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十二章
我們一行人住到了宋毅安排的所謂行宮,西北地區偏遠,沒有皇帝和王爺願意到這裡來,所以並未真正設有行宮。
宋毅所說的行宮,也不過是他的總兵府經過一夜布置的結果。
這裡貧寒,聽聞今年冬日裡下了幾場大雪,受了災許多窮苦的人家都吃不上飯。
而宋毅能把這裡打掃的乾乾淨淨,還奉上了豐富的飯菜實屬不易。
宋毅許是也覺得這裡不像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西北貧寒比不得京中,太后暫且委屈幾日。」
我見他這般拘謹不好意思,我說道,「哀家不拘住在哪裡,只盼著能儘快找到瀚兒就好,還有,哀家來西北之事不想叨擾其他人,還請宋總兵不要張揚。」
宋毅聞聲自然知道我的用意,我們這一行人太過招搖了,實在不已張揚。
宋毅行禮說,「臣知道,臣一定儘快找到王爺的。」
宋毅話至此處看了看桌子上擺放的飯菜,他知道自己該退下了,忙的說,「各位主子用膳吧,臣先告退。」
宋毅說話等著我們誰吩咐他下去,不想胤祿卻說,「宋總兵想來也沒有用膳吧,隨著我們一起吧。」
宋毅聞聲惶恐,不敢答應,「這?」
我知道胤祿是不想叫宋毅與我們生疏,想叫宋毅儘快與我們熟絡,也能叫宋毅盡心儘力的幫我們辦事。
我說道,「一起吧。哀家日後要叨擾的時候還有很多,送總兵要躲到幾時呢?」
宋毅聞聲笑了,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他真的是想躲出去和下屬們一起吃飯的。
這一路魏賢也是與我們同吃,同坐,我們幾個人相依為命的趕了半個月的路,大家都不那麼拘謹了,所以一頓午膳還算融洽。
三日後
整整三日了,可是絲毫沒有弘瀚的下落,從弘瀚失蹤。到我們趕到這邊。快要一個月了。
時間越久我的心情越是沉重,他到底是生是死?
我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沉重,胤祿和張琪之他們都明白,大家也沒人敢同我說起弘瀚什麼。生怕我會難過。
這一日宋毅帶領我們前往弘瀚失蹤前的那座小山。聽聞弘瀚失蹤后這裡下過一場大雪。這裡還發生過一次雪崩。
我站在山頭,彷彿能看到當日弘瀚被伏擊時的情形,我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
我瞧著山下白茫茫一片,沒有絲毫生機,我心裡慌成一團問宋毅,「山下有什麼人居住嗎?」
宋毅倒是個直性子,直說道,「我們已經派人去山下尋了,山下沒有什麼人居住,可是並沒有找到王爺的蹤跡,我們也查問了當地的人,他們說也沒有人看到什麼陌生人。」
沒有人知道弘瀚在哪嗎?
我不言語直盯著山下看,是不是我從這裡滾下去是不是就能遇見什麼契機,就能找到弘瀚呢?
我實在擔心真的就想這麼做,胤祿見宋毅說話直接,他搖頭鄙視他怎麼這麼不懂照顧人的心情。
宋毅見王爺瞅了自己一眼,他好像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低眉不在說話。
胤祿來在我身邊,安慰我道,「當地人說雪神是世界上最神聖趕緊的神靈,他們都是心地最善良的,所以一定會保護弘瀚平安無事的。」
會嗎?
我盯著胤祿看,眼神里儘是疑問,胤祿似乎能看到,能聽到我的心聲,篤定的對我說道,「一定會的。」
下了山,回到了總兵府,想著弘瀚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是不是傷的很嚴重,所以一個月了也不露面,還是他以在那場雪崩中喪命,再也回不來了?
又過了一日,我終於煎熬不住,胤祿見我蹙眉常坐,也不說話,也不吃飯,他擔心不已。
張琪之即便想勸勸我,也開不了口,就在此時弘浩拿了一封弘曉寫的書信給我。
其中有裕和的關懷,弘曉的擔心,我瞧著書信傷心不已,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我終究不信弘瀚會離我而去,最終想到了一個下下策,一夜之間,整個月山地區的人都知道,崇元太后前往月山尋找敬親王半路遇到伏擊,已經身亡。
胤祿說這個法子雖然不是上上策,可是也未必不能逼迫弘瀚現身,若是他知道我出了事,即便是傷的再重也一定會出現的。
可是不想,一日,兩日,三日等下去,卻絲毫沒有任何弘瀚的消息。
難道他真的已經?
我不敢相信,甚至有些痛恨弘瞻的狠毒,他怎麼能聯合羅卜一起暗殺弘瀚?
他的野心只是想殺了我們母子三人嗎?
真是可惡,若是我回到京城,一定不會放過他。
第五日
我痛心疾首終於病倒,宋毅請了月山最好的太夫來幫我看病,可是卻沒有絲毫好轉。
睡夢中,我好像來到了泰陵,原來我最想依靠的人還是胤禛。
可是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呼喚胤禛,他就是不出來見我。
泰陵大的叫人迷失的找不到方向,一時間我彷彿意識到全世界都拋棄了我。
睡夢中哭醒,弘浩卻坐在床邊,我醒來就看見他蹙著眉臉色很不好看,「額娘,你醒了。」
我心裡壓抑,人也沒有精神,問道,「弘瀚有消息了嗎?」
弘浩聞聲搖頭,細細看了看我說道,「額娘剛剛一直在喚皇阿瑪,額娘是想皇阿瑪了嗎?」
我低眉不語,心裡難受的緊,想他,可是卻再也見不到了!
弘浩見我眼睛里淚花點點極力忍耐著,他也心疼自己的額娘,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就此時,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急忙忙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牽絆著,急切而來。
「額娘。」
有人進了屋子就在喚我,是弘瀚?
我只覺得迷迷糊糊不敢確信,直到弘瀚手上綁著繃帶,一身粗衫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才真正看清是我的弘瀚回來了。
弘浩看到自己的親弟弟,他又驚又喜抱著弘瀚的肩膀不撒手,彷彿怕一鬆手他就又不見了,「七弟,七弟真的是你?」
弘瀚看著自家哥哥眼含熱淚,他也是動容,自己九死一生最想見的就是自己的親人,「六哥我回來了。」
我在床榻上,看到弘瀚受了傷,人也憔悴不堪,可是他的樣貌沒有改變,他是我的兒子,他回來了。
弘瀚的眼一瞬不瞬盯著我看,最後來在我身邊撲通跪倒,哽咽道,「聽聞額娘病了,是想兒子想病了。」
一個多月了,他終於回來了,我恍若如夢緊撫著弘瀚的臉頰泣不成聲。
原來弘瀚被羅卜當胸刺了一劍,九死一生又摔下了山,好在我兒命中有貴人相助,后被人救回了家中。
方月是救助弘瀚的姑娘,她家中的親人都在幾年的雪災中喪命,她是方家唯一活下來的人。
但是弘瀚因為身份特殊,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被官員內鬥刺傷的。
弘瀚說官府找自己是為了抓自己回去,方月竟然也以為弘瀚是被官府通緝,所以並未上報朝廷自己救過人。
如此陰差陽錯的竟叫我多等了好些日子,那個姑娘長得俊眉,絲毫沒有西北人的粗獷,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溫柔雅緻,我看得出弘瀚對她很有心思。
弘瀚打探我的心意,我表示不反對,只要他喜歡就好。
方月起初不敢接受弘瀚的心意,可是好在我們都沒有反對,她才安心答應了弘瀚,我也與他們私定了婚約。
找到弘瀚時以是年初九,他的身子休養了一個多月,大夫細細查看了一番才說能做馬車,能趕路了。
只是不能太過勞累,否則結了痂的傷口也很容易裂開。
過了正月十五,我們便要離開月山往京城趕去,宋毅擔心羅卜會在中途伏擊,所以一路送我們出了月山一直到達關山境內他才離去。
羅卜雖然能在月山境內放肆到無惡不作,那是因為月山城與准葛爾只是一山之隔,他能放肆也能憑著准葛爾的氣焰。
到了大清真正的繁華之地,他便沒有那個本事興風作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