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冰與火齊舞
公主又是雙手連舞,眾人面前出現了幻想。
茫茫的冰原,上面是一望無際的雪山,起舞的仙子,在空中不知疲倦的舞動,晶瑩的雪花,紛紛揚揚,遮住了天地。
生命的結束,或者開始,彷彿集中在那舞姿中。
「公主果然國色天香」,一聲不大的聲音,卻彷彿響在眾人的心中。
那名仙子便是再也支持不住,在眾人的驚嘆聲中,跌落下來。
卻是大廳里霧氣散開,一朵不大的火焰,開在空中。
那裡還有什麼仙子,眾人均是大惑不解。只是公主喘著粗氣,驚異的盯著那朵火焰。
雪魂發出刺耳的聲音,竟是在鏡面上飄出一朵雪花怪異的迎向那朵火焰。
皇帝見狀連忙收起雪魂鏡:雪魂主動迎敵,竟是匪夷所思,怕就是一面鏡子,最易破碎。
眾人卻終於發現了那古怪的火焰。
雪花繼續飄著,卻是閃著金屬的光芒。那火焰越來越旺,突然從中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雪花。
「嗡」,雪花爆開,一條波動,間雜這白色與紅色的光芒,四散開了。
木國人最是沒有防備,十多個人同時被這道光芒擊中,化為漫天的碎屑。
像是下了一場大雪般,只剩下紅髮的中年人獃獃的看著這一切,好像傻了。
雪國這邊也受到了不大的衝擊,皇帝看著這一切,突然大叫:「攔住那朵火焰,不要讓它變大」。
眾人聽到,手忙腳亂的撲上去,卻是噗噗的幾聲,最前面的幾人像是被人用火點著,渾身燃、起了大火。
「父王」公主看著這一切,看著眼前的眾人好像飛蛾一般前仆後繼的撲向這火焰,終於喊到「父王快逃」
皇帝卻是動也不動,只是眉頭稍微皺起,像是在思索著怪異的一幕:
二十年前,就是那個人,用同樣的方法,屠殺宮中數百人,最後燃起衝天的火焰,毀滅了一切。
「咯咯」彷彿是地獄傳來的聲音,那火焰終於停止膨大,最終一個人走出來。
紅色的頭髮,紅色的皮膚,連噴出的氣流也宛如有了火焰。
皇帝一把拉過公主,大聲對那人道道:「天與地同壽」。
那人發出怪叫,手舞足蹈道:「冰與火齊舞」。
「果然是你」,皇帝一瞬間興奮起來,大聲喊道,「這天等的太久。終於來了。」
說完拉開黃袍,裡面卻是雪白的戰甲,雪魂鏡正是鑲嵌在前胸之上,絲絲的寒氣冒出,瞬間形成一柄長槍。皇帝大叫道:「孽障,吃我一槍」。
寒冰槍化作一道流星,瞬間便刺穿了那人的腹部。
東方教主一動也不動,好像刺穿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
寒冰槍一時間竟也不能拔出。
大廳內靜的可怕。剩下的人,看著這一幕,卻沒有歡呼,因為皇帝臉色越加的難看。
公主一聲叱喝,手中射出一道冰箭,目標正是東方紅色頭顱。
皇帝大叫,「快退下,你傷不了他的,他已經練成火焰體。」卻是將寒冰槍拔了出來。
已然遲了,東方紅大笑聲中,身體竟然分裂開來,落空冰箭穿過空氣,將一名雪國將軍釘在牆上。
「哈哈」東方紅卻不反擊,只是靜靜的站著。裂開的兩面半身,竟然慢慢變化,又形成了兩個獨立的身體。
空中瀰漫著窒息的恐怖,像這般裂開的本領,顯然超出了眾人的理解範圍。
「紅魔」皇帝眼睛大睜,手中寒冰槍連揮,將空氣沖涼了幾分。
冰與火齊舞,幻功本來同處一處。有幻雪功便有幻火功。只是幻想的本質,卻是兩種不同的類型。
皇帝連連嘆息,說:「你我同出一門,卻要成為永久的敵人,真是天意啊」。
東方紅搖搖頭:「這不是天意,而是實力。你以為你有雪魂就目中無人了」。連笑三聲,竟然從口中噴出一道火焰,朝向皇帝。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樣喜怒無常」皇帝掄起長槍,將那些火焰抵消,卻是苦笑幾聲,「既然已經練成火魔體,怎麼還能這樣偷襲呢。」
「放屁」東方紅大聲反駁道:「同是戰鬥,為了贏,什麼手段不能使,你在這裡做君子,也能在人背後做小人,這樣做總比暗箭傷人好唄」。手上卻是凝出一把火刀,向皇帝砍去。
「為什麼」公主突然大叫起來,戰鬥的兩人同時獃滯起來,均是詢問的目光投向她。
「母后曾經對我說,二叔不是死了,而是叛國了。」公主哭泣起來,淚珠晶瑩的撒了一地。
東方紅卻聞言大震,好像聽見了最不能聽見的。
「我從小在紅牆內長大,疼愛我的只有哥哥,他有一天對我說,他要出去尋找失落的二叔,他說,他要將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放屁」東方紅大罵:「那個小畜生,從小便修鍊幻雪功,還有你這個老皇帝也是昏了頭了,竟然私自讓劍修傳他劍法,他的性格是很叛逆的,為了自己,什麼手段不能使。」
吃了三碗米粥,劍客臉上出現了血色。
旁邊的婆婆卻是一臉的擔憂。
房間不大,卻布置的賞心悅目。中間牆壁正掛一個副畫像,屋內小床,桌凳一應俱全,卻是少了幾分生氣,蕭蕭索索的只有沉悶。
也不多說話,劍客吃完了飯。便是縱身躍上那個小床,頭枕著灰布枕頭,卻是累了,閉上眼,想要睡覺。
那邊婆婆拿起碗來,又是朝少年看了一眼,這才走出門去。
見她出去,劍客才睜開眼,眼睛盯著牆上的那面畫,眼睛里充滿了憧憬。
「如果我要走了。請不要悲傷,我在另一個世界等著你」。
這句話又迴響在劍客的腦中。
我的寶劍,為誰而鳴。此間有點迷茫,上窮碧落下黃泉,五年間不知踏遍多少山山水水,只為一個蹤影。
卻是那副畫像,越來越清晰。
劍客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天色暗下來,房間里的畫像卻漸漸亮起。
原來是夜明珠鑲在畫中人的衣服上,使得畫中人越發的栩栩如生。
劍客盯著那面畫,竟然痴了。
「少君」,劍客喃喃道,「等我毀滅了這裡,就去另外一個世界去找你。」
劍客的眼中冒起白光,似乎一把長劍衝出了眼眶,向天空射去。
窗外起風了,嗚嗚的聲音中夾雜這嬉鬧聲。
「何日才能見君,為何這般煎熬」少年痴痴的望著畫中人,流下淚來
劍客還是靜靜的躺在床上,他的眼睛是那麼的明亮,很容易使人想起一湖池水。水波在輕輕的蕩漾,宛如心情一樣,淡淡的盪著漣漪。
第一次相遇是在皇宮內,大明宮殿前,那天,雪花紛紛揚揚。
她站在雪中,快樂的舞劍,渾身的紅色,在這白茫茫的天地中有股動人心魄的美。
也許是他見的顏色太少了,除了白色,黃袍上的黃色,還有土地的褐色。
她盈盈的向他跑來,道了萬福,然後咯咯的笑這離開。
旁邊樹上突然彈出幾朵雪花,將他驚醒。
「婆婆」還是在房間內,劍客站起來,抱著床邊站著的婆婆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