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記憶之河永遠流著,找不到源頭,找不到盡頭。塵封在記憶之河的往事在顧溪鳴彈奏的抒情鋼琴曲里慢慢地湧現出……
櫻花樹下的爛漫,是浪漫還是悲傷?
昔日快樂在櫻花樹下,今日悲傷發生在櫻花樹下。
小四末站在櫻花樹下,靜靜地看著男孩上車,不吵不鬧,靜得可怕。小小的她便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家長們都說,他只在日本一個暑假。
車緩緩地開走,小四末只是在櫻花樹下默默地流淚,沒有追著車子跑。
可愛的她和身邊的美麗風景融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畫面,但是那幅唯美的畫帶著淡淡的悲傷與不舍。男孩在車內回頭,眼裡只有不斷縮小的小四末。
男孩的臉不斷和顧溪鳴重合,不斷地重合,讓四末有一種錯覺,顧溪鳴就是那年的小男孩。
壓抑內心的感覺,四末練習鋼琴曲心不在焉。顧溪鳴似乎感覺到了,邊彈邊問:「你怎麼了?」四末沒有回答,她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顧溪鳴走到四末身旁,用右手在四末眼前晃晃,四末突然恢復意識,整頓心態后便問:「怎麼了?」顧溪鳴抬起左手,看著他手裡的手錶,惋惜地說:「你已經浪費了一節課加十五分鐘,你在想什麼?」「沒,沒有什麼。」此時此刻的四末有點兒神遊,顧溪鳴恐嚇她:「不好好練習老師會打人的!」
「啊?」
「上次,有一個學生不好好練習,在同一個地方出錯,老師拿起教鞭就是往那個學生手上一甩!」
「你說的是真的?」四末睜大驚恐的眼睛,盯著一臉嚴肅的顧溪鳴。
「這不是廢話嗎?」
四末拉出鋼琴蓋,蓋住鋼琴,站起來往教室外走去:「就算罵也沒有用,下課時間到了。」
「據說一中是出了名的嚴格,在你身上我怎麼就體會不出。」顧溪鳴細心地把電燈關了,把門上鎖。四末自覺地等顧溪鳴,玩著手影說:「在你身上我也體會不到一中的嚴格。」四末感覺鼻子有一股液體湧出來,她以為是感冒流的鼻水,拿出紙巾輕輕地擦拭。顧溪鳴提高音量,緊張地喊:「你怎麼流鼻血了?」四末愣住,擦乾淨了血跡之後才說:「可能是上火了。」
「我以為你剛剛發愣想了不該想的事情。」顧溪鳴不忘戲謔四末,四末連看也不看他,直接冷冰冰地回答:「我想,你腦子裡裝的都是那些……」
「哥是很單純的!」
「哦?」四末回頭挑眉。
「快點走吧!學校要關門了。」顧溪鳴催促著四末,四末加快步伐。
顧溪鳴走到樓梯口轉角,叫住四末,四末一抬頭,陷入了顧溪鳴在燈光下閃爍微光的眼睛。四末瞧見顧溪鳴有點兒猶豫,俄而一副上戰場的表情,他表情堅定地說:「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顧溪鳴張開口,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聽見另外一個男生叫了四末的名字。四末回頭看,原本面無表情,看見那個長得還算好看的男生之後立刻笑容滿面:「嘿!小唐,你怎麼還在這裡?」
「和阿房練琴練到現在。」小唐一個拳頭打到他身邊的阿房身上,阿房痛苦地倒吸一口氣,對著四末笑著說:「原來你們兩個也練習那麼晚。」
加入兩個人,聊天的話題突然有了。
小唐和阿房是鋼琴老師的得意弟子。小唐是靠著外貌,阿房是實力派。與他們的認識,完全沒有顧溪鳴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