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關於我們的曾經（4）

從海瑞出來，康祁邃還是不太確信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用胳膊肘拐了下蘇潼，

「誒，剛才…羅承希…他真的在生氣了？」

蘇潼挑眉，做了個誰知道的表情。不過與其說是生氣，暴走好像更貼切一些。

「你們不是認識嗎，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可能、大約真的是憤怒了吧。」她用的是憤怒，因為羅承希剛才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些恐怖。簡直像是頭憤怒的雄獅。張牙舞爪的好像要咬人一樣。對於他們不道德的當著前男友的面『秀恩愛』這種行為，羅承希終於忍受不了了。瞪著血紅的雙眼讓他們滾，然後他倆就滾出來了。不過說實在的，其實還蠻有趣。

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擊碎別人努力維持的假面具真的會有成就感，就好像羅承希看到她擊碎席瑤面具的時候。比起他那時候笑成那樣，蘇潼覺得自己已經很人道了。

康祁邃皺眉看她，「你不是吧，剛剛分手，好歹表現出些難過意思一下啊，這麼笑真的好嗎？羅承希會哭的…」

「切，放心吧，我是不會滿足你看好戲的願望的。我才不要哭。又不是十**歲的小姑娘，你真指望我蹲在路邊哭個昏天黑地呢。」蘇潼呼出口氣，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張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不過你這衣服不錯啊，哪買的真好看。」

康祁邃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也歪著頭認真打量面前的她。

一身奶白色的小禮服，上身是娃娃領泡泡短袖，袖扣的位置還有一小串金屬流蘇。肩上有一條毛領斜搭著。下身是蓬蓬裙，圓鼓鼓的，綴著彩色的珍珠。內襯紗裙的下擺剛好露出一個漂亮的花邊。搭配著腳上的那雙圓頭公主鞋，靈動的就像是花間精靈。

「這身衣服是我設計的。怎麼樣，是不是又發現了我身上的閃光點了？」

這身衣服是他設計並親手做的。從衣料的選擇到蕾絲花邊的圖案，每一樣都要仔細斟酌。只為了能找到最適合她的感覺。

蘇潼好似真的有些吃驚，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是吧你，這簡直專業水準啊。你到底是幹嘛的？」

康祁邃一臉好受傷的嘆了口氣。

「唉，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記得我了。」

頂著一張幽怨臉在她面前又是搖頭又是嘆氣。蘇潼看的好笑，忍不住伸手點上他的額頭，

「好啦，我現在記住你了還不行嗎。男人不能那麼小氣的，會減分。」

康祁邃於是又換上一張笑臉，拉下她點在自己額頭上的手順勢握在自己手裡，「你記不記得大二的時候學校舉辦過一場服裝設計大賽。」

那場比賽因為是校際的，所以聲勢頗大，而且獎品頗豐。蘇潼當然記得，因為她也參加了。點了點頭，疑惑的看他，「你說大二，難道你跟我一所學校？」

康祁邃聽罷，又變成了怨婦臉，看的蘇潼哭笑不得。

「你果然不知道。唉，我可是從剛入學開始就知道你了。我跟你同屆，因為報的科目稍有不同，所以不在一個班。但是有好多公共課我們都在一個教室里的。你大一的時候是不是特別喜歡一個兔子手袋？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有一天就不再用了。而且你輕度近視吧，因為每次臨近考試的時候都會戴眼鏡，是晚上在宿舍復慣用眼過度隱形帶不成了吧。

還有你從前是長發來的，特別長那種，很柔軟，風一吹就飄啊飄的。有次體育課正好起風，然後我就一直盯著你的頭髮看，最後還給體育老師罰跑操場十圈。後來剪了。你不知道我那天看到你成了短髮心裡有多可惜。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這些年一直沒變過，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你的影響？

不過短髮也很可愛。毛茸茸的像小貓一樣，蹭在掌心痒痒的…大概我喜歡貓也是因為這個？後來你跟羅承希在一起了，從前很愛笑的，忽然笑容就少了。但是看你跟他在一起時候的表情很幸福，所以我覺得可能你不開心也只是我的錯覺。」

康祁邃說的如數家珍，一點都不遮掩對蘇潼的在意。蘇潼聽著忽然心裡疼的厲害。大一時候的兔子手包，因為一次下雨弄髒了，怎麼都洗不幹凈就沒再用過。這麼小的細節沒想到居然有人發現了，還一直記著。還有她帶隱形的事情。其實當時已經有美瞳了，但是她不習慣，所以一直都只是帶隱形。而他居然能從她的習慣判斷出她的身體狀況。這究竟需要多用心呢。再後來的羅承希，原來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不快樂，她自己卻到現在才發現。

他一直都在看著她，而她卻連他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那他一直以來都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看著自己呢？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