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毒計
第八章毒計
這個女人叫鄭靜慧,瀋陽人,家裡開著一個布莊和一個飯莊,家境相當的不錯。從小父母也比較開放,送她去讀書,一直讀到高中。
此時在高中認識了一個男同學,叫李克儉,兩人花前月下,也曾私訂終身。就在決定與父母公開時,李克儉的家裡著了一場大火,燒得是片瓦不留。父母也死於大火,為了收留**,鄭靜慧便與父母商量,打算完婚。
可她的爹娘是極勢力的人,見李克儉身無分文,無依無靠,便說什麼也不同意。在一次次商量未果之後,兩人決定私奔。這鄭靜慧也是很有心計之人,挖空心思,想方設法,拿走了父母大部分的積蓄。
兩人一出瀋陽,李克儉剛開始還對鄭靜慧百依百順,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後來鄭靜慧發現李克儉總是有意無意地問她錢的事,自己便留了個心眼。後來兩人在錦州附近租了一個房子,住好后,鄭靜慧便將錢財藏好,自己每天出去找活干,告訴李克儉錢已經花沒了。
結果這個李克儉一反常態,剛開始冷言冷語,後來發展到對鄭靜慧非打即罵的程度。鄭靜慧終於看清了李克儉的真面目,明白了自己不聽父母的話,選錯了人。現在也沒有面目回去見爹娘了,就決定離開李克儉去尋找自己的真的愛人。
離開錦州后,鄭靜慧一路向北,走走停停,想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可是心情亂亂的,一直也沒有留下的心思。到了昌圖附近的亮中橋鎮就遇到了劉旺龍。其實她本可以白天趕路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趕大車的,拉著她走到附近就把她扔到了路上,她一步一挪的到了鎮里,再找住處已經很難了。冬日的夜晚特別的寒冷,再加上劉旺龍一臉的清秀良善,也就沒有再過多的考慮。可是這一去,她年青的生命卻面臨著徹底的苦難。
走到劉旺龍家裡,鄭靜慧已經筋疲力盡,疲倦已經寫在臉上。這劉旺龍會察言觀色是出了名的,一邊把媳婦以前住的屋子讓給她,一邊又是燒熱水,又是找乾糧。等完事了之後,就消消停停回自己屋睡覺,一點打擾的意思都沒有。這鄭靜慧感激異常,私奔了之後,就沒遇到什麼好人,心想自己真的是走運,插好門,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已快中午了,劉旺龍早就賣了他家的一套八仙桌椅,弄了點錢回來。做好了飯菜,把炕燒得熱乎乎的,等著她呢。劉旺龍對女人確實有一套,不僅會說會哄,還會裝正經。幾天下來,不僅對鄭靜慧不毛手毛腳,秋毫不犯,衣食也都安排的好好的。還說謊自己媳婦早年去逝了,自己不善經營,乃至家道中落。現在也是孤苦一人,艱難度日。鄭靜慧看劉旺龍老實本份,又對自己如此的好,心就動了。想自己反正也不回瀋陽了,那個李克儉又是個不能依靠的人,自己以後也是孤孤單單,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個好人,不如就給她當個媳婦,兩個人相依為命,好好的過一輩子也行。
但鄭靜慧並不傻,她見劉旺龍家裡女人和孩子的東西不少,也問過,可是劉旺龍幾句話就把事情遮掩過去了。鄭靜慧又要找媒人,證婚人,這也沒難倒劉旺龍。上賭場拉回來個賭友,上**拉回個媽媽,又推說自己沒錢,不能大操辦,有個證人,媒人,拜過天地就算是成婚了。可憐鄭靜慧被劉旺龍的外表和花言巧語所哄,糊裡糊塗的和劉旺龍成了親。
劉旺龍人很精明,他想的是,第一鄭靜慧長的漂亮,自己玩膩了,可以賣個好價錢。第二這個鄭靜慧手裡一直拿個包,寶貝似的,一定有什麼好東西,早晚一天哄到手,人還是可以賣個好價錢。只賺不賠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
成婚後,鄭靜慧操持起了家務,打算把這個家好好的打理,見劉旺龍三天兩頭的出去,家裡的東西是一天天減少,自然開始著急。可是急也沒用,家還是一天天的敗下去。想拿自己的錢出來吧,又怕用光了,以後一旦到的有用的時候,拿不出來。不拿吧,又怎麼辦呢!
一天晚上,趁著劉旺龍回到家裡,吃過了飯,鄭靜慧就把劉旺龍拉到了屋裡。「龍哥,我們成親也有段日子了,這個家卻是一天不如一天,這麼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看,你有什麼打算嗎?」
劉旺龍嘆了口氣,「說實在的,我這也是一天天的瞎忙,可是一沒田產,二無生意,只能靠變賣家產過日子。我也沒什麼能耐,讓你受苦了。」
「那你就想想,你想幹些什麼,或許我能給你拿些本錢。」
劉旺龍一聽,眼睛就亮了,終於要鬆口了。「我這個樣子,也就開個飯莊,當鋪什麼的,可這本錢都太大,我們哪有什麼錢啊!」
「不能做些小本的生意嗎?」
「我這個人從小心高氣傲,寧可站著死也不坐著亡,那些個天天受人氣的小本生意,我寧可不做。」一邊說,一邊故意氣的拍桌子,跺腳。
「好吧,只要你能好好的做,維持這個家,我給你拿本錢。」
說著,鄭靜慧拿出那個隨身帶著的布包,劉旺龍不是沒有見過錢的人,但是他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銀票,銀元,首飾。這更堅定要把錢弄到手的決心。他忙把布包蓋上,對鄭靜慧說:「快收起來,等我用的時候,我們再拿,你啊,錢財是你帶來的,我用怎麼忍心啊!等我賺到錢,一定加倍的還你。」他這麼一說,鄭靜慧更無懷疑,「龍哥,我們已經成親了,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好好的經營,我們會過得很好的。」
劉旺龍樂得腳底下都快生風了,一溜煙跑到了賭場,決定大賭一場。事也湊巧,就在劉旺龍前腳走,後腳他的二姐劉金玉來看他,一見開門的是個陌生的姑娘,愣住了,以為弟弟連祖屋都賣了,一問才知道是和弟弟成了親的。就大罵劉旺龍,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管,又招來個小的。鄭靜慧不明所以,就出口詢問,結果知道了前因後果。
就在劉旺龍以為錢已到手時,回家卻遇到了鄭靜慧的白眼。自知理虧的他灰溜溜的回了屋,蒙頭想睡。可是人就是這樣,當你想睡時就怎麼也睡不著。這麼翻來覆去的折騰的半宿之後,一條毒計在他的腦子裡生成了。
第二天,劉旺龍跪在鄭靜慧腳下,請求原諒,並告訴她決定休了自己的媳婦和她好好過日子,以後再也不賭了。打今天起再進賭場就砍下自己的手。
鄭靜慧畢竟是女人,一想人家為自己要休妻,也做到仁至義盡了,就原諒了他。並且告訴他看他的表現。
劉旺龍是很能做戲的,一連半個月門都不出,就是出去買東西,也讓鄭靜慧陪著去。鄭靜慧也就慢慢地對他信任了。一天,劉旺龍對鄭靜慧說:「家裡的用度又快沒了,還是出去找個地方開個店吧,我以前聽說南邊的鎮子里有個不錯的門臉,咱們倆去看看吧!」
鄭靜慧高興啊,總算這個浪子要回頭了,就一口答應。
劉旺龍說天好,離的也不遠,晚上不回來了就住那邊,明天再回來。要是能行,咱倆就把定錢交了,你把你那個包帶著。省得來回跑麻煩。
鄭靜慧也不疑有他,樂呵呵地就跟著去了。出了鎮往南有個山包,山腳下有個不大的林子,半路上劉旺龍說走累了,到林子里坐坐,就先走了進去。鄭靜慧也有點累,就跟著走了進去。劉旺龍體貼的把外邊的長衫脫了,鋪到石頭上,讓鄭靜慧坐下。自己又假裝撿樹枝籠火。
就在鄭靜慧沒注意時,他舉起了一塊大石頭,砸到了鄭靜慧的頭上,一下怕不死,就又砸了四五下,直到血和腦漿噴的自己滿身都是才罷了手。林子里靜的嚇人,那血與腦漿混和在一起,已經分不清那是一種什麼顏色。
鄭靜慧的雙眼睜得大大的,那雙迷人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神彩,或許,到死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變了形的頭側向了一邊,嘴微張著,彷彿想問問這個她付出真心的人,為什麼如此狠心的害死她。劉旺龍大口的喘著氣,他不敢去看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手劇烈地抖著,他把石頭扔到地上,靠在一棵松樹上,慢慢地蹲坐在地上,他有點不敢碰那個包,因為鄭靜慧到死一直緊緊地抓著,他真的不想從死人的手裡去搶那個包。直到天有些黑了,他才勉強站起來,用力把包抓到手裡,向家裡跑去。
沒有人注意到滿身是血的他,東北本就是地廣人稀,土匪和強盜也多,不到天黑,除了賭場和**沒有幾個地方是亮燈的。他常走夜路,知道哪些地方可以避開人。到了家,他打水洗凈了身上的血跡,把血衣一把火燒了。第二天,他找到老丈人家,接了媳婦和兒子,帶著她們搬走了。家裡的大院,託了丈人幫忙賣掉,從此渺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