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將成長之地
今司喂好葛拉斯后,到廚房去準備晚飯。媽媽期間回來一次,又急匆匆地出去了,只是回頭粗略地問今司水文在哪裡。聽到回答后就出去了。
水文一直睡到爸爸下班回來。
被圍著圍裙的今司從床上叫起來,拉到樓下吃晚飯。
水文懨懨地趴伏在桌上,幾欲昏睡過去。
隨口扒了幾口飯,以往認為美味可口的飯菜,現在卻如腐爛的枯葉一般,無味難吃。
[怎麼了水文?身體不舒服嗎?]媽媽在盛第二碗飯時嘻笑著看著她。今司也同樣看過來,帶著擔憂。
水文抬頭,掃了一眼飯桌,一句話沒說地離開飯桌,回房間去了。今司放下筷子,正想起身上樓去看看,卻生生地止住了。坐下來無奈地吃飯。
水文也需要有她自己的空間啊,長大了嗎?水文。。。
似頹廢地坐在床邊,房門被反鎖。
自己,今天很不對勁啊。。。到底是哪裡。。。好想睡。
咬著下唇刺激自己,站起來進入衛生間,反鎖。
雙臂撐在洗手台上,支撐著全身的平衡。擰開水龍頭,直接用手接水潑臉。沒有像以前一樣去拿毛巾擦臉,只是愣愣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從未發現過,自己的眼睛是如此地美麗。。。那種死亡前在恐懼中綻放的美麗!
猛然回神,手已經附在眼睛上。水文忽地退後一步,驚呼著。顫慄著看著鏡子里發抖卻仍散發著異樣的美麗的眼睛。慌亂地打開門,撲到床上,蜷著身子裹緊蓋在身上的被子。
水文張望著四周,下了床,開門去了媽媽的房間。
媽媽在翻箱子扒出當年的婚紗-----她經常這樣做。
[媽媽,我的眼睛漂亮嗎?]水文站在媽媽的背後,看著她小心地拿著婚紗笑得痴狂。
[好看,遺傳了我的眼睛啊。]媽媽埋在婚紗里,悶悶的敷衍著。
她不動了,倒在心愛的婚紗上,後背被貫穿一個小血洞,直穿至前胸。
[我的眼睛不像媽媽,它是沒有第二雙的啊,媽媽。]「她」微微仰頭,高傲的眼神看著血染紅的婚紗。
[我會讓爸爸陪你的。]「她」轉身離開房間,帶上了門。
[因為我是水文啊。]門外遠遠地傳來那句感嘆。
在後院的涼亭里找到了正在看報紙的爸爸。他倚著躺椅,報紙幾乎遮住他的臉。
[爸爸,媽媽。。。]水文停頓了下,紅色的眼睛死盯著他,眼睛里沒有波瀾。
[嗯?]他應了一聲,再沒有什麼話-----餐刀戳破報紙,貫穿了他的喉。
氣管滋滋地聲響著,血汩汩地流出,浸染了黑色的衣服。
報紙上濺了許些血滴。
[媽媽要你去陪她,我答應了。]「她」轉身,不再看那逐漸冰涼的屍體。
旁邊走出掙脫鎖鏈的葛拉斯,它撕咬著那將失去最後的溫度的**。
正在打理廚房的今司撇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廚房門口。
怎麼這麼安靜?都睡了嗎?這還很早啊。
[今司,我的眼睛好看嗎?]水文站在對面,期待地看著自己。今司喝了一口冰水,笑盈盈地看著她向自己走來。
[好看,它是獨一無二的。]今司放下空杯子,站起來拍拍她的頭。水文側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側耳聽著他的心跳,雙手攬上他的腰,漸漸往上,摟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這心跳是為誰跳動的呢?即使你覺得我的眼睛很好看,你還是將死的人。
抬頭,入目的是他驚訝的神色。
冰涼的唇相觸,他僵硬地張嘴想說什麼。愣愣地看著她仰著頭,青澀卻撩人地撬開他的牙關…無奈地笑著,低下頭回應著她的吻,使她不再那麼累地吻他。
輕吟著,漸漸敗下陣來,接受著他無盡的挑逗。藍灰的眸子中閃過流光,嬌弱的伏在他胸口上顫抖著雙眼。
他一聲輕呵,慢下節奏,眼睛從未這般去認真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映在心裡深處一樣。
[這就是我…最想收到的禮物啊,水文。]他頭抵在她的頭頂,說出埋藏許久的話。
[嗯,跟我…]水文抬起頭,他看見的,是一雙朱紅的眼睛,獸一般的豎瞳。
直直的看著他。
近在咫尺。
他仍是溫和地看著「她」,沒有雜質的。
刀起頭落,「她」冷冷地看著地上水文熟悉無比的頭顱。面前走來沾染了少許血液的葛拉斯,它親昵地蹭蹭「她」的腳。
展開手心,浮現一本厚實的書。深紫的外殼,紅色的烙字。
翻到惡魔附體那頁停頓了一下,打量著已經斷頭沒氣了的今司。最後把他納入惡魔的身體里去。
紅色的眼睛消散,藍灰的眼睛緩緩睜開。大廳里地上滿是飛濺的血液,爸媽的屍體已經被咬的沒有形體了。
[我…做了什麼?]殺了父母嗎?我不記得啊。
【我就是你,人都稱我凡樂。】腦子裡突然出現的聲音使她一怔。
[要做什麼?]水文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不發抖。
【啊,你猜到了啊…就是讓你享受一下…】後面的話水文沒聽清楚,本能的後退躲避逃脫。
【你逃不掉的,你終將會在這裡成長。】那聲音急切地拔高了幾度,沖的水文頭有些發昏。
她終究沒逃過去,無盡的黑暗籠罩著她、積壓著她,迫使她和自己融為一體。
黑暗是幕布,**是舞台,高傲的視線是炫目的燈光,演繹的是針鋒相對的血啞劇。
你給了我黑暗的時光,我卻沒有資格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