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房媳婦婁氏
在黎德川面前秀了一下自己的個人所得,黎夕央那叫一個爽。
黎德川接過那個銀角子仔仔細細看個遍,眼裡滿是驚訝,四郎和黎淑蘭也是滿臉歡喜,毫不誇張的說,他們的娘親安氏死後,他們這房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
「丫頭,沒幹壞事吧?這可是五錢銀子啊!」
黎德川佯裝憤怒看著黎夕央,但眼神卻出賣了他,他雖然疑惑黎夕央怎麼在一天之內賺到五錢銀子的,但他相信黎夕央是正當所得。
「爹,您老就放心吧,你閨女一十歲小丫頭,搶劫都是被搶的,我能幹什麼壞事,這是我賣花掙來的錢。」
黎夕央在那邊啃著點心,這確實是她賣花掙得,不過,不是全部。
而聽黎夕央這麼解釋,黎德川倒是放心了,他給鎮里的一個大戶人家做工,那老爺家裡的花有的甚至幾十兩一盆,花村后的山上早年也有人挖到過一些極品花木,水雲庵的環境比黎家好的不是一丁半點,黎夕央會認花,一點也不奇怪。
「不是吧,夕央,一株花,五錢銀子啊,買花的是個傻子嗎」
四郎難以理解,黎淑蘭在一邊沒說話,但也一樣,黎德川跟他們解釋了一下,姐弟二人大致的也就明白了。
看著黎德川,黎夕央心有所思,她在黎家,有著不幸中的萬幸,十年不在家,黎德川對她感到深深的虧欠,而這種虧欠,讓黎德川對黎夕央是溺愛的,黎夕央有錢,黎德川並沒有讓她給上房,這要是黎淑蘭或是四郎,黎德川是不會讓他們留下,鐵定要把銀子給上房的。
不過,黎夕央也清楚,她手裡的錢金氏早就算做是黎家的進項了,用不了幾日,金氏就會變法的把錢要走。
「爹,你能給我打個存錢箱么,我要給姐姐攢嫁妝。」
黎夕央很認真地看著黎德川,今天中午的事一鬧,黎德川對嫁妝兩字有些敏感。
不過,妻子過世早,眼瞧著大女兒明年就該及笄說親了,可這嫁妝……他心裡清楚自己的娘怕是指望不上,黎德川看看黎夕央手裡的銀角子,點了點頭。
黎德川是木匠,家裡就有不少木料,存錢箱好弄,就著燭光,黎德川大半個時辰就完工了。
黎家晚上不點明火,只有上房晚上會點盞油燈,黎德川是第一次在晚上做活,不知怎麼的覺得特有幹勁。
作活的時候,二房的二郎來要蠟燭,被黎夕央拒絕了,她很討厭二房的人,一整房,都是些好吃懶做的。
當然,二郎來,也有金氏吩咐的成分,不過,白天才吵完架,金氏是不會明著來的,只能借著二郎。
黎德川的活做得好,存錢箱上刻著許多梅花,他原本給黎夕央取得名字是黎冰梅,但後來黎夕央被抱走,這名字也就無所謂了,夕央是黎夕央的法號,這幾日,家裡也都叫習慣了。
而完工轉身看向炕上的幾個孩子時,黎德川卻愣住了。
梅花,很美的梅花,黎夕央在作畫,因為沒有買顏料,黎夕央畫了一幅雪中墨梅。
黎夕央畫地入神,黎淑蘭和四郎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黎德川也沒打擾黎夕央,看看還剩下一些木料,又回身又刻了一些空白印章,他不識字,不知道黎夕央的名字怎麼寫。
名師出高徒,黎夕央前世的師父是頂級畫家,黎夕央也是位列當代國畫代表人物。
山上不可能天天有花讓黎夕央踩,繪園香居里什麼花都有,但是太惹眼,倒是畫畫,還說的過去。
畫完后,黎夕央又用小楷在畫上提了兩句詩,「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莫朝文字為繁體中文)很應景,字也漂亮的很。
「丫頭,把你名字寫下來,爹給你刻幾個印章。」
看著黎夕央,黎德川笑的很開心,雖然十年骨肉分離,但黎夕央卻是黎家五個孫女里最好的,那字,黎德川看得出來,遠勝他的秀才大哥黎德海。
黎夕央用楷書寫下了她和這一家人的名字,黎德川刻印章,黎夕央在一邊教黎淑蘭姐弟寫名字。
黎德川一直在那傻樂,姐弟倆第一次拿筆,難免寫壞,看見紙張變得臟污,很是心疼,畢竟這不是便宜東西,貴的很,平時連打碎個粗碗金氏都恨不得扒他倆的皮,紙墨這種金貴的東西,她們有些懼,索性找來上茅房用的草紙和燒黑頭的細樹枝在桌上練習。
黎德川印章刻好了,姐弟倆的字才剛剛能看出一二三。
不過,似乎幸福時刻總是會召來找茬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外屋便傳來一陣砸門聲,黎夕央恨不得畫圈圈詛咒,不要看,她都知道是黎雪兒。
金氏自認是威嚴老太太,是不會這麼砸門的,整個黎家能幹出這事的,就只有公主病的黎雪兒。
「小姑,有事?」
開門,睡眼惺忪的看著黎雪兒,黎夕央恨不得一腳把她踢出去,擾人好夢。
「有事?我當然有,這都什麼時辰了,還睡,你是豬啊,還不快去幹活!」
黎雪兒沒好氣的看著比自己矮半頭的黎夕央,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讓黎夕央很討厭。而說完,黎雪兒就要進屋。
「唉?小姑,我幹活?你似乎忘了昨天爺剛說過的話了吧,我自己養活自己,只要收拾好我們這房就好了,還有,你進我家屋幹什麼,我爹和我哥還沒起呢!」
跟黎雪兒說話,最好別客氣,因為這是個蹬鼻子上臉的主。
聽黎德川和四郎沒醒,黎雪兒已經踏進屋的腳又收了回來,黎夕央姐倆和黎德川父子是分房睡,但是黎雪兒並不知道哪個房間是黎夕央姐妹的,萬一闖錯了,有損她的清譽,看著黎夕央,黎雪兒恨的牙痒痒,黎夕央透過她的眼神看出了動手打人的意味,但一想到昨白天金氏的話,黎雪兒又忍下了,悻悻的埋著小腳朝上房走去。
看著黎雪兒的背影,黎夕央笑了笑道:
「小姑,你最好還是別起早的好,女人睡眠不好會長黑眼圈的!」
說完,不等黎雪兒發作,黎夕央就關了門。氣的黎雪兒在院里跺腳。
早飯,金氏出奇的沒說什麼,倒是很慈愛的問了問黎淑蘭黎夕央怎樣,黎淑蘭差點沒起一身雞皮疙瘩,照實回答,她雖然膽小但有些事想的明白。
黎夕央的情況瞞不了,還不如照實說,否則,被金氏抓住機會,他們一房全都要倒霉。
而一家人聽說黎夕央竟然一下午就賺了五錢銀子,個個都驚呆了,二房的媳婦婁氏更是兩眼放光。
家裡做工工錢最高的是木匠黎德川,一天也不過十二文,五錢銀子,黎德川一個多月的工錢啊。
而在從黎德川那裡得知黎夕央是賣花賺的錢,金氏也來了主意。
全家人做工的做工,下地的下地,黎夕央早上給黎德川爺仨每人都備了一些點心,黎家省錢那是都省到嘴裡了,早飯通常吃不飽。
背著背筐上山,黎夕央走出去沒多遠就覺得身後有人,往後一看,只見一棵樹后伸出一隻髒兮兮的鞋,不是穿越林地的那種臟,而是長時間不洗的臟。
黎夕央笑了笑,跟來的應該是二房媳婦婁氏,金氏想要黎夕央賺錢的路子,婁氏自然也想,看著婁氏的臟鞋,黎夕央計上心頭。
這漫山遍野都是花,不過,可不是什麼花都能賣的。
婁氏跟蹤就是為了看黎夕央采什麼花,黎夕央才不會讓她如願,而且她現在缺顏料,買的太貴,但從花里提色可難不倒她。
一上午,黎夕央東采一朵西采一朵,那花五顏六色什麼都有,婁氏一直在後面跟著,快到中午,黎夕央才在她的目光中下山去了鎮里。
到了鎮里,黎夕央看婁氏沒跟來,找了個偏僻地把背簍里的花都倒進了空間,在集市上買了幾個花盆又買了幾把鎖,買了些白菜和肉,現在不是下菜的時候,這青菜有點貴。
一回家,黎夕央就聽見上房傳來金氏的訓斥聲。
「你說你不舒服,今天想在家呆著,我就沒讓你下地幹活,讓你在家拾到一下,這一上午的,你死哪去了!」
「今個要不是輪到老三媳婦做飯,這一大家的還得餓死,滾出去幹活,不許吃飯!」
婁氏悻悻的從上房走出,看見黎夕央空空的背簍和手裡提著的肉,被金氏訓斥的不快立刻從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艷羨。
「哎呀,央丫頭就是孝順,這才賺了錢就知道給二伯娘買肉吃,可惜,太瘦了的,不麻煩你,二伯娘自己來拿。」
婁氏說完,要拿黎夕央拎在手裡的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除了三節,金氏是不會給孫女媳婦吃肉的,不過,黎夕央一閃身,將婁氏晃了過去。
「二伯娘,這肉,我用來做飯的,你想多了。」
肉對庄稼人來說算是半奢侈品,大多喜歡吃肥的,黎夕央是現代人,還是鍾情於瘦肉。
「這,你這孩子,還真是獨啊。」
被黎夕央拒絕,婁氏立刻恢復了原本的嘴臉。獨,是花村這邊形容人自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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