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6 居家一天
……………第一節居家?在一起的日子…………
和景陽通完電話,顧子夕合上電腦,轉身看著床上睡得安穩的許諾,便從書柜上拿了本她常看的閑書,曲著腿坐在飄窗上閑閑的看起來。
偶爾抬頭看看外面的空中花園,滿園的各色鮮花,奼紫嫣紅的開得熱鬧,讓這鋼筋水泥的城市,也顯出幾分自然的味道。
這間房子雖然太小,整個面積加起來,也比不上他一間玩具房的大小。卻也適合許諾這樣的都市單身女孩子的居住。
當然,對於住慣了大房子、要花園有游池、有運動場這樣環境的人來說,也確實只能欣賞到這一點點算得上安慰的風景了。
…………
許諾醒來的時候,看見顧子夕將一本《品派與策劃》的書蓋在臉上,整個人就斜斜的歪在飄窗上打著盹——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擠在這個小飄窗上,看起來真是說不出的委屈與滑稽。
「顧子夕。」許諾換好衣服,走過去拿下遮在他臉上的書,輕輕搖晃著他的身體。
「恩?」顧子夕睜開眼睛,看見許諾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臉,低聲問道:「你起來了?我剛才睡著了嗎?」
「好象是眯著了。」許諾點了點頭:「要不去床上睡會兒?」
「你一起?」顧子夕看著她。
「想得美。」許諾瞪了他一起,站直身體不理會他。
「想的當然是美的。」顧子夕低笑,伸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輕聲說道:「快到午飯的時間了,再坐會兒我們出去吃。」
「我還準備親自下廚,招待我們顧大總裁呢。」許諾看著他笑著。
「親自下廚就不必了,還不如多陪我坐會兒。」顧子夕隨手從零食簍里拿了個點心,剝開后餵給她:「下周開始,我就要忙起來了,可能沒有太多時間能陪你。」
「恩,下周開始我也會忙起來,所以你不必特意抽時間陪我啦。」許諾咬住點心,點了點頭。
「新的公司叫什麼名字?」顧子夕繼續喂著她。
許諾抬眼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怡寶『。」
「國際化的化妝品公司,進去是做『行政助理『是吧?」顧子夕問她。
日化與化妝品,幾乎是同質性的公司,日化方面已經有很多的產品研發、配方和推廣,開始走化妝品路線。所以象『怡寶『這樣的大型化妝品公司,在日化界也是十分有名的。
「是啊,他們現在只有『行政助理『的崗缺,下屬一家分公司倒有策劃經理的職位,可在職位和平台上,我還是更看重平台。有職位沒平台,職位發揮的餘地也不大;有平台沒職位,總還有個努力的方向。各種工作習慣和素養,也和之前的公司相似度更高。所以想來想去,還是選了總部這個職位。」許諾小心的解釋著,心裡擔心被顧子夕看出破綻。
「你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從職業發展上來說,職業通道的直徑比平台更重要。」顧子夕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多想:「不過,你既然這樣想,也有一定的道理。你還年輕,多些職位的歷練也不是壞事。」
「恩,我也這樣想。年輕就是本錢麻。」見顧子夕不僅沒有懷疑,還挺支持,許諾不禁用力的點頭。
「工作中有什麼問題,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再忙,接你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顧子夕喂完手中的小點,順手幫她擦了下嘴,看著她說道:「沒事也要記得早請示、晚彙報,別把村長不當幹部,一天一個電話也沒有,聽見沒有?」
「yes,sir。」許諾躺在他的腿上,裝模做樣的敬了個禮,笑得一臉的燦爛。
「象顧梓諾一樣調皮。」顧子夕笑著,將剛才看的那本書蓋在許諾的臉上:「你這兒實在太小,以後周未去我那邊如何?」
「你要是很忙,沒時間過來,我就呆在自己的小屋裡。你要是有時間,我就過去陪你,這樣成吧。」許諾揭開書看著他。
「我怎麼著也要擠時間來陪你,否則以你這脾氣,那還不一兩個月見不上面?」顧子夕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對她戀愛的情商實在是沒太大的信心。
「瞎說,才不會呢。」許諾笑著。
「但願不會。」顧子夕調整了一下坐著的位置,將躺在自己腿上的她拉了起來,安置在自己的懷裡,看著她說到:「你是我見過的,最不會戀愛的女人。」
「沒事兒,經過你就有經驗了。」許諾知道這話會引來他的惱怒,說完便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開玩笑的,不許罰我。」
「不罰你,以後膽子更大了。」顧子夕輕惱,撈出她的臉,用力的擰著,看著她恨恨的說道:「小女人,和我談戀愛,要專心些。」
「我很專心了好不好?我除了工作就是和你談戀愛了,還不夠專心啊。」許諾扭曲著臉,怪型怪狀的看著他。
「算你專心吧。」顧子夕對她的顧左右而言它也不揭穿,大手揉著被自己捏紅的臉,湊唇過去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見她睜大眼睛看著自己,便又吻了一下。
「干麻?」許諾笑了起來。
「吻你。」顧子夕說著,又吻了一下。
「干麻又吻我。」許諾擺動著頭,調皮的與他的唇玩起躲迷藏的遊戲來。
「吻你還需要原因嗎?」顧子夕用力固定住她的腦袋,這一次重重的吻了下去。
「不需要,可你老是突襲。」許諾輕哼了一聲,不滿的低聲嘟噥著。
「不是突襲,是情不自禁。」顧子夕低笑,用手托住她的頭,溫溫柔柔吻著她。
而她也輕笑著,在他的吻里,慢慢閉起眼睛。
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他們的身上,夏日的燥熱與房間里空調的冷意交織在一起,讓這溫溫柔柔的吻著的兩個人,擁得更緊了。
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他們的身上,夏日的燥熱與房間里空調的冷意交織在一起,讓這溫溫柔柔的吻著的兩個人,擁得更緊了。
從唇齒的交互,到柔舌的糾纏,滿室都是熱烈的纏綿。
…………
「吻你上癮了,怎麼辦?」顧子夕看著她,眸光一片深邃的幽暗。
「你很有經驗哈。」許諾臉紅紅的看著他胸前襯衣的第三顆鈕扣,輕聲哼哼著。
「這是想翻老帳嗎?」顧子夕笑著看著她。
「不是,感慨一下。」許諾輕笑著,手指繞著他襯衣的鈕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被我吻的次數多了,你也會變得有經驗的。」顧子夕扯下她不知道在幹些什麼的手,低頭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低聲說道:「要不,現在繼續?咱們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怎麼樣?」
「我餓了,要吃飯了。」許諾伸手推開他的臉,從他的懷裡跳了下來。
顧子夕只是笑著,從飄窗上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后,拉著她又沉沉的、放肆的吻了一遍后,才算是放過她。
…………
兩個人的午餐,是在樓下的小店裡吃的,雖然地方也不是很大,但在這寫字樓林立的地方,也足夠的精緻和衛生。
許諾想著下午還要整理明天工作的資料,不想跑得太遠,吃慣了精緻食的顧子夕,本想請她吃得更有品質一些,見她堅持,也只能遷就著她——她現在住在這裡,而很有可能,未來的一段時間,他都會需要來這裡與她約會。
所以熟悉和習慣她的生活方式、熟悉和習慣她的生活環境,顯然也是戀愛里的必修課。
而不管用餐的環境怎麼樣、餐點的味道怎麼樣,僅是與許諾十指相扣的出門、下樓、再慢慢的走在這條鄰家的街道上,再一起商量著吃什麼,這感覺,已讓他十足的滿足——至於在哪裡吃、吃什麼,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穿著休閑衛衣的許諾,扎著高高馬尾的許諾、二十三歲的許諾,被他牽在手裡,看起來竟然那麼小——就象他的小情人一般。
「唉,高高帥帥的顧子夕,一臉傻笑的時候還這麼帥,你真是帥得沒天理啊。」許諾看他一直微笑著、溫柔著看著自己,心跳沒來由的快了起來——她還真沒有被人這樣一直盯著的經驗。
而且,那目光,象似要把人融化了似的,讓臉皮原本也不薄的她,也一陣沒來由的心慌。
愛情,原來每一個眼神,都能讓人心動呵。
顧子夕也不說話,低頭看了看兩人十指緊扣的手,臉上的笑意更甚了。與她慢慢的走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頭,似是又回到初戀的時光。
…………
突然想愛你
在這昏暗的夜裡
看著你專註的背影
觸動了我的心
突然想愛你
在這擁擠的人群里
哼著你心愛的歌曲
吞沒你佔領我的心
…………
午餐后回到公寓,顧子夕依然佔據了那張大書桌,許諾便抱著資料坐在飄窗上,兩人低著頭做著各自的事情,偶爾抬頭,視線相遇,似乎對方能給靈感似的,又快速的回到工作里,埋頭在電腦里一陣噼哩啪啦的急敲。
窗外天色漸暗,許諾快速的收起身邊的資料,將電腦文件加密后,關上電腦站起來舒展了下身體,走到顧子夕的身後:「你還要多久?」
顧子夕瞟了一眼電腦角落的時間,直接答道:「30分鐘就好。」
「我幫你按按肩膀?」許諾彎下腰,將下巴擱在他的頸窩。
「好。」顧子夕回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便又將注意力轉回到電腦里——他正在做的,是與投資公司合作的一份投資回報值的報表,還有他們將要佔去兩席股東位置的股份額度,要多少才合適的測算。
一旦進入數據測算狀態中的他,很少能被外界的事情所干擾到。
許諾微微笑了笑,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慢慢的按摩著肩膀——剛開始是兩隻手同時按著兩邊。後來著實覺得他的肩膀太硬,而她的力度不夠,便只能兩隻手同時按一邊。這樣才算是感覺輕鬆了一些。
「你力度不夠,幫我錘錘就好。」顧子夕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
「哦。」許諾點了點頭,握起拳頭在他的肩上有節奏的敲打著。
…………
半小時后,顧子夕將做好的文件發給了投資公司的黃憲后,將文件做好保存,便關了電腦,回頭握住許諾的手,暖暖笑著說道:「都敲了半小時了,夠了。」
「舒不舒服?」許諾側著頭看著他。
「舒服極了!」顧子夕邊揉著她的手邊溫柔的說道。
「那算我沒有做白工。」許諾滿意的點了點頭:「怎麼樣?出去吃晚餐,還是我做給你吃?或者我們去許言那邊蹭飯吃?」
「才搬出來一天呢,就想回去了,你好意思?」顧子夕颳了下她的鼻子,站起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去了會喜歡。」
「也行啊。」許諾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道:「我要不要換衣服?」
顧子夕拉著她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這樣挺好,我倒要回家先換身衣服。」
「要帶上顧梓諾嗎?他周未有什麼活動?」許諾點了點頭,換上鞋后,邊鎖門邊問道。
「不用,他現在平時住在我這邊,周未陪陪他媽媽挺好,否則母子之間感情就淡了。」顧子夕淡淡的說道。
「恩,好。」許諾點了點頭,轉身牽著他的手往電梯間走去:「他在新幼兒園適應還好嗎?」
她倒覺得自己和顧梓諾挺投緣的,兩人一起玩兒得也愉快,所以幾天不見,還真有點想呢。
「挺好,每天回家,我們都聊一會兒,這個幼兒園老師的素質比原來那個要高,比較民主,對孩子也關注。」顧子夕滿意的說道。
「那挺好的。」許諾點了點頭:「看來,這挑幼兒園,還挺有技巧的。」
「當然,要看學校的教育理念,和你對孩子的培養方向是不是一致;還要看他們的課程設計的系統性、科學性和可操作性,是否具有連慣性,還是看到什麼東西好就學什麼,這是大不同的。最後還要和老師去聊,感受老師教育心態,和對各類孩子的態度。」
「很多幼兒園的老師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因為他們活潑,有精力,能管得住孩子。但從教育的本質上來說,幼兒園的老師最好是有過撫養孩子經歷的輕熟女,她們才更能理解這些孩子的發育狀態和孩子家長的心理,這可不是簡單上幾天學就能學到的。」
說起孩子教育來,顧子夕還真有點兒頭頭是道,讓許諾不禁刮目相看——這樣一個強勢霸道的大男人,平時對孩子嚴肅之餘,也不乏細心溫柔,居然在教育上也還這麼用心。
「你是個好爸爸。」許諾笑著說道。
「每個男人當了爸爸,都會是好爸爸。」顧子夕毫不客氣的收下了許諾的誇獎。
許諾笑了笑,將手伸進他的臂彎,將頭靠近他的肩窩,依著他靜靜的站在電梯里。
…………
顧子夕帶許諾去的地方,是一個自助燒烤餐廳。與街巷裡的燒烤攤完全不同的,是每一桌一個電烤爐,還有專門的人站在旁邊幫你烤。當然,如果你想自己烤,也是沒問題的,專配的服務員就會每隔十至十五分鐘過來一次,幫你檢查或更換烤架。
整個餐廳的裝修,不論是色調、燈飾、還是餐桌椅、烤架,都是金壁輝煌、美崙美奐,乍看起來,哪象是吃燒烤的,分明象是開宮廷宴會的。
「全是金色,這火再一烤起來,就象個大型的烘烤箱。」許諾笑著說道。
「以前不覺得,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幾分烤箱的感覺。」顧子夕下意識的環顧了一圈,倒還真有幾分烤箱的感覺,不由得直樂。
…………
兩人點了餐后,便讓那服務員在旁邊烤著,畢竟顧子夕是個不太會做家事的男人;而許諾又是個被人照顧慣了的女人;這兩人湊到一塊兒,也只有別人服務的份兒了。
吃到中途的時候,許諾便毫無意外的接到許言的電話:「許諾,回家吃飯嗎?」
「不回來,有人請客呢,要不你和季風一起過來?」許諾看了顧子夕一眼,輕挑了下眉梢。
「都做了你愛吃的菜了,真不回來呀?」許言的聲音仍然溫柔淡然,裡面帶著淡淡的失望。
「那你打包,讓快遞給我送過來,我明天正好沒吃的。」許諾快速說道,這麼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換來顧子夕一頓白眼。
「好吧,你們慢慢吃,我明天給你做新鮮的快遞過去。」許言也被她的要求給弄得哭笑不得,不過,這個妹妹她是了解的——她真不是怕自己做了沒人吃難過、她是真的沒的吃。
「好啊,你在網上買個保溫便當袋,以後都給我寄好不好?」許諾在電話里撒著嬌,得寸進尺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許言輕笑,低低的說道:「許諾,顧子夕在你身邊吧?」
「嗯哼,在呢。」許諾看了一眼正將烤好的菜夾到她盤子里的顧子夕,點頭應道。
「那他沒笑你?有這麼懶的女人嗎?」許言直樂。
「他羨慕呢,我有這麼好的姐姐,他可沒有。」許諾得意的說道。
「好了,你們慢慢吃,季風催我過去了。」似乎感染到許諾的快樂,許言的語氣也一片輕快。
「喂,季風對你好不好?」許諾轉過身,背對著顧子夕小聲問道。
「你問她不是白問,好也是好,不好也是好。你不如問我好了,非常好。」電話那邊傳來季風搶話的聲音,讓許諾大是尷尬。
「好了好了,你們恩愛去吧,我掛了。」許諾叫著掛了電話,轉過身來看著顧子夕,臉上是直達心底的快樂笑容。
「快吃吧,烤的東西,涼了就不好吃。」顧子夕指著她盤子里的烤料,催促著說道。
「恩。」許諾點了點頭,便拿起筷子大剁快頤起來。
若不是這裡的韓式音樂讓許諾有些食不下咽,她相信自己還能吃得更多。
「吃得好好兒的,干麻放音樂呀,這不是讓人倒味口嗎?」聽了十幾分鐘的大長今,許諾有些撐不住了。
「所以?」顧子夕看著她。
「走吧,反正也吃飽了。」許諾放下筷子。
「好。」說實話,顧子夕也有些難以忍受這樣的音樂——估計這餐廳的人沒接受過培訓,哪些音樂能促進食慾和購買慾,是沒研究過的。
以為自己是韓式餐廳,拉著電視連續劇的哥兒就放了出來,也不管惡不噁心人。
「他們雖然放的音樂沒什麼品味,這個餐廳的整體設計還是挺有特色的。」顧子夕牽著她的手,直接從裡面的旋轉樓廳上到了樓上——果然如顧子夕所說的特色:下面是金碧輝煌的燒烤店,上面是銀光素裹的冰雪天地。
一冷一熱、一金一眼,倒是要賺足了眼球。
「還能不能動,上去溜兩圈?」顧子夕看著她。
「好啊。」許諾仰頭看著他笑了——那次旅遊時,在遊樂場的共舞,給她的記憶太過美好,讓她偶爾想起,心裡也能湧起一股快樂的味道。
「走吧,進去換鞋。」看見她眼底涌動的喜悅,顧子夕知道她又想起那次兩人共舞的美妙,對著她溫柔一笑,牽著她的手,換鞋區走去。
在國內,將溜旱冰做為休閑方式的人畢竟不多,所以能溜得好的也不多,諾大的溜冰場,只有十幾個人在裡面,而能順利溜起來的,也不過幾個年輕人而已。
還好,這裡沒有放大長今的音樂,否則真是會破壞興緻的,不僅破壞興緻,怕的是連帶她那份唯美的回憶,也會被破壞得不成樣子。
聽著白色的空間里回蕩的鋼琴曲,許諾看著顧子夕溫柔的笑了。
「許小姐,請!」顧子夕紳士的做了個半蹲的請的手勢后,將自己的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許諾微笑著,將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手中,交錯著步子,姿態優美的雙雙繞場兩周的熱身滑行后,漸漸滑向了溜冰場中間。
在他的帶領下,她的本極好的冰上躍動,更顯輕巧靈動,時而旋轉、時而跳躍,如同一個舞動的精靈,靈動異常;而他,始終穩健的貼在她的身側,無論她如何的跳躍飛舞,他的大手從未離開過她的小手;無論她如何旋轉飛翔,他緊貼著她滑動的身體,從未離開她半步之遙。
在冰場上的他們,是如此的般配,就象他們天生就該在一起一樣。
「那不是許諾嗎?」
「哪個許諾?」
「哪天在電影院大聲讓我們安靜的女孩。」
「對的,是她。」
「他男朋友真帥啊,冰溜得這麼好呢。」
「是個有錢人,我在財經新聞上看到過他,最近新聞還挺多的。」
「是嗎?多有錢?」
「多有錢關你什麼事,是個結了婚還有孩子的男人,你難道想學那女的一樣做小?」
「喂,別說這麼難聽,什麼做小不做小,我看著許諾不象。」
「做小的難道在臉上刻了『我是小三』這四個字?你別幼稚了。」
「我看這男的對她也挺好。」
「好得不正常,象我這樣對你才是正常的。」
「你就會胡說八道。」
「好了,走吧,有錢人玩的遊戲,包個場子,還要假裝在裡面放幾個人,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喂,你說什麼呢。」
「走了走了。」
…………
那個年輕的女孩,是許諾新交的朋友鐘意,那個男人當然是她的男朋友了——聽這說話的調調,似乎素養不是那麼高呢。
只是,一次電影意外的偶遇,如顧子夕和許諾的個性,當時的招呼,也不過是環境使然,事後兩人就都忘了,誰也沒有把這個偶爾認識來的人記在心上,更不會當朋友去交了。
…………
「累了吧,休息一下,去喝點兒飲料。」隨著音樂的放緩,顧子夕牽著許諾的手,慢慢的滑到旁邊的休息區。
「顧子夕,你怎麼滑得這麼好?」許諾邊換鞋邊問道。
「我在大學是速滑社團的隊長。」顧子夕笑著說道:「我爸的速滑比我更歷害,我從小跟他學的。所以我也教了顧梓諾。」
「顧梓諾也滑得特別好。」許諾點了點頭,拉著顧子夕快步往外走去——流了一身的汗后,在這滿是冰氣的空間,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冷。
兩人離開溜冰場后,也沒去喝茶,直接回到了車裡,在車裡坐了會兒、聽了會兒音樂后,便開著車慢慢往顧子夕公寓過去。
……………第二節顧家人?第一次正面衝突…………
「一起上去?」到了社區后,顧子夕將車熄了火,看著許諾問道。
「送來送去你不嫌累呀?你自己上去,我回公寓了。」許諾搖了搖頭。
「不上去了行,在車上等我一下,我拿點兒東西下來。」顧子夕點了點頭,便轉身快步往電梯間跑去。
「什麼東西要這麼大晚上的去拿呢。」許諾自語著,下車靠在車上,隨意的看著這社區的風景——雖然來過顧子夕的公寓多次,這倒是第一次有空閑、有心情來仔細打量這裡的風景。
高檔社區與普通社區的區別,除了建築設計和質量外,就在於他的配套建設。
整個社區的房子不多,規劃排列並非整齊的排排坐,而是錯落有致著,雖然是高層,卻有著江南園林的錯落景緻,不僅放大了樓棟之間的間距,更在這間距的空間里,種了各種不同的植物。
以至於從不同的角度看去,你就能看到一棟棟樓房,或隱於一片竹林中、或隱於一松林里、或隱於一片花海里。
可以說步步皆風景、彎彎皆綠色,相當的養眼宜人。
「難怪說我那兒小氣,當然不能和這兒比了。」許諾自嘲著聳了聳肩,轉頭看向電梯間,顧子夕還沒有下來——倒是看見艾蜜兒帶著顧梓諾正下車往這邊走來。
許諾微微一愣,尷尬著不知道該上車,還是該上去打招呼。
「是許諾啊,怎麼不上去呢。」倒是艾蜜兒十足的正室范兒,又大方又大氣。
「送梓諾過來嗎。」許諾淡淡的點頭,招呼著,卻也並不回答她的話。
「許諾,我爹地呢?」顧梓諾背著自己的小書包跑過來問道。
「在樓上。」許諾簡單的答道。
「哦。」顧梓諾點了點頭,轉頭對艾蜜兒說道:「媽咪,我們上去嗎?爹地的房子重新裝修了,買了好些新傢具呢。你去看看吧。」
「好啊。」艾蜜兒一臉溫柔的笑意,慈愛的摸了摸梓諾的頭后,抬頭看向許諾,眸光不自覺的在她倚著的深藍色斯巴魯上轉了兩圈,眸光微微沉了沉,便淡淡說道:「我和梓諾先上去了。」
「再見。」許諾輕扯了下嘴角,當是回應。
「再見。」艾蜜兒牽著梓諾的小手,慢慢往電梯間走去。中間顧梓諾回頭看了許諾兩眼,許諾看著他微微笑了笑。
而載艾蜜兒過來的司機,原本停車后將車燈已經熄掉了,這時不知道是故意還是要給艾蜜兒照路,突然又將車的大燈打開,直直的打在許諾的身上,刺得立即眯起眼睛,抬手擋住了車燈。
許諾臉上原本帶著的淡淡笑容,一下子斂了下去,沉著臉轉身坐進駕駛室里,打著車子,打開車燈,一個調頭,直直的朝著那輛寶馬開去,在那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前,許諾一個急剎車,將車穩穩的停在了離寶馬一米遠的地方,嚇得那司機流了一頭的冷汗。
許諾拉上手剎、拉上檔位、拉開車門、下車、摔上車門——幾個動作一氣呵成。
她大步走到寶馬的駕駛室邊,伸手敲了敲車門,在看見司機搖下車窗后,冷冷的說道:「下車。」
50歲年紀的老王,哪裡見過這樣囂張的女人,氣得臉色發白,拉開車門站在許諾的面前:「你幹什麼?」
「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突然亮車燈。」許諾抱臂看著他,冷冷的說道。
「我給我們家太太照路。」被這樣一個小丫頭從車上拉下來質問,老王的臉上一片羞惱。
「這答案我不滿意。」許諾冷冷的看著他:「你慢慢兒想,想到我滿意的答案了再走,否則,你就一直站在這兒。」
「你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輛吧,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做小三,還這麼囂張。」老王看她象訓小學生一樣訓自己,一股為艾蜜兒報不平的氣不由得衝口而出。
「老王,誰給你這個膽子胡亂說話的,快給許小姐道歉。」艾蜜兒的聲音急急的響起。
許諾原本舉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來,看著老王說道:「俗話說,打狗還看主人面,既然主人來了,我這巴掌還真不能打下去了,你說是吧。」
「臭丫頭,你……」
「老王,你在顧家幹了幾年了。」這聲音是顧子夕的。
原來艾蜜兒之所以返回這麼快,是因為她剛走到電梯口就遇到了拿了一個提包下來的顧子夕,所以根本就沒上去,就直接返了回來。
老王說的那話,艾蜜兒聽到了,顧子夕自然也聽到了。
「少爺,我……」在兩輛車燈的照射下,老王不僅滿頭是汗,更是又急又氣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先送蜜兒回家,明天找管家結算工資,以後就不用來了。」顧子夕淡淡的說道:「蜜兒,你自己再挑個司機,要是自己拿不準主意,我再給你安排一個。」
「子夕,也不是什麼大事,老王不懂事,許諾又年輕,讓老王給許諾道個歉,我看就算了。你看,這麼多年都是老王跟著我,換了人我也不習慣。」艾蜜兒拉了拉顧子夕的手,溫言軟語的求著他:「子夕,好不好,我替老王給許諾道歉行不行?」
「他這是在替你報不平呢?」顧子夕淡淡的說道。
聽到顧子夕這話,艾蜜兒才慌了起來——顧子夕早當著她的面宣告了許諾在他心中的地位、包括在他身邊的位置,自己這算什麼,是不滿還是挑釁?
「老王只是個司機,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他幫我開車開了快十年,會這樣也很正常是不是?」艾蜜兒低著頭輕聲說道:「子夕,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少爺,你別為難太太,是我不對,我給許小姐道歉。」老王見艾蜜兒滿腹委屈,卻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樣子,只得低頭認錯,轉身對許諾說道:「許小姐,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開大燈照您。」
「你們這一唱一喝的,我說的話在家裡不算數了是吧?」顧子夕不等許諾回答,便冷冷的看著艾蜜兒說道:「或者,你覺得分居后,我原本也管不著你、還有你的司機,是吧?」
「不是的,子夕,你知道,當然不是這樣的。」艾蜜兒臉色煞白,卻沒想到不過是這麼一件小事,卻讓顧子夕發這麼大的脾氣,說這麼狠的話。
「這樣,從這個月開始,你的家用我直接匯在你的帳上,別墅的事情我一概再不插手,這些你用慣的人,你繼續用著。」顧子夕冷然的轉過身,伸手將許諾拉在身邊,低聲吼道:「怎麼這麼沒用,被一個下人折騰。」
「對我來說,不存在下人上人,只有男人女人之分。他是男人,我是女人,論吵架打架的,我自然還是吃虧點兒。」許諾聳了聳肩,轉身回到自己的車裡。
「許小姐,你和子夕說說,那麼一大家子人指著他吃飯呢,他不管可怎麼行呢。」艾蜜兒拉著車門不讓許諾關上。
許諾淡淡的看著她,纖細的眉眼、柔弱的氣質,和許言當真有幾分相似呢。對著這樣一個病人,她卻是怎麼也蠻橫不起來。
「蜜兒?」顧子夕沉著嗓子喊了一聲。
艾蜜兒輕咬著下唇緩緩收回了拉在門上的手,低頭垂眉的樣子,看起來我見猶憐。
「你們的家事,我是個外人,不方便過問,你們還是回家解決的好。」許諾看著艾蜜兒輕輕說了一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見艾蜜兒低頭不說話,轉眼看著顧子夕:「我要回去了。」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將手裡的袋子放到車的後排座,對她說道:「是我的兩套家居服和洗漱用品,以後去你那邊也方便。」
許諾的臉微微一紅,卻也不好拒絕,只得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下次你過來,我幫你買兩套放這邊,省得每次都穿我的襯衣。」顧子夕看著她笑著說道。
「行了,我走了。」許諾瞪了他一眼,心裡有些怪他在艾蜜兒面前刻意的高調。
「梓諾今天跟你過去,我這邊的事情要處理一下。」顧子夕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
「這……」許諾猶豫的看了他一眼——他是早有預謀,所以借題發揮?還是真因為這事而生氣?
他這樣做,和即將到來的,與顧東林的顧氏股份之爭,有沒有關係?
做為商人的顧子夕,絕對不會是一個頭腦發熱,因為一時的感情衝動,而做出有悖常理的事來——與艾蜜兒完全劃清界限,僅就感情和夫妻關係上來說,似乎並不是時候。而他對她,也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
所以,理智的許諾、了解那個商人顧子夕的許諾,不得不如是想著。
「就是你想的那樣,但是,他們也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些代價。」顧子夕看著她,眸光里滿是讚許——他們才認識多久?對他的行為已能如此精準分析。
而艾蜜兒,他們相識十年有多,卻從沒了解過他——是說她單純呢?還是說好不用心呢。
顧子夕只是淡淡笑了笑,轉過身抱起顧梓諾,對他輕聲說道:「爹地和媽咪有些事情要談,明天早上還要去公司開股東會,所以你今天去許諾那邊住,明天許諾送你去幼兒園。」
「爹地會罵媽咪嗎?」一直沒說話的顧梓諾擔心的看著顧子夕。
「不會,不關媽咪的事,是王爺爺的錯,是不是?」顧子夕柔和的看著顧梓諾。
「是的,王爺爺不該罵人。」顧梓諾懂事的點了點頭。
「恩,那你去許諾那邊?」顧子夕看著他。
「好。」顧梓諾點了點頭。
顧子夕便拉開后坐的門,將顧梓諾放了上去,幫他寄上安全帶、關上車門后,對許諾說道:「將中控鎖按上,路上開慢些。」
「我知道了,你放心。」許諾點了點頭,便按上了車窗。
掛上檔后,看著還亮著大燈的寶馬、和站在車站直擦汗的老王,閃了兩下燈。
老王忙上車關了大燈,急急的將車子遷到了旁邊,給許諾讓出路來。
許諾淡淡一笑,也不說話,升上車窗,緩緩往外開去。
…………
而顧子夕將自己的衣物、還有兒子都放到許諾的車上的行為,讓艾蜜兒的心不由得緊緊的揪了起來。
當然,現在沒有讓她難過的時間,顧子夕將梓諾支開——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真的要徹底不管自己了嗎?
艾蜜兒一陣心慌,看著顧子夕冷凝的眸子,心裡一陣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