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煎熬
罷了,反正肚子也太餓,就算是不新鮮也無妨,只要乾淨就好,想罷她便略急促的吃了起來。
昨天中午醒來,她就發現自己身在這陌生之地,廢了好久功夫,一直到剛才她才接受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但內心多多少少還有些無法消化這種詭異的事情。
「奶奶,您吃慢點。」白香緊張的替齊歸遙順氣,生怕她噎著。
這一次,思緒回到現實的齊歸遙終於意識到白香喊她什麼,昨日剛穿來之時,她便照過鏡子,知道自己並沒有穿越成老太婆。於是便疑惑的問道:「奶奶?」
她知道古代人結婚早,但不知道會早到這麼年輕就當了奶奶,思此,她就放下筷子來到梳妝台旁,仔細端詳起自己的臉。
白香的注意力自是在另外一邊,她驚喜道:「奶奶,你終於說話了。」
齊歸遙摸了摸自己的臉,莫非是童顏老太婆?
「我現在多大?」齊歸遙問道。
「呃?」白香愣了愣,眼中劃過什麼,隨即趕緊道:「莫不是奶奶重生一回,失去了記憶?」
「重生?」齊歸遙微驚,這女孩的接受能力倒是奇強,只是何以見得她一定是重生,而不是傷愈或者病癒?
但白香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般,趕緊搖頭道:「不不不,奴婢只是說奶奶生病醒來之後,失去了記憶。」
齊歸遙本就覺得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但白香的掩飾反而讓她起了疑,索性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她也懶得再較真些什麼。
既然白香自稱奴婢,那齊歸遙自然是可以知道她為何喊她奶奶,看來她現在是有夫之婦,而且還是個棄婦。
否則不至於人死了又活了,卻沒有人過來探望,就連送來的吃食都是過了餐的。
一頓作罷,她終於不再倚在門框上消化這穿越的事實,而是向白香了解她現在的處境。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回到現代,只是已經知道那裡的她已經喪命,縱然是回去了也只是一縷亡魂,倒不如在這個豪門好好的活著。
通過白香的敘述,她算是初步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這身體的主人與她同名,只是年紀要小許多,不過才十八歲,嫁到明府已經三年,也受了整整三年的活寡。
這麼算,原來的齊歸遙十五歲就嫁作他人婦,縱然她早就知道古代就是這樣的,也依然驚了一下。
她原是御鑫城聽雨書院院長的次女,上有父母,前有一姐姐,後有一弟弟,是最不受寵的老二,自小在京都臨城的安州外祖母家長大。
而她所嫁的這家人是當代權威顯赫的明家,而夫君是明家唯一男丁,明逸。
明家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明老夫人與先帝是表姐弟,按輩分算,當朝的皇上是明逸的表叔。
明家算的上是世代顯赫,明逸祖父曾位居戶部尚書,而明逸他爹,自小喜歡習武,所以最後任為鎮國大將軍,也就是因此才年紀輕輕就戰死沙場。
而到了明逸這裡,他卻不愛習武,也不愛從官,與他祖父的愛好極其相似,他祖父在從官之前就是一個商人,只是後來娶了前太后侄女明老夫人之後,才從了官。
但迫於家族的壓力,以及皇上的強逼,明逸不得不在經商的同時任了這少傅的位置,以伴皇上左右,便於使用他的聰明才智。
這明府內,除明逸之外,就只有一幫女人了,輩分最高的就是明老夫人,其次就是明逸之母明夫人,另外明逸他爹還留有一個張姨娘,明逸自身,除齊歸遙之外,還納了兩個妾,分別為劉姨娘和孟姨娘,其中最受寵的就是孟姨娘。
雖然知道古代人只要是有錢有勢,納妾幾乎是必然的事情,但明逸在齊歸遙心中的地位依然幾乎全無。
聽白香介紹完這些背景之後,齊歸遙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便問道:「我只是一介書院院長的女兒,又怎麼會有資格嫁給地位這麼顯赫的明家?」
「這個啊!」白香露出一絲自豪的表情。「奶奶可別小看了聽雨書院,本朝無數大官都是從聽雨書院出來的呢!所以聖上非常看重聽雨書院,齊老爺的威名可是響徹整個大晉國,有多少人想成為他的學生而不得,作為齊老爺的女兒,人家自是不會小看。」
白香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嘛!再怎麼樣,齊家還是不能和明家比,這都是張姨娘在老夫人耳邊吹的風,才讓老夫人認定了你這個孫媳婦。但夫人一向與張姨娘不合,總以為奶奶您是張姨娘的人,是故意弄來對付她的,所以弄得奶奶受盡爺的冷落,最後乾脆打發來了這個明府最偏僻的後院來住。」
齊歸遙淡然的在這院內晃著,這只是一個棄婦呆的院子,尚且這麼大,那其他的地方肯定更是繁華廣闊了吧!
「我應該不只是棄婦那麼簡單吧?」齊歸遙隨意的問道。
白香也不隱瞞,老實道:「平時夫人與劉姨娘總是以欺負奶奶為樂,爺大多時候是不聞不問,但有的時候還是會為了夫人幫忙踩一腳。」
齊歸遙微微一笑,這明逸在她心中算是完全沒有地位了。
白香疑惑的看著齊歸遙淡定自若的模樣,少了以往的自卑柔弱,多了不少自信堅定,看起來竟讓人感覺神清氣爽不少。
「奶奶,您真的失憶了嗎?」
「嗯!」齊歸遙頷了頷首。
白香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終是道:「奴婢可不可以向奶奶提一個要求?」
聞言,齊歸遙轉眸看向她,示意她說下去。
「為了您好,您可不可以不要讓外人知道你失憶了?」白香道:「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做什麼都是為了您好。」說罷便一膝蓋跪了下去。
齊歸遙上前扶起她。「其實我也正有此意,也可少生事端。」
聞言,白香放心的笑道:「奶奶這一醒,變了不少,還是這樣好。」
齊歸遙沒有與她多說什麼,便朝院子其中一邊的耳房走了過去,推開門,只見裡面打掃的很乾凈,只是一看就知道尚無人住。
隨即關了門朝另外一邊的耳房走去,卻見上面上了鎖,隨即問道:「這裡為什麼要上鎖?可有鑰匙?」
「有!」白香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便打開房門。
一看這房裡的布置,齊歸遙驚了一下。「這?」竟是一個布置簡單的小廚房。
白香面露苦澀。「這廚房是表少爺給奶奶做來應急用的,平時府上的廚子會給您備一些飯菜,但若是夫人與劉姨娘想起要整您的時候,便不讓廚房給您吃食,而這個廚房就是在沒人送吃食的時候使用的。」
聞言,齊歸遙無奈吸了吸氣,這古代的富貴人還真是有夠無聊的,她好歹也是當家主子的嫡妻,卻混的這般地步,想也是那明逸縱容的結果。
「你說的表少爺又是誰?」
「是奶奶的表哥,就是您安州姥姥的孫兒,和您從小一起長大的。」
「叫什麼?」
「凌惜安。」
齊歸遙走出廚房,斂了斂眉,似乎只有在白香提到齊歸遙姥姥的時候,她才有些感覺,或許對她最好的就是姥姥吧!
在古代,女子嫁給一個讓自己守活寡的男子也算是完了。更何況,就算是不守活寡,她也無法接納一個有小老婆的男人。
本來就算是男女幸福沒有指望了,至少還可以指望一下富貴的日子,總比現代時成天忙忙碌碌要好得多。
但看現在這個樣子,怕是除了不用幹活之外,沒有一樣可以讓人好過。
罷了,齊歸遙朝主房走去,累不著,餓不著,已經是不錯了。或許這明府的人並沒有白香說的那般處處欺負她,至少這兩日,這院子還是非常太平的。
但幾日後,她終於嘗到白香所說的沒人送吃食的滋味。
齊歸遙吞了吞口水,問道:「為什麼不打開廚房做飯?」
白香摸了摸肚子,搖頭道:「暫時還不能做,要等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才能做,否則若是被她們發現了,肯定非得拆了這廚房不可。」
聞言,齊歸遙難得有些暴躁了,現下的她明明就是豪門貴婦,卻過著這樣的日子,真的合適嗎?
她想到要端起主母的架子為自己的生活做鬥爭,但又想到那樣勾心鬥角的日子怕是會更累,前世的她已經被整的夠心累了,現在迫切的需要清凈。
於是她想了想,便道:「我去睡一覺,等晚上做好飯再喊我吧!」
「好!」
「對了。」往床邊走的齊歸遙突然轉身。「我沒有發現這院內有什麼食材,你是打算要怎麼做飯?」
白香開心笑道:「這您就放心了,屋後有一個大地窖,裡面藏有許多腌肉,左邊耳房藏有許多品種的腌菜,都是表少爺給準備的。」
「哦!」齊歸遙應了聲,看來這凌惜安對她倒是不錯,不知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子。
她本想向白香具體了解一下凌惜安的情況,但突然叫喚的肚子讓她決定還是先睡覺再說,只有睡著了才不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