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盛大的慶功宴席
接連兩天大捷,不說百姓們歡呼雀躍,就是文老郎君也似渾身打了雞血,進門就大吼一聲:
「今晚哺食邀請各大家主過來一起慶賀,有好吃好喝的都拿上來!」
正好昨天搬進冰窖的食材還很充足,管事僕從走路都彷彿在扭秧歌,今日整個洛陽城的人都集體發了癔症。
慕扶疏和三郎心有餘悸的回了屋。得到那麼多百姓愛戴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雖然有些被嚇到,心情還是很蕩漾很*的。
尤其是三郎想到今晚還有大娘親手給他做美食,還要唱歌給他聽,說不得還能有別的福利……想想心情更蕩漾了。
所以說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三郎多好多純情一娃兒,如今居然也變得毫無廉恥……呃,是好有情調……
生怕有人問起那三架投石機的事兒,慕扶疏決定晚上假裝頭疼,不去參加慶功宴,三郎代表就行。三郎也是這個意思,當然,他是覺得大娘一個小娘子家家的,長的又漂亮,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和一群大男人喝酒呢?文家好歹還沾了親,其他家族可沒有,他可是聽說了,今晚有好多尚未婚配的郎君過來,且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在覬覦他的大娘。今晚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自己和大娘不光是表兄妹,還是未婚夫妻!
戌時正,晚宴開始了。
文家清貴,沒有那麼可容納那麼多人的飯廳,豪放的文老郎君將晚宴設到了花園裡。各種燭檯燈籠將整個花園照的如同白晝,每張桌子旁邊還有一大盆冰。桌上的菜色也很豐富。這讓大家都很意外也很高興,最近幾年糧食緊張,大家族再有錢買不到糧食也白搭,感嘆文家人實在的眾人感慨著,放開肚子大吃大喝。賓主盡歡。
三郎應大家所邀坐在上座,獨自一人一案。這個時候還是分餐制,也就是兩三人一個案幾,吃食都是每人一份的,三郎的身份最高,又是大功臣。自然要坐首座,他左右兩旁就是文老郎君和崔家主。
席間三郎向大家道歉,申明他未婚妻扶疏郡主身體抱恙所以沒來。話音剛落,許多不知情的郎君都神色黯然。三郎暗暗撇了下嘴:叫你們和我爭!
文老郎君是知道這事的,笑的嘴都合不攏。狠狠一拍案幾道:「世子少年英雄,大娘巾幗不讓鬚眉,二人極是般配。公主好眼光,得此佳婿實乃人生幸事!當浮一大白!」文老郎君代入感極強,彷彿自己真的是慕扶疏的阿爺一般,喝的那叫一個爽快。
於是大家齊齊舉杯,祝賀三郎與大娘的天作之合。
酒過三巡,投石機的事終於有人問起。且那人還是憨直的文家十二郎。
三郎手中的酒杯頓了頓,大聲道:「好叫大家知道,那投石機是姑姑在蜀地的工場自製的。因為比較繁複,我們也只有這三架,這次全數帶來了。」
大家都點頭。對於這種新式武器雖然好奇的占多數,但有隋煬帝的「專利法」在前,又有世家貴族的高傲在後,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刨根問底,既然知道了是長公主的工場自製的。也就說明這東西王氏沒有。既然王氏沒有,那就更不用著急了。
十二郎摸摸腦袋。似乎自己問的不是這個啊?還想問問關於那雷暴是什麼武器,邊上的文嘉昊幫他倒了滿杯:「十二叔喝酒喝酒…………
手中被塞了酒杯,十二郎一飲而盡,一杯酒下肚,完全忘記方才自己想問什麼了。
文老郎君搖搖頭,對於這二弟家的小兒子,自己真的是儘力了,四十多的人了還這樣傻,真是傷腦筋。
鬧到半夜,酒罈都空了,客人才陸陸續續離開,只有崔元啟聲稱路遠,留了下來,其他人都走的乾乾淨淨,三郎也借喝醉的由頭,讓直打瞌睡的春來扶著回了院子。
慕扶疏在晚飯的時候給春眠喝了一點兒助睡眠的飲料,早早就進了空間準備大餐。不但有牛排、酥皮濃湯、慕斯蛋糕、還有好吃的手工冰激凌,豐盛的一塌糊塗。
三郎回來后打發東倒西歪的春來去睡覺,自己爬窗戶進了慕扶疏的屋子。
慕扶疏已經採摘了好多成熟的水果,釀了幾十壇果酒又收了一些紫米,出去的時候正好三郎回來。現在的酒雖然度數不高,三郎還是被熏得滿身酒氣。慕扶疏嫌棄的拉著他進空間,趕他去洗澡,自己去餐廳布置。
紅木餐桌上已經鋪上了粉色繡花桌布,餐墊墊好,中間一大盤蔬菜沙拉,慕斯蛋糕切開放在圓盤裡,熱騰騰的酥皮濃湯剛出爐,牛排正在煎,三小碟調料擺在蛋糕盤旁邊,一大瓶紅酒倒在了醒酒器中,擱在冰桶里冰鎮……
萬事俱備,只差牛排。
慕扶疏回廚房煎牛排,三郎洗好澡刷好牙,仔細聞了身上再沒一絲酒氣才出來,見餐桌上點了一個雙層玫瑰花燭台,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慕扶疏手下不停,兩塊煎好的牛排放進燙熱的瓷碟中,身後一雙大手從腰間繞過來。慕扶疏翻翻白眼,這貨一定是跟電影里學的。
三郎深深吸了口氣:「真香!」又可憐兮兮道:「我好餓啊!」
「你們方才散席,怎麼就餓了?」慕扶疏明知故問。三郎吃慣了她煮的東西,哪裡吃得下席上那些大魚大肉。
呃,貌似牛排也是大肉滴說……
三郎委屈地道:「那些菜哪有大娘做的好吃,大娘簡單的白菜都做的那麼好吃,我可是光喝酒了,就吃了一點兒黃瓜。」
好吧,看在三郎如此捧場的份上,原先準備只給他煎兩塊的,現在給三塊!
三郎三塊,慕扶疏一塊,兩盤牛排端到餐桌上,三郎很自覺的拿過紅酒每人一杯倒好。
慕扶疏看了三郎一眼:「你方才喝過酒了,少喝一點,混酒容易醉。」
三郎滿不在乎的搖頭:「席上的酒也叫酒?又苦又澀,我都是偷偷吐在桌子底下的。」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孩子已經忘記當年吃不飽的時候了,居然嫌棄酒難喝!
見慕扶疏臉色有些奇怪,三郎很快反應過來,賠笑道:「不是你說的嗎?劣酒喝多了傷肝,我這是聽大娘話啊!」
「你吐了一地酒,散席后讓文家人知道了多不好!」慕扶疏無奈。這個時代的人很實在,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能喝,喝了偷偷吐掉就不作興了,別人會覺得你在愚弄他。
三郎將慕扶疏的盤子端到自己面前,一邊幫她切牛排一邊道:「今日是在花園中喝的酒,地上都是泥,吐了也看不出。」
慕扶疏看著三郎幫自己將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不由心滿意足。這可沒人教,這人就懂得啥叫紳士風度了,孺子可教啊!
三郎將盤子遞給慕扶疏,慕扶疏邊喝湯邊問:「花園設酒席,地上沒有鋪地毯么?……
「地上鋪地毯?」三郎吃驚的反問,繼而搖頭:「這倒沒有。你這麼一問我倒是好奇,在花園設宴真要鋪地毯?那麼大的花園要多少毯子才能鋪滿?多費銀子啊!」
慕扶疏差點嗆到,拿起餐巾擦嘴:「這有什麼,晉朝的石崇你知道嗎?傳說他家的廁所修建得華美絕倫,準備了各種的香水、香膏給客人洗手、抹臉。經常得有十多個女僕恭立侍候,一律穿著錦繡,打扮得艷麗奪目,列隊侍候客人上廁所。客人上過了廁所,這些婢女要客人把身上原來穿的衣服脫下,侍候他們換上了新衣才讓他們出去。凡上過廁所,衣服就不能再穿了,以致客人大多不好意思如廁。
石崇還曾與貴戚晉武帝的舅父王愷以奢靡相比。王愷飯後用糖水洗鍋,石崇便用蠟燭當柴燒;王愷做了四十里的紫絲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里的錦步障;王愷用赤石脂塗牆壁,石崇便用花椒。晉武帝暗中幫助王愷,賜了他一棵二尺來高的珊瑚樹,枝條繁茂,樹榦四處延伸,世上很少有與他相當的。王愷把這棵珊瑚樹拿來給石崇看,石崇看后,用鐵制的如意擊打珊瑚樹,隨手敲下去,珊瑚樹立刻碎了。王愷之後感到很惋惜,又認為石崇是嫉妒自己的寶物,石崇於是命令手下的人把家裡的珊瑚樹全部拿出來,這些珊瑚樹的高度有三尺四尺,樹榦枝條舉世無雙而且光耀奪目,像王愷那樣的就更多了。
和石崇相比,在花園裡鋪上地毯設宴,又算得了什麼呢?」
三郎聽的入神,而後輕笑:「那石崇後來怎樣你可知?」
慕扶疏想了想,笑道:「好像是為了一個美貌的侍妾,被孫秀記恨,捏造罪名抓捕了他並且抄了家,嗯,那侍妾倒是硬氣的,在他被抓前跳樓死了。」
三郎點頭:「那侍妾叫綠珠。其實若不是他炫富在前,又怎會被人盯上?所以說高調要不得。」
慕扶疏笑道肚子疼:「你都知道甚高調低調啦!那我們今日可算是高調得沒邊兒了。」
三郎搖頭,一臉嚴肅:「我們那是高調做事,和石崇高調做人可不一樣。」
慕扶疏更佩服他了,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端起酒杯:「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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