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阿岳微微皺眉,只當沒有聽到,繼續往回走。
「五哥!」阿鏡急忙快走幾步,拉住了阿岳的袖子,臉上露出了哀求的模樣來,求道,「咱們說幾句話。」
「若是說上次的事兒,妹妹不必說了。」阿岳眼中帶著淡淡的疲憊,見阿鏡的臉上有些蒼白,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便皺眉道,「王府……妹夫對你……」
見他還有關心自己的意思,阿鏡眼睛就紅了,想要流淚,卻只是低著頭掩了掩,強笑道,「他對我,還算不錯。」見阿岳頓了頓,只默默地聽著,想到如今鳳城雖然對她並不十分寵愛,不比府里的二房與妾室,可是一個月裡頭總有幾天在她的屋裡,阿鏡便低聲道,「府裡頭,母親瞧在公主與大伯娘的情分上,對我至少不似從前那樣忌諱。」她如今,都已經無法想象當年為了什麼迷了心竅,一定要嫁到王府上去。
也想不起當年是抱著什麼心境,覺得家中的長輩是不願看她好,因此才不願意這門親事。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嫁到王府去,拋開了一向的榮華,身在其中才能知道裡頭的苦。
只幸虧如今娘家沒有徹底捨棄她,叫她還能這樣過下去。
「既然知道是誰的緣故,就要知道感恩。」阿岳見阿鏡的眼睛裡帶著悵然,冷著臉說道。
他如今在外頭照顧生母,又要擔心妹妹,是真的很不想再生事了。
「我知道。」阿鏡連連點頭,撫著自己的小腹輕聲道,「前兒他升了官,回家裡頭母親就贊了我,我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
她的夫君鳳城雖然在後院上有許多的女人,可並不是個糊塗的人。相反,這是個很機靈的人。因阿元與太上皇面前說了好話,使他陞官,因此這份感激就落在了阿鏡的身上,前些時候****歇在她的屋裡,給了她一個孩子。
她只要再能生個兒子來,在王府就算沒有夫君的疼愛,也很能立住腳了。
阿岳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心裡不知為何有些難過。
那個不懂事,橫衝直撞的妹妹,哪裡去了呢?
雖然厭惡那樣的妹妹,可是看著眼下低眉順眼的阿鏡,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兄長。
年少的時候,他太過偏激,母親與妹妹犯了錯,他只知道逃避,勸說不了,就一併捨棄,捨棄了母親與妹妹在一旁袖手不管,自己逃出了空閑來。
如果當年,他一力不許母親鬧騰,不許妹妹嫁到王府上去,強硬些,難道真的不能轉圜么?
想著這個,阿岳的心裡就難受的厲害,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只是低聲道,「日後若是在王府不順心,回來就與我,與你五嫂說,咱們是一家人,總能給你做主。」
「知道了。」阿鏡感激地點頭,見兄長的臉色漸漸溫和,目中一閃,便低聲道,「太太這一胎……」
「你竟還要說這個!」阿岳滿心的愧疚聽到這,頓時煙消雲散,臉上露出嚴厲之色,帶著幾分冰冷地看著阿鏡,冷道,「上一次我與你說過,此事不準再提!」
「她如今與父親這樣好,若生個兒子,這府里還哪裡有你的立足之地!」阿鏡急聲道,「五哥!你究竟在想什麼!父親,父親總是會疼愛這個孩子,日後你又算什麼?!」若是三太太真的生齣兒子出來,這就是父親的幼子,本就招人喜歡,再有三太太吹枕頭風,阿岳在父親面前還有什麼分量?想到著,阿鏡便急切地說道,「況,日後分家,難道也要叫這個小子分走五哥的那一份兒?!」
「住口!」
「我一心是為了五哥,咱們才是一母同胞!」
「王府這些年,你就只學了這個?!」阿岳氣得渾身直突突,簡直不敢認識這個張口閉口都是猜忌的妹妹,從前想著她在王府艱難難免憐惜,如今卻說不出的心冷,輕聲道,「那是父親的孩子!就算日後……」他拍著自己的胸脯道,「在你的心裡,父親這麼不值得信任?!況我是兄長,就算吃虧又怎麼了?!難道我的前程,只能靠著家裡?」他頓了頓,便有些心灰地說道,「你放心,我總是能照顧好你與母親,不要擔心。」
他雖然無能,卻也不是忌憚後院兒繼母與未出世孩子的人。
見他坦蕩,阿鏡看多了王府里後院女子的爭鬥,她的院子裡頭還不消停呢,也有些傷心,卻還是勸道,「如今她的胎還不穩當,咱們只要……」說到這裡,竟兜頭就叫阿岳抽了一個大耳刮子,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過去,卻見阿岳的目光冰冷,沉聲道,「這樣的小人伎倆,你竟帶到咱們的府里!若是日後你還這樣兒,就別回家了!」
「你為了那個女人打我?!」阿鏡尖聲道,「她搶走了父親!」
「我打你,是因你的心壞了。」阿岳更加難過,看著這個全然沒有覺出自己錯來的妹妹,搖著頭傷心地說道,「你的心,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
王府是個大染坊,竟叫當年雖驕傲卻不知害人的阿鏡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太太……」頓了頓,阿岳仰天不去看阿鏡的臉,只低聲道,「你知道父親當初,為何會娶了太太?」
「年少溫柔,誰不喜歡?」說到底,阿鏡對湛家三老爺還是有諸多的怨恨,此時便忍不住譏諷道。
「當初父親說要成親,連勛貴人家,伯侯府邸都願意嫁女孩兒過來,」阿岳見阿鏡憤憤不平,只漠然地說道,「難道那不是年少溫柔?只父親為了咱們兩個,不敢娶高門女子,恐日後這女子仗著母家欺凌我們兩個,生出波折,這就是父親對我們的心意了。」因此,才選了如今的三太太,這女人身後的娘家是對她極差的,因此不會成為助力,只能一個人在湛府立足,必然不敢虧待了前頭妻室所出的子女。
「我雖然並不親近太太,只是卻不得不說一句日久見人心,太太是個本分的人。」阿岳輕聲道,「她素日里對我與你,從不指手畫腳,只安分地侍奉父親,如今有孕,我是歡喜的。」他或許不會如同孝敬生母那樣孝敬三太太了,那麼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未嘗不是後半輩子有靠。
「別再尋太太的麻煩,不然父親惱了,我也不知該怎麼救你。」阿岳見阿鏡呆住了,這才低聲道,「好好兒過日子。你如今也就要是個母親,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說完,竟有些不敢再看這妹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了阿鏡臉色發白地呆立。
阿鏡發了一會兒的呆,只覺得如今兄長似乎又與從前不同,滿嘴的苦澀說不出來,小腹竟有些疼,一時就踉蹌地回去。
一回去就聽見屋裡頭正傳來家中女眷的笑聲,眼見城陽伯夫人正拉著阿元不知在說些什麼,她心中也生出了些驚恐,恐自己的話叫人聽見,默默地坐下后,就渾身發軟。
「這是怎麼了?」城陽伯夫人正聽阿元繪聲繪色地描述日後在府里怎麼過日子,見阿鏡臉色不好,滿臉都是汗,先唬了一跳,見阿鏡連話都說不出,急忙命丫頭去請大夫過來,自己扶著阿鏡躺倒了裡屋的床上,見她臉色灰敗,不由皺眉道,「哪兒不自在,與大伯娘說。」
阿鏡只搖了搖頭,不敢出聲,目光落在也跟進來的三太太的臉上,見她眼睛里都是真切的擔憂,一時竟有些羞愧不安,咬著嘴唇小聲道,「疼。」說完,一雙手就摁在了小腹上。
見她這樣兒,城陽伯夫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連聲命人去燉安胎的補品,此時見大夫進來,便讓出空來使大夫診脈,見那大夫微微皺眉,急忙問道,「無礙吧?」
「思慮過甚,靜養就是。」這大夫見阿鏡雖然穿著華麗富貴,滿頭的珠翠,可是目中閃爍,眉頭有思慮的痕迹,就知這不知是哪家的奶奶,急忙說道
城陽伯夫人又請大夫寫了方子,這才嘆息了一聲,與有些驚慌的阿鏡溫聲道,「你如今是雙身子了,不必想那麼多,只安心養胎。」
「擾了公主的喜事。」阿鏡有些惶恐地說道。
今日是阿元新婚過來請安,竟叫她給攪和了,也不知阿元心中會對她生出什麼想法來。若是不快活了,轉身與王府說些什麼,她還怎麼過日子呢?
「你這才是喜事兒呢。」阿元聽了身邊宮女的稟告,知道她竟然對三太太的孩子生出了忌憚之心,微微皺眉,有些冷淡地說道。
「我命人去王府報喜去了,你只安心在家裡等著就是。」城陽伯夫人見阿元有些不同,心中更相信阿元不會刻意給人下不來台,心裡對阿鏡出了一圈兒就不好有些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撫了撫阿鏡的頭勸了她休息,這才帶著人走了。
回了外頭,城陽伯夫人也不過是與女眷們說說阿鏡的喜事,滿室歡欣也就罷了。
阿元到底覺得不快,只是也忍了等著回頭與城陽伯夫人說道,因此就聽見二太太正在揚聲笑道,「尚書府裡頭的大姑娘,今日也有帖子,給公主請安呢。」
「知道你的兒媳婦兒好,竟是來與我們炫耀不成?」城陽伯夫人見二太太獻寶似的從袖裡取了一封帖子,就見上頭帶著淡淡的清香,筆跡秀雅可愛,便微微頷首笑道,「只從這就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姑娘。」
說完,又將這帖子給了阿元笑道,「這是給你的。」
阿元低頭就見滿紙的娟秀飄逸的小字,不由深深地嫉妒了。
她想起了自己那滿篇兒都是紅圈圈的爛字。
「雖如此,母親只有更喜歡你的。」城陽伯夫人便摸著她的頭小聲說道。
公主殿下頓時被治癒了,抱著城陽伯夫人的胳膊笑得更喇叭花兒似的。
「那孩子礙著規矩不能上門,只是這份心思也很叫人歡喜了。」城陽伯夫人與二太太說完,就使人去預備了些料子首飾補品預備往閔尚書府上送去,後頭阿元想了想,又添了幾樣宮中的首飾,更顯看重,這才算完。
不過說笑了一會兒,就見外頭有喧嘩的聲音過來,就有人進來稟告說是淮南王府的姑爺來接人,阿元就走到門口,見鳳城匆匆地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喜色。
男子再愛美色,卻還是看重嫡子的。
雖然不是很喜歡阿鏡這個媳婦兒,然而鳳城與湛家卻相處得極好,此時進來先給長輩們請安,這才叫阿容引著往後頭去,就見阿元正立在門口,見她看過來,急忙過去笑道,「妹妹今兒回來,我還與母親說起,想來見見妹妹好不好?」回頭又與阿容笑道,「大哥如今竟彷彿與從前不同,可見琴瑟和鳴,實在叫人羨慕。」奉承了幾句,見阿元滿意地看著他,便只急切地問道,「阿鏡呢?」
「裡頭歇著你。」阿元看了喜色掩飾不住的鳳城,指著裡屋說道。
「你不歡喜?」阿容見她氣色不對,便落在了人後低聲問她。
阿元忍不住將阿鏡之前的話都說了,見阿容斂目不語,便小聲說道,「虧我還以為她改過了,沒想到如今竟又添惡毒,這話我說了都髒了自己的嘴。她是怎麼能想出這樣的主意的?」與三太太怎麼爭鬥,阿元不過說一句不識好歹也就算了,可是把主意打到一個無辜的孩子的身上,就叫阿元覺得噁心了,她如今只覺得晦氣,小聲道,「這些,我是不願意叫母親知道的。」
城陽伯夫人知道,這隻怕就要動氣了。
「母親雖溫柔,最不能看的就是對無辜的孩子下手,特別是這孩子也是湛家的血脈。」阿容沉默了片刻,只是他在朝堂之上日子久了,最知道人心易變,便與氣憤的阿元說道,「五弟既然罵了她,且看日後。」若是阿鏡還是有這樣的心思,雖然對不住弟弟與叔父,可是阿容卻還是不能再叫阿鏡上門了。
這樣的心思只要一念生起,他也覺得防不勝防。
「回頭你與母親說說。」阿容見阿元把眼睛瞪圓了,就笑了,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叫母親知道,好看顧三嬸,別叫她著了算計,況,」他斂目道,「母親心軟,也該叫她離阿鏡遠些。」如今牽扯了三房的利益,阿鏡就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日後誰能保證大傢伙兒與三房沒有別的呢?
「知道了。」阿元齜牙說道,卻叫這駙馬捏了捏自己的小臉兒,小聲道,「就該關在王府里別叫她出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裡頭鳳城也是這麼打算的。
阿鏡雖然如今與娘家緩和,只是在鳳城看,這心上有了傷痕的,是很難消退不見的,鳳城是真的想與湛家走動親近,因此並不願意叫阿鏡總是來戳人家的肺管子,想到方才門口阿元的氣色就很不對,鳳城在心裡哀怨了一下,卻只是俯身用滿臉的溫柔對著阿鏡道,「你身子重,我來接你,回去了再請太醫來好好兒給你看看。」見阿鏡竟有些受寵若驚,他默默地擋住了後頭女眷們的目光。
這種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模樣叫人看見,還能不知道在府里他不是這麼溫柔么?
心裡覺得阿鏡是在給他上眼藥,鳳城就不快了。
哪怕在府里形同陌路呢,他在外頭還是給足了阿鏡臉面的。
「阿鏡如今有孕,難免敏感,姑爺且別與她計較。」城陽伯夫人便溫聲道。
「伯娘這話說的。」鳳城面對這位公主的婆婆,真是笑得跟喇叭花兒似的,回頭就親近地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就是相互遷就過日子么。」這話說的道貌岸然極了,見城陽伯夫人滿意頷首,鳳城就機靈地說道,「伯娘也知道,您侄女婿也不小了,這一胎阿鏡有功,因此若是不能時常來給您請安,您可別與我計較。」
「安心養胎就是。」阿鏡連連落胎,城陽伯夫人也很擔心這一回,因此點頭。
「您若是真的想念的緊,侄女婿竟常來,聊勝於無。」鳳城乖巧地給自己賣好。
阿元遠遠地看著這小子嘴甜地哄了城陽伯夫人開懷,再看看阿鏡,真是分不清這倆人究竟是誰坑了誰了。
其實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不是阿鏡要緊,今日就該留你在府里與你大哥吃酒。」城陽伯夫人便笑道。
「咱們日後有的是時候,只恐大哥煩了我呢。」鳳城眨巴了一下眼睛,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沒有地對臉上微微抽搐的阿元拱手道,「日後,還請大嫂別攆我。」把堂妹喚了嫂子,還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沒有,這充分地表明了鳳城是個心理素質極好,且臉皮很厚的人。
就是這樣兒呢,阿元也忍不住歡喜了起來,深深地覺得這小子有前途!
她如今,可不就是喜歡別人管自己叫嫂子么。
阿容轉頭忍不住笑了一聲,看著得意洋洋的阿元,只覺得身上又熱起來了。
「我母妃還常說,這些年伯娘不大愛出門,這竟想念的緊,改日也要來呢。」鳳城便與城陽伯夫人笑道。
這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了,城陽伯夫人明白雖如今府里有些榮光,卻也沒有到宗室王妃紆尊降貴的程度,不過是奔著阿元來的,因此只含笑不語。
「王妃若是來了,咱們一處說笑豈不是熱鬧?」阿元就笑眯眯地在一旁接話。
見她似乎只是對阿鏡冷淡,對自家王府很親近,鳳城隱蔽地鬆了一口氣,又說了幾句,正要告辭,就聽見有動靜,聽說是宮中的賞賜下來,眾人便都出去,就見是宮中給尚了公主的湛家的賞賜,其中金銀如意寶石另有茶磚古董等等,眾人拜謝了,又有宮中的賜宴,流水一樣進了湛府,虧了城陽伯夫人本是要設宴的,因此外頭圓桌都備著,各色的珍饈佳肴落在桌上,再次謝恩后,城陽伯夫人便摸著阿元的頭感嘆道,「托你的福,湛家有了這樣的體面。」
宮中這樣看重,又賞賜又賜宴的,實在叫人倍感光彩。
知道這也是太皇太后聖人與自己做臉,阿元只與城陽伯夫人笑道,「我既嫁入湛家,自然就是湛家的人,體面都是一體。」見鳳城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她微微一頓,便與他笑道,「我瞧著宮中賜下的點心與鹿肉不錯,你帶回去與王妃嘗個鮮兒,且是我的心意了。」
「如此,我可就不客氣了。」鳳城笑眯眯地也不推辭,帶著阿元送的點心與阿鏡就走了。
後頭三太太看著阿鏡走了,想要說些什麼,卻只叫身後的婆子拉住了。
阿鏡不是個軟和人,哪怕三太太是叫求她多來府里看望她父親呢,也還是少開口為好。
這算是一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處吃飯,阿元就與阿容敬了長輩們,卻又叫很拚命的蘇蓉給灌了酒,待吃完了飯,就暈乎乎的,拐著彎兒就回了阿容的院子,進屋就撲到在了床上。因喝了酒,此時公主殿下就有點兒小興奮,眼前有些迷茫,卻也能見到燭火下頭一美人兒********,頓時生出了小色心來,趴在床頭看著這美人兒只穿了寢衣,長發披散著過來,待溫熱的身體湊到了她的身邊,阿元猛地撲上去抱住,拱拱,這才閉著眼睛小聲說道,「給爺笑一個。」
這美人兒呼吸窒息了一下,見她有點兒不舒坦,便溫柔地給她摩挲後背,輕聲問道,「還難過么?竟喝了這麼多的酒。」
從賜宴到晚上,阿元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連與蘇蓉碰杯,等阿容回過神兒來的時候,蘇蓉都躺桌子底下去了,阿元雖看著清醒,只叫阿容說,這熊孩子竟然這麼主動地鑽他懷裡來,只怕就是還沒醒酒呢。
不然瞧了他,還不拚命地跑了?
「我可是酒桌小英雄,這點兒算什麼!」阿元覺得被鄙夷了,暈頭暈腦地拍著床板也別地憤憤不平,只是卻還是有點兒難過,不透扭來扭去,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小聲道,「很熱呀。」
「我服侍殿下更衣?」見她自動扒拉衣裳,阿容不由笑了。
聽到美人兒願意與自己更衣,熊孩子滿意了,自動攤開了四肢等著被服侍,嘴裡還哼哼唧唧地說道,「容哥兒你這麼賢惠,以後本宮賞你,啊!」
「多謝殿下。」美青年從善如流,伸出修長好看的手,一點一點地把這熊孩子的衣裳扒乾淨,見她覺得涼快了,傻笑著往自己的懷裡鑽,目中幽深,俯身湊到了這女孩兒的面前,就見這女孩兒的一雙有些迷濛的漂亮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模樣來,不由將嘴唇貼在了這女孩兒的眼角,喃喃地說道,「你是我的。」正緩緩地將這女孩兒壓在身下,嘴唇順著她的眼角向下而去,冷不丁就感到身上一痛,還未反應過來,竟落在了床下。
被猛地踢下了床的青年詫異看去,就見這公主正嗷嗷叫著指天齜牙威風八面地叫道,「明明本宮才是攻!」被壓倒什麼的,真是太不可原諒了!
看著嗷嗷叫完翻身就睡的公主殿下,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