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黎老爺子的算盤
「黎夕央,你當你是誰了,還動我的嫁妝,我告訴你,沒門!還有,有些事你就別奢望了,生的卑賤還想有嫁妝,我告訴你,不光你沒有那個死鬼姐姐也不配,黎荷花?更別想!」
黎雪兒炸了廟,這是家裡從沒發生過的,金氏聽了黎雪兒所言,趕忙把黎雪兒摁住,不過,黎夕央要的話已經得到了,地上彎腰站著的黎德川聽了黎雪兒的話身體一顫,雖然幅度很小,但是黎夕央還是注意到了。
心裡默默地向黎德川道歉,黎夕央並不想傷害這個愚孝的包子,但是,為了自己也為了黎德川,黎夕央必須讓黎德川認清楚黎老爺子和金氏,認清他們一家在這兩個黎家的掌權人眼裡究竟是什麼。
黎老爺子坐在炕上,看著黎夕央微微皺眉,黎夕央不是在黎家這個院長大的,性格上他們完全不了解,從這幢牆上就看得出來,黎夕央是個硬骨頭,而且黎夕央剛剛那話他活了六十來歲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用意。
熄了旱煙,黎老爺子仔細打量了一下黎夕央,眉頭皺得更深了,把黎夕央再送回水雲庵,那是不行的,接回來再送回去,黎家還不被人笑死。況且黎夕央已經知道黎家接她回來就是要賣她,這事要是傳出去,黎家的名聲也不用要了,黎德海考了這麼多年科舉,好不容易今年還有了那個盼頭,那件事,黎家只有他和金氏還有大房知道,但是想辦成那是,還缺一樣東西,錢,而且是很多錢.看著黎夕央,黎老爺子多少來了主意。
「央丫頭,你不是這家長大的,對我們也沒感情,可是你姓黎,你對這家就算再看不慣這也是你家。你不喜歡你奶供你的伙食,我也不想說什麼,咱家不比水雲庵,那是縣城香火頂好的地方,咱家的錢都要留著給你大伯和你大堂哥考科舉。」
黎老爺子說著瞧了瞧黎夕央,道:
「這麼吧,以後,除了三節,你自己賺吃食,花用什麼的你都自己賺,我們不插手,家裡活也不用你干,你就收拾好你們四房就成,怎麼樣。」
黎老爺子看著黎夕央,他的話很出乎意料,金氏黎雪兒還有黎德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黎老爺子可是最在乎錢的,現在竟然能說出這種話,自賺自花,這可是黎家從來沒有過的事。
「他爹,你……」
「我話已經說了,你不用插嘴。」
黎老爺子看著黎夕央,眼裡有種黎夕央說不出的東西,但是直覺告訴黎夕央,黎老爺子在算計她,不過,黎老爺子居然主動提出讓黎夕央自賺自花,黎夕央可不打算錯過這好機會。
「好啊,爺,咱們說話算數。」
黎夕央笑的很無害,黎德川心裡直搖頭,黎夕央這個孩子他多少有些沒辦法,這自賺自花豈是說著玩的,黎夕央在尼姑庵里呆了十年多年,能有什麼自立的本事,自賺自花,只是說得好聽而已,但不知怎麼的,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覺得這是好事,真是奇怪。
金氏和黎雪兒氣的牙痒痒,黎雪兒年紀輕不經事,金氏卻不是,黎雪兒氣的是黎夕央竟然自賺自花,金氏氣的則是黎老爺子竟讓想出這招,對她們有利,但是風險太大。
整件事以黎夕央以後自賺自花結尾,黎德川帶著黎夕央回了四房,很是無奈的看著黎夕央,黎德川實在說不出什麼。
「爹,用得著那麼看我嗎,我不是逞能,我巴不得這樣。」
黎夕央從外屋給黎德川倒了一碗水,黎家各房都有爐灶,但是除了燒水之外,是不被允許做飯的,因為金氏怕各房藏私房錢。
黎德川喝了口水,道:
「丫頭,爹……爹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這樣先不說你把你奶和你爺還有你小姑得罪了,一日三餐,咱家所有人賺的錢那都是要交給你奶的,誰都不能藏私,爹和你哥一天的工錢你爺你奶都知道,你姐每個月做綉工的錢那都是你奶去領,咱家這邊根本攢不下錢,你這一個自賺自花,你,唉!」
黎德川在那裡發愁,黎夕央卻突然來了種心酸的感覺,前世,她是孤兒,十歲時被她的師父收養,才算有了個家,不過,被有血親的爹疼愛,還是第一次。
「爹,我挺想這樣的,這幾天你也看見了,奶總是弄些離譜的活讓我做,明明不可能,還要罵我,奶她是故意找我麻煩,還有小姑,她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嗎?爹,你可別忘了小姑的東西什麼的都是誰教的,是我奶,都是女孩,但在奶的眼裡,就她女兒是人。」
黎夕央說著,黎德川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黎夕央發現不對頭,就住了嘴。
只聽黎德川幽幽道:
「那不是,還有你爺那麼。」
聽黎德川這麼一說,黎夕央更加黑線,還真是愚孝的包子啊,黎德川連這麼基本的事都想不到。
「爹,你覺得我這兩天和我奶相處的好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這幾天都快數不清被你奶罵了幾回了。」
「爹,每次被罵,我爺可都是在一邊看著呢,我奶這兩天干過的事他都清楚,你覺得,要不是我爺縱容,我奶會那麼明目張胆嗎?」
黎夕央給黎德川解釋了一遍,黎德川眼神閃爍,但明顯能想明白,不過,臉上的表情告訴黎夕央,他還是不信。
黎夕央嘆了口氣,雖然失望但是不是過分失望,黎德川的愚孝都已經三十一年了根深蒂固,黎夕央本來就沒指望一天就把他改變。
現在不過是午飯過後的半個時辰,時間還早,黎德川趕著回工地,也沒再和黎夕央說什麼,倒是告訴了黎夕央花村後山有片野果林,很少有人知道,後山上也沒什麼猛獸,叫黎夕央去那裡看看。
不過,黎夕央有著繪園香居(黎夕央師父金陽的一幅畫,后變成空間,因為畫上有各種不同地域不同時令的樹木和作物,湖泊江河海洋中彙集著不同地域的水產,所以被人認為是金陽瘋掉所畫,殺死黎夕央的兇器。)賺錢什麼的比較容易些,她現在要做另外一件事,弄清黎老爺子的意圖,但不是通過黎老爺子,而是深知他心意的金氏。
黎老爺子下地,其他人去外面做工了,家裡面沒人只有金氏母女。黎夕央躡手躡腳的走到上房窗下,果然,金氏正和黎雪兒解釋。
「你傻啊,你真的以為你爹能幹出那麼蠢的事。」
「娘,難道不是嗎?黎夕央她頂撞您,爹還讓她自賺自花,這不是動搖您在咱們家的地位和威信嗎!」
「自賺自花?你爹六十歲的人,精著呢。黎夕央回來這麼多天,我罰她這麼多飯,可她還活蹦亂跳的,這丫頭肯定有問題,你爹雖然說讓她自賺自花,不過是要套她的。」
「你爹讓她自賺自花,是為了套出她賺錢的路子,先用幾天把路子套清了,再收拾她,她一個十歲丫頭片子能幹的事,咱們肯定也能幹,到時候把路子搶過來,她賺的錢,管你四哥要就行。」
「到時候沒錢沒路子,你想想,那個死丫頭能蹦?什麼,還不是任由咱們處置。哼,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她!」
「嗯!娘,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乖乖的讓咱們賣了哪會有這麼多事。」
金氏母女在那裡言語,黎夕央沒興趣在聽下去。回房拿了背筐就上山去了。
「拿捏我,做夢吧!」
找了一個沒人的偏僻地,黎夕央閃身進了她的空間——繪園香居,前幾日,黎夕央從外面移栽了不少花木進去,長得都不錯,其中有幾株墨蘭,這可是不錯的蘭花小極品。
空間里什麼花都有,但是太好了,好的黎夕央根本不敢動。
拿出一株墨蘭,黎夕央朝鎮上走去,這東西,可是值些銀子的。
賣花,當然要找文人雅士,在鎮上走了一圈,黎夕央才找到一家書畫齋。書畫齋聚集的文人雅士還真不少,大多在那裡談論詩文或是評析畫作,只有幾人在看花,不過,對黎夕央來說,只要墨蘭能賣出去就好,她不求價格太高。
一株墨蘭,賣了十五兩銀子,被書畫齋的老闆留了下來,比黎夕央預想的還多。而且在知道還有幾株墨蘭后,一個秀才因為沒帶夠錢錯過了這株墨蘭,要黎夕央下次來時務必留一株給他。
在書畫齋買了筆墨紙硯,黎夕央又在街上買了包子和點心以及蠟燭和一些雜物,她家除了不缺活人,其他的都缺啊。
十五兩,那可是黎家一年收成的五分之一了,對於黎家這筆錢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想了想,黎夕央只留下一個五錢的銀角子,其他的都收進了空間。
回到花村,黎夕央正好和黎德川和四郎碰個正著,看著黎夕央手裡有吃的,黎德川就放心了,至少這孩子不會餓肚子。
姐姐黎淑蘭早就回來了,正在院里幹活,上房不時傳出金氏的使喚聲,黎夕央皺眉,這金氏,是把對她的火氣使到黎淑蘭身上了。
晚飯,黎夕央自賺自花的事正式通告全家,三房無話,二房是一頓反對,但是被黎老爺子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