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love letter 3
「以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因為啊，大家都說我是個很優質的女孩！」
小優的笑容綻放了好幾次，阿質沒聽出來，很幼稚的女孩？阿質對文字異常敏感，但是這種時候優和質連在一起的隱喻，隱藏的比喻，他卻過敏了。
「嗯……小優，小甄，小奕？哪個比較好聽呢？」
「小優有種小演員的意思，因為配音演員都叫做聲優的，女性聲優簡稱女優嘛。」
【「不是還有A和V什麼女優的？」
「是有啊，合法的勞動者。那為什麼要加一個『和』？」
「才不會被小飛庫屏蔽掉啊！」
「說得也是(所迭死內)。」】
這樣單純的高三持續著，或者說並不單純，很奇怪的是重點高中的地下情已經可以見光了，不同於一般高中對早戀的打壓，這就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最直接體現，以人為本的最高指導意義。
所以重點高中的成績在初生的愛情的催生下蒸蒸日上。
在阿質的班上，午休的時候班級勾肩搭背嗯嗯啊啊時有發生，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有時候一堆人睡在一起，接近上課的時候起來發現旁邊睡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這種時候在上課之前的睡意全無就會表現得很及時。
阿質和小優算不上這種典範。所謂異性相吸，有一個人陪伴總比一個人單打獨鬥強得多，更何況小優戰鬥力無比強大。
偶爾他們也會在圖書館碰到，中午的圖書館是用來睡覺的，睡在書堆中就可以感覺很安心。
阿質一覺醒來，哈了一個懶腰，揉揉眼，四下張望，剛要起身發現周圍都是女生，於是他壓住起身的動作，假裝思考的樣子托著下巴，余光中瞄著幾位睡在自己身邊的女生，均勻的呼吸。
圖書館的長條桌面積比較大，這時候阿質對面坐著一個女生在瞪著他。
雯子，小優的同桌，好奇地盯著阿質，她不知道阿質為什麼這麼有時間，都高三了，不來圖書館讀書來這裡假裝思考，拿著一本《當代女性作家》還放反了，看來還沒睡醒。
小優睡在她的身旁疲倦地斜著身子。
「阿質，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先來的啊，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阿質看到小優在一旁睡覺，盯著她，像是就要醒過來了，不解地回復雯子。
「怎麼會碰到你呢！」
「誒，我和你換個位置？」
「換位置，怎麼？你身在花叢中不好嗎？」
「那個？這個，換不換？」
雯子看著小優動得厲害，知道阿質的心思，但她是小優的姐妹花，看著阿質這麼輕易得手實在心有不甘，她又瞪起了阿質，阿質回瞪，兩雙眼橫著一道凌厲的閃電。兩個人就像是武林高手在進行意念的對決，於是……
雯子：你想要啊？阿質，你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難道你真的想要嗎？」
阿質：我Kao！(阿質一拳將雯子打倒。)
小優：啊？孫阿質！
阿質：大家看到啦？這個傢伙沒事就長篇大論婆婆媽媽嘰嘰歪歪，就好象整天有一隻蒼蠅，嗡……對不起，不是一隻蒼蠅是蚊子，是一堆蚊子圍著你，嗡…嗡…嗡…嗡…飛到你的耳朵裡面，救命啊！(阿質倒地翻滾，異常痛苦。)
阿質：所以呢我就抓住蒼蠅擠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腸子扯出來再用它的腸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呵－－！各位，整條舌頭都伸出來啦！我再手起刀落嘩－－！整個世界清凈了。現在，大家明白了，為什麼我要殺她！
小優醒來，扮演著觀音，加入他們的戰局。
小優：哼！阿質，你諸多借口，你根本就不想去取西經！
阿質：說那麼多幹什麼，打呀！(倆人開始鬥法）
阿質：俺老孫有金剛不壞之身，十個小優我都不放在眼裡。(又一番鬥法，小優將阿質收入甘露瓶。)
小優：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雯子：唉！徒弟有錯做師傅的也有責任，求姐姐放他一條生路吧！
小優：我不消滅他我沒法向玉皇大帝交代！
雯子：請姐姐跟玉皇大帝說一聲，貧僧願意一命賠一命！(合十坐地，將法杖向空中一拋)喃嘸阿彌陀佛！(法杖將雯子砸死。)
雯子看小優醒來，識趣地走了，邊走那表情就像是在對小優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小優說我知道但他只是個男孩。
阿質坐到了小優身旁，雯子默默地走了。他們借了同樣的書《當代女性作家》。
「我喜歡三毛。」
「我喜歡席慕容。」
阿質有時候會比較早過去找有小優借過的書，他像男藤井樹那樣在書裡面的借書卡上緊跟小優的行草簽著自己的名字。我們一起借過《平凡的世界》、《活著》、《兄弟》、《黃金時代》等等等等這種文革時期的作品，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深深吸引著我們，還有很多其他正常人不會借的書。
在中國五千年的璀璨的文化中，阿質最熱衷於文革那段不合邏輯的歷史，那種時代人狗不分，阿質想，這種設定最符合他拍片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他能當上導演，他的第一部戲就是文革題材。
「你喜歡《霸王別姬》嗎？」
「我最喜歡哥哥在裡面的程蝶衣，我記得哭了好幾次。」
阿質心想兩個有共同興趣的人在一起，以後都不會再有想念的毛病發作了。以前他經常自言自語，有太多的東西需要釋放出來，卻又苦於沒有人來接，所以經常要一人分飾兩角，向左轉，問了一句，向右轉，答了一句。電影《向左轉向右轉》。
兩個很像的人同時出現，兩個被喜歡的影迷小說迷編劇迷天天沒理由地在一起。
……
女藤井樹回信給博子：你的阿樹很怪誕。他借一些其他人正常不會借的書，例如歷史和哲學。他也喜歡做一種奇怪的事。每本書的紙袋內有一張卡，當學生借書，他的名字和還書日期記在卡上。你的阿樹喜歡借那些不受歡迎的書，在空白的卡上寫上他的名字。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做，他大概是個悶蛋，無所事事。
男藤井樹不是在寫自己的名字，他把書遞給女藤井樹，兩個人的名字就會同時出現在一本文學著作上，他們兩個還是由班級廣大的愛神組織，一起當起了圖書館管理員。
阿樹踏著單車到郵局，寄出她剛好寫的信。當她經過時，博子終於注意到這個女阿樹長得跟她出奇地相似。她記起的士司機的話，覺得阿樹像她這回事很有趣。不假思索地，她叫：「阿樹！」阿樹停下來。她緩慢地緩慢地緩慢地回頭看。覺得有一把聲音從背後傳來。但看不到是誰叫她。但博子看到阿樹，她簡直是她的孿生姊妹，一模一樣。阿樹放棄找，繼續往郵局的路。
……
小優不再思念，究竟男藤井樹愛的是女藤井樹還是相貌相同的渡邊博子。
兩個被喜歡的人會越來越像嗎？
兩個被喜歡的人應該像哪一個好呢？
差生阿質第一次考了60分，他開始懷疑生活還可以有電影幻想那般繼續么？
阿質開始對讀書有點想念的**了，他想要念書，想要更接近電影，想要活在小優的時間裡，總之他想要。
沒有獨處的機會，阿質根本不會理會小優，在朋友兄弟面前小優是那麼渺小，這是阿質的壞習慣，他沒辦法兼顧兄弟和女人。但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玩一些弱智的遊戲，比如暈車，在他一個人面前小優又會變得那麼渺茫，白皙妖艷，追逐著耀眼的光影。
「我考了60分，謝謝你的補習。」
「考試的時候做到我教你的那些題型，開心嗎？」
「呃，有人放屁。」
「什麼？你是說我在放屁嗎？」
「放屁？bull**，不是啦，我哪敢，我是說，做到你教我的那些題型時，有人放屁。」
「所以，那有什麼必然聯繫？」
「有，這從側面說明，我當時頭暈腦脹的，還好是之前我們練習過的題目。」
「這麼剛好就60分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本來還想能不能突破六十大關呢。」
「你要請我吃飯嗎？」
「好啊，又不是第一次請。」
「怎麼這麼說話，給你換一次的機會。」
「好，自從第一次請了之後還想請。」
「你……神經！」
走得這麼近好嗎？似乎他們兩個都是屬於想太多的人，影迷最大的愛好就是擅自編劇生活。在這個青春的幻覺中，生活處處藏著《情書》的影子，或許導演岩井俊二也是這樣一路走來，在他的生命鏡頭中，有一個愛慕的女孩，叫《情書》。
你好嗎？我很好。
小優奕第一次憂鬱地想起阿質，猶豫地帶點悲傷的感覺了。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