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直男多
陳靖揚手腳忒快,所有人都俱是一愣,除了冷得物我兩忘的當事人。網值得您收藏。。
就見大神飛快地把殷少岩扛進了車裡,「砰」一下關上了門。
好了這下連鞋子也不用穿了。
安荇對著現場要來噓寒問暖結果讀條被打斷的工作人員聳聳肩,「大神弟控發作,你們懂的。我去弄薑湯,大家忙自己的吧。」
等安姑娘拿著早備好的保溫桶上車的時候,殷少岩還在電暖氣面前抖得像支剛換了電池的電動牙刷。
陳靖揚看了安荇一眼,說:「薑湯給我,你出去吧。」
安荇心知大神這是照顧人照顧得很起勁,也不與之爭鋒,把保溫桶交到陳靖揚手上就退散了。
「感覺怎麼樣?」陳靖揚摸了摸弟弟的臉,涼颼颼的。
「感覺……就是冷。」
陳靖揚尋了個玻璃杯,把薑湯倒進去,遞到殷少岩手裡,後者皺著眉頭忍著姜味,一口一口啜飲,等到全部喝完,才有了點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你是第一次進這麼冷的水?」
殷少岩回憶了一下,「還真是,以前下水戲至少也是秋天,還是穿衣服的,根本沒冬泳過。」
不過下冷水總比下髒水好,業界有演員因為在髒兮兮的池水裡ng太多次而獲得奇怪的地方感染的傳說。
殷少岩沒穿襪子,兩隻赤腳貼在暖氣出風口,腳趾頭不安分地活動著,略有點可愛。
陳靖揚盯著他的腳丫子看了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
「嗯……沒什麼。」陳靖揚將手一伸,把人摟進懷裡,下巴擱在殷少岩肩上,「只是覺得很新鮮,你居然和我一起在工作,很沒真實感,像做夢一樣。」
「像做夢一樣?這應該是我這個新人的台詞吧,大神。」
陳靖揚笑笑,不置可否。
不,你不懂的,這種感覺。但,也不需要懂就是了。
兩人並沒有溫存多久,安荇就在外面敲車門了,輪到陳靖揚戲份,而殷少岩也要重新化妝準備下午的戲份。
只不過下午的戲卻拍得相當的不順利。應該說殷少岩自五年前接到有名姓的角色以來,還從未像今天這般狼狽過。
第一次與陳靖揚共同出鏡,只是普通的相遇戲碼,卻迅速而直接地ng了五次。不是動作僵硬,就是臉部肌肉抽搐。本來開機第一天,為求一個開門紅,劇組也不會安排難度太大的戲份,沒想到卻被殷少岩演成了開門砸。
「cut!」雖然五次ng根本不算出格,但秦導早就習慣殷少岩一條過的狀態,能ng五次多少覺得有些意外,「怎麼回事?昨天沒睡覺?」
「對……對不起……」殷少岩窘迫地低下頭,臉上迅速爬上羞恥的紅色,心臟也跳得很倉皇,就像是小時候考試沒考好而老師在上面一個個報成績時一樣。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看到與自己演對手戲的陳靖揚的臉,整個人都不太好。
秦永行看著監視器嘆了口氣,問道:「你們對過戲沒?」
「對過了。」殷少岩說。雖然只是粗略地過了一遍今天要拍的部分,對戲的時候也並沒有覺得有哪裡難演的,然而一旦上場,就無論如何也無法入戲,對面的人不管怎麼看都是陳靖揚而非棲雲。
並不是說尼桑演技有問題,事實上殷少岩能很直觀地感受到自己和陳靖揚演技的差距。只不過,身體的一部分能夠冷靜地衡量對方的演技,身體的另一部分,卻在意識到這種差距之後,陷入了可笑的焦慮之中。
殷少岩覺得自己大概是……自卑了……吧。
陳靖揚看著監視器中弟弟可以說是大失水準的表現,視線又轉到他的臉上,微微眯了眯眼。
秦永行沉吟一會兒,道:「要不靖揚你給你弟弟帶一下?」
「不帶。」陳靖揚乾脆地回絕。
這並不是一般的新人不能入戲的問題,要真是新人,帶也就帶了,陳大神其實很好說話。只是殷少岩好歹也算老鳥了,需要的並不是別人的引導。陳靖揚更傾向於給他留出發揮的空間,而非用演技碾壓。
殷少岩並不知道陳靖揚的想法,被他乾脆利落的拒絕打擊得不輕,腦袋低垂沮喪萬分。
「今天還是算了吧,小涵狀態不好,您看是不是早點收工,我請大家吃飯。」陳靖揚淡淡地說,並悄悄捏了捏殷少岩的手以示安慰。
開機第一天的拍攝計劃不算密集,兩人的對手戲也就只有這一場,放到明天也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陳永謙翻了翻拍攝計劃,和劇組溝通之後拍板收工。
就這遠(niao)離(bu)塵(la)囂(shi)的地方,要請客也有有錢無處花之虞。最後選定的是縣城裡一家燒烤老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包了場,殷少岩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高上大的哥哥挽起袖子,豪放地擼烤串,震驚程度和第一次目擊陳靖揚在衛生間干大事一樣一樣的。
「你這是什麼表情?」陳靖揚一邊咬雞翅膀一邊英俊地挑眉。
殷少岩單手捂住臉,搖頭。
陳靖揚拉開他的手,「你完全沒有必要把我看得太不食人間煙火,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殷少岩怔怔地看他,怎樣都覺得這話很是別有深意的樣子。
陳靖揚不再說話,拿過一瓶啤酒,替殷少岩把面前的杯子倒滿。
殷少岩拿「你是被什麼妖怪附身了嗎?」的目光看著陳靖揚。自己每每在外面喝了酒,回家都會面對自家哥哥這樣那樣……好吧,是醬醬釀釀的懲戒,可見他是不太樂意見到自己攝取酒精的,今天這是……啃雞翅的姿勢不對?
「我在的時候喝一點無妨,何況,」陳靖揚掃了一眼剛剛開場還矜持客氣人模人樣著的劇組眾人,「就算我攔著,你今天也不一定能站著回去,男主角。」
殷少岩嘴角抽了抽。
事情果真如陳靖揚所料,殷少岩被頻頻敬酒,而他資歷有限,也自然該頻頻敬回去,最後結果就是喝得不知東南西北,反倒是陳靖揚,不知是因為他地位太過超然還是氣質太過高冷,都沒人敢勸酒太過,喝下去的大部分還是替蠢弟弟擋下的酒。
等到散場時候,殷少岩徹底變成粘人精,靠在陳靖揚身上皺著眉頭念念叨叨撕也撕不下來。還好只是黏人,意識尚且還在,並不會當著別人的面做什麼特別猥瑣的事情。眾人見此情景也頂多贊一聲兄弟情深,可見這世上還是直男多(?)。
回到落腳的旅店,陳靖揚和兢兢業業的助理安姑娘花了點力氣把礙手礙腳的弟弟安置好,安荇走後,陳靖揚擰了熱毛巾給目光發直的弟弟擦臉。
「想不想吐?」
殷少岩搖搖頭。
「那喝點水。」說罷陳靖揚轉身,打算給蠢弟弟倒點水,卻被攔腰抱住了。殷少岩把腦袋埋在他腰上,不安分地蹭著。
陳靖揚摸摸他的臉,心中湧起莫大滿足感。雖然蠢弟弟身高長得跟自己差不多了,幾乎可以說一句人高馬大,但他在自己面前展現脆弱的時候,自己心裡還是會忍不住用「小傢伙」之類的辭彙來進行指代。
比如現在,「小傢伙又在撒嬌」的想法充斥腦海,讓陳靖揚整顆心都軟了。
今天白天殷少岩的狀態顯然不太對,陳靖揚知道他素來思路清奇而且酷愛死撐,並不指望他能夠直率地吐露心事,於是在今日飯局的時候幾乎是有些放任他喝醉。至少在酒精作用下,這個人會變得坦誠許多,不管是……嗯,欲|望還是愛意,稍微哄騙一下,就能夠直白地聽到。
實乃居家旅行,刑訊逼供之佳品,當然,前提有要自己陪著。
「怎麼了寶貝,不開心?」陳靖揚柔聲問。
懷裡那顆頭微微搖了搖。
「這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的意思,我不懂呀。」
「哼……」
這還傲嬌上了。
陳靖揚在床沿邊上坐下來,抬起殷少岩的下巴,直接在他唇上吻了一口。
殷少岩目光迷茫,臉頰酡紅,頭髮毛糙糙,無辜得像條小奶狗。
「來,告訴我,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陳靖揚的語氣很是循循善誘,殷少岩聽了,盈滿水光的眸子很顯見地動蕩了一下,然後一扭頭,撲在床上,把臉埋進了枕頭裡,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陳靖揚:……
看來問題還不小,用美-色勾-引都沒什麼用。
陳靖揚伸手在他肉呼呼的尊腚上捏了一把,「不要逃避現實!坦白從寬。」
「嗚……」殷少岩扭了扭,回過頭一臉委屈地說,「對、對不起。」
「做什麼要道歉?」
「今天拍戲沒發揮好,你明明那麼期待的……給你丟人了……」殷少岩每一根頭髮絲都在詮釋著沮喪的信息。
「這才ng了幾次,就說丟人了,你要別人怎麼活?」陳靖揚乾脆躺下來,將人摟進懷裡,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他的髮絲。
如果環境足夠安全、舒適、溫度適宜,一些不太能出口的話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啟口了。這個熟悉的懷抱偏偏便是安全、舒適、溫暖的地方,胳臂環上對方柔韌的腰,臉埋進泛著淡淡冷香的頸窩,渾身便湧上難以言喻的鬆懈與睏倦。殷少岩閉上眼睛,小聲嘀咕,「這不一樣。明明能做好的事情卻沒有做好,那就是丟人。」
「想太多。」
「才沒有,你也是覺得我今天絕對搞不好了才會讓秦導收工的吧,哼哼哼……」殷少岩不滿地嘟囔。
「我只是覺得你今天狀態不對,但狀態這種東西,有頂點就有谷底,既然狀態不好時間又允許,當然可以等你自己調整回來。」
「聽不懂聽不懂……就是丟人了,就是不開心……」殷少岩叼住陳靖揚脖子上一點皮肉磨牙。
陳靖揚悶哼一聲,按住他那顆不安分的毛腦袋,「別鬧……好吧,那告訴我,為什麼會ng,是因為要和我演對手戲太緊張了嗎?」
脖頸間嚙咬的動作停止,懷裡的人又開始從內而外散發出沮喪的氣息。陳靖揚幾乎是有些好笑地吻了吻他的頭頂,溫言道,「寶貝乖一點,告訴我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偷偷地進村,打槍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