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往事不堪回首
五年前,雪國皇宮的廣場上鋪滿了白色的地毯。少年,年輕的少年踏著不知所茫的腳步登上了廣場中央的石台。
石台下面,人山人海。雪國的人民身著白衣,圍著石台眾星捧月般的拜著少年。
石台上空,是奇怪的大鳥,遮天蔽日的將身上淡淡的雪光散下來,這個天地,一片白色,白色的海。
少年皺著眉頭,他喜歡安靜的氛圍,而此刻人聲就像波浪襲來,一**的衝擊,另他有點恍惚。
「哥」少年一怔,那股輕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循聲望去,廣場邊緣有一處高台,上面妹妹蟬正坐在父王的身邊擠眉弄眼的對自己傳音。
「哥,大禮即將開始,你不要緊張,權當這些人都不存在。」蟬好像看出了少年的困境,有些擔憂的對自己說。
自己能不緊張嗎?少年心中苦笑,這些人少說也有好幾萬,各種紛雜的聲音就像暴風襲擊著你的耳朵。
就像那天八國兵臨城下,自己雖然躲在遠遠的幻雪山聖殿中,但還是可以聽見魔法炮的轟鳴,各種瀕臨慘死的呼聲交織在一起,毒蛇那樣將自己的思維牢牢的困住,自己想哭,但母後用手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後就是一隊身穿紅甲,騎著大鳥的士兵從天而降,身邊妹妹蟬驚呼了一聲。那些士兵聽見有聲音從這邊傳出,一齊下鳥,手中長槍閃著令人窒息的寒光,絡繹的向自己這邊走來。
母后在自己耳邊說了兩句話:「白流,你一定要看清楚這些人,照顧好你的妹妹,不要讓和你出聲。」
借著母后在那些士兵驚艷的目光中走了出去,白流和蟬躲在貯藏食物的暗櫃里。看著那些士兵的將自己母親的衣服撕下,就像野獸爭搶食物那般紛紛不要命的撲上,母親留戀的眼光朝自己這邊看了看。
白光閃起,那些紅色的士兵就像風中的落葉一樣紛紛飄起,然後又重重落下。母親化作一個虛幻的影子冉冉升起,那朦朧的臉龐上流出幾滴淚水,就像鑽石那樣滴落在自己的面前的大殿上。
自己不知那裡有了一股動力,高高躍起,連蟬也不管了,就想留下那幾滴淚水,但是地上空空如也,那裡有淚化的鑽石呢?
「母后」白流大聲對這天空大喊,可是除了陣陣迴音,剩下的只有空蕩蕩的大殿,以及躺了一地的紅裝士兵。
咚咚,震耳的鐘聲將白流的視線拉回現在,周圍的一切逐漸清除,四周好像都靜了下來,雪國的人民紛紛下俯,祭奠開始了。
「雪神在上,雪國永存。」祭祀在台下高高的念起大禮的祭文。
「旺」山崩海嘯般的呼聲充斥四周。
「大禮開始。太子即位。」
然後又許多侍女來回於台上,將自己高高架起,正對著天空的大鳥。
那隻大鳥,那麼孤傲,展開翅膀靜靜的浮在空中,就像有隱形的高台使它穩住身形。白流知道那是幻雪功最高層的體現,可以化為天地間的任何一物。
它眼中閃爍著空洞的光彩,作為雪神聖殿前的守護者,它的存在無疑是神般的存在。在那年八國聯合進軍的戰役中,是它以一己之力殺掉敵國的所有將領,使八國聯軍不敗自潰。
天下間又有多少來回征戰的國家呢,一些弱小的被吞併,另一些卻甘做強國的奴隸,就連皇室也是如此。
但是,白流腦中又出現了母親即將飄散前留下的眼淚,父王竟然熟視無睹,還與來犯的八國國主舉辦賓客之禮。
大鳥名叫娜迦,看著少年眼中飄出的仇恨不由呆了呆,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這種眼神了,上次見到它還是在大雪國的禮台上。而現在卻是在這個少年的身上。
然後娜迦鳥渾身放著白色的光芒,那是天地之間至純的幻雪力,對雪國的人修鍊有無與倫比的好處,它在空中形成一張網,就像袋子一樣將白流裝在裡面。
「禮成」祭祀在一盞茶之後如釋重負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渾身脫力,無聲的附倒在地面。好像浪費太多的體力,不足以支撐一個人的活動。
父王從高台上下來,穿過人群,慈愛的走到白流面前,如同捧起一件藝術品般,對著自己的臉說:「孩子,成了大人了,就要學會擔當一些事了。」然後父王的臉高高的揚起,對著天空說:「一劍東來。」
破空聲間雜著閃電一齊出現,然後是夢幻般的寶劍從天空中降下。一瞬間,好像有無形的魔力將自己牢牢的吸引。
這是,一柄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寶劍,沒有任何的裝飾,甚至劍鞘也沒,就是插在高台之上,自己的面前,卻將自己鎮住了。
「問天劍」雪皇拿起這把劍,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你在那場戰役中受了很嚴重的傷,沒有修再煉幻雪力的機會,我只能在古書中為你求得一把寶劍,你從此可以改為劍修。還有,我從劍湖宮為你請來了一個師傅。你要好好的珍惜。」
然後就是無法言語的感慨,天上娜迦神鳥已經飛去,只餘下幽幽的太陽和一望無際的雪白世界。
風雪,好像凝固了一般,白色的天地中,就連陽光也是那麼慘白。
---------------------------------------------------------------------------------
一陣風吹過,東方睜大了眼睛,看著門外,少年的頭髮在風中飛飛揚揚,好像飄飛的柳絮。
周圍是倒了一地的士兵:他們好像安詳的睡著了,沒有一絲的痛苦。
「你」皇帝指著外面的一地屍體,說話間顯然已是十分吃力:「你怎麼能這樣呢,他們都是雪國忠誠的衛士啊」。
少年並不說話,兩隻眼睛射出劍光:「她、在、哪、里」。說話間,已是用上了功力,直逼向東方紅。
劍是最無情的,它可以斬斷世界一切聯繫。
東方紅逐漸冷靜下來,兩隻身軀四隻手都蓬出了火焰,紅色的臉在火光中竟有些猙獰。
「你永遠也不可能見到她的,她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東方紅大喊道,喊聲中,手中火焰徑直向少年飛去。
「小心」一旁公主見狀急忙喊道:「小心他的火焰,不能擋的」
「你放心」皇帝拉住公主,「這個世界能傷到你哥哥的人並不多,東方紅雖然厲害,卻也不是問天劍的對手。」
恍惚中,皇帝看見了那個孱弱的少年,拿著問天劍,就那麼不知疲倦的橫揮、下砍。周圍是一片的霧氣,宛如夢般的迷幻。
藏鋒十二年,只為一招鳴。
拔劍,出鞘,橫劈,收鞘。
沒有劍芒的閃耀,只有巨響聲中,東方紅的兩隻身體逐漸萎縮。
「大劍無招」東方紅還有意識,在彌留之際,喊出了一絲無奈。
只是一招,或者無招,劍客只是憑空砍出一劍,卻將練就火魔之體的東方教主誅殺。
大廳里彷彿凝固了一般,只有少年的喘息,還在冰冷的盯著皇帝。
「哥哥」公主卻跑上前來,親熱的拉住少年的手,「怎麼現在才來,剛才嚇死我了」。
劍客這才露出一絲微笑,看著妹妹,說:「哥哥這不是來了嗎」,心裡卻在苦笑:如果我不在了,你該怎麼辦呢?
「他是不是三叔呢?」蟬好像在白流面前很是乖巧,一雙眼睛閃著迷惑不解的樣子。
沒有回答,白流轉向皇帝,臉上又恢復了冰冷,好像寶劍一樣,又散發出危險的光芒,好像答案在他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