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低智商的白蓮花

146 低智商的白蓮花

阿依帕夏不願意跟三郎走,這一點其實三郎和慕扶疏都清楚。她那張臉只要在熟悉三郎的人面前出現,十有八、九都會猜到她的身份。三郎是被淮王世子掛在自己姬妾名下的,那名姬妾早就隨著淮王府的滅門慘案灰飛煙滅,要是她突然出現,三郎的身份就會遭人質疑——因為淮王的姬妾里沒有胡姬。

面對三郎脫口而出的邀請,阿依帕夏一臉堅定的拒絕:「阿帕能見你一面已經滿足了,你是做大事的人,阿帕希望你順順噹噹的,不要因為阿帕的身份給你帶來麻煩。阿帕的仇已經報了,以後不管我的蘇里唐在哪裡,只要時常給阿帕報個平安,阿帕就心滿意足了。」

三郎默默點頭,阿依帕夏卻是不適合出現在人前,除非……他強大到無人敢質疑。

阿依帕夏讓他們稍等,走到博古架前面,從一個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花瓶里倒出來一個小布包,裡面是一個奇怪的掛件,看上去像是什麼木雕。

阿依帕夏將掛件掛在三郎胸前:「這個是阿帕離開部落的時候戴在身上的,是部落的薩滿大師在我出生的時候賜給我的,能保平安。」

三郎將掛件塞進衣服,紅著眼圈道:「阿帕,我留下吃頓飯好不好?」

阿依帕夏點頭:「好,只是我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怕你吃不慣。」

三郎搖頭:「吃得慣,我也不是一直錦衣玉食的。」

阿依帕夏早就知道淮王一家都死了,關於三郎的事也在這幾天聽城內百姓們說過。一開始她並不知道三郎被哪個世子抱回了王府,後來淮王一家滿門被滅。她就告訴自己她的兒子一定是給蜀王世子抱回去了,以此來安慰自己。

後來在三郎大敗突厥兵的時候聽說那個世子是淮王的兒子,年紀也對的上,又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兒子,今天一見面。尤其是那兩隻白虎跟著,她就知道這淮王世子果然是自己兒子。

淮王早死,這個兒子能活到現在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只是看著三郎身材高大臉色上佳,想來他的生活定是如意的。

慕扶疏感覺三郎在說留下吃飯的時候拉了拉自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道:「那個……阿帕。不如我親自下廚做幾個菜給您嘗嘗?」

阿依帕夏知道她和三郎有婚約,也知道她是大隋大長公主的女兒,聽見她叫自己阿帕已經很吃驚,如今還要親自下廚更是受寵若驚。她畢竟在妓館里待了六七年,又做了兩年王爺世子的外室。對於這些貴族所謂的規矩還是很懂的,連忙站起身搖手:「不用不同,郡主您坐著吧,我有兩個小娘子幫忙做飯。」

見阿依帕夏這麼拘謹,慕扶疏有點尷尬,三郎心裡也不好受。他扶著她坐下,柔聲道:「大娘是我未婚妻子,是阿帕的正經兒媳。讓她為阿帕做頓飯也是應該的。」

慕扶疏連連點頭:「阿帕您坐著和三郎說會兒話,我這就去廚房看看。」

這時候在一般百姓家中是朝食時間,他們都是一天兩頓。這一頓也是要正經做飯的。

阿依帕夏終究還是有些坐不住,親自帶著她去了廚房。

廚房在走廊另一邊的小院子里,這院子一共三間房,一個廚房一個拆房一個儲藏室。廚房也不大,兩個土灶一個小爐子,看上去以前大約是個小廚房。

兩個漂亮的小丫頭已經買了菜回來。正在撿菜。這院子里居然還有口井,慕扶疏湊上去看了一眼。井很深,裡面還有淺淺的井水。更奇特的是慕扶疏居然還看見裡面好像有魚。

兩個丫頭手中的菜是一個葫蘆,幾根黃瓜,還有五六個茄子,居然還有三條手掌長的魚。

小丫頭見他們進來,擦了擦臉色的汗,其中一個比較活潑的道:「娘子,今日集上居然有魚,我們就買了三條,也不貴。」

這個時候的魚的烹飪方法單一,很難去除腥氣,所以買的人很少,價錢很便宜。

阿依帕夏點點頭,三郎看了地上的菜一眼,又看了看慕扶疏,便勸著阿依帕夏出去了。

慕扶疏打水洗了手,看了看灶上的瓶瓶罐罐,基本佐料還是齊全的,可惜沒有醬油和醋,糖醋魚是做不成了。

兩個丫頭打下手,慕扶疏很快做了三菜一湯:涼拌黃瓜、燜茄子、清蒸魚、葫蘆湯,主食是麵疙瘩。

小丫頭是留在廚房吃的,慕扶疏給她們留了菜,魚也留了一條。

朝食還是在他們先前待的房間吃的,不過是放在長几上,他們跪坐在墊子上吃。這種姿勢有點難受,慕扶疏一頓飯功夫揉了好幾次腿。

佐料不齊,慕扶疏偷偷放了點空間井水,總的來說味道不錯,阿依帕夏吃的讚不絕口,看著慕扶疏的眼睛濕漉漉的:「大娘真是好手藝,蘇里唐有福了。」

慕扶疏給了三郎一個飛眼,一臉的「你賺到了」的傲嬌。

三郎幫阿依帕夏夾菜,笑著道:「阿帕不知道,我十三歲的時候大娘就給我做飯吃,若不是她,我哪裡能有今日。」

三郎的意思很明白,沒有大娘就沒有今日的三郎,而阿依帕夏聽成了三郎這麼壯碩全是因著大娘的手藝好,生生餵養出了今日的三郎。

表達和理解不同,最後的含義還是殊途同歸——沒有大娘就沒有三郎。

這句馬屁拍的極好,慕扶疏心裡一直喜滋滋的,在桌上的碗盤都空了之後對阿依帕夏道:「阿帕,你不要出去買菜了,以後每天你的吃食我們給你送來。」

三郎也附和:「外面也買不到什麼好的,我們也不缺這一點,你不願意跟我們走也行,日後的生活還是我們關照的好。」想起這是陽春巷,三郎又道:「不如我另外給你找個院子,這裡不要住了。」

阿依帕夏低下頭。這個地方不是好地方,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是那樣不堪……只是她若是走了,這裡就要荒廢了……

「蘇里唐。這個地方……阿帕知道不好,可是阿帕答應張媽媽留在這裡照看的,等日後她回來,我還要還給她的。」

慕扶疏狐疑道:「張媽媽是誰?」

阿依帕夏有些不安地道:「就是這裡的老鴇。當年我從棺材里醒來后,好不容易爬到小樹林外面,一個樵夫救了我。我無處可去,就拜託他將我送到這裡。張媽媽收留了我,花了大價錢給我請大夫,後來我就留下來做了教習媽媽。三年前陽春巷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張媽媽留給我十兩銀子回了老家。讓我留下來照看院子,我每天做些針線出去賣,倒也能過得下去。」

「你簽了賣身契?」慕扶疏問道。

阿依帕夏愣了愣,緩緩點頭。

三郎猛的站了起來。慕扶疏拍拍他:「坐下。」

阿依帕夏見三郎生氣,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我、我花了很多醫藥費……媽媽後來去了小樹林里拿了我隨葬的妝奩盒子,說裡面的東西全典當了還不夠,又說世子的人認識我,她幫我將棺材又埋好了。以後不會有人懷疑我沒死,只是我也做不得生意了,只能留下做教習。又怕我跑了,就叫我簽了賣身契。」

慕扶疏扶額。所以說純潔的白蓮花註定要被人吃的死死的。還想著報仇,淮王世子和蜀王世子大約也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當年她提出報仇的時候兩人一定是笑的在地上打滾吧。

阿依帕夏是個空有美貌毫無智商的白蓮花。慕扶疏鑒定完畢后又慶幸三郎的智商沒有隨了她,不然可就悲催了。

三郎壓制住怒氣,好言相勸道:「阿帕。你一定不知道你的釵環值多少錢吧?他們都是世子,外室就養了你一個人。當時你去的時候一定是將你的妝奩都給你帶著的,一件就夠你吃半年葯了。那個張媽媽不過看你人傻……嗯,單純,想騙你留下來才哄著你簽了賣身契的。」

阿依帕夏歪著頭,一臉懵懂:「是這樣嗎?那些釵環真值那麼多錢?」

慕扶疏忍不住嘆氣:「除非你天天吃人蔘鹿茸。」

阿依帕夏搖頭:「天天吃倒沒有,不過人蔘倒是吃過一支的,大夫說值好幾十兩銀子呢!」

三郎緊握的拳頭上青筋爆出:「你一支金釵就值幾百兩!」

阿依帕夏嚇了一跳:「幾百兩?」

慕扶疏搖頭:「你每天出去買菜,不進銀樓的么?」

阿依帕夏羞澀的笑:「張媽媽讓我小心被人認出來,除了集市和綉坊,其他地方我都不去的。」

好吧,這就是個憨傻憨傻的,傻的叫人能忽略她的年紀,只覺得這是個單蠢的少女,蠢的叫人忍不住想打兩下出出氣。

三郎站起身:「你先收拾一下,我下午過來接你。」

這個地方三郎一刻也不想多待。就算那個張媽媽救了阿依帕夏,卻騙光了她的財產還騙她簽了賣身契,若是在現在在他面前一定踹她個窩心腳。

慕扶疏也一臉同情的看著阿依帕夏。那兩個世子終究還算是對她有感情的,棺材里放著她的妝奩盒子,裡面的首飾一定不少,她居然能傻成這樣也是奇葩,那張媽媽將她自小帶到她,一定是清楚她的性子才敢這麼騙她的。果然老鴇沒一個好的,下次遇上一定將她送去軍營重操舊業。

見三郎似乎生氣了,阿依帕夏只能點頭:「好,我聽蘇里唐的,那兩個丫頭是我花了八兩銀子買的,一併帶著吧。」

好吧,鴇母一共才留給她十兩銀子她就花了八兩,這三年來都不知她是怎麼過的。

三郎和慕扶疏便要走,阿依帕夏在身後弱弱道:「那我、我的賣身契還在張媽媽手裡……」

三郎沒有回頭,一臉猙獰道:「張媽媽不會回來了。」

就算回來也要送「走」,希望她命好,不會再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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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之婦唱夫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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