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強盜風範
這一日陽光明媚,是個溫暖宜人的好天氣,掃去了以往的陰霾,段府有恢復了平靜,只不過在平靜的外表之下,還隱藏著蠢蠢欲動的不安。
柳若梅和段文姝絕對是被逼的,他們不能不來,不來就是大逆不道。
「民婦柳氏段文姝,(民女柳若梅)參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花廳跪著兩個女人,頭始終低垂著,自然看不出他們眼中的憤恨。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看不上眼的冷冬兒竟然是當今皇上的長公主,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公主,可以掌管天下的女人,是北國的一半天。原來前一陣子外界的傳言,長公主平定游弋部落,將它化作北國的領土,可想而知她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想著他們這陣子做的傻事,真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惹到此等煞星,段文姝不由得在暗暗的恨起了自家的大哥,這冷冬兒是長公主的事情,怎麼就不提前通知自己一聲,也好日後見著了就躲著她。
真是越想越不甘心,他們需要日日來雪落軒給一個小輩請安。僅僅是一夕之間,冷冬兒的身份就和鯉魚躍龍門一樣的戲劇化,他們現在想跑都不知道該跑到哪裡去?因為他們把柳家的財產全部敗光了,現在除了段家還真的沒有地方去了。
冷冬兒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令人看不出她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每每看到這樣的笑容,總會讓人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冷冬兒好似背地裡算計著什麼?
當真是可怕極了,原來怎麼就沒有腦子往前沖呢?
現在每每想起來,腸子都要悔青了。
冷冬兒不緊不慢的端起了茶杯,優雅的用茶杯蓋拂去茶水面上泡開的茶葉,輕輕的吹了一口茶葉,漾出了清澈的茶水,輕甲一口甘甜的茶水,那動作,那姿態,雍榮華貴,令人不敢直視,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這樣華貴高傲的人兒,那份獨有的皇家氣息,他們怎麼就瞎了眼睛沒有辨別出來呢?
「今日姑姑和表妹前來,冬兒是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們的,希望你們可以行善積德,造福百姓。」
段文姝頻頻拭去額頭上的細小的汗珠,這帽子未免戴的也太高了吧?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行善積德,造福百姓?
這八個大字壓得他們心頭重重的,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
段文姝一聽這話立馬就笑了,「長公主找我們娘倆做好事,那可是找對人了,我……哦,不,不是,是民婦定當竭盡所能,全力以赴。」她絲毫不考慮後果,直接把話說的滿滿的。
倒是柳若梅還長了點腦子,連忙拉拉自家娘親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因為她感覺這件事情不簡單,尤其是冷冬兒此刻的笑容,那可比外面的陽光還要燦爛,肯定是想著什麼事情算計他們?想到她此刻身份大的可以壓人,她就已經感覺喘不過氣來了。
冷冬兒挑了挑狹長的眼兒,柳若梅倒是變得聰明了,知道她今日必定有事情。「怎麼?表妹不願意幫助本宮嗎?」
柳若梅咽了咽口水,很想點頭,可是『本宮』二字出口時,她所有的話都不敢隨意出口了。
她連忙搖搖頭,以此表達自己的心意。「不,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冷冬兒柔柔一笑,笑容中盛滿了算計,「沒關係,本宮會指點你們一二。」
段文姝擺出一張討好的笑臉,「長公主只要你說的出來,我們娘倆絕對可以辦得到?」
冷冬兒故作哦了一聲,好似是不大相信才會這樣。
「長公主,你可以放心,民婦說的話絕對都是真的,只是長公主希望我們娘倆做些什麼呢?」
說起這件事情,冷冬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笑著說道,「其實只是一間小事情罷了。過幾日便是宸兒和凈兒一周歲的生日了,本來不想那麼麻煩,可是前幾日來了一些官員和富商,說這些子寶物是要捐給受苦受難中的百姓。本宮轉念一想,何不如讓大家把自己的寶物都捐出來,然後進行一場拍賣,把所得的捐款全部用之於民,本宮相信,父皇也會很高興的。但是現在所得的寶物少之又少,所以本宮就厚著臉皮,想著要去爹娘,還有各位姨娘那裡要一樣寶貝,這樣林林總總的加起來,少說也有不少了,總該夠用了。」
段文姝一怔,此刻才算是明白,長公主到底意欲為何?
可是她哪裡有寶貝啊?
就算是有,她也捨不得拿出來啊!
所以,她只能尷尬的笑了笑,那笑容要多勉強就有多勉強。
柳若梅抿著唇,跪在一旁也是不說話。
倒是冷冬兒笑了,「莫不是姑姑沒有寶貝?」她的疑問很輕,輕的幾乎聽不見,可是卻猶如警鐘一般擊打在他們的心房。
段文姝嘴角一扯,眼睛一閉,乾脆落下,「長公主你也曉得我們為什麼會回到段家,實在是被逼無奈,家底都沒有了。所以,現在哪裡來的寶貝?」
「是嗎?」看似不在意的反問,卻讓段文姝和柳若梅的魂都要嚇沒了。
「瞧瞧,瞧瞧本宮這記性,竟然沒有想到姑姑和表妹還跪著呢?」她抬起白嫩的小手,虛扶段文姝和柳若梅母女,「姑姑和表情快快請起。」
許是跪在地上太久了,兩人都感覺腿有些麻酥酥的,不聽使喚了。
搖搖晃晃著,準備站起身來,誰能想到,他們竟然聽到冷冬兒清冷的嗓音說著了夢魘一般的事情。「聽聞,姑姑曾經嫁入柳家之時,段家將一把清透的玉石摺扇送給了姑姑當做嫁妝,那玉石摺扇姑姑好像喜歡到愛不釋手。」
段文姝聽聞此話,臉兒一白,腿兒打晃,直接又跪在了地上。
柳若梅連忙拉住自家娘親的胳膊,生怕她摔出了好歹。
「長,長公主,怎麼知曉?」她聲音顫抖的問道。
冷冬兒輕笑了幾聲,捂著小嘴,那笑聲清脆悅耳,幾乎穿透了房間,飄散到九霄雲外去了。
段文姝和柳若梅也跟著牽扯嘴角,呵呵的傻笑,可是卻沒有感覺什麼可笑的。
僅一瞬間,冬兒立刻拉下了臉色,正經危坐的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真當本宮什麼也不知曉?」
這長公主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才一會兒工夫,竟然就沉下臉色,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段文姝連忙擺擺手說道,「是,是長公主說的是!」
柳若梅也不理額頭上的細汗,反而是陪著自家娘親跪在地上,向長公主求饒。
「那行善積德,造福百姓的事情,你們要做嗎?」
段文姝和柳若梅連連點頭,「做,做,我們要做。」
冷冬兒滿意的笑了,「本宮在此多謝姑姑和表妹的大力支持。」
此時花廳下跪著的母女倆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怎麼就招惹了冷冬兒這樣的煞星,竟然稀里糊塗的就賠了一把玉石摺扇,這可是段文姝打算留給若梅的嫁妝呢?
冷冬兒拍拍手,「黃兒,一會兒姑姑和表妹跪安,你跟著去把玉石摺扇拿來,記著姑姑的名字,這可是為百姓謀福祉的好事情。」
黃兒沉穩的回答,「是,主子,黃兒必定會將摺扇拿回來。」那勢在必得的決心在告訴段文姝母女二人不要耍什麼花樣?兩人渾身一震,低著頭始終不敢看這屋裡的任何人。
冷冬兒看著他們,柔聲的說道,「這時間尚早,本宮有許多事情要忙,逐個院都要去一趟,就不留姑姑和表妹話家常了。」
明顯著就是東西騙到手了,然後就一腳踢走這兩個人。
段文姝算是徹徹底底栽倒了冬兒的手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可是怕極了,這個冷冬兒再騙去點什麼?
看著此二人倉皇而逃的模樣,冷冬兒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很是疑惑的說道,「怎麼回事?我現在這麼可怕嗎?」
黃兒早就跟隨著他們離開了,倒是一直守在身旁的藍兒撲哧一笑,「不是主子可怕,而是他們平時作惡多端,現在主子身份不一樣了,他們自然怕主子向他們打擊報復。」
冷冬兒撇撇小嘴,「這兩個人也真是的,我從來不打擊報復別人,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藍兒冰冷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笑意,此刻她也不得不佩服主子辯解的事情真相的本事。
「走,咱們去離的書房,拿一隻他用過的毛筆,還有我用過的算盤。」
藍兒不由得一怔,「拿那些做什麼?」
「自然是拍賣了。」
「都是普通之物,不值幾個錢呀!」
冷冬兒露出狡黠的笑容,「那看是誰用?長公主駙馬爺所用之物,能少了嗎?」
藍兒心中一喜,「那這樣算的話,我們豈不是有很多的款額嗎?」
「傻丫頭,東西不在於多,多了反而不值錢了。」
「原來如此,主子,這真是個好計謀。」
「我還有個好計謀呢?」冷冬兒說到此話時,已經露出了一抹算計的笑容。
「什麼?」
「付清流和北堂雪在段府住了那麼久,總該需要收點住宿費才行,你等一下去他們那裡掃蕩一圈,只要值錢的全部給我拿來。」
藍兒嘴角狠狠一抽,「主子,你好友強盜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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