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芷若〔1〕
林宣汐睜開雙眼的時候,入目便是滿目的紅,頭上蓋著紅色的蓋頭,垂首可以看到精緻的緋紅裙擺,並蒂蓮繡花鞋枝蔓纏繞,在裙擺之下若隱若現。手中牽著紅色的綢緞,從這裡連著了另一頭,是張無忌還是宋青書,她並不知道。
在青衣女子的攙扶下,她行的緩慢,可以看到攙扶著的手是年輕女子的手,是峨眉弟子還是丫鬟,也無法分辨。
「一拜天地。」
林宣汐很快就知道了這是和張無忌的婚禮,因為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且慢!」這就是《倚天屠龍記》里的女主趙敏吧,聲音如同黃鶯鳴啼,清脆悅耳。
修鍊過武藝的這句身子耳聰目明,因為趙敏的出現,群豪開始騷亂,接著就聽到了有人出來打圓場,「今日是我教教主和峨嵋派掌門大喜之日,趙姑娘光臨到賀,便是我們嘉賓。眾位且瞧峨嵋派和明教的薄面,將舊日梁子暫且放過一邊,不得對趙姑娘無禮。」
林宣汐手中握著紅綢布,神色不變。
「我有幾句話跟張教主說,說罷便去,容后再行叨擾。」趙敏說道。
那人道:「趙姑娘有什麼話,待行禮之後再說不遲。」
趙敏道:「行禮之後,已經遲了。」說罷便揚聲,「張無忌,你是明教教主,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作不作數?那日你答應為我做三件事,不得有違,是也不是?之前已經做過一件,我這第二件,便是不需與周姑娘拜堂成親。」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林宣汐雙手鬆開了紅綢,頭上的蓋頭也順勢掀開。
第一樁事情還牽扯到了金毛獅王謝遜還有屠龍刀,現在群雄議論紛紛,也無人顧及到周芷若的動作。周芷若打量那青衫女子,眉目精緻,生機勃勃,一雙眼眸上挑,眸光靈動看上去如同狡黠的狐狸。
趙敏只是看著張無忌,周芷若也打量身邊這位男子,器宇軒昂,只是眉眼看上去懦弱,為人搖擺不定。
趙敏右手攤開擺出一物件放在張無忌的眼前,張無忌便準備同趙敏詳談,這時候趙敏反而做出若是你不願,這件事情就罷了的態度,準備離開大婚的現場。
張無忌見著趙敏匆匆離去,一跺腳,對著林宣汐說道:「今日不成婚。」
趙敏停步道:「那你跟我來。」自然趙敏面露喜色。
林宣汐看著兩人之前的說法,一直皆是沉默,這個時候悠悠開口:「張公子,你去吧,這場婚禮就此作罷。」
趙敏也是驚異地看著林宣汐,張無忌的神情也是震驚,因為這樁事,婚禮上的眾人已然是目瞪口呆,這時候莫不是以同情的眼光看著峨眉掌門,原本周芷若的這句身子就是貌美,婚禮更是灼灼其華,如同怒放的牡丹,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刻。
林宣汐甚至可以聽到吞咽口水的聲音。
趙敏很快低垂著頭,轉身快速離開,而張無忌一頓足,說道:「義父於我恩重如山,芷若,芷若,盼你體諒。」說著向趙敏追了出去。
在場峨眉女子武功抵不過張無忌等人,這時候怒視兩人離開,明教之人自然是維護教主,若有若無擋在她們面前。而武當在場的人也是不明覺厲,不敢上前阻攔。
「我先回房休息,請大家自便,讓諸看了一場笑話,權當做沒有這場婚禮便是。」林宣汐開口說道。運上內力,手中的蓋頭四分五裂。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著高堂上的張三丰面懷愧色,「芷若,是無忌對不住你。」張三丰眉發皆白,林宣汐看著他的眼睛,柔和慈祥,似乎洞穿世間萬物,活得長經歷得多的人的眼眸素來如此。
想來也是知道張無忌對那女子一來是不舍,二來是牽扯到義父金毛獅王的下落,所以才會不管不顧離開。張三丰知道強留下是無意,只是可憐了堂中鳳冠霞帔卻沒有另一人拜堂的周芷若。
身邊林宣汐的峨眉弟子呵斥,「大婚之日,竟作出如此之事,置我掌門顏面何處?」
林宣汐伸手止住了她的話語,「剛剛我已說清,不必此時讓我兩派交惡,此時是張無忌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今日之事卻有疲乏,煩請張真人主持相關事宜,芷若先行告退,我派各峨眉弟子聽命,先行回房休憩,等我明日吩咐。」
「是,掌門。」眾峨眉峨眉弟子聽命。雖然林宣汐的眸光可以看到她們眼中的不忿,卻還是選擇了聽從安排。
諸多賓客目送火紅嫁衣的林宣汐離開,而武當少俠宋青書面色難看,手放在了腰側寶劍劍柄之處。林宣汐的目光對上了宋青書的目光,微微一怔,繼而快步離開。
林宣汐從大廳里離開,順著綢布裝扮的長廊回到了記憶中的房間,同樣窗棱上是火紅的剪紙,諾大的喜氣洋洋的喜字隨處可見。
端坐在梳妝鏡前,才磨礪出來的銅鏡看得到這張屬於周芷若的容貌秀美,眉心一點硃砂似乎紅的亮眼,若是水晶鏡恐怕更能照出周芷若之美,肌膚如凝脂,秋水般波光漣灧的瞳眸。
林宣汐是願力系統的使者,以等價交換為條件滿足不同世界人的心愿,《倚天屠龍記》這個時間已經是她經歷的第五個世界,每個時間幫助許願者完成願望可以獲得200分,若是能找到許願者隱藏的願望幫助實現,她的積分可以更多。擁有10000分,能讓自己癱瘓的弟弟重新站起來,這也是她的心愿,為了她的心愿,所以成了願力系統的使者。
想到了弟弟,林宣汐的眼神變得柔軟,弟弟受傷是因為救她的緣故,一萬分她要定了。前五個時空已經攢了一千五百分。她還需要更多得努力。
扣門聲想起打斷了林宣汐的思緒,打開方面變見著了玄青色輕衫軒然而立的少年俠客,是宋青書。在大廳里因為張無忌和趙敏她並沒有過多打量她此番的任務對象,現在林宣汐不由得感慨宋青書的俊秀,一雙劍眉斜飛入鬢,如同黑耀石的瞳眸,面相堅毅眼眸含情,林宣汐知道宋青書對周芷若的喜愛,他的長發與頭頂束攏自然垂在身後。
「芷若。」宋青書開口,長且翹起的睫毛輕輕扇動如同羽扇一般。
「你有何事?」林宣汐的語氣略帶著涼薄,甚至比周芷若原本面對宋青書的語氣還要冷淡,作為穿越者不得被人知道她的身份。這也符合在婚禮上被拋棄的新娘的形象。
「如果心中難過,不要一直放在心中。」宋青書說道,聲音柔和。
「那我心中的苦痛如何訴說?」林宣汐反問道,「在婚禮上被人拋棄,作為一個女人我是失敗的,但我還有一個身份便是峨眉派掌門,因的我更讓整個門派蒙羞。」
「我可以一直陪你。」宋青書脫口而出。
林宣汐看著宋青書的白皙的皮膚透出了點紅,輕聲笑了出來,連眉眼都溫和了不少。
「我是真心的,」宋青書急急忙忙就剖析自己,「芷若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如果張無忌對你好,我自然祝福你們,現在既然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我師弟,我也不踩他,站在你這邊,峨眉若是有事情,我也幫忙站在你這一邊。」
「世間男兒皆是如此,昨日張無忌還同我甜言蜜語,今日可以在大婚上置我於不顧…」林宣汐垂在眼眸說道,「我想換身衣服,你先走吧。」
宋青書的到來讓她還沒有來得及褪下這鳳冠霞帔,宋青書心中一痛,原本就不喜張無忌此時更是恨張無忌不懂得珍惜眼前的女子。
林宣汐看到了宋青書的表情,微微顰眉,周芷若的願望是他平安順遂,恐怕不會想讓宋青書被感同身受的仇恨迷了心,當下聲音放得柔軟,「我知你心意,若是青書你不嫌棄,今夜裡二更時候與你長談,想也可以微排遣心中落寞之意。」
宋青書的眼睛睜大這時候也顧不得繼續想張無忌的事情,點頭應了晚上之約。
林宣汐合上房門之後,她把頭上的鳳冠取下,身上的霞帔也褪下,換好了峨眉派的女子的服飾。臉上的妝容也洗凈,端坐鏡前,額心一點硃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