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遇到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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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班(斑)白之老,不識干戈。
蘇小小眼前的景象便是如此,集市慢慢熱鬧起來,天色尚早,在疏林薄霧中,掩映著幾家茅舍、草橋、流水、老樹。
桃花村的集市上,裴青青拎著一隻灰毛兔的耳朵,正在跟一個賣牲畜的老倌兒討價還價。
天已經大亮,集市也開始熱鬧起來,裴青青的聲音在熱鬧的集市飄蕩著。
「老闆,別啊!都是鄉里鄉親的,一對種兔怎麼能要八十文呢?太黑了,五十文,行不行,就聽您一句話了?」裴青青的聲音清脆響亮,而且理直氣壯。
所幸人不算太多,否則蘇小小會覺得丟人。
她不會講價,生性豪爽,一聽有人講價攔腰砍,有人講價直接從腳底板砍,就好像是掉的自己的肉一般,總要倒吸口涼氣,知道很多老闆不厚道,以後也就只能是避免去需要講價的地方買東西,還是沒有學會講價。
看著因為興奮而臉頰紅紅,鼻尖冒著汗水的裴青青,讓蘇小小覺得好奇,她覺得尷尬的事情對裴青青來說似乎甚是過癮。
瘦瘦黑黑的老漢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使不得,使不得,俺這種兔你看看,多好,拿回家養養,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生小兔了,多省心,小姑娘說的這個價格要了俺的命,俺不賣……」那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得蘇小小心中難過,每個攤販的小老闆,都是苦情戲「演員」。
「那算了,本來還要買頭小驢,我去別家看看吧……」裴青青故作失望,轉身欲走。
聽到小驢兩個字,瘦瘦小小的老闆,眼睛立馬變得有神,簡直是冒精光了:「還要買小驢?別走了,就按照你的價格說了算……」老闆討好的說道。
「不光是驢,還有兩頭羊……」裴青青把聲線拉得老長,挑-逗著老闆的神經,把老闆樂得合不攏嘴。蘇小小拉了拉裴青青,示意沒有換散碎銀子呢!
裴青青示意蘇小小別急,對著老闆說道:「那就要看老闆的價格給得實在不實在了,實在呢就都在您這買了,不實在就只買兔子,用五十文……嘻嘻!」裴青青一臉潑皮樣兒,倒是挺可愛。小梨渦在笑容中更加閃耀。
老闆說了好幾次價格,裴青青都不同意,最後敲定了一個價格,驚呆了蘇小小,三兩銀子全部搞定。夏歌笑都在空中豎起了大拇指,真是一個講價好手。
「老闆麻煩你送到前面的破曉酒肆,然後待會兒我們買完別的東西就來付錢。」
老闆一聽還要送貨,不免犯難了,覺得不划算,蘇小小這個時候說話了:「我是破曉酒肆的掌柜,您要是不嫌棄,等到整頓好后重新開張之日,請您免費喝酒。」
老漢一聽臉上笑開花:「好呀,慕容掌柜在的時候,俺就常去喝酒,破曉酒肆的酒好啊!香……好的,忙過了就給你們送去。」
蘇小小笑著欠了一下身表示感謝。走了幾步就聽老闆說著:「這破曉酒肆,有望了……聽說是從蘇州趕來的,手藝好得很……」
「掌柜的,剛剛我忍住沒問,你買那些牲畜來幹什麼啊?」
「這就你不懂了吧!豆腐乾和烤羊腿都是佐酒的好菜,沒這些做不了……」裴青青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是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好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應接不暇。
好不容易才在人頭攢動中擠到了桃花村,如果不是連接成一片的桃花枝,蘇小小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天看到的冷清的桃花村。
才來那天,店鋪並未全開,只覺得花香撲鼻,村裡建築古色古香,原來熱鬧之下的桃花村更是別具風格,大家雖然穿著樸實,並未見多少花枝招展的打扮,但是賣東西的買東西的無不一片祥和,看起來像是打群架,其實大家買到了喜歡的東西,店家也掙了錢,無不樂呵呵的。
在這樣的氛圍下,蘇小小也覺得心下愉快起來。
這桃花村的小攤就講究了,不再是籮筐放在地上,或者是蔬菜直接往地上堆就開始吆喝,而是那種木頭架子四個輪子的小推車,車子上賣什麼的都有,大多數都是女子的首飾或者胭脂水粉的。
蘇小小和裴青青依次序看著,一個攤都捨不得放過。女人嘛!難免對這些東西邁不開步子。
蘇小小一邊看著一邊嘖嘖稱奇,突然一個鐲子吸引了她的注意,上好的雞血玉,不但射入她的眼睛,還給她打了一針雞血,讓她不由有些激動。
玉鐲鮮紅透亮,像是鮮血在流動,色澤光亮自然,勝過她在現代時候花費不菲買的百倍。
雞血玉多作為篆刻的基料,如此渾然天成的雞血手鐲煞是難得,蘇小小的手不由自主就伸了過去,剛剛摸上去,還未拿起來。
「老闆,這個鐲子我要了,給我包起來。」一邊說著一邊伸過來的一隻手,穩穩的抓在雞血手鐲上。
蘇小小不甘示弱,馬上也拽緊,然後兩人對峙起來。
說話的是個年齡約莫十七八的俊俏姑娘,穿著桃粉色的衣裙,綉工精緻,一看便是出自行家好手,長得秀美伶俐,梳著雙丫髻,髮絲烏黑髮亮,皮膚白皙偏唇色紅得誘.人,平白無故在秀美中增加了一份妖冶,讓她看起來有些古靈精怪。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金庸老先生筆下的黃蓉來了。
不過也只是一瞬,蘇小小頗喜歡黃蓉,眼前這個女子,只是長得好看,但是她不喜歡。
「這個姑娘好生搞笑,明明是我先看到的這個鐲子,正要拿起試試,就被你搶了去,這樣不合規矩。」蘇小小盡量跟她講道理。
擺這個飾品攤子的是個年輕人,書生打扮,笑嘻嘻的打圓場:「別看在下的攤小,好東西著實不少,確實是這個翠色衣服的姑娘先看見的,不如這位姑娘看看別的。」
「這個鐲子,本姑娘要定了。老闆,開個價吧!無論多少錢,本姑娘眼睛都不帶眨的。」
姑娘傲嬌的抬了抬下巴,順手在袖子里掏出了一個金黃色的錢袋,然後往攤子上一丟,啪的一聲脆響,眼睛瞟了蘇小小一眼,意思是,看到沒?本姑娘有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