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年快樂
阡嫵任由齊爵擁著,那想要用力卻生怕傷到她的臂膀僵硬著,他的胸膛跳躍著,他的身子在顫抖著,阡嫵看著齊爵身後空蕩的地方,長嘆一聲之後終究還是抬手將齊爵輕輕擁住這份情已深,她不想再重蹈覆轍,她負了太多人,那些虧欠的,也該償還了!
齊爵因為阡嫵的輕擁顫抖得更加的不能自已,七年,六年前的陌路不識,加上那一年多的杳無音信,他已經七年沒有這樣抱著她的,命運輪迴,他終於還是能將她擁抱,這樣的感覺真好。
如果那年他不曾因為嫉妒而一氣之下遠走曲國,不因為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將自己捲入曲國的皇權爭鬥,也許他們之間就沒有這七年的蹉跎,是他走了彎路讓他們越走越遠,甚至差點永生相隔,六年的孤獨和恐懼作為代價,他終於能再一次將她擁住,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皇權也好,夏寂宸也好,曾經也好,過去也罷,只要她還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本來該有很多話說,可是竟不知為何相對無言,心中有太多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曾經那些不想提起,相視一眼,對方的情緒都已明白,似已無需多言。
齊爵摸摸阡嫵的發,長嘆一聲:「阡嫵!我們終於再見了,我現在都覺得自己還在夢中,六年了,我無數次做過這樣的夢,可是每次夢醒對著空空的房間,我就知道我又失去了你,六年,幾千個日夜,我幾乎每一次一閉眼都能看到你,我挽留,你無情的離開,與夏寂宸和勒斐相攜而去,再也不看我一眼!」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不敢入睡,我想看見你,可是卻怕看到那樣的結局,每夢到一次都彷彿丟失你一次,夢醒來之後便是徹夜的頭疼,不過疼疼也好,就當是對我自己的懲罰,懲罰我當年的一意孤行,懲罰我的愚蠢和無知!」
阡嫵貼貼他的臉:「如今一切都過去了不是?」
齊爵親昵的蹭著她:「嗯!一切都過去了,你的身上好香,你的溫度好暖,你的身子好軟,你是真的出現在我面前了,一切都過去了!」
「當年我因為夏寂宸和炎落而心生芥蒂和嫉妒,如今再也不會,只要你還要我,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你還要我…。只要你還要我…。」
一滴滾燙的晶瑩落在阡嫵的背上,在雪白的蠶絲錦緞上暈染開一朵透明的花朵,聖潔而虔誠。
只要你還要我!是退步,還是祈求?
阡嫵伸手覆上齊爵的發,聲音篤定如同誓言:「只要你還想待在我的身邊,那就留下吧!」誰沒有犯錯的時候?誰沒有迷惘的時候,她不是聖母,不能包容萬物,但是也必須學會寬容,因為這份執著的愛!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齊爵彷彿心中的寒冰瞬間融化,一抹燦爛的笑意在他臉上綻放,如徐徐綻放的夏花,張揚肆意。
兩人相擁許久,齊爵放開了阡嫵,雙手輕輕觸摸她的臉,親昵的啄了啄她的額頭:「你該去找夏寂宸了,他更需要你!」
阡嫵心中一動看向齊爵,不知為何她有些不好的感覺:「他怎麼了?」
齊爵摸著阡嫵的臉,輕嘆一聲:「你可還記得曲國的聖女素瑤?」
阡嫵想了想點頭:「有些印象!據說是澈兒的生母,不過還沒有被證實便是!」
「曲國的神殿早已被巫族吞沒,雖然披著神殿的外衣,其實早已是巫族的天下,這些年神殿權利被皇權壓制,曲國幾代皇帝練手打壓,已經將神殿的勢力幾乎壓到了谷底,曲國可以說沒有神殿的容身之地!」
「夏國的皇權是神殿那些老不死的留下的一步棋,為的是掌控幼帝奪取夏國的皇權,不過他們沒有想到夏君澈會突然進入皇陵,甚至完好的活著出來,更沒想到夏國會有那麼一位足智多謀的皇后,一切的計劃被大亂,所以他們想將計劃提前!」
「在辰帝登基之時便是計劃的開始,本來這場計劃是可以阻止的,卻再那時出現變故,因為辰帝的瘋狂還有你的失蹤,最終本不該的事情卻變成的事實!」
齊爵深吸口氣:「如今夏國多了一位歸雲太后,便是聖女素瑤!六年前夏寂宸因你的失蹤而瘋狂,不慎中了巫族的蠱王,此蠱乃是世間毒物所練就,無解,他們以此威脅夏君澈,如今夏國的皇權已經落入巫族之手,夏君澈也被囚禁,可以說如今的天下已經完全在巫族的掌控中了!」
「巫族的蠱王乃巫族至寶,齊毒性陰毒,這幾年他一直承受著這些折磨,已經快到極限了,如果你再遲些日子,恐怕……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阡嫵心中一震,同時眼前一黑,那個她虧欠得最多得男人,在她離開得六年裡一直承受劇毒的折磨,而她卻一無所知。
齊爵扶住阡嫵,溫柔的看著她:「去吧!無念我會好好照顧,不過半月,我一定帶著他去跟你匯合!」
阡嫵清醒了不少,看著眼前的齊爵,又看看床上的無念,轉身走到床邊,不舍的在無念的額頭親吻,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裡,她相信齊爵會好好保護無念,而無念是身子,沒有天降之劫是不會有人能傷到他的。
阡嫵離開齊爵的軍營百里,整個人突然踉蹌一下跌落地,她突然感覺全身無力,身子都彷彿不再是自己的,阡嫵用了好大的力道才看見自己的指尖微微捲起,一滴淚從她眼眶滑落,這就是極限了么?
借屍還魂本就是逆天,況且這具身子死了兩次,她的存在本就不容於天地,更何況她還生下了一個神子,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她想那般平靜的了此殘生,就那麼安安靜靜的消失就好,可是如今好不甘心。
她是有多傻才會逃避六年之久,讓夏寂宸一個人承受那般痛苦折磨,讓澈兒被人囚禁威脅?如果從來不曾知道,也許她當真會無知的消失,可是如今知道了事實,她卻連去到他們身邊都成了奢望,真是好不甘心啊。
阡嫵雙目怒瞪,緊緊咬著牙關,用自己最大的力道想要站起,可惜心有力而力不足,她剛剛站起來一點整個人就踉蹌再一次跌在地上,狼狽無比。
一次次的爬起,又一次次的跌倒,她的手和膝蓋上都是傷痕血跡,潔白的衣衫沾滿了泥土草屑,她的力氣越來越少,可是她不甘心,她不該結束在這裡,至少……至少讓她對他們說一聲對不起啊!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阡嫵的人祈求,阡嫵撐著身子慢慢的起身,不過還沒站直依舊再一次倒了下去,不過這一次不是地面,而是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
似曾相識的觸感讓阡嫵心中一震,她猛的抬頭,觸目所及卻讓她一驚,抱著她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全身上下裹滿了繃帶,除了鼻子和嘴巴,連眼睛都裹了起來,他微微低著頭,似乎是在『看』阡嫵,不過很快轉開,一言不發的抱著阡嫵往前方的路上走去。
阡嫵很想說一聲謝謝,可是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彷彿有什麼卡在喉嚨,讓她失了聲。
這裡距離下一個鎮子不遠,他抱著阡嫵來到鎮子上,頓時就被眾人圍觀,一個全身裹著繃帶的怪人,懷裡抱著一個柔弱的絕世美人,想不吸引人都難。
他抱著阡嫵來到一個路邊的小攤,絲毫不顧眾人的目光,對著老闆比了一個手勢,很快兩碗熱騰騰的餛飩送到了兩人的面前,他將一碗推到阡嫵的面前,然後低頭吃自己碗里的。
阡嫵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吃東西,至於圍在旁邊那些人的目光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他,為何要將全身包裹,為何要對她這麼好?為何她總有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吃完東西他又將阡嫵抱起,這次買了一匹馬,帶著阡嫵策馬而行,馬背上很是顛簸,阡嫵被他牢牢的護在懷裡,一點都不受罪,阡嫵被他這樣抱著,莫名的覺得很溫暖,彷彿也曾被這樣抱著一樣。
一連兩日他們都保持著這樣的相處模式,阡嫵的身體漸漸緩了過來恢復了力氣,雖然已經能自己走了,可是她還是讓他抱著,他願意,雖然一言不發,可是阡嫵能感覺出來他喜歡抱著她,而她也願意被他抱著,彷彿遺失了很久的懷抱,讓她覺得溫暖貪婪。
夜色濃郁,他在地上堆了一個火堆,兩人靠在火堆旁的石頭上,阡嫵靜靜的靠著睡去,明亮的火光照映這她漂亮的側臉,讓人看得心動,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兩尺的地方,雖然不能看見,可是他知道她就在那裡,她的呼吸那麼鮮甜,她的味道那麼美好,這樣的時候真好。
均勻的呼吸證明她在熟睡,他放在劍柄上的手微微收緊,似乎猶豫了很久,他終於忍不住微微低頭,一個吻準確的落在她的臉上,如蜻蜓點水,羽翼輕輕拂過,只是一下他便離開,然後快速其實奔向旁邊的樹林,他怕,怕自己生出更多的貪戀,怕自己會奢求更多。
在他離開之後,阡嫵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中一片朦朧,不過一瞬又緩緩合上,沉沉的睡去。
經過的四日的顛簸,他們終於來到了阡嫵的目的地,夏寂宸所在的青霓城,這裡原本是燕國的土地,後來被夏寂宸攻下佔領,如今是夏寂宸的屬地,而此處也是邊界,只要跨國城門外一里地,那裡就是鳳棲的土地,這裡就是夏寂宸和辰的戰場。
猜猜這個人是誰?妞們新年快樂,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