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衣九胤的未婚妻
得到了索魂的毒藥,就相當於知道了配方。接下來煉製解藥的事情就無需玉胭兒操心了,有鶴長老在,怎麼也輪不到她來。眼見著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玉胭兒就讓小亮子將她前一日晚間下在玄幽堂弟子身上的毒的解藥給送了去。
她不過就是想讓那些人呈現和司馬讓所中之毒一樣的癥狀,藥量也不重,所以根本不會傷及性命,就算晚個一日半日也不會如何。可誰讓她之前承諾過送解藥,還是先將那邊了結了好安心。
鶴長老在回到鶴山山頂之後就埋進了自己的屋子,他對那索魂之毒很是感興趣。約莫著天下醫者都一個德行,葯痴的本性在碰到一些稀有毒藥丹藥的時候,都十分興奮。
又過了一個時辰,鶴長老才從屋子裡走出來。玉胭兒一直守在門口,見鶴老面色有些凝重,便戚眉問道:「怎麼?解藥煉製不出么?」
鶴老捋了捋鬍子搖頭道:「司馬讓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命好,還是不好。索魂之毒奇特,就是在於它的配方多變。通常使用的是十種毒物當中的七種。而我手中有九種,偏偏司馬讓所中的索魂當中含有我沒有的那一種毒物,千殤種。」
「千殤種?那玩意不是脫落便無毒性了么?」玉胭兒眨眨眼,她當初在阮婆婆那裡看見過千殤草,因其毒性普通,種子又如此雞肋,她便沒種在神器空間內。
鶴老眉毛擰起個結道:「千殤種取下毒性便會在短時間散盡,但若有雙頭蛇膽液,便會毒性加倍!這你都不知道?」
玉胭兒暗自翻了個白眼,她上哪知道去?雙頭蛇是神隱大陸才有的靈獸,她在赤炎大陸上聽都沒聽過好嗎?
「好啦。現在不是譴責我學藝不精的時候,老頭兒你的意思就是需要千殤種是么?」
鶴老點頭道:「千殤種乃千殤草的種子,幾乎已經絕種,不在林中自然生長了。如果說誰手中有,那也只能是被收藏在那些大家氏族的手中了。你若是去鐵黎國皇宮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尋到。這司馬讓好歹說也是六皇子,鐵黎皇那臭小子應當不會捨不得一株藥草的才是。」
玉胭兒想了想抿唇道:「不用那麼麻煩,我知道誰那兒有。」然後扭頭對鶴長老道:「師父,我需要去都城一趟,您有許可權么?」
鶴長老幾乎想都沒想就從身上掏出一塊十分古舊的令牌扔給玉胭兒道:「換身衣服出去,順便幫老頭兒我買幾壇好酒回來。老頭兒知道你不缺錢!」
在鶴長老眼中,他早便有幾分猜測覺得玉胭兒不是那般簡單,但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於是便沒有追根究底的詢問。
……
玉胭兒換下了門服,改穿一身青衣。披散的墨發也被她用一根玉簪松垮的挽起垂在腦後。
因著手中有長老令牌,守門的外門弟子並未多加詢問就放了玉胭兒出去。邁出飄渺門的一刻,玉胭兒看著漫山的紅葉忽然之間有些恍如隔世,她在飄渺門已待了一月有餘了,門內四季如春,門外卻已然深秋。
徒步走了百丈遠,飄渺門的入口已經沒茂密參天的古木所遮蔽。玉胭兒身形一晃,整個人便消失在原地。
她不能暴露實力,所以不能浮空。亦沒有馬匹、靈獸可以讓她當作坐騎,所以只能施展瞬移,快速的往都城方向掠去。
就在玉胭兒消失之後,剛剛她站過的地方落下了四道人影。四人皆是黑衣蒙面,身手矯健且詭異。其中一人聲音嘶啞的道:「人呢?」
另外一人好似從出了飄渺門就跟著玉胭兒,回道:「這女人應當是會些奇怪的身法,轉瞬間就竄出老遠。往都城方向去了!」
「給我追!」
一聲令下,四人亦同時消失在原地。
剛剛無意甩掉跟蹤的玉胭兒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尾巴,一路瞬移到了都城也沒有停下。直接一躍犯過高聳的城牆,往九胤暫時居住的宅院而去。
普通乃至有些破舊的庭院依舊如那日玉胭兒來過時一般,院落中立著一方石桌已積了些許的灰塵,落葉落在上面好似鋪了一層草席。漸晚的天色,讓屋內的燭火顯得格外溫暖。
玉胭兒腳步輕點地面就落了地。她沒有故意隱藏氣息,屋內的衣九胤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來人。阮婆婆推門而出,看到玉胭兒的身影后先是一愣,隨即就露出了笑容,回身道:「少爺,您快看看是誰來了!」
玉胭兒唇角微勾,走上前扶著阮婆婆進了屋輕笑道:「婆婆這是將胭兒當客人了么,還歡迎起來了。」
說話間,玉胭兒抬首便望進了一雙墨綠色幽深的眸子中。那眸中有著笑意和溫度,再不像初見時隱含著一抹憂傷。
九胤雖然腿已經被玉胭兒給治好,但仍舊坐在輪椅之上。他輕笑著開口:「看來是在飄渺門待得憋悶了,出來透氣的?」
玉胭兒尋摸個位置坐下,身子一歪道:「瞧你說的,我哪裡有那麼耐不住寂寞。我可是很勤勉的好不好!」
九胤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著玉胭兒。她還是若平時一樣,讓他瞧不出修為,但仔細看看,卻比之以前更有種深藏不露之感。
他笑意濃濃,對阮婆婆遞了個眼色。阮婆婆就走進了內室,端出一個小匣子出來,遞給玉胭兒。
玉胭兒疑惑的挑眉接過,打開后便驚訝的道:「千殤草?你怎麼會……」知道……
不過她已經不用繼續問下去了,九胤嘴角那抹瞭然的笑容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你早就算到我要來了是不是?還知道我是為了千殤草而來。那你和婆婆剛剛還裝作一副驚訝欣喜的樣子……」玉胭兒撅了撅嘴,手腕一番便將千殤草收了起來。
九胤將輪椅推至玉胭兒身前,給她倒了杯清水:「我若不欣喜的歡迎你,你這丫頭豈不是要挑理。誰知我歡迎了,你還是不喜。這女人的心思啊當真是比術法還要複雜。」
玉胭兒毫不客氣的端起杯一飲而盡,她瞬移了一道,如今可是口渴的緊。
「那你算沒算出來,我要這千殤草做什麼呢?」
「救人。」
「救誰?」
「你的朋友。」
玉胭兒端壺的手頓了一下,抬眼望向九胤道:「事關你,你就算不準。是吧?」
衣九胤不明所以:「嗯?」
玉胭兒放下壺,開口道:「司馬讓中了索魂。我拿千殤草的種子就是為了給他煉製解藥的。」
衣九胤聞言面色忽變,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讓中了索魂?如今情況如何?可嚴重?」
玉胭兒示意他稍安勿躁,淡淡的道:「無礙。我手裡恰巧有一顆解毒聖葯,能拖個個把時辰等我將千殤種帶回去煉製解藥。所以我時間不多,我來這裡除了取千殤種的解藥之外,還有一事要問你。」
衣九胤坐回輪椅上,目光有些獃滯:「你問。」
玉胭兒扯過衣九胤的衣袖,握住他的手問道:「鐵黎國皇室、你衣家、還有天剎宮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為何天剎宮會想要司馬讓的命?又為何想要知道你的消息?」
沒錯,玉胭兒今日出來,就是要找一個不會隱瞞於她的人,知道所有事情的內幕。她如今已然得罪了北冥倉,也就是間接得罪了天剎宮,北冥倉自然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她必須知道一些東西,也好早做防備。
那日她去玄幽堂下毒,路過北冥倉的住處之時,正好聽到了北冥倉的自言自語。也是因為聽到了北冥倉也想要找到衣九胤,這才將鐵黎國皇室、衣家和天剎宮三者聯繫在一起。
聽聞玉胭兒的問題,衣九胤沉默了半晌。他的腦中似是有許多記憶的片段都在同一時間湧出,通過交握的雙手傳遞給了玉胭兒。可又太過混亂,一時之間玉胭兒也讀不懂。
終於,他開了口。
「天剎宮第一任的宮主北冥淵和鐵黎國的開國皇帝司馬銳曾經是十分要好的兄弟。當年他們一起征戰四方,約定共享這天下。可惜事與願違,二人為了一個女子反目成仇。北冥淵和那女子兩情相悅,許諾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將二人一同打下的鐵黎國拱手讓給司馬銳。
殊不知,司馬銳也同樣愛上了那女子,心生妒忌。在稱帝的那一天灌醉了北冥淵,下藥辱了那女子。第二日那女子醒來知曉,羞憤之下揮刀自刎,北冥淵趕來時,正好看到那緩緩倒下的倩影。
那女子……就是當時我衣家的嫡長女。
從那以後,北冥淵整個人就如同換了副靈魂一般,整個人變得陰騖狠厲。還成立了天剎宮,專門與鐵黎國皇室做對。但凡衣家有嫡長女,他天剎宮的少主必然會娶回來,衣家若無嫡女,便將天剎宮的嫡長女作為少宮主許配給衣家少主。以彌補自己當年沒能保護好那女子的過錯。」
玉胭兒聽到此處,睜大了雙眼道:「這麼說……」
衣九胤唇畔有一絲苦笑道:「沒錯。這一代我衣家嫡系並無女子,天剎宮如今的少宮主卻正是北冥灧……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