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陷空島(6)

第2章 .陷空島(6)

「怎麼了?」展昭發現白玉堂神情有變,眉頭一皺,嘆道,「一提起這件事你就如此不悅。果然如我想的那樣,這就是賭氣進皇宮闖禍的原因。好吧,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你有什麼彆扭,就當著我的面說出來,也好讓我明白明白。」

白玉堂看著展昭依舊懵懂的神情,這幾日以來的糾結痛苦彷彿又回來了,不由得心中難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展昭見他如此,也生起氣來,不解地道:「在東京汴梁你一聲不吭,闖下禍就跑。現在我來了,你還是一聲不吭。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彆扭什麼,但我知道這一定跟湛盧劍有關。既然你不想說,那由我來說好了。

我的確拿著湛盧劍不假,但這劍並不是丁小姐交給我的,我的巨闕此時也不在丁小姐的手中。」

「什麼意思?」白玉堂一皺眉,心中略有忐忑。不是小姐送的,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然還能如何?

展昭無奈地道:「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不過你所擔憂的那件事我卻可以很簡單說明白。我與丁小姐並沒有定親,你不必擔心,也別為這個再胡鬧了好不好?」

沒有定親?沒有定親!白玉堂根本沒有聽見展昭後來又說了什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沒有定親」這四個字。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讓白玉堂乍驚乍喜,一張俊臉笑開了花,連雙眸之中也浮現出難以掩飾的神采來。

看著白玉堂突然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樣子,展昭的心中卻非常不是滋味。看著他為了丁小姐沒有定親就如此開心,又想起當初在開封府,盧大哥說的白玉堂與丁小姐是青梅竹馬,兩家的哥哥都有過讓他們結親的念頭,不知怎的,展昭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這樣的低落,讓展昭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自問,莫非自己真的也對丁小姐動了情,現在看到她跟別人兩情相悅便難過了?但回想起當日在茉花村二人比劍的時候,雖然自己也讚歎過小姐英姿颯爽,美貌無雙,卻並沒有動心的感覺啊。甚至在丁家大哥提出想要讓他與丁小姐定親的時候,他還以母親為由推辭了。

當時的心境那樣坦然,但是如今看到白玉堂如此高興,為何心中卻會如此酸溜溜的呢?這感覺莫非就是吃醋?難道是當初一見便已經對那姑娘動了心,自己卻沒有察覺到。如今有了別的男人來搶,才後知後覺嗎?

展昭看著白玉堂興高采烈,恨不得要手舞足蹈的模樣,看不得他那樣得意,便忍不住酸溜溜地道:「你就算是為了我與丁小姐的事誤會生氣,也該跟我直說,何必鬧下這一出鬧劇?再說你們陷空島與茉花村只有一水之隔,你若真心喜歡丁小姐,何不早去求娶?現在為了這爭風吃醋的兒女私情,險些壞了你我之間的情誼,豈非得不償失?」

說到此處,想起這一路上的忐忑與擔憂,又想起這半日來受的委屈,展昭的心中愈發憋悶,臉上也帶出了鬱郁之色。

白玉堂聽展昭這話不對,也不由得心中一動,便問道:「你剛才說,我喜歡丁月華。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展昭聽他這樣問,只道是被自己猜中了,更加難過,便賭氣道:「誰說的又有什麼要緊?你既然跟人家妹妹兩情相悅,還是趕快去跟丁家兄弟說明,讓他們不要亂點鴛鴦譜,趕緊把我的巨闕換回來才是正經。免得白五爺誤會,再惹出天大的亂子來。」

白玉堂此時心中的高興勁兒已經緩過來了,聽得展昭話中有話,便拖了把椅子坐在展昭的床邊,笑問道:「展小貓,既然你們沒有定親,這湛盧劍怎麼跑到你身上的。來來,給我好好說說,丁家那哥倆怎麼亂點鴛鴦譜了?」

聽白玉堂如此問,展昭忍不住臉上一紅,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不悅地道:「你現在想起來問了,當初在東京的時候做什麼去了?一聲不吭就跑,還偷了我的劍穗,弄得好像是我對不起你一樣。白玉堂,你當初是什麼意思,莫非如果我跟丁小姐定了親,你就要跟我絕交嗎?」

現在白五爺心情舒暢,展昭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會介意。再說現在想來當初的確是他一時誤會就魯莽行事,展昭罵他也沒罵錯。此時回想起在展昭房間里發現那根劍穗的心情,只覺得恍如隔世,真是百轉千回,感慨萬千。

現在想來,那根劍穗被展昭保存的那樣好,可見他非常看重白玉堂這個朋友。儘管這種看重並不是白玉堂期待的那樣,但白玉堂還是欣喜非常。他含笑看著展昭,說道:「當初是我魯莽,我跟你賠禮道歉還不成嗎?你現在快些跟我說,這丁家兄弟亂點鴛鴦譜是什麼意思,快說快說!」

展昭聽白玉堂追問,心中微酸,卻還是一五一十地將當初的事講了出來。原來,大概在半年多以前,展昭來南方辦差,因為一樁案子結識了丁氏雙俠中的老二丁兆慧。二人一見如故,丁兆慧便邀約展昭到茉花村一敘。因為順路,展昭也想見一見丁大俠,便答應了。

來到茉花村以後,展昭拜見了丁家大哥和丁老夫人,本來想要當日就走。然而不知為何,丁兆慧去後院走了一圈回來以後,就說妹妹月華久仰展昭俠名,非要與展大俠切磋武藝。

展昭說到這裡,白玉堂眉頭一皺,撇了撇嘴,冷冷地道:「你一說我就知道了,這事一定是丁兆慧那個傢伙攛掇的。」

展昭一怔,不解地看向白玉堂,「何以見得?」

白玉堂笑道:「丁月華那丫頭我了解,雖然脾氣不好,喜歡爭強好勝,但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如果沒有她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二哥攛掇,她一個深閨中的女孩,怎麼可能主動要求跟你比武?」

展昭聽白玉堂誇丁月華,一時想要認同,一時又覺得心裡發酸,糾結之下臉色就有些不好。白玉堂見他這樣,以為他是剛剛識破丁兆慧的詭計,知道自己被算計了覺得不爽,便笑著催促道:「接著說啊,看看是不是像我猜的一樣?」

展昭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這麼有本事還用我說,你直接猜好了。」

白玉堂哈哈一笑,「要說別人我不敢打包票,要說那個丁老二,我還就敢說我是一猜一個準!」

「那你猜,我歇會兒。」說著,展昭乾脆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不理白玉堂了。

白玉堂哪裡肯讓展昭不理他,便隔著被子推展昭,讓他起來繼續跟自己講話。展昭不理,堅持裝死。白玉堂來了興緻,索性把展昭往裡面推了推,然後就著空出來的半邊床鋪也躺下了,側著身,翹著腿,笑眯眯地戳著被子里的展昭,得意地道:「你不說,那我來說。那丁老二肯定是看到你長得一表人才,又是一身好武功,還是前程大好的朝廷命官,就想把自家妹子嫁給你。但因為是初次見面,不好直接說,就想了個主意,讓妹妹跟你比劍。

月華那丫頭絕不可能主動提出來跟你比劍,於是丁老二就主動跑去把你過府的消息告訴她,肯定還添油加醋地說了很多激將的話,逼得那心高氣傲的丁三姑娘主動要求跟你比劍。你這人臉皮薄,人家姑娘提出來的要求,你怎麼好意思拒絕,肯定就傻乎乎的同意了。」

說到這裡,白玉堂想象起那男才女貌、比劍換劍的情景,又覺得心裡發酸,便嘟噥道:「比了劍,見了人家姑娘的美貌,你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肯定會對人家一見鍾情念念不忘,然後丁二再趁機一攛掇,這親事可不就成了。」

「白玉堂!」展昭現在這心情哪裡聽得進白玉堂這樣諷刺他,猛然一掀被子,坐起來,紅著臉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罵道:「你個混蛋!誰對誰念念不忘一見鍾情了!你再亂說小心我揍你!」

「好好好!」白玉堂瞄著展昭紅紅的臉,又是好笑又是喜歡,便順著展昭的話胡說道,「我對你一見鍾情,我對你念念不忘還不成嗎?」

「你!」展昭哪裡料到白玉堂會如此胡說,只得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不搭腔就算了。

白玉堂見他如此,便接著道:「怎麼,我猜得對不對?」

「對個屁!」展昭忍不住咒罵。

白玉堂道:「不對?難道丁二沒有跟你提親?」

展昭皺了皺眉,哼了一聲,「提了。但是沒有你前邊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一邊附和著,白玉堂一邊竊喜,心道,你對那丫頭沒心思才好,要是有了,豈不更沒我什麼事兒了。

想到這裡,白玉堂又想起了那堵心的湛盧劍,便問道:「既然你們沒定親,那顯然是你沒同意。既然沒同意,巨闕和湛盧怎麼就換了,你倒說說看。」

展昭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嘆道:「原本我不明白,現在你一說我倒是想通了,說不定,這場換劍的誤會,還真是丁兆慧的主意引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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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俠義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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