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丘處機來訪】
轂轆的馬車，行走在朱雀大街正中央，兩邊開道的金兵，昂首挺胸，威風凜凜，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趙王完顏洪烈所馴養的精兵。
「哈哈，今日欺負那些人，讓我真是太高興了。」
秦歌歡喜大笑著，感覺將今日給宋人行刑時候遭遇的鬱悶發泄得一乾二淨了：「哼，一群貪生怕死的軟蛋，哪怕是死了，也應狠狠的受到懲罰。」
回想起一群趙宋子民那麻木的眼神，秦歌首次體會到了趙宋王朝對華夏的深深毒害，差點痛徹心扉。
一直陰沉著臉坐在馬車上的完顏洪烈，躬下身子，盯著秦歌看了好一陣子，才微微感嘆了一聲:「康兒，你錯了。」
對上秦歌那幼稚而又錯愕臉色，完顏洪烈心下疑惑減去數分，「南人之中，還是有很多硬骨頭。他們或者組織成單獨的一隊隊義軍，抵抗者我們大金南下，或者在江湖中，斬殺我們大金高層、或者以及那些百姓利益的狗官。」
哼，老頭子，你所說這些，偶可是在小學五年級的歷史課本中就了解到了，根本不用你來教導，誰個不知道岳爺爺將金兵打得丟盔棄甲、我的祖先楊再興殺得金兵屁滾尿流啊！
秦歌嗤笑一聲，臉上浮現出恍如在聽故事一般的難以置信神色，將心中的念頭完全掩飾住了，讓完顏洪烈看不出一絲的破綻，更莫說這個秦歌有比他還要深遠的心思。
曾經丟臉的記憶再次回放，完顏洪烈見到了魔神一樣的丘處機，捨得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也許，他算是一個真正的英雄吧！完顏洪烈滿腔儘是說不出的惆悵，為什麼這樣的壯士卻是南人呢？
「喔，為什麼南人總是吃敗仗呢？」秦歌唇角不屑的揚揚，很想聽聽這位戰功顯赫的金國王爺，對南宋朝廷有何評價。
此時，完顏洪烈釋然一笑，得意的摸著濃須，「因為趙家小兒們都太軟弱了，對我們大金國太恐懼了，無時不刻都擔心著自己也成為被掠的階下囚。」想到金宋之間的臣服關係，完顏洪烈就是忍不住內心的驕傲。
曾經，秦歌看到一篇帖子，說在金宋對峙時期，大金國才是政治方面的真正主宰。當時，身為漢族後裔的秦歌不敢相信，可是這一刻，秦歌真實而又深切的體會到，近百年來的趙宋皇帝，比歷史中的兒皇帝石敬瑭也還沒地位，還要低賤。
真是興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
運氣忍住熊熊怒火，秦歌緊盯著前面幽深的宮廷，首次發現這樣堅固的城牆，實際上將權利的最高領導者和外面的世界阻隔開了，讓他們成了脫離百姓無眼之犬。
一直回到小院中，秦歌的心情也還無比沉重，不禁打坐修鍊了數個時辰，心情稍稍好轉，高興得喝娘親一起用過晚飯。
「噓——」
制止住身邊神色溫柔，伺候著自己入睡的方怡，秦歌抓住她溫膩的玉手，用手指在她掌心輕划道：有人。
數月以來，早已見慣了秦歌對身邊環境敏銳的洞察能力后，方怡心下雖然對來者的功夫驚詫，可面色卻平靜如常。
對身為大姐的蘇荃給個眼神，示意她們守護好後面屋子中的娘親包惜弱，秦歌獨自悄無聲息走到門口，打開了早早就插上的門閂。
「丘道長太過小心了。」看著被驚嚇得退後兩步，手持長劍的丘處機，秦歌露出揶揄的笑容。
「哼，果然狡猾，你早就探清了我丘處機的來路。」一身青色道袍的丘處機，手中利劍微微顫抖著，對著秦歌的熱切怒目中，浮動著氤氳霧氣。
初見故人之後的激動，這是丘處機首先表露出來的情感。接著，看見秦歌身前的錦衣玉石，面孔上不可抑止地浮現出了三分失望神態。
「丘道長，難道你想要驚動整座王府侍衛嗎？」秦歌自顧自的背手走向內室。
丘處機剛剛跨入兩步，一身大紅勁裝的建寧，就關上了房門，嚇得丘處機轉身用劍對上了她。
「丘道長，看在父親的面上，侄兒就稱呼你為丘師伯吧。」轉身看著神經質的丘處機，秦歌一陣失笑。
「丘師伯，在娘親居住的房間，連完顏洪烈進入，也必須解下兵器，不敢做出任何一件讓我娘親感覺粗魯的事情。難道你讓武林中人敬仰的長春子，卻要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侍婢動手嗎？」
包惜弱隔著一層屏風，聽見丘處機的聲音，心下微微激動，輕拍一下坐在她身邊的曾柔，「沒事兒了，柔柔，這位道長是位心地仁慈的大俠。」
出身白駝山莊的七女，都一陣撒嬌，一臉黯然道，夫人，我們就是一群來歷不明的妖女喲？
早就不是當年仁慈得無法分辨善惡的包惜弱，被七個粘人的丫頭搖得很是舒坦，嬌笑出聲，誰敢說你們是妖女，還不被康兒將他的人頭當球踢。
帶著七女，環繞而出，包惜弱嗔怒秦歌一眼，對丘處機躬身行禮道：「小妹包惜弱見過丘大哥。」
溫軟似水的包惜弱，在一顰一笑、一上一下間，都展露出了一種憐弱的風情，丘處機看得心下微微愧疚，連忙彎身回禮，面上的防備之色，也漸漸鬆動下來。
可是，當丘處機眼神對上包惜弱身後七個侍女，無法抑制的閃過深深怒色，暗恨完顏洪烈那個賊子。
一種恍如眼睛的靈敏觸覺，使得包惜弱這些年面對完顏洪烈總會遊刃有餘，連手腕都沒被他握住過一下。此刻丘處機的神色變化，當然無法被包惜弱所遺漏。
「丘大哥，她們八姐妹，都是我兄長的家人。兄長看我們孤兒寡母的，所以就留下來保護小妹安危，當然，完顏洪烈還沒本事能夠命令她們姐妹。」
看著丘處機沒有深入追問，包惜弱也沒有多做解釋，反而微微一望外面深邃的夜空，苦澀笑道：「丘大哥，十年前臨安城外，趙宋近百人莫名失蹤的事情，江南武林現在應該還在追查吧？」
點點頭，丘處機眼中閃過一絲懷疑，「楊夫人，難道這一切都是完顏洪烈所做的嗎？」
「丘大哥，你就直接稱呼我為惜弱吧？」看到丘處機點頭答應，包惜弱心下微微一喜，康兒，娘親能為你做的，基本上都做到了，看你以後到底是不是真龍天子，就看只有等待時間來檢驗了。
站在包惜弱身邊的秦歌，不著痕迹的重重點了下頭，表達著心中的堅定意志：呵呵，我如果寧娘親你失望，就再次妄為人子了。
「呵呵，完顏洪烈，他當年也丟失了一大隊訓練數年的精兵，他如果早已知道其中原因的話，就不會一直囚禁著我們娘倆在這個小院中了。」
包惜弱回憶起當年劃破長空，最後幫助了她成功避難的藍色流星，面上閃現出一絲得意的神采，看向兒秦歌的眼神也顯得越發的慈祥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