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7 輸贏之間

Chapter117 輸贏之間

……………第一節許諾?下一個僱主…………

「許諾,你這裡好小。」顧梓諾推開門,被眼前狹小的通道嚇了一跳。

「我一個人住,白天都在公司,晚上過來睡個覺,有時候加加班,夠了。」許諾淡淡笑了笑,轉身將門關好后,帶著他到了卧室。

「你在家裡洗過澡了嗎?是直接睡還是怎麼樣?」許諾邊鋪床邊問他。

「洗過了,我直接睡。」顧梓諾看著許諾,皺著眉頭說:「我沒帶睡衣。」

「穿我的t恤好了。」許諾伸手從柜子里扯了件她平時跑步穿的t恤遞給他。

「哦。」顧梓諾看著手上印著大小兩個腳丫的t恤,嘟噥著說道:「我穿著是不是就和你穿我爹地的襯衣一樣?」

「恩?」許諾扭頭看他。

「象裙子。」顧梓諾輕聲說道。

「難道你想讓你爹地現在送過來?」許諾笑站拎起他放到床上,三下五除二的將他身上的小襯衣給脫了,扯過他抱在手上的t恤給套了上去。

「站起來我看看。」許諾笑著說道。

「不給看。」顧梓諾板著臉,拉著背子就鑽了進去,末了還留出一對大眼睛,看著許諾說道:「不許看。」

「又不是女生,我還不要看呢。」許諾搖了搖頭,將手放在空調口,感覺了一下風的涼度后,對他說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許諾晚安。」顧梓諾乖巧的點了點頭。

「梓諾晚安。」許諾低頭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這才拿了衣服去衛生間。

…………

許諾洗完澡過來的時候,顧梓諾還沒有睡著。

「你不會告訴我你認床吧?」許諾邊打開顧子夕的行李袋,把他的家居服放進自己的柜子邊問道。

「這是我爹地的衣服,他以後要住這裡嗎?」顧梓諾問道。

「不是,偶爾會過來,就象我偶爾會去你們那邊一樣。」許諾小心的回答著他。

「那我也會偶爾過來,下次我也帶兩套衣服過來吧。」顧梓諾點頭說道。

「好吧。」許諾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將顧子夕的衣服放好,行李袋扔到了飄窗上。

許諾只覺得自己很悲哀,這父子兩個都嫌棄自己這地方象鴿子籠,進來都覺得渾身的不自在,卻還把自己的東西都塞過來——她自己的衣服都分了季節打包好,放在許言那裡,準備每到換季才回去換呢,這有限的空間、有限的柜子,居然要分出三分之一給這大小兩個男人。

「你好象不好興哦。」顧梓諾偷笑著說道。

「你看我這柜子才多大點兒呢,還得分給你們,我心疼。」許諾瞪了他一眼,掀開薄被鑽了進去。

身上是與顧梓諾同款的腳丫t恤,兩人面對面躺著,看起來默契而有愛。

「要我唱歌?還是講故事?還是抱著你?」許諾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不用,我睡了。」顧梓諾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大小兩個腳丫,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這麼大的人了,還穿這樣的睡衣,真是可笑。

可是,也很可愛不是嗎!

顧梓諾的小手,輕輕抓住自己肚子上的兩個腳丫,又咧開嘴笑了——雖然她的睡衣沒有媽咪的那麼漂亮華麗,可是真的很可愛,很適合她穿呢。

雖然這t恤穿在自己身上又大又怪,遠不如自己的小睡衣來得合身得體,可空蕩蕩的也很舒服——穿著大人的衣服,自己有沒有也象大人一樣?

顧梓諾在閉上眼睛睡著前,打算明天早上起床后,去看看自己穿這件大t恤的模樣。

…………

「子夕……」艾蜜兒低著頭,輕聲喊著顧子夕。

「少爺,是我不對,你別為難少奶奶。我,我明天就走。」老王下車,走到顧子夕身邊,低著頭說道。

「老王去把車遷到停車位,蜜兒跟我上樓。」顧子夕看著他們淡淡的說道。

「少爺……」老王抬頭看著顧子夕——凌厲的眼神、帶著寒氣的面容,早已不是記憶中那個有些憂鬱,卻溫文有禮的少年了。

「王叔,雖然我少去別墅那邊,雖然你一直為蜜兒開車,我想你還是應該弄清楚,誰是雇你的人、誰是發你薪水的人。」顧子夕看著老王,沉著臉說道。

「是,老王錯了,請少爺原諒。」聽了這話,老王知道顧子夕是真的生氣了——罵許諾,是個引子;不聽他的話,卻是不可原諒的過錯。

「明天開始,你去給許諾開車。」顧子夕的眉梢幾不可見的挑動了一下,轉身大步往電梯間走去。

「少……」

「老王,在車上等我。」

艾蜜兒阻止了老王,她知道,顧子夕這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在這個家裡,任何時候,都還是他說了算;在他心裡,誰是女主人,也只能他說了算。

老王在顧家工作了二十年,其中五年給顧子夕的父親開車、五年給顧子夕開車、十年給艾蜜兒開車。

當年顧子夕讓他去給艾蜜兒開車,就是看中他開車技術好,能保證艾蜜兒任何情況下的安全;更看中他對顧家的感情,也不擔心他會與外人勾結起來,搞個什麼綁架敲詐案什麼的。

他在顧家的地位,可以說是非常的超然。也由此可見顧子夕當年對艾蜜兒的重視。

所以他說讓老王走,著實讓老王和艾蜜兒都嚇了一跳。而老王說要走,也未免帶了賭氣的成份。

而現在,他讓老王去給許諾開車,當然不是出於當年一樣的想法。

一來,他和艾蜜兒是肯定要完全分開的,否則不論是現在的許諾,還是未來的那個女孩,斷有著受不完的氣。在這種情況下,顧家的人,是不適合再給她用了。

二來,出於對艾蜜兒的保護,他需要在正式處理名下財產,拿出現金投入到與顧東林的股份收購之爭中去之前,將一部分財產轉移到艾蜜兒的名下,以保障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她的生活都能得到保障。

而將老王調給許諾用,是讓他弄清楚,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你瞧不上她?她就是你下一個僱主。

想到這裡,顧子夕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第二節離婚?親情與愛情…………

艾蜜兒忐忑的跟在顧子夕的身後,然後跟著他進了家門——這個公寓,在兩個人關係極好的時候,她沒有來過:自結婚後,她的身體反而沒有婚前那麼好了,在山頂別墅呆久了之後,每次到市裡來都會顯出不適應來,所以顧子夕將她保護得很好,而她也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所有的付出與保護。

在代孕事件之後,她更沒有來過——他已經不太理會她了,當然不會邀請她來參觀他的獨居之處;而她也擔心,在他的住處,會發現別的女住過的痕迹,若是那樣,她想她真的會崩潰的。

所以,這間顧子夕住了八年的公寓,做為他的妻子,她竟然是第一次來。

看著房間里與別墅完全不同的裝修風格,艾蜜兒的心裡一陣難過——原來,他喜歡的風格是這樣的;原來,過去他一直在遷就自己。

「你先坐一下,我倒杯牛奶過來。」顧子夕依然記得她的作息習慣。

「好。」艾蜜兒輕輕點了點頭,站在這男性化十足、卻又莫明的帶些童趣的房間里,竟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起來——她象個外來人,突然闖進了他的空間。

而這空間,原本應該是她和他共有的啊!

這些年,她與他的世界,已經脫離得如此遙遠!

「怎麼不坐?」顧子夕端著牛奶過來,看著她怯怯的站在那裡,不由得輕輕皺起了眉頭。

「哦,參觀一下,和別墅那邊的裝修不太一樣。」艾蜜兒接過牛奶坐了下來。

「恩,那邊以你的需求和舒適為主;這裡只是晚上歇腳的地方,裝得隨意。」顧子夕點了點頭,看著艾蜜兒說道:「我下面要和你說的事情,已經決定了,所以你不用告訴我你的意見,照著去辦就行。」

「子夕,不是說好我選擇分居的話,兩年後才決定是否分開的嗎?」艾蜜兒雙手捧著牛奶,看著顧子夕執著的說道——在保衛自己的婚姻上頭,她不能再退縮。

「山頂的別墅、家裡的所有傢具、古董、字畫、電器、首飾,你現在開的車輛寶馬,車庫裡的房車,我會在一周之內,全部轉到你的名下,然後你去辦個財產保險。」顧子夕看著艾蜜兒說道。

「子夕,為、為什麼這樣?」艾蜜兒忐忑的問道。

「下周開始,我所有的資金全部會轉到公司帳上;與顧東林的最後一博,若成功,也會欠下投資公司和銀行的錢,我名下的財產會需要用來估值抵押;若失敗,那所有的財產,就會用來抵債了。」顧子夕看著她輕聲說道:「結婚的時候我承諾過,會永遠照顧你。雖然我們沒辦法繼續做夫妻,但至少,有我在一天,就能保你衣食無憂一天。」

「子夕,我不需要。我可以換個房子、我可以不用開車、你知道,其實我也不戴首飾的。」看見這樣的孤注一擲的顧子夕,艾蜜兒不禁有些害怕、也有些心疼——他是她丈夫,她當然也不能看著他一邊為事業傾盡所有,一邊還要為保護她無憂的生活而費心費力。

他的事業,她從來都不幫不上忙;可她也不是那種,不顧自己男人死活,必須享受奢華生活的虛榮女人。

不管多少心計、不管多少手段,她要的,也不過是安心的呆在他的身邊;她要的,也不過是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享受他的地位、金錢能帶來的安適生活。

「子夕,不管你還拿不拿我當你妻子,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丈夫。你說,我怎麼能拿著你的錢,再看著你傾盡所有呢?」艾蜜兒放下牛奶,伸手握住顧子夕的手,溫柔的說道。

「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莫律師會和你聯繫財產轉移的事情。」顧子夕冷冷的眸子,略略染上微溫,卻還是拉下她的手,淡淡說道:「別墅里的那些人,你看著留下一些,辭退一些,會有一段時間,我沒有辦法每你現在這個額度的家用。」

艾蜜兒看著自己被他推開的雙手,心裡一陣澀澀的難過——自那以後,他已經不再聽自己的任何意見了。

他的意見,便是最後的決定。

「如果這樣,婚,是不是必須得離?」艾蜜兒看著他眩然欲泣——雖然不參與他的事情,這點常識,她也還是有的:將財產轉移給她,若他們是夫妻,仍然是共同財產,他的目的根本達不到。

所以,所以,他是做好了轉移財產之後,便立即離婚的打算了。

「之前和你說分居,以為事情不會糟到現在這個程度。顧東林拖的時間太長,股價已經跌至谷底。而想要速戰速決,也不可能指望按現價去購回他手中的股份,所以,損失是必然的。」顧子夕點了點頭,看著她輕聲說道:「蜜兒,這十年,我們走得都不容易。」

「於你,我還是那句話,曾經的愛情都是真的。梓諾的事情,我沒怪過你,但是,你的行為確實讓我很心冷:我以為,我對你的愛,足以讓你有信心站在我的身邊,與我一起抵住所有的壓力。」

「可是,你卻妥協了。你向命運妥協,我向你妥協,然後,我們都失去了自己的愛情。我知道你後悔,但你必須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

「我不再是你的丈夫,但我永遠會是你的親人。梓諾永遠都是你的兒子。」

顧子夕看著她,認真而溫柔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子夕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艾蜜兒用手捂住嘴,仍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好了,也到你睡覺的時間了,我送你下去。」顧子夕遞了兩張紙巾給她,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子夕,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好好照顧過你、關心過你。」艾蜜兒接過紙巾,站起來,用力的抓住顧子夕的手,一時間泣不成聲。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梓諾,你若能好好兒的,我也能安心。」顧子夕輕嘆了口氣,伸臂將她攬入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著:「自殘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

「恩,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艾蜜兒緊緊抱著他,多希望還是當年,她哭一場、暈一場,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回到她的身邊。

只是,她比誰都清楚,是她自己親手將他推到了別的女人身邊,是她自己破壞了他對她所有的愛情——過去那個疼她憐她的子夕,再也回不來了。

「我送你下去,恩?」顧子夕輕聲問道。

「好。」艾蜜兒點了點頭,鬆手離開了他寬厚的懷抱——她知道,在沒有了愛情之後,這樣親密的擁抱,他不會給自己太久,再久,他又得厭煩了。

愛的時候,他是天底下最溫柔的男人;不愛的時候,他卻是天底下最冷酷的男人。

「這件事有多重要,你自己要有判斷,不要告訴任何人。有任何事,要與莫律師商量著辦。」顧子夕邊走邊叮囑著她。

「我知道了。」艾蜜兒點了點頭,輕聲問道:「對許諾會有影響嗎?」

「沒有。」顧子夕輕瞥了她一眼,輕輕的應著。

與蜜兒,他有種割捨不下的感情,就象親人一般,兩人的聯繫,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已經滲入了彼此的骨血。

就算不愛,他們永遠都會是親人;任何事情,他都會先將她安排好。

之於許諾,愛得失去分寸的現在,卻因著少了那份婚姻的承諾,仍然是不同的——他的情緒好壞、他的心思高低,都會輕易的受到她的影響;

他喜歡和她在一起那股溫馨放鬆的心情、她若不聯絡他,他也會想念、會煩燥、會做事沒有心情。

他當然知道,這就是愛情。

很多事情,只有愛情是不夠的,那種相濡以沫的親情,有時候是愛情替代不了的——所以,他愛她、他寵她、他信任她,卻在家裡、公司里的大事上,他幾乎從未想到過要與她商量、會對她有什麼影響。

兩種感情的微妙之處,在蜜兒這簡單的一問中,讓顧子夕想明幡然而悟——愛情,有時候大過所有,有時候卻也渺小得不值一提;愛情,有時候比生命還重要,有時候卻又輕鄙得可以隨手扔掉。

親情,有時候可以忽視到沒有,卻每在關鍵時候,不由自主的選擇卻是親情;親情,是深入骨血的,就算輕鄙厭棄到不屑一顧,卻無法從骨血里清除掉。

思及至此,顧子夕不禁微微心驚——他與許諾的愛情,原來竟如此脆弱。

些許小事,他事事以她為重,不許她受了委屈;卻在大事如斯上,他竟從來沒有考慮過她。

…………

艾蜜兒看著自許諾的問題問出之後,便一直沉默的顧子夕,心裡暗暗難過——他是不喜歡自己提到許諾的,他是不希望自己曾經愛人、妻子的身份,會讓她尷尬吧。

「子夕,那,我就走了。家裡的事情,我會安排的。」艾蜜兒低低的說道。

「恩,路上注意安全。」顧子夕點了點頭,看到艾蜜兒上了車后,便轉身往回走去。

「許諾,你們睡了嗎?」剛才的想法,讓他心裡有些發堵,人還在電梯里,便給許諾發去了信息。

「正在睡。」這是許諾回過來的信息。

「對不起。」顧子夕這次沒有因為她的調皮和幽默而笑,只為自已與她這脆弱的關係而低落。

對不起,為了她因他而受的委屈與尷尬;對不起,為了他終究沒有將她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曾經他以為不是這樣。

良久時間過去,許諾沒有再回信息過來。

顧子夕輕輕嘆了口氣,打開家門、收起電話、連澡都沒洗,便疲憊的倒在了床上。

……………第三節周一?註定的驚心動魄…………

第二天,周一。

「顧梓諾,快起床,你再賴床,我就去上班不管你了。」

「顧梓諾,你要是害我今天遲到,我就拍死你。」

「天啦,你難道還要我幫你穿衣服?」

「好吧,誰讓我答應了你爹地呢。」

「ok,小乖乖,你現在去刷牙洗臉吧。」

…………

「許諾,你這裡沒有我用的牙膏。」

「許諾,你看襯衣都皺啦。」

「許諾,我好了,你怎麼還沒好?」

「許諾快點兒,我要遲到了。」

「許諾,今天我上幼兒園要是遲到了,看我不掐死你。」

「許諾,我拜託你了,你都換了幾套衣服了!」

…………

「顧梓諾,你敢偷看我換衣服?」許諾大吼。

「我人就在這兒,誰讓你不拉帘子的。」顧梓諾瞥了瞥嘴。

「以後再不要你住我這兒了,你看這一早上兵荒馬亂的。」許諾瞪了他一眼,換好衣服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問道:「看起來還行嗎?」

「像爹地公司的文員。」顧梓諾皺眉說道。

「那就對了。ok,出發。」許諾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一手拎著包,一手牽著他,快步往外走去。

「許諾,你的口紅!」顧梓諾伸手摸著自己的臉,委屈的看著她。

「呀,好漂亮。」許諾拉下他的手,看了一眼他肉嘟嘟臉上的紅色唇印,讚許的點了點頭。

顧梓諾的臉微微一紅,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頭髮低低的在腦後、身上是一件茶色條紋的硬領襯衣,下面是一條及膝的巧克力色的紗質蓬蓬初,看起來既青春、又職業、還帶著年輕女孩子特有的朝氣與柔軟氣質。

她原意是想穿雙板鞋,想想這種大公司,文員可能需要更職業一些,不如之前做策劃時衣著隨便,所以還是換了雙巧克力色的細帶高跟涼鞋。

看起來雖然少了些活潑,卻讓她顯得更加挺拔與窈窕。

「許諾,我爹地有沒有給你打電話?」顧梓諾突然問道。

「怎麼?有事?」下了電梯,許諾拉著他的手急急的往外走去,邊問著他。

「不知道爹地和媽咪昨天談了什麼。不知道爹地會怎麼罰王爺爺。」顧梓諾輕聲問道。

「一會兒上車,你給你爹地打個電話不就得了。」許諾點了點頭,在走出樓道后,卻愣住了——艾蜜兒的司機老王,正筆直的站在她的車邊。

「顧梓諾,你的王爺爺在那兒。」許諾扯了下顧梓諾的胳膊,小聲說道。

「哦。」顧梓諾看了老王一眼,又回頭看了許諾一眼,疑惑的問道:「來給你道歉嗎?」

「誰知道呢,我們趕時間呢,可沒時間聽他道歉,快走吧。」許諾聳了聳肩,牽著顧梓諾的手,一路小跑往車邊疾步而去。

「許小姐好,梓諾好。」老王看見她們,微微欠身打了個招呼。

「恩,有事?覺得昨天罵得不過癮,今天一大早趕過來繼續?」許諾邊拿車鑰匙邊看著老王。

「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老王對著許諾又欠了欠身體,板著臉說道:「少爺讓我來為許小姐開車。」

「什麼意思?」許諾停下動作看著他。

「以後我送許小姐上下班。」老王刻板的說道。

許諾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便將車鑰匙塞進了他手裡,繞身坐進了副駕駛,看著他上車后,淡淡說道:「先前面路口停一下,然後送梓諾去幼兒園。」

「許小姐不送梓諾過去嗎。」老王邊發動車子,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對他比我還熟,我還怕你把他拐了不成?」許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上班就在附近,省得跑來跑去。你送完他直接去顧子夕那裡。」

「少爺讓我一直跟著許小姐。」老王古板的說道。

「難道你想一直跟著我?」許諾看著他突然笑了。

老王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卻只是一語不發。

「你只管去找他,我會給他打電話說清楚的。」許諾扯了扯嘴角,輕哼了一聲。

「那就麻煩許小姐一定給少爺打電話了。」老五的臉上有種古怪的尷尬。

「好了,就這兒停,我先下了。送到后給我個信息。」許諾拉開車門,一隻腳踏出去后,扭身對顧梓諾說道:「顧梓諾,我先走了。」

「快去吧,可別遲到了,我還不想被你拍死呢。」顧梓諾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哼,小樣兒。」許諾笑著關上了車門,轉身快步往前面的寫字樓走去。

…………

「王爺爺,我爹地媽咪沒吵架吧?」許諾下車后,顧梓諾問老王。

「我不知道,只知道你媽咪回去后,哭得歷害。」老王生氣的說道。

「哦。」顧梓諾點了點頭,想了想對老王說道:「王爺爺,以後你別凶許諾。她從來沒有凶過我、也沒有凶過我媽咪。所以你那樣很沒禮貌。而且你讓我爹地生氣了,爹地就會怪媽咪,媽咪就會難過,你懂嗎?」

「唉,難為你一個孩子能懂這麼多,難怪你和這個女人能處這麼好。」老王輕嘆了口氣,在心裡卻更加責怪顧子夕。

「我和許諾處得好,是因為她是個很快樂的人,而且她的快樂能帶給我和爹地。」顧梓諾很認真的解釋道。

「你……」聽了顧梓諾的話,老王不由得氣結。

只是轉念想想,這也難怪孩子——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些什麼?當然是和誰處得好就喜歡誰了。

看來那女人真是歷害,迷惑了少爺,連梓諾也收服了。

夫人要想從她手裡把少爺搶回來,看來是很難了。

老王緊皺著眉頭,心事重重。

…………

「許諾,到公司了嗎?」許諾剛走進寫字樓大廳,便接到了顧子夕的電話。

「剛到。」許諾的語氣不太好。

「有情緒?」顧子夕敏銳的感覺到她的情緒。

「你讓他過來是什麼意思?」

「和我有關的事情,麻煩你以後先知會我,我不習慣突然而來的驚喜。」

「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這個人,你這是誠心給我添堵呢?」

「先這樣,晚上讓他接了梓諾直接回你那邊。」

「晚上再說。」

站在寫字樓大廳的角落,許諾噼哩啪啦的發了一頓脾氣后,也不等顧子夕說完便掛了電話。

知道他今天要開一個重要的會議,本不想說他,只是接到他的電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以為她是艾蜜兒?不論是什麼關係,她不喜歡別人安排她的生活。

即便是好意。

「家裡有些事,正在安排中。你若不喜歡,讓他回來便是,別生氣了吧。」顧子夕的簡訊追了過來,語氣里滿是無奈。

「已經讓他晚上過去你那邊了。你安心開會吧,我也要上班了。」許諾輕嘆了口氣,回了信息之後,便匆匆擠進了電梯里。

他和她存在著太大的背景差異和個性差異,沒事的時候不覺得,一旦遇事,這種差異便顯了出來。

只是,畢竟也不算是大事吧,其實也不該發脾氣的。

許諾暗自搖了搖頭,反省著自己,告訴自己:這樣的脾氣一定要改改。告訴自己,他們在一起不容易,不要因為這些小事而影響兩個人的感情才好。

…………

怡寶公司。

「你好,我叫許諾,新來的行政助理,今天過來報道。」

「到會議室把這張表填一下,然後交到人力資源部。他們會為你辦理入職手續的。」

「好的,謝謝。」

……………

「你好,我是許諾,我是新來的行政助理,剛辦完入職手續。」

「歡迎加入『怡寶』公司。」

「謝謝。」

「這是你的辦公坐位,張娜是你的職務代領人,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她解決。」

「張娜你好,拜託了。」

「跟我過來吧。這是你的辦公坐位,這是行政助理的職位說明,以及你入職半個月的培訓計劃,你先看著,有任何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找到我。」

「好的,謝謝。」

…………

填了三大張表、簽了十幾個包括合同、表格、聲明在內的名字,終於辦完了入職手續。

坐在新的辦公桌前,許諾開始熟悉自己的本職工本——本職工作做到別人沒話說,她才更有機會去接觸其它部門:比如說市場部的信息。

她身後的行政主管張娜看她認真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

而其它部門坐在大辦公室的員工,對這個高挑時尚的行政助理,也不免多看了兩眼。

許諾因為心中有事,對整個工作也有自己的計劃,倒也沒去注意其它同事的反應,而是仔細的看著職位說明書,想著哪些工作內容是能和市場部搭上邊的、可以名正言順的介入進去的。

這一看,倒真被她看出來了——公司所有資料的複印,是集中在行政部的,而不是部門自己,那麼,她便有機會看到市場部的資料。

會議:公司所有的會議,都是由行政部統一安排會務後勤工作,所以一旦有新的動向,她只要有機會參與,也能得到第一手的市場資料。

目前看出來的就是這些,而這樣的發現,讓正發愁無從入手的許諾,微微鬆了口氣。

…………

景陽的法餐廳。

顧子夕來到餐廳門口時,謝寶儀正拖著一個大的行李箱站在門口。

「恩?」顧子夕疑惑的看著她。

「您要的資料有些多,我就用行李箱拖過來了。」謝寶儀解釋說道。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拉開了餐廳的門,示意謝寶儀跟著進去:「在事情完全定下來之前,你每天就在這邊辦公。以後來了就直接進去。」

「好的。」謝寶儀點了點頭,幾乎是目不斜視的跟在顧子夕的身邊——一個月未見,他的氣色似乎更好了些,臉上的表情也比以前更加溫柔。

不知道是因為這件大事將要塵埃落定?還是因為那個叫許諾的女子對他的影響呢?

想起許諾,謝寶儀有些微微的沮喪——同樣的職場女子,同樣的狐狸一樣的個性,為什麼他能看到她,卻看不到自己?

只是,她卻無法因為他對自己的無視,而放下這段無望的暗戀,再次走在他的身邊,心裡仍是感到隱隱的激動。

他還是需要自己的,只有有機會繼續和他一起工作,他總有一天會發現自己的好的。

謝寶儀抑制住有些過快的心跳,只作淡然從容的走在他的身邊。只希望,這樣的相處,能讓她的暗戀,多一份機會。

…………

「顧總,跌停開盤。」

「顧總,證券部說現有資金頂不住,後面排隊拋單的量太大。」

「顧總,有新聞,投資公司預估顧氏市值下跌65%,放棄收購決定。」

「顧總,投資公司的估值,和公司現有的情況驚人的一致。」

…………

顧子夕與謝寶儀一個盯著大盤、一個盯著新聞,兩人不停的交換著意見。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打給了證券部:「有救市措施和指令嗎?」

「正在等,現在9點20。」

「好。」

顧子夕掛了電話,對謝寶儀說道:「昨天和你說的那些合同數據,你將相關部分條款複印了,和數據對應著放在一起。」

「好的,我這就來整理。」謝寶儀點了點頭。

顧子夕則將所有資產進行了歸集,估算出一個可以給到顧東林的價格——傾盡所有,也只能出到比市價高出每股0。5元的價格。

就算加上投資公司的注資金額,也只能出到比市價高出0。7元的價格。

而以顧東林撐到現在的心態,這樣的價格斷不會接受。現在這個局面,他撐不下去,顧子夕一樣的不能再撐下去——再撐下去,公司就真的要跨了。

「黃總,我希望能將價格壓到比市價價0。3元。」顧子夕給投資公司的顧憲打了電話。

「好,我們就來打個心理戰和時間差。」黃憲爽快的應道。

…………

在掛了黃憲的電話后,顧子夕接到公司公司證券部的電話:「顧總,老先生讓放消息護盤。」

「不護,繼續放量。」顧子夕冷冷的說道。

「顧總,還放嗎?」證券部長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放到什麼程度?」

「不讓證監會發現異常的情況下,越大越好。」顧子夕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狠勁。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良久之後,證券部長才慢慢說道:「好,我來處理。」

「你放心,這是我父親的企業,我不會讓它跨掉的。」顧子夕沉聲說道。

「我們相信您,都盼著您回來呢。」證券部長的聲音,也是沉沉的。

「我們合作這一把,機會就在這裡。」顧子夕溫潤的聲音,在這時,有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

「顧總,資料全部準備好了。」謝寶儀抱著一摞文件在顧子夕的面前。

「顧總,顧氏總裁通知我們11點到公司。」投資公司的黃憲也打來了電話。

「子夕,10點召開臨時股東會議。」老股東錢端打來了電話。

一切,都在朝著計劃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著,臨到這時,顧子夕反而平靜了下來:「寶儀,現在去公司。」

「是。」謝寶儀點了點頭,將剛整理好的資料裝在一個大的公文包里,隨著顧子夕一起往外走去。

「你來開車,這些文件我要看一看。」顧子夕從謝寶儀的手上接過資料,將車鑰匙交給了她。

「好的。」謝寶儀深深吸了口氣,幫顧子夕拉開後座的門,看他進去后,這才關上門,轉身進了駕駛室。

與他這樣緊密的合作,是她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她多希望,能一直呆在他的身邊,被他這樣的需要。

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謝寶儀穩穩的將車子駛出了車位,快速的往顧氏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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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的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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