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的是時間
這天快下班的時候,店裡來了兩位客戶,一男一女,小美在招呼。女人長的比較純凈,應該是二十齣頭的樣子。拿了一套化妝品,我就是覺得這男人比較眼熟,但是忘記了在哪見過。
正在我思考哪裡見過他的時候,他已經把卡遞給我準備付款,因為溫和上次準備流掉孩子的時候,已經向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期。我剛好替她。
我感覺他也在看我,我替他刷完卡。
「你是徐苗苗的朋友吧?」他突然看著我說道。
「是的。」我終於想起來了,她是徐苗苗前任眾多的裡面一位,有一次請我們吃過飯。「你陪你女朋友?」
「恩,真是太巧了。她還好吧?」說著,他女朋友已經走過來挽著他的手臂了。
「是呀,下次再來的話,給你女朋友打折。」我尷尬的笑了笑。我沒有接他的話,我甚至不記得他的名字。也可能那時候徐苗苗就沒有介紹他的名字。
我收回思緒。安瑞神秘走到我面前。
「你認識他?」
「也不算認識,就是一個朋友的朋友。」我笑著答。又很奇怪安瑞的話。「怎麼,你也認識他?」
安瑞狐疑的說:「這個月已經來第004章吧。
「欸,溫和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啊?」小美去裡面換下工作服。
「就這兩天吧。」我答。
「溫和是懷孕了吧。」安瑞突然說一句。沒等我回答,安瑞性感的給了我一個吻。「這叫閱歷,上次你們下午出去時我就知道了。」
我會心一笑,「不愧是我們店裡最好的公關。」
晚上到家的時候,我給溫和打了個電話,一個星期過去了,也該來上班了。溫和說有可能會辭職,因為準備回戴維家養胎了。
「你真的準備好了?」我很意外。
「不然能怎麼辦?」溫和顯然有點被動了。
「你父親同意了?」
「沒有,他說讓戴維家出二十萬聘禮。」
據我的了解,戴維家裡不是可能拿出20萬的。
「那你還跟他走?你父親那邊怎麼交代?你不是十八歲,你得好好想想後果。」我覺得溫和是瘋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跟我爸爸糾結了一個星期,他不肯讓步。現在這個樣子了,我也不敢打掉。」
「那你也不能那麼衝動啊。戴維怎麼說,做多能拿出多少錢?」
「五六萬吧。我也跟他說了,他說他家裡沒有錢。他父親的錢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
「那你也要回老家一趟吧,跟你父親說清楚,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他回家了,這算什麼啊?」
「我知道,戴維的父母讓我先過去養胎,過段時間等戴維有假期了,我們再一起回去。過幾天戴維的姐姐來接我。」
「你一個人去他家養胎?」
「恩,不然怎麼辦,戴維不可能也辭掉工作跟我一起回他家吧,不然我們以後的生活怎麼辦?」
我沒法想象,溫和一個人去戴維的老家養胎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只是覺得太不真實了。
掛了電話,溫和說走的前兩天來我這住一個晚上。我甚至忘了問她是不是也見過徐苗苗的那個前任男友。這個消息我有點難以消化。
溫和決定放棄那個孩子的時候,我認為戴維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現在戴維願意結婚,也讓溫和生下來,只是這樣不明不白,讓我感覺更加不負責。
這就是愛情?戀愛的結果是結婚,可是結婚只是婚姻的開始。
我想起了我親愛的二姐的婚姻,她經常說,婚姻只是湊合。我二姐是奉子成婚。我姐夫比我二姐要大十一歲。姐夫是個公務員,每天下了班就往菜市場跑。我覺得這樣的男人挺踏實的。永遠把家庭放在第一位。二姐經常罵我姐夫,他們之間也少不了吵架。生了個女兒,非常可愛。我二姐經常罵我姐夫,窩囊廢,沒本事。我姐夫經常是笑著說,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在外人看來,我姐夫是個「妻管嚴」,事實上,我姐夫確實是。他們很幸福,外人看來有點不堪入目,可這就是他們家的生活模式。每個家庭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模式。
我二姐幾乎每年都會跟我說,她想離婚。可是每次都只是打雷不下雨。在我眼裡我姐夫是個好男人,雖然我對於上海男人沒有什麼好的印象。我姐夫是典型的上海男人,嘴巴很碎。打不還手,罵一定會還口。我二姐的脾氣,是我見過的女人當中最壞的。她經常說是被我姐夫逼的。我也只是聽聽,我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比我姐夫還能容忍你。」
這點我二姐是認同的,心裡也是跟明鏡一樣。但是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在她的世界觀里,婚姻一定要自己佔上風。當然,我姐夫也是默許的。
我記得有一年,二姐把父母接到上海去過年了,我本來是想回老家過年的,然後我也去了。一天,我二姐在姐夫那裡受氣了,我姐姐趁著我們都在的時候,跑到客廳給了我姐夫三個嘴巴。我母親趕緊過去拉。我姐夫在那裡大聲叫著,指責我姐姐。可是我父母都在,我姐夫也不好發作,我父親拉著姐夫出去抽煙了。
奇怪的是,父親跟姐夫回來之後,姐夫好像就把這事忘記了一樣。我姐姐也跟沒事似的。這件事給我很大的刺激。我一直覺得是我父親跟我姐夫說了些什麼。
在我的價值觀里,婚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比如每天小心翼翼的在刀口上生活著。可能我心理有問題。但是這份恐懼,讓我從心底害怕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