裡頭。
「敢問……兩位是?」那男子開口道。
「等等,請問可以先回答我們的一個問題嗎?」崔昱問,那男子先是一愣隨即微笑著點了點頭。
「現在是什麼時候?」
「哎?哦,午時兩刻。」那男子看了看天道,聽了這個回答崔昱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正如跌倒了冰窖里一般,劉佳玉更是癱坐在了地上。這種計時方法已經很久沒用了,如果要解釋這男子為什麼要用這種計時方法這個的問題回答只有兩種:一,這個男人不正常。二,是兩人……
崔昱用力搖頭問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現在是何年何月。」
「哦,是嘉佑元年,七月。」那男子想當然地回答道。
「嘉佑?那是幾年?那是幾年?」崔昱發狂般地亂吼道。男子哪裡知道崔昱現在在說些什麼,但見崔昱現在精神狀態很是不穩定,劉佳玉則坐在地上慟哭著便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崔昱如發瘋似的亂吼一通之後忽然轉過身問道:「你告訴我,現在有皇帝嗎,是誰?」
「啊,是宋仁宗。」那男子如實回答。
「那我們現在是在宋朝了?」崔昱如自言自語般說道。
「確切地說是公元1056年,北宋趙禎當皇帝之時。」劉佳玉在旁插話道。
那男子一驚小聲道:「這位,直乎帝皇名號是要殺頭的。」
「那是你皇帝,不是我皇帝!」崔昱轉身指著那男子的鼻子大吼道,可能因為急火攻心時一陣大吼讓崔昱大腦缺氧一下子軟趴趴地倒了下去。劉佳玉急忙過去抱起了崔昱。
「摁他的人中。」那男子說道,可比起說語氣里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命令。劉佳玉按照男子的話使勁摁了摁崔昱的人中。崔昱身體也並不是差,沒有多久便轉醒了過來。崔昱把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半夢半醒地道:「媽媽,不要走……」
話語說得甚輕但是劉佳玉與那個男子都聽得是清清楚楚。劉佳玉拍了拍崔昱的臉道:「崔昱,崔昱。是我,佳玉。」
正巧劉佳玉臉上還未乾掉的淚水有一滴輕輕落在了崔昱的眼中,崔昱的眉頭皺了一下慢慢眨了眨眼睛醒了過來。
「你沒事吧?」劉佳玉輕聲地問。
「嗯,……啊啊啊啊啊!」崔昱大叫著站了起來,但因為剛剛醒過來身子晃了晃又倒了下來。
「崔昱!」劉佳玉急忙跑過去道。這次崔昱沒有暈過去,精神很好只是身子有些無力而已。劉佳玉剛要把崔昱的頭輕輕托起來崔昱急忙道:「不用,不用。」
「這樣很不舒服的,而且你才剛剛醒過來。」劉佳玉關心地說。
「……要不你幫我,讓我坐起來。」
劉佳玉按崔昱的意思幫他坐了起來。崔昱剛剛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枕著劉佳玉的腿躺著,這對於不習慣與女孩子接觸的崔昱來說是在太過刺激性了。但看劉佳玉擔心自己的樣子又不好駁了她的好意便只能出了如此的一個主意。崔昱看了看周圍,一切還是自己昏過去之前的場景那男子也依舊在眼前。
剛剛的一昏讓崔昱冷靜了下來。崔昱平靜地道:「對不住剛才在下心煩意亂故胡言亂語,望兄台不要見怪。」
「啊,沒關係。在下姓李名顧,不知兄台……」
「什麼兄台,一眼便可看出在下只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在下什麼的太繞嘴了。不如這般,我們不如以兄弟相稱。意下如何?」
「啊啊,那再好不過,崔兄弟。」李顧當即改口叫道。崔昱之所以被認為性情怪癖是因為崔昱雖對女人要麼是不理不睬,要麼就是冰冰冷冷,但是對男人卻是開朗豁達,性情豪邁得很。這種性格讓誰來評價都會是怪僻,這都是因為那件事所就。
「李大哥,這裡是哪裡?」崔昱問道。
「大遼南京。」
崔昱看了一眼劉佳玉,劉佳玉知崔昱心中有不解便道:「北京。千年前的北京。」
「哦,對了。崔兄弟,你信神么?」李顧問道。
崔昱愣了一愣,低下頭用及其消沉的語氣回答道:「我信,我信神是一個心中充滿嫉妒的東西,他像一個小孩子看不得別人的幸福,特別是我的。」
劉佳玉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震覺得崔昱這番話中有一層揮之不去的哀傷,那哀傷是那麼的深是那麼的切讓劉佳玉在一旁不禁傷感了起來。僅僅因為這麼一句話。
「那麼你也知道什麼時候有雷過北斗?」李顧問道。
「雷過北斗?」
「皇帝之母受孕之時。」劉佳玉回答道。
「方才整個南京忽然變暗,如同黑夜降臨般。太陽不見其蹤,滿天星斗清晰可見。然後便是一陣狂雷。我抬頭看著天空正見有一巨雷橫穿北斗降至此處便匆匆趕來。再後來便見到……」
「等等,李大哥,說話不要繞來繞去直說吧,你來這裡是幹什麼?是要看熱鬧還是……」崔昱打斷李顧的話問道。劉佳玉聽了崔昱的話才覺有些蹊蹺也懷疑起李顧的用心,但想到現在崔昱虛弱,自己則是一手無付雞之力。萬一李顧要幹什麼,己方則是毫無辦法來相反抗不禁又暗怪崔昱太欠思慮。
李顧聽罷抬起頭向崔昱望去,同樣崔昱也無言地望著李顧。與其說是兩人相互對望還不如說兩人在互相怒視著對方來得貼切。對視良久劉佳玉覺得四周的氣氛越來越凝重了起來,就在此時李顧忽然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
「崔兄弟莫怪。不滿你們我是奉家父之命特地前來迎接兩位的,我之所以笑是因為你正如家父所預性情有過人之處。」
「是嗎?如果怪僻也算過人之處的話。」崔昱自嘲道,「等等,你說令尊知道?」
「是的,家父特命我好生護送兩位至寒舍一聚。」
崔昱與劉佳玉互看了一眼,兩人都覺得這事蹊蹺得很。劉佳玉看著崔昱點了點頭意思是說:我一切都聽你的,你做決定吧。崔昱也點了點頭對李顧笑道:「李大哥,時至午時小弟實在是飢餓難耐。還望大哥……」
「沒問題。來來,距此不遠便是南京城我們到那裡落腳,如何?」李顧問道。
「再好沒有。」
這樣三人便向南行了起來。李顧說不遠,崔昱和劉佳玉起初也沒在意可哪知走了約一個時辰卻還不見城市的蹤影。
「崔昱,他會不會……」劉佳玉輕聲在崔昱耳邊開口道。崔昱看著走在前面的李顧把食指摁在了嘴唇上示意劉佳玉不要講話。劉佳玉見崔昱的動作便不再說話緊跟著崔昱又走了起來。劉佳玉看著走在自己前邊的兩個男人。一個人臉上總是冰冰冷冷卻是自己現在可以依靠的唯一一個人,另一個則是一臉微笑卻又是讓自己感到不安的人,但兩人是同樣的那麼讓人猜不透他們的想法。正在猜想兩人想法的劉佳玉一不小心腳一歪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哎喲!」
「你怎麼了?」崔昱回過頭問道。
「沒事,沒事。」劉佳玉說著要站起來但腳踝一陣劇痛便要向一旁倒去。崔昱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劉佳玉的胳膊扶住了她。李顧走過來道:「崔兄弟,你看看劉姑娘的腳踝。」
崔昱幫劉佳玉坐在地上把劉佳玉的褲腿掀起了一點。看到的是劉佳玉那腫得有拳頭大得腳踝。
「她走不了了。」李顧道,「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剛才很靜,要是骨頭有事的話我應該有聽到。」
崔昱沒有說什麼話而劉佳玉則是掩飾不住一臉的驚訝。劉佳玉也知道了為什麼崔昱不讓自己說話了,可是崔昱又是怎麼知道李顧的聽力非凡呢?
「崔兄弟,要不然這樣我來背她。」
崔昱聽罷便起身讓了開,李顧走過來伸出手要把劉佳玉背起來。劉佳玉轉過頭看著崔昱,那眼神充滿了責備、羞澀以及懇求。
「好了,李大哥。還是我來吧。」崔昱說著走過去背對著劉佳玉蹲了下去。劉佳玉馬上便趴在了崔昱背上。這樣三人又走了起來。
「你想什麼來著?」崔昱對劉佳玉問道。
「啊,哦,呃……」劉佳玉不知該如何回答,崔昱道:「走路不看道,幸虧是這裡。要是在那時你不出車禍……」
崔昱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又沉默了下來。劉佳玉聽了崔昱的話只知崔昱是因為擔心自己才不把話說完半路急止。劉佳玉剛剛還想過崔昱極難琢磨現在卻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兀自高興起來。
三人走了又有兩刻這才看到了南京城。
「這便是不遠?」劉佳玉驚訝地問道。
「啊,誰叫我們腳力不濟還要李大哥委屈與我們曬太陽。」崔昱道。一路上崔昱總是想著這個問題—李顧到底是什麼來頭?按李顧的說法李顧是在見到兩人來到這裡時的怪異現象才從城裡出發,而從南京城到崔昱他們來到的地方有很長一段路。這就有兩種可能:一,李顧是在說謊。二,李顧身懷絕技,也就是自己常常能在電視里、小說中看到的輕功。
「哪裡。來,就在城門口便有一家客棧我們在那裡落腳吧。」李顧指著城門道。崔昱點了點頭便又走了起來。崔昱背著劉佳玉走了很久時令又是烈日炎炎的盛夏。這讓崔昱汗流浹背連劉佳玉的衣衫也被浸濕了起來。
「崔昱,很累吧?」劉佳玉輕問。
「嗯,看你不胖卻很重么。」雖然崔昱的語氣沒有不滿和責備但卻也沒有什麼嬉笑時的輕鬆。劉佳玉雖知崔昱平時的語氣便是這樣但是心中還是隱隱不快道:「崔昱,讓我自己走吧。」
「……」崔昱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著。
「我要自己走。自己走!」劉佳玉被崔昱的不理不顧激怒了起來,在崔昱背上拍著他的脊背叫道。
「不要亂動!」崔昱回頭怒視著劉佳玉道,「你的腳你以為還可以走嗎?」
「能!」劉佳玉在崔昱耳邊大聲吼道。
「劉姑娘,你的腳真的是動不了,會很痛的。」李顧插話道。劉佳玉卻不理李顧,依然在崔昱背上亂拍亂打著。
「你不要再耍孩子氣了!給我乖乖趴在背上!」崔昱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話語中彷彿帶著刀槍般讓聽到的人不寒而慄,那雙眼睛更是那麼可怕,那麼寒冷。
「這種眼神會是一個人該擁有的嗎?」李顧雖說舊居荒野僻地但是大大小小的事還經歷過,這樣那樣的人也都見識過但是像這樣的眼神還是頭一次見到。李顧心想:「這種犀利……不,應該說是冰冷、冷酷、不帶有任何感情的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雖不知這個叫崔昱的人功夫如何但這種眼神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劉佳玉見到崔昱的眼神的那一剎那靜了下來。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有一什麼東西在腦中電光一閃。
「我,這眼神我在哪裡見過。是……對了,就是那時候……」
……
劉佳玉高興地在街上走著,因為今天她接到了從自己期望以久的高等中校的錄取通知。經過了三年的艱苦努力終於盼到了這一天。劉佳玉所期望的高中是本省有名的學校,每年都會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考進國家重點大學,可以說踏入了這所高中是等同於把一隻腳跨進了重點大學的門檻里。劉佳玉一蹦一跳地走著,不經意的轉過頭卻看見有一伙人在衚衕里圍著一個男子。那男子看起來跟自己同歲但是個子卻好高好高。劉佳玉因好奇向裡面望去。
「喂,我們知道你是富家公子,可沒想到你身上會有這種東西。怎麼,復古嗎?」一個人說著把手中的東西拋在了地上並且用腳踏在了上面。劉佳玉正驚於看到了一夥流氓,只見人影一閃剛才那人倒在了地上。那個高個子男子說道:「你們叫我要些錢,我原本是想給一些的。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因為我很生氣。」
「兄弟們上!」喊叫著一伙人便圍了上去。劉佳玉知道這時應該呼救,叫來一些人來幫助那個男子但不知怎麼腳像生根了一般動不得半分,而嘴也張不開。
就在劉佳玉獃滯的那短暫的時間裡那個高個子男子以把剩下的六個人打趴了下去。
「忘了告訴你們我學過十一年的花拳繡腿。」男子走到第一個被自己大倒的流氓面前說,「剛才是你用這隻腿踩在我的手帕上的吧。」
劉佳玉聽罷仔細一看原來那個被扔在地上的東西是一方藍色手帕。就在這時男子把腿往高處一抬隨之便狠狠地砸跺在流氓的小腿上。
「咔喳!」那是骨頭斷開的聲音,是那個流氓的小腿兩根骨頭斷掉時發出的聲響。劉佳玉看到那流氓的小腿因為骨折和錯位向前折了起來。
「還有是你這隻臟手把手帕從我的兜里偷出來的吧?」
「啊啊,我再也不敢了,請你,求你放過我吧。」流氓祈求道。
「呃?你說什麼,我聽不見。」男子冷冷地看著流氓說著把腿抬了起來。劉佳玉見到男子的眼神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那眼神無情無仇有的只是冷酷,無盡的冷酷。那眼神就像狼,就是一匹狼的眼神。劉佳玉害怕歸害怕但也鼓起了勇氣叫道:「住手,請你饒了他吧。」
「同夥?」
「不是,我是路過的。」劉佳玉說著撿起地上的手帕遞到男子眼前道,「請你饒了他,他已經斷了腿骨了。這手帕髒了,要不我幫你洗好嗎?」
「不用。」男子收回腿以極快的速度奪過劉佳玉手中的手帕之後便走出衚衕消失在人海之中……
……
劉佳玉想起來了,崔昱便是那個高個子男子,而崔昱交給自己的手絹便是那時的那方。劉佳玉一心回想之時崔昱則一直走著,劉佳玉輕聲道:「崔昱,我想我們在進入高中之前便見過。」
「你曬昏了?」崔昱剛才的起還沒有散盡說話也就自然沒有好氣。劉佳玉也不在意接著道:「不記得了?進入高中之前的那一假期,衚衕,流氓還有手絹。」
「啊。」崔昱經劉佳玉的提醒想了起來。要是一般人也未必想得起來,但是崔昱因為不經常與女孩子打交道,那種與女孩子見面說話的事自是很少所以也就能夠很快地想起事隔兩年的事情。「那時候的女孩子。」
「對呀,那便是我。」劉佳玉笑道,「沒認出來嗎?」
崔昱也不知為何心裡積的氣霎時消散而去海景隨口說道:「嗯,從一個小不點到現在這麼高這麼沉……」。劉佳玉聽到這裡也知崔昱消了氣便用拳頭輕捶了崔昱一下道:「你呀!」
崔昱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心道:「以前在學校也好,在外出旅遊時也好也未曾感覺過她有這麼好接近。難道是因為現在她只認識我一個人嗎,沒有辦法在逃避了么?呵,崔昱啊崔昱。你怎麼就忘了你是一直逃避著女人的啊。因為她——一個對你那麼重要的人……啊!」
劉佳玉忽然環抱住了崔昱的脖子,之前劉佳玉一直把雙手放在崔昱的背上這讓崔昱有些驚慌失措了起來。
「啊,那個……」
「要保持一個姿勢很累啊,手都麻了。」劉佳玉紅著臉小聲回答著並且把胳膊收得緊了些。崔昱還能怎麼樣只好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著但心卻是莫名地跳得快了起來。
三人不久之後便來到了城裡的客棧。
「小二,再來兩間上房,還有你這裡最好的酒菜全給我們端上來。」李顧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大元寶扔了過去。小二手中握著元寶滿臉堆笑著把三人引到了樓上客房。三人來到李顧的房內圍坐在桌前時已經是初申時分。
「來來,兄弟這是家父特地讓我帶來的陳釀美酒,嘗一嘗。」李顧說著從一旁拿出一個竹筒打開塞子,分別把酒斟在了三人的杯中道,「先干為敬。」
見李顧酒杯一抬便見了底,崔昱笑了笑舉起杯子把酒送進了口中。崔昱執起酒杯道:「李大哥,這酒是好酒但喝酒最怕什麼你該知道吧?」
李顧先是一愣道:「沒心情。」
「是了。我們已經跟你到了這裡,已經表現出了信任你。但是我還是懷疑你的動機,與其懷著採集懷疑飲悶酒我們還是把話說白了吧。」
崔昱的這番話可以說是直白至極,直白得讓人聽了有些不好受。劉佳玉悄悄瞥了李顧一眼。只見李顧放下酒杯拉下臉看著崔昱,崔昱也是毫不迴避地直視著李顧。一股緊張的氣氛徘徊在酒桌周圍。就好似即將大雨傾盆之前的天空,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是一個雷電狂落。忽然崔昱道:「李大哥,你是怒我也好,惱我也好我不會怪你,誰叫我懷疑你。但是你要知道我身邊帶著一個人我要對她負責。」
「呵,哪裡話。出門在外小心一些是應該的。」李顧笑道,「是我不對,是我沒有跟你們說明白。」
劉佳玉聽著兩人的對話見氣氛緩和了起來心中鬆了口氣,插話道:「哪裡,其實說到懷疑我們才是第一個呢。看剛才在街上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呢。崔昱你也是問別人之前是該先自我介紹的。」
想到自我介紹崔昱的嘴便就似粘住一般張不開來。「我該怎麼說,說我是千年之後的人,還是找個借口搪塞住他。要求對方的實話卻對對方撒謊這便是我嗎?呵呵……」想到這裡崔昱不禁笑了起來。崔昱的反常的行為讓李顧和劉佳玉都摸不著頭腦,但兩人都聽出了這個笑聲所包含著與其的名字不符的情感。是那麼的無助,是那麼的孤苦,是那麼的凄涼無奈。「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在這裡又幹什麼?這裡是屬於我還是它在排斥我?我該怎樣介紹我自己,在這裡的我是誰?我還是那個富家公子崔昱嗎?我是誰,我到底是誰?誰能告訴我我是誰?」
人,是一種極為複雜的動物。只因為他們被神所眷顧,被給予了思想這把雙刃劍。因為有思想人們才會擺脫只以填飽肚子,繁殖後代為唯一目標的原始蠻荒。但是往往也是因為思想人們會犯錯,其中的最典型的一種便是被自己的思想所逼上沒有退路的懸崖。崔昱現下便是在把自己逼上懸崖,如果一直這樣想不開那結果就只有一種——瘋掉。在思想日復一日的摧殘下如果沒有找到一個讓這個思想停下來的答案那麼人會在自己所設的虛幻的空間里沉淪下去最後便再也無法從深淵裡抽身。
在自己都無法得知的情況下忽然一下子如小說般跨越了時間——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媒介,任是一個大人也未必能夠坦然相對而崔昱再了了,還不過是一個思想閱歷都沒有成熟的孩子。起初的不明確與懷疑讓崔昱忘記了自己經過了時間穿梭的這個事實,現在要對李顧進行自我介紹這便把崔昱的思想全喚了起來。
李顧,劉佳玉見崔昱一直古古怪怪地笑個不停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崔昱笑著舉起酒杯兀自飲了起來。
「崔昱,你怎麼了?」劉佳玉擔心地問,可是崔昱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依然自斟自飲還不時地笑兩聲。
「崔兄弟,你這麼喝法會醉的。」李顧也插起了話但崔昱也不理他。飲酒嘴忌兩樣一是空腹飲酒,傷身子傷得厲害。二是飲悶酒,這比空腹飲酒還要更傷身子。可崔昱現在是兩條其占哪裡能有好,沒過多久崔昱便醉了且醉得如一灘爛泥。
「李大哥,不好意思。這傢伙不知哪跟筋不對,還請你幫忙把他送到房裡去。」劉佳玉道。李顧笑了笑扶起崔昱把他送進了隔壁的房中。
「李大哥,我會照顧他的您就去歇息歇息吧。」
「劉姑娘,你身上還有傷,還是我來照顧他吧。」
劉佳玉搖了搖頭道:「還是我來。我還有些話要對他說,況且……現在他對於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李顧聽罷愣了一愣笑著掩上們走了。劉佳玉輕輕走過去在崔昱的床頭坐了下來。劉佳玉這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近距離的端詳崔昱,崔昱總是有意地躲著自己,每每劉佳玉找到這樣或那樣的理由試圖走進他時,崔昱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借口走開。劉佳玉不知何時起總是要在人群中苦苦尋找他。找到他,遠遠看著他心中便無名地歡喜;找不到他,腦海中總是會浮現起他心中則有一種隱隱的失落。不知何時起開始打聽他的事。關於他的喜好、厭惡,甚至有人說在街上偶然遇見到崔昱一面自己也會仔細打聽那人那天的一切。劉佳玉慢慢把手伸過去摸了摸崔昱的臉龐。這臉龐是那麼讓自己莫名地思念,是為什麼呢?
「哎呀,我在幹什麼呢?」劉佳玉把手抽回來道。剛才太過於沉在關於崔昱的回想中不自主的便把手伸了出去現在一想難免滿面緋紅了起來。可剛才的言語竟把崔昱給叫了起來。崔昱迷迷糊糊地說:「我是誰?」
劉佳玉一驚回答道:「你是崔昱啊。」
「崔昱?那是我嗎,我真的是崔昱嗎?」
「廢話,除了你還有誰會是崔昱?」劉佳玉以為崔昱正在將酒話便硬生地給堵了回去。
「我是崔昱,我是崔昱……」崔昱自言自語著,突然他跳下床搖搖晃晃地說:「你騙人,我知道誰是崔昱,他是千年之後的人!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崔昱。」
「你騙我!」崔昱緊抓著劉佳玉的雙肩用力搖道,「告訴我!我是誰,我是誰?」
劉佳玉這才開始有些明白崔昱這不是在說酒話,而是因為這件事的打擊而失了常,崔昱剛才的古怪行為的緣由就是這個。劉佳玉生活經驗雖有限但是這時清楚地知道必須要吧崔昱喚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是你,你是崔昱。誰都無法替代的崔昱!」
「……」崔昱一陣無語忽然看著劉佳玉道,「我不是,我不是!我誰,我是?啊?……」
崔昱一邊語無倫次地亂吼一邊用力搖著劉佳玉。劉佳玉忍著腳踝上如同剜肉般的劇痛掙脫崔昱結結實實地打了崔昱一個耳光。
「你是崔昱!你就是你,到哪裡都是!還說要保護我你連你是誰都不知到了!還給你!」劉佳玉從褲兜中掏出手絹狠狠的甩在崔昱的臉上。崔昱見到手絹身體晃了一晃,想起了白天的一些事情,但因為不敢確認還是結結巴巴地問:「我真的是……崔昱?」
「嗯。」
崔昱慢慢向後退著道:「那,那我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
「為了保護我。」劉佳玉回答。劉佳玉也不知該怎樣回答要是說因為事故意外地來到這裡說不定崔昱會再次進入混亂,好不容易有些好轉劉佳玉不想從頭再開始。從頭再開始也說不定能不能成功便只好這樣回答。
「保護你?」崔昱低聲說著同時努力地回想著什麼。劉佳玉沒有給崔昱回想起來的時間走上前環抱著崔昱的脖子把嘴貼了上去……
「想起來了嗎?」劉佳玉紅著臉問。
「你騙我……」崔昱說著身子向前一傾便要倒下去。劉佳玉連忙上前抱住了他,只聽崔昱在耳邊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說好是我照顧你的……」
崔昱剛才被劉佳玉忽然一吻血氣上沖,帶著酒勁的血向腦中一衝加上酒量還差便昏沉沉地睡了去。劉佳玉則在崔昱身邊照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