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盤
現在父親的活動範圍擴大了好多，他自己能上下輪椅，家裡有個簡易電梯，父親能夠自己在家裡隨意移動，天氣好的時候，還能自己到外面圍著小湖轉一圈。家裡有間健身房，石曉磊專門給父親安裝了一台鍛煉腿部力量的理療器材，讓父親加強鍛煉，希望他有一天能夠再站立起來。
晚上石曉磊有時會出去練習飛行，這裡方便了許多，出小區向南不遠就是農田，晚上沒人，不會被發現。再向南飛就是無人的群山，不開念力罩，就讓強風吹面，這樣更能享受速度帶來的激情。在兩山之間的峽谷中穿梭，隨著山勢變換飛行方向非常刺激，石曉磊對這種練習樂此不疲。回家時順手帶上只山裡的野兔或野雞，家裡的野味就沒斷過，正好給父母補補身子。
一天石曉磊接到金玉堂老闆錢學東的電話。
「石老弟，怎麼這麼久都不露面了？我這裡每次有人見到那塊冰種半賭料，都會提起你哦！現在你在咱們金城的賭石圈子也算個名人咯！」
「呵呵，這我還真不知道。錢哥，前陣子忙著搬家，沒有多少空閑時間。現在家搬好了，正想這兩天去你那兒看看呢，你電話就來了。」
「哈哈，我打電話是有個事給你說一下，四天後麗瑞賭石公盤開幕，咱們金城賭石圈子準備組團去玩玩，哥哥我被大夥推選為團長，組織這個事情。呵呵，石老弟你眼光毒辣，解石手法不凡，怎麼樣，有興趣么？人多點，大夥也玩得熱鬧些！」
石曉磊想了想，現在家裡的情況自己離開幾天應該沒有問題，乘這個機會出去開開眼界，順便弄幾個錢花花也挺不錯的。
「大概要去幾天？」
「整個翡翠礦石交易會是一周，不過公盤只有三天，我們打算提前一天去，所以計劃是四天時間，當然你想多待幾天也可以，這是自願的。」
「好，算我一個，這次就麻煩錢哥多多關照了。」
「哈哈，有你加入，我們團的實力大增啊！石老弟你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咱們也露露臉。告訴我你的身份證號碼，咱們統一定機票。後天上午九點在我那裡集合，記得準備兩千元錢，這是咱們的活動經費，到地方了哥哥給你們安排好，保你們滿意，不夠的算哥哥我請客，怎麼樣？」
「沒問題，這是我的身份證號碼，您記好了……」
告訴了父母自己要和朋友出去旅遊四天，父母都沒意見，只是李萍叮囑兒子要注意安全，多帶些錢。害怕家裡只留下父母不安全，石曉磊通知海大姐，希望她能在家住幾天，陪陪父母。海大姐這人幹活勤快，人又樂觀，是個熱心腸，整天都笑呵呵的，和母親很談得來，聽到石曉磊的要求，沒多考慮就答應下來。
第三天上午，石曉磊趕到金玉堂。一看，人還真不少，一同去的能有十幾位，有老有少，其中明顯有兩家是全家出動，看來是把這次出行當作旅遊了。有幾個人臉挺熟，上次來賭石的時候就見過了。有人認出了石曉磊，過來和他打招呼，石曉磊客氣回應，隨便聊聊。
不到九點，錢學東看人都到齊，大夥就出發趕往機場。飛機是十點半起飛，到機場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趕早不趕晚。在車上錢學東收了大家隨團的費用，分發了機票，還給大家介紹了這次出行的計劃安排，和一些注意事項。石曉磊覺得錢學東這人能力很強，各方面為大家考慮得都非常周到，無論對誰都和和氣氣能說到一塊。
飛機將近下午一點降落到天南機場，大夥隨便吃了些午飯，就坐上錢學東安排好的汽車，繼續趕往麗瑞。到了五點鐘，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麗瑞，華國最大的翡翠原石集散地。一行人入住的是中聯大酒店，這是一家在全國各大中城市都有分店的五星級連鎖酒店。兩個人一套房，石曉磊和李朝光分到了一起，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單獨的卧室，條件很不錯。
李朝光就是上次石曉磊賭石遇到的那位幫兩老頭解石的中年人，今天上午一見面就纏上了石曉磊，不停的和石曉磊探討賭石、解石的經驗技巧，石曉磊煩不勝煩，無奈人家姿態擺得很低，對他又非常客氣，伸手不打笑臉人，石曉磊只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石曉磊一路睡覺，不敢多開口，他對賭石的知識確實了解不多，說多了怕露出馬腳，砸了自己高人的招牌。
大家把行李放好，經過簡單休整，六點整來到當地一家酒樓吃晚宴。據錢學東說這家飯店的生意非常火爆，當地的特色菜做得很地道。人比較多，分了兩桌，主要來觀光遊玩的坐了一桌，賭石圈裡有些影響力的人坐了一桌，石曉磊也被叫到了這一桌。一同旅行了一天，大家都相互有些了解，石曉磊在這桌看到兩個陌生人，一位老先生和一個中年男子。聽錢學東介紹才知道，這兩人也是金城來的，不過比大家早到了幾天。中年男子名叫於培淼，是綠緣珠寶公司西北分公司的總經理，常駐金城。那位老人是他們公司的賭石顧問盧志強。
相互介紹時，石曉磊不能肯定自己的感覺是否準確，他總覺得於培淼似乎對自己有什麼成見，對自己不像對其他人那樣熱情。在後來席間大家聊天交談的話語當中石曉磊找到了答案，原來自己上次賭石選的第一塊毛料，曾經被這位於培淼很有自信的判了死刑。
當時他的一個朋友看中了這塊毛料，於培淼斷定這塊毛料出不了翡翠，曾發話說如果出了綠，他就把毛料吃下去。結果後來被石曉磊從中取出了好大一塊白地青翡翠，一時在圈子裡成為笑談。
大家把這件事當作一個趣事隨便說說，心高氣傲的於培淼卻覺得有些傷面子，對石曉磊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不過也談不上怨恨，就是有些瞧石曉磊不順眼罷了。
很多人稱呼於培淼為於少，李朝光悄悄告訴石曉磊，於培淼的父親是南湖省的副省長，而綠緣公司又是於培淼母親的家族企業。因為他身份尊貴，所以大家都給他幾分面子。
石曉磊沒有把這事放到心裡，專心對付酒菜，這西南地區菜肴的口味又麻又辣，吃起來非常過癮。聽大夥天南海北的一頓亂吹，酒足飯飽，還長了不少見識。
麗瑞翡翠礦石交易公盤是世界上四大翡翠賭石公盤之一，每年麗瑞公盤的交易額都是個天文數字，而且逐年遞增。世界上出產翡翠的地方只有面滇一個國家，比鄰華國，而麗瑞是華國最靠近面滇翡翠礦區的一個城市。翡翠最主要的消費群體就是華人，每年大量的翡翠礦石從麗瑞通關進入華國，在這裡交易、加工，再流向全國。這裡雲集了大量的外來人口，有毛料客商，有做玉石加工的匠人師傅，更多的是從世界各地來的賭石客和觀光客，所以麗瑞從原來的小鎮，快速發展成為一個旅遊城市。
飯後大家在麗瑞的街道上散步，錢學東引領大家慢慢地向回走，原石交易區在酒店的另一個方向。晚上的麗瑞燈火通明，還是那麼熱鬧。路過酒店，又走過了兩個路口，大家來到交易區，經營翡翠原石的鋪面和攤位都沒有關門，聽錢學東說這裡要到午夜后才會打烊。
錢學東把大家引到他朋友的鋪面里，說這裡的原石都是老場口的料子，品質非常好，如果願意的話大家可以先在這裡試試手氣。這裡老闆叫胡瞋，黒瘦黒瘦顯得很精明，有五十多歲，熱情地把大家帶進後面的毛料倉庫。
倉庫里照明不太好，顯得有些昏暗，大大小小的原石擺放在地上或架子上，把好大間倉庫都堆滿了。據胡瞋講，這間倉庫的毛料是品質最好的一批，除了這裡，他還有其它幾個地方存放毛料，都比這裡的規模大。石曉磊暗自咂舌，真是人不可貌相，這胡瞋長相普通，穿著也普通，在大街上見，說他是個農民工石曉磊都相信。可看人家這手底下的家當，石曉磊估計最少都有十幾億，自己的全部財產還不頂這裡的一塊大石頭。
一行人分散開來自行挑選毛料，石曉磊注意到來這裡選毛料的客人都自帶了強光手電筒，而自己卻沒有準備，暗呼大意，自己這樣顯得有點外行了。沒辦法，隨手在地上撿起塊碎石，蹲下身子在毛料上輕輕敲打，裝模作樣地選起了毛料。李朝光跟著石曉磊，見到他敲毛料的動作，兩眼一亮，豎起耳朵，更加仔細地琢磨石曉磊的動作。他也撿了塊石頭，不時在毛料上敲打，可偏偏不得要領，糾結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石曉磊注意到李朝光的動作，哭笑不得。自己是沒辦法才這樣裝神弄鬼的，偏偏還有人學。經過一路觀察，石曉磊認為李朝光這人不錯，待人誠懇熱心，還值得一交，不忍他就這樣被自己引入歧途。
石曉磊停下自己的動作，把李朝光叫到跟前，小聲對他說：「李哥，小弟這一手你是學不來的。我從小耳朵就比別人好使，能分辨出很細微的聲響，這是天賦，學不來的。」
說著在地上找了兩塊差不多大的石頭，在地上輕輕敲了敲，然後把石頭遞給李朝光對他說：「我已經記下了這兩塊石頭的聲音，我轉過頭去，你分別左右手拿著石頭在地上敲，我能聽出是左手還是右手的石頭。」試驗結果如同石曉磊所言準確無誤，他問李朝光是否能分辨出這兩塊石頭的聲音，李朝光努力聽了半天也分辨不出來。石曉磊又告訴他這還是最簡單的分辨聲音，如果靠聲音區分石頭內部的情況會更複雜困難，石曉磊自己都沒有什麼把握能做到。
「李哥，你還是別學我，死心吧！這些年我就沒有遇到過耳朵像我這麼靈的人。還有啊，李哥，我聽石頭的事你可別和其它人說啊。」
李朝光點頭答應，又努力聽了一陣，最後還是放棄了。
看他似乎小受打擊，情緒不高，石曉磊又說道：「李哥，今天我認真選毛料，如果有看中的，到時候你幫我來解石，我知道你好這個，怎麼樣，相信小弟的眼力嗎？」
李朝光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說道：「那感情好，你可要好好選，我這輩子要是親手解出塊玻璃種就夠了，就看你的了，老哥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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