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29.是誰殺了籠中鳥？

「吱呀——」

門開了。克里斯下意識地看了過去，走進來的人是阿蓮娜。

阿蓮娜用十分詭異的表情盯著克里斯，克里斯忍不住皺起了眉，她明顯感覺到了阿蓮娜的視線中帶著對她的一些微妙的情緒。

好像是懷疑，又好像是輕蔑。也許阿蓮娜身為一名教授，她很好的把這些感情藏了起來。但是克里斯怎麼說也是一國的公主，識人的這點能力還是具備的。

「你終於醒了啊，不過沒想到比賽會以那樣的方式結束啊。」

阿蓮娜關上門，坐在克里斯的床邊塗起了指甲油。克里斯挑眉，阿蓮娜似乎故意維持了一個可以看到她面部表情的坐姿。她到底想要幹嘛。

「發生了什麼？」

克里斯問，阿蓮娜似乎愣了愣，然後擺了擺手，聳聳肩。

「我忘記你……失憶了。」

阿蓮娜停頓了一下，克里斯明白了，為什麼阿蓮娜對她帶著一種警惕的感覺。可是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不記得她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這件事是事實。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也沒什麼大礙。」

克里斯輕描淡寫地說。實際上她的狀況並不是很好。她的頭還是很疼，一如昏迷之前讓她感到難受。

「是嗎？那能告訴我你具體『失憶』到了怎樣的情況嗎~？」

阿蓮娜用輕浮的語氣說。

「……我不知道。」

克里斯皺著眉想了想，淡淡地回答。阿蓮娜驚訝地挑眉。

「不知道？」

「與其說是不知道，不如說我不確定。……我只知道我的記憶保持在我沒有意識之前。我只記得，大概在……」

「我使用完魔法之後。……我的魔法透支了，所以我昏了過去。理論上來說應該是這樣。不過看樣子，事實並不是這樣，是嗎？」

克里斯反問，阿蓮娜稍稍愣了愣，克里斯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茫然。

「……可是，在那之後，你依然在保持戰鬥。」

阿蓮娜一改平日弔兒郎當的口吻，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而且，你差點殺掉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在戰鬥中和你對手的奧黛特學姐。」

這回輪到克里斯愣住了。……她，差點殺了人？

克里斯突然覺得呼吸絮亂了起來，昏迷前一直聽到的耳鳴聲又一次出現了。

「吵死了！！」

克里斯突然煩躁地捂住雙耳大喊，暴躁地厲聲尖叫。耳鳴聲消失了。克里斯無力地垂下雙臂，看到阿蓮娜驚訝的表情。

「……沒什麼，別在意。我只是有點耳鳴。」

克里斯右手輕輕扶上右臉，她發現她的臉像發燒了一樣滾燙。

「呃……好吧，那讓我繼續說明好了。你當時的樣子突然變得很奇怪。有附近的學生提供口供說當時你的雙眼顏色變成了紅色。你用一把刀，連續捅了奧黛特很多下。使她幾乎陷入了瀕死狀態。」

阿蓮娜輕聲嘆了口氣，俯身過去，捏住克里斯的下巴，輕輕把她的下巴抬高了一些。遺憾地咂舌。

「雖然姐姐我呢，對你這種漂亮又聰明的孩子很喜歡。可是我也是老師，違反了比賽規則就是違反了比賽規則~而且比賽最後，你突然停止了攻擊。」

克里斯沒有反抗，她全身心地聆聽阿蓮娜的話，反而更感覺到了幾分蹊蹺。——在她失去了意識之後，她還在攻擊。而且是用小刀。而且過了一會兒以後又突然停下來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應該在這之前就失去意識了才對。」

「這正是我想要來問你的事情。不過看樣子你不知道。真可惜。」

阿蓮娜輕聲嘆了口氣，放下了手。撇撇嘴，環住雙臂。

「總之，你突然放棄了攻擊。可是奧黛特…她的樣子也突然有些不正常。不過她看上去似乎和你不一樣。她看樣子像是之前一直在保留實力…不，她應該只是被你突然的攻擊弄得沒法還手了。」

「所以，在你停止攻擊的那段時間中，她很快展開了反擊。雖然估計你已經不記得了……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一下，為什麼你當時沒有還擊？」

「那是……」

克里斯剛想說她不知道，就愣住了。原本混沌一團，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那個雙眼中都含著對自己憎恨的少年。

心隱隱作痛。那個少年……是零？為什麼……？

這個畫面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她的心也越來越難受。

「……我不知道。」

克里斯垂下頭，低聲撒謊。

阿蓮娜看上去有點懷疑，可是這懷疑很快就被其他事情轉移了注意力。

「你沒事吧？看上去表情不太好喲。」

阿蓮娜伸出微涼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臉，然後突然收回了手。

「你……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啊……」

克里斯緩緩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很燙，燙到嚇人。

可是這感覺她又很熟悉——她感覺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這感覺有幾分似曾相識。在之前她殺死艾利歐兩次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是力量回歸的證明。

「我沒事，可能就是有點感冒吧。比起這個，結果呢？」

克里斯撒了謊。阿蓮娜看上去好像還是有點不相信。

「真的？先別管結果。你最好把實情告訴我，雖然人家很討厭麻煩，但是如果有學生在我看管的情況下身體出現狀況就麻煩了啊~」

「尤其是還是一位公主呢。結果？」

克里斯嗤笑了一下，淡淡地說，強調了一下。阿蓮娜聳肩。

「結果……你輸了。」

克里斯平靜地點了點頭。聽阿蓮娜剛剛的敘述，她也大概猜到了結果。

「不過，我現在非常需要休息。所以就算我拜託你了，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兒吧。」

拐著彎對阿蓮娜下達了逐客令，阿蓮娜只好站了起來。還是不太放心地回頭看了看克里斯。

克里斯把頭縮回了黑暗的被窩裡，把自己與滿屋的魔藥味隔絕開來。

她需要整理一下現在的情況。

「呀~為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犧牲了本大爺兩條生命喵。學院的老瘋子們可真是拚命啊~」

一條有著五條尾巴的貓蹲在樹枝上，透過窗戶望著病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