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裂的人類

絢麗的燈火照亮了整個大廳，應邀前來的貴族們穿著高貴的禮服參加舞會。這種歌舞昇平的景象只不過是表象，在歡聲談笑的背後，卻醞釀著可怕的風暴。若是有心人的話，當會發現在這舞會上多是一些年輕人。此時，那些真正掌權的統治者們，正在召開秘密的會議。

秘密的會議廳中，安德森大公爵站在最前面，面對著眾人。他是個很有威嚴的中年人，這種威嚴已經叫人不敢妄動，更何況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面容冷峻的青年。青年身上透出一種力量上的壓迫感，如果張凌在這裡的話，就能發現這個青年竟然是個六級戰士！當初漢布林騎士是個四級戰士，化身狼人後也不過五級。級高一級壓死人，這個青年顯然比狼人還要強大的多。

「各位先生們，我今天召集大家來此，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我終於找出了黑暗的源頭！」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動容，然而各自的神情又有不同。安德森大公爵把手一抬，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說道：「我們的世界正在向黑暗墮落，越來越多的魔化獸出現，而且魔化的程度也越來越嚴重，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一直以來，我不斷派人去各地探查，試圖找出造成這情況的緣由，也有了些許猜測。前不久，從一位貴族處得到的消息，更是證實了這個猜測。正因如此，我才借著舉辦豐收之宴的機會，將各位邀請來，是要共同商議這事。」

「大公爵，墮落之事我們也都知道。只是造成這情況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一位貴族問道。

「就我所知，是一個來自黑暗的怪物在進行黑暗祭祀，這也是我們必須阻止的事情！」安德森大公爵目光一沉，說道：「而這個怪物，就在約根斯侯爵的領地中，很有可能已經控制了約根斯的領地，包括約根斯本人！」

「竟然是約根斯！這怎麼會。。。」

「這一次約根斯好像沒有來吧！」

「他只派了一個兒子來！」

就在眾人吃驚議論的時候，突然之間，場中兩個貴族面色一變，從口中伸出尖利的獠牙來，對著周圍的人們發出恐嚇聲。引得一陣慌亂的同時，他們不約而同地撲向安德森大公爵，竟然是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一直立在安德森大公爵身後的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到了前面來，面對兩個張牙舞爪的怪物，他沒有絲毫退縮，拔劍就殺。只見劍上爆出一團血光，一顆人頭就飛了起來，鮮血濺的四處都是，而周圍的貴族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留活口！安格雷！」安德森大公爵在他身後叫道。

大公爵的話還算及時，那剩下一個變異的貴族也根本不是青年的對手，瞬間就被砍去了一條手臂，被狠狠地打倒在地。青年用劍把他的另一條手臂釘在地上，地下是厚厚的石塊，竟然如同木頭般被劍刺入，可見那青年的力量有多強。

「不愧是大公爵的第一騎士，安格雷！瞬間就控制了場面。」

虛驚一場的貴族們紛紛讚歎起來，那個叫安格雷的青年微微欠身，表現出自己謙遜的騎士品德后又退回到安德森大公爵身後。安德森大公爵走過來，盯著地上那個露出獠牙的貴族，臉上微微露出驚色，問道：「查爾斯，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還要襲擊我？莫非，你也被那怪物控制了？」

「大公爵，被殺的是約根斯的兒子，而這個查爾斯，卻與約根斯無關。」一個貴族惡狠狠的說道。

「快說！那個怪物還控制了誰？又是怎麼控制你們的？」又一個貴族喝道。

被釘在地上的查爾斯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上所受的傷痛。他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控制？你們這些愚蠢的凡夫，哪裡知道我的快樂。主人已經賜予我永生，我已經是不死之身。瞧瞧你們，方才是多麼的惶恐，是因為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吧？只要你們放了我，不再和主人作對，歸順主人，你們也會得到永恆的生命，怎麼樣？」

眾人頓時一片沉靜，卻是給驚呆了。半晌，安德森大公爵冷哼一聲，說道：「愚蠢的人哪，竟然甘心淪為怪物的奴僕！你不是說你是不死之身嗎？安格雷，把他的頭給我砍下來。把他們都燒成灰燼！」

「啊！你不能這樣做！不要。。。」

查爾斯恐懼的叫聲戛然而止，在場許多人還都驚魂不定，安德森大公爵再次發言：「各位，我沒想到情況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竟然連人都開始魔化！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三位貴族沒有應邀前來，也沒有任何的回信。我相信他們多半也已被魔化，成了怪物的奴僕。如此一來，就有五位領主被那怪物控制，而我們在場的，卻是有二十幾位領主，是他們的五倍！」

經過安德森大公爵的分析，在場眾人才沒有那麼驚慌，他們心想：是啊，我們的人數眾多，是對方的五倍呢！安德森大公爵的當機立斷，完全打破了眾人對那所謂永生的好奇。而害怕被魔化的心理，又使得他們團結起來，當下就有多人說道：「大公爵，我們以你為尊，你說該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好！」安德森大公爵也不推辭，當下就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如今豐收之月剛過，還有兩個月就進入寒冬。我們應當趁著這兩個月的時間，共同出兵，在他們五塊領地做出反應和聯合起來之前，就把他們攻佔！攻佔之後，再逐一剿滅怪物，務必要將這個隱患徹底除去！其中細節，大家一同商議，我們必須儘快定下計劃。。。」

就這樣，這個世界的人類分裂為兩個部分。其中六分之一的力量掌握在血族的手中，而另外六分之五的力量則凝聚起來，準備消滅前者。無論是實力還是時機，都偏向了後者。無論如何，這都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大歷史事件。而張凌在其中，究竟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現在的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捲入這場戰爭之中。

張凌此時，依舊在瘋狂的執行鍛煉計劃。

「一，二，三。。。」

他正做新一輪的俯卧撐，剛做到第三個的時候，就發現卡梅利亞從外面進來。她見到庭中的張凌並沒有向以往那般打招呼，而是一言不發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難道是夢想破滅了？」張凌猜測著，本來不想去多管閑事，可是一想到好哥們山姆的請求，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他過去敲著門，叫道：「卡梅利亞，你怎麼就回來了，舞會上怎麼樣呢？」

裡面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張凌心中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這花痴女不會想不開吧？一念及此，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當即猛力一腳踹去，誰知卻踹了個空，身體控制不住跌了進去。

「我草，原來這門就沒關上。。。」

張凌忍不住罵了一句，隨即就愣住，在他的昏暗視覺中，卡梅利亞手中提著一件衣服獃獃地立在床邊，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就是，此時的卡梅利亞身上居然沒有穿衣服。。。

「對不起，Iamsorry，我這就出去。。。」初哥之張凌頓時驚慌的不得了，滿嘴胡言亂語的，臉上熱的像火燒一般。與此同時，邪惡之張凌卻在心中狂叫：「我看見了，全都看見了，像桃子一樣，是我喜歡的類型，嘿嘿嘿。。。」正義之張凌滿心羞愧，自責道：「你這個混蛋，你這樣做對的起誰？枉顧山姆把你當好哥們，你卻欺負了他最寶貝的妹妹。。。」邏輯之張凌當即反駁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可是出於好心才闖進來的呀！」「借口，統統是借口！」

就在張凌心中交戰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卡梅利亞的抽泣聲，這使得幾乎出了門的他又停下了腳步。

是走，還是不走，這是一個問題。最終同情之張凌佔據了上風，他視線幾乎不敢對著卡梅利亞，餘光看見對方已經披上了一件衣服，這才走近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卡梅利亞，你怎麼哭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卡梅利亞更是大聲地哭泣起來。這一下他可是真慌了神，這庭院里可是還有僕人居住的，要是被他們聽見哭聲，再給山姆知道這事，自己可就慘了。他真想立刻跑出去，可是又見她哭的可憐，只好硬著頭皮道：「卡梅利亞，你別傷心了。再哭的話，可就不美了。。。」

他挑揀著看過的類似橋段里的話勸慰著，可是卡梅利亞的哭聲卻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氣的他在心中咒罵：什麼破台詞，肯定是那些沒有生活經驗的宅男宅女們寫的，完全沒有效果嘛。。。

就在這時，忽然感到身上一緊，原來是卡梅利亞忽然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他胸口，雖然抽泣不停，聲音卻小了下去。

某人雖然素有竊玉偷香的夢想，可真到了此時，懷中軟玉溫香，卻是渾身僵硬的一動不敢動。什麼邪惡啊，正義啊，邏輯啊，統統被打回原形，他就是一個菜鳥而已。

直到過了許久，卡梅利亞的哭聲消失了，他才恢復了知覺。聽見那平穩的呼吸聲，才知道卡梅利亞竟是哭累了后睡著了。雖然有些不舍，他還是緊抿著唇把卡梅利亞抱住自己的手解開，然後讓她睡好。正義的回歸讓菜鳥有些不爽，他看著卡梅利亞那張秀美的臉容，忍不住俯下身吻了睡美人的額頭，心想就這麼看著她也是一種享受，果然是秀色可餐。換了這種心理后，他又不想立刻離開了，就站在那裡傻傻的看著。

「梅雅，你在裡面嗎？」

外面赫然響起山姆的敲門聲，把進行高級審美活動的某人給驚醒過來：「是山姆，怎麼辦，怎麼辦？」

「梅雅？我能和你談談嗎？你睡了嗎？」

張凌猛然想起門並沒有關上，要是被山姆注意到。。。他一定會要殺了我的吧。。。

果然，山姆自言自語道：「咦，門沒關好，難道梅雅不在裡面？」

推門的聲音響起。

山姆進去后，隱約見到有人坐在床上，他可沒有昏暗視覺，所以看不清楚。

「梅雅，是你嗎？怎麼門也沒關好，蠟燭也不點？」

「哥哥，我今天累了，才回來不小心就睡著了。你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啊。我是想說，安東尼的心上人是安娜小姐，這種事情很平常的，你可不要有什麼想不開的。。。」山姆一面說著，一面摸到了蠟燭點了起來。

「我知道啊，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燭光閃爍下，映照到卡梅利亞還帶著淚痕的臉，讓山姆心中一疼，知道她果然還是哭了，她的心情並不像她語調中表現的那樣平靜。只不過，為什麼那被子下面看起來那麼高，就好像，就好像裡面藏了一個人似的。

過了片刻，裡面響起山姆的怒吼聲。

「伊洛斯，我要殺了你！」

「山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是嗎？你去死吧！」

「你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啊！」

「好，我先殺了你再說！」

「你殺了我我還怎麼說。。。」

「我不管，你敢欺負我妹妹，就去死吧！梅雅，你不要哭，我會給你教訓他的。什麼，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果然是要殺了他你才能消氣嗎？還是搖頭？你都把我搞糊塗了。」

「。。。。。。」

「女神啊，救救我吧！」抓狂之張凌大吼一聲，逃出了他認為這個世界上最為荒謬和混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