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邊喜來一邊憂
六五.臨盆三嫂疑被困
溫嬌還記得在破廟裡那三個賊匪所說,穆蘭陽三年前受傷之後正是去了蓬萊的……莫非真是他……可他為何故意要置九少爺於死地,就算因穆蘭襄交惡,也未必要出此狠手,且她在祈頂山上發現紫花蛇尖草而被捕獸夾傷了腳昏迷時,他大可將那至關重要的一味葯毀之一旦,為何……
唐君意不甘見她出神想著別個男子,利落翻身,將人整個壓在身子底下。
他沉得像塊石頭,壓得溫嬌傷處直疼,快喘不過氣來似的。
「又在想甚?」他輕捏她的下顎,「你還未告訴本少爺,穆蘭陽何時知道你是女兒家?那晚本少爺中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來在什麼山上究竟做了甚?嗯?」
溫嬌委屈道:「九少爺,你怎能這麼想喬兒?喬兒當晚當然是拼了命的找——」
胸前敏感一熱,溫嬌迷濛了,也說不下去,溫柔地揉他的發,身子忍不住幻化成了水似的。
唐君意吮舔她那點柔軟的肌膚,上面的小顆粒漸漸被他疼愛得出來了。
他是從沒見過她半.裸著身子與他為別個男子爭辯,一時像著了魔,情難自禁,也為了不讓她再想其他。
溫嬌未能領悟唐君意的心思,只極力澄清自個兒,軟軟諾諾地道:「九少爺要信喬兒啊……我和穆公子絕無……」
「還停不下來!」他合齒一咬,當然,力道並不重,溫嬌短促一叫,唧唧地縮著身子哼起來,他叼著她,含含混混道,「罷了,喬兒,本少爺甚都不想知道了……他們兄妹明兒就回京城了,滾得遠遠的了,你不許再去想他……一丁點兒也不成!」
溫嬌立馬點頭求饒道:「是……九少爺,喬兒再不……九少爺不要,好疼……」
唐君意放過她身上,吻到她肋骨,見那瘀傷顏色逐漸加深,才知是真的傷的不輕,也是,穆蘭陽這一肘擊,本來是給他的,能不使盡氣力?
唐君意暫且離了她身子,給患處上了藥油,輕揉推拿,待藥油幹了些,才放下溫嬌衣襟,讓她倚在自個兒上身睡。
他捋順她因方才一時縱情汗濕的發,柔聲道:「喬兒,本少爺不會讓你有那天……」
溫嬌不明所以,轉頭獃獃看他。
他吻她的紅唇,滿心戀戀:「辜負你那天,讓你去投奔穆蘭陽那天。」
——仍琅《藏朵美人嬌》——
第二日一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大地透著沁涼,穆氏兄妹離唐府,雖只短短逗留不到一日,唐老夫人仍舊備了不少回禮。
穆蘭陽眼上還有淤青,穆蘭襄昨晚便看見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這唐府上下誰跟他有仇怨,會這樣揍他。
唐老夫人耳不聾眼不花,見了定是要問的,穆蘭陽支支吾吾說是昨晚喝醉后在屋子裡摔了一跤,一點不礙事,讓她老人家別在意。
其實唐老夫人心裡卻明鏡似的,再瞧唐君意一臉滿不在乎,而在身後的溫嬌一直垂頭躲在油紙傘底下,不敢抬眼,便覺得哪裡很是不對。
相送到府門前,穆蘭陽請老夫人回房不必送,畢竟下著小雨,著涼了可是他小輩的不對了。
唐老夫人點了點頭,准許。
沒有長輩在長,穆蘭陽稍微鬆口氣,上馬車前自是在唐君意和溫嬌面前頓了一頓,唐君意仍不相讓,全身戒備,銳利目光似要將他凌遲一萬遍。
穆蘭陽索性不去瞧唐君意,只望著溫嬌,輕聲道:「昨晚……對不住。」
溫嬌搖了搖頭,半響道:「穆公子……一路順風。」
穆蘭陽似還有話要清楚交代,唐君意將溫嬌更向身後扯,甚至完全將她人擋住,沉聲道:「一路順風,穆兄,但願……三年後的狀元樓,再無心存不軌的歹人向在下茶中投毒。」
穆蘭陽一驚,猛然抬頭,將那先前說的話也都忘了,轉身上去馬車。
後面跟著的穆蘭襄聽出一絲不對,望著哥哥背影,隱隱地蹙眉,對唐君意道:「你方才的話甚意思?」
唐君意雙臂一抱:「問他不就知道。」
穆蘭襄正要上馬車追問,忽而又下來,深喘一口氣,問道:「唐九,我來時已與我爹和娘親商量過,穆唐兩府的婚事,就此作罷了,我並非冷血冷情之人,溫喬兒救過我,我定不會以怨報德,你大可放下心……」
唐君意望了她眼,一應。
穆蘭襄又道:「唐九,若……」她不敢對上溫嬌的目光,心裡一番掙扎,明知可能自取其辱,仍是問了出來,「若並未有溫喬兒……在你身邊上朝夕相處十年,你……可會喜歡我?」
唐君意微微一頓,望天想了想,溫嬌垂頭垂眸,嘴巴已經不太高興地撅了起來。
穆蘭襄滿心期待,卻聽唐君意一本正經又似滿不在意地道:「不會。」
穆蘭襄牽強地扯了下嘴角:「很好。若我知道,你身邊早有傾心十年的女子,我也不會喜歡你!」
話罷,利落上馬車,催促車夫速速離去。
等馬車馳過的煙塵落地,二人站在府門前站了陣子,溫嬌問道:「九少爺方才穆小姐問你的時候,在想甚?是否真的在想,若是沒了喬兒——」
唐君意趁周圍沒人,颳了下她鼻樑,道:「唐九沒了喬兒……大抵就不是今日的唐九了。」
唐君意語罷負手進門。
溫嬌沒懂,拄著木拐追道:「喬兒不懂!」
唐君意笑她:「傻喬兒!」
沒有你,本少爺片刻都想不下去了。
——仍琅《藏朵美人嬌》——
正如穆蘭襄所保證的那番,穆家兄妹回了京城之後,兩家間便甚少有來往,無論丞相府與穆府還是唐府與穆府,總而言之,狀元樓的兩次意外讓兩家婚事徹底告吹。
又或許因唐府接下來將迎接一件大喜事,於是,唐老夫人便將唐君意的婚事暫且擱置。
這件大事便是唐家祖上又添新丁,一時間唐府上下為即將降生的小少爺忙到不可開交,尤其是三少爺院內,大奶奶和老夫人幾乎每日都要帶人進出數次。
別個院越繁忙,築玉閣反倒越清閑,先前穆家兄妹離開后,大奶奶又派了兩次丫頭和小廝過來,畢竟溫嬌腳傷沒全好,不能周全照顧唐君意,第一次他還有法子將人弄走,兩次三次如此,多少會讓娘親生疑,於是唐君意只能將計就計,在他們面前演演戲,對溫嬌挑三揀四,嚴厲苛刻。
唐君意有時演的逼真,給溫嬌真吼委屈了,等夜深人靜,他還得爬窗去陪不是。
溫嬌一晚想起白日之事,故意將窗從里掛了鎖,害得唐君意差點砸門,不過到底鬧完彆扭,還是卿卿我我,唧唧細語,纏綿整宿都似不夠,膩得像泡在蜜罐中一樣。
那日,若汀和茗琳都被大奶奶叫去到三少爺院里,築玉閣一下子就剩溫嬌和唐君意,自打唐君意從京城回來,大奶奶有意讓他照看藥材行,唐君意那段日子雖心不在焉,但到底是自家生意,他還是頗上心,虛心跟掌柜學習打點生意,藥材行距離唐府甚近,若是得了空,他便回來歇息。
這才逮到好時機,趁人都去忙,撈過溫嬌的腰,打橫撂倒在腿上,四處逗弄。
溫嬌躲不掉,任他擺弄了會兒,二人正你儂我儂,唐君銘獨自鬱郁進了院,見他倆白日也不顧及,掩唇咳嗽。
溫嬌嚇得連忙從唐君意身上跳下來,唐君意也慌了片刻的神,依照往常,將溫嬌藏在身後,仔細瞧去,原是三哥,便鬆了心弦。
「三哥來築玉閣怎不帶上唐慶……九兒……」
溫嬌還在他身後整理衣領子,他直直站著,將人封得空都不留。
唐君銘似沒心思跟他閑話,坐下后,自己倒了杯茶,此刻溫嬌已端莊出來見人,行禮后要給唐君銘續茶。
唐君銘手一揚:「你先下去罷。」
溫嬌望向唐君意,得到首肯,便忐忑退下。
唐君銘面色冷清,訓道:「九兒,你和溫喬兒雖是久別重逢,倒也每天朝夕相對,甚親近的時候沒有?這白日內堂里……成何體統!」
唐君意一一應了,道:「幸好是三哥,若是旁個人——對了三哥,娘親到你那裡去探望三嫂,你該陪著,怎自個兒來築玉閣?」
唐君銘沉沉不語,片刻后,低聲道:「自上個月起,青潭便只看花兒,不看我……對任何別個人,都比我親近。」
唐君意想了想,試探道:「三嫂可是吃醋了?三哥你最近……還是否流連宜春閣?」
唐君銘一眼橫過來,猛一拍桌:「九兒!」
唐君意噤聲。
內堂一時無聲響,似能聽道夏風穿堂而過,唐君銘一邊思索,一邊自言道:「她若是只是吃醋倒好些,自她懷了身子,我便未再踏入宜春閣一步。」
唐君意道:「那別個……」
唐君銘黑了臉色道:「九兒,三哥已起誓,鶯鶯燕燕,早已過眼雲煙。」
唐君意嘆了嘆氣:「三哥為難九兒了。」
唐君銘轉而道:「溫喬兒腳可好些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