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圍毆
長安城大而宏偉,遠遠看去,斜陽下的長安城就像一個巨獸靜靜在前方矗立,這種古樸的宏偉讓人對它禁不住肅然起敬。
這是華夏歷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建都時間最長,影響力最大的都城。也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中華民族的搖籃、中華文化的傑出代表,長安城居中國歷代古都之首,也被賦予了最早的東方世界之都的稱號。
出現在陳墨眼前的是明德門,這個城門正好對著長安城最寬大宏偉的朱雀大街。陳墨來過長安城,而且不止一次,陳墨來長安的時候還很小,只是後來因為天下局勢比較混亂,到處是戰爭,他一直窩在那個小山溝里,對近在咫尺的長安城並沒有特別深刻的記憶。
秩序恢復了,城門前的軍士只是做做樣子,也不為難。可以看到很多百姓自由往來於城內和城外,沒有什麼戰爭后帶來的緊張情緒。
大唐都城是繁華的,自戰亂后,首都看來恢復的很快。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等仍舊是點綴這個繁華都市的最大景觀,穿梭往來的有騎馬坐轎的高官顯貴、也有牽著馬的豪奴,當然更有步行的百姓和肩挑背扛的各色小商販,而那些奇裝異服,面相各異的胡人也屢見不鮮。
長安城的主街道朱雀街極寬,走在這條寬的讓人觸目驚心的大道上,陳墨和李三斤有些茫然。
路邊是一排排整齊的榆樹和槐樹,這些用作長安城綠化的樹木剛剛吐出嫩芽,給長安城憑添了一份生機。和普通百姓們一樣,兩人牽著牲畜,緊緊貼著路邊前行,不久,一個向右的道路出現。
這是坊間的一個岔路口,整個長安城四四方方,包括這些里坊都是一模一樣,異常規整。
拐入坊區不遠,正好是一個雜貨鋪。時辰不早,再不趕緊找到那個大將軍府恐怕就要天黑了。
陳墨把韁繩交給李三斤,上前規矩的對店鋪的老者施了一個禮,問道:「請問老丈,可知周大將軍府在哪裡?」
老人抬頭看了陳墨一眼:「拐回去往北,在那邊去問吧。」
聽口氣,這位老人應該知道周大將軍府,但沒有說出來,想來這個周大將軍肯定不簡單,在長安城是一個極其霸道的人物,應該好打聽。
向老人道了聲謝,陳墨接過李三斤遞過來的韁繩,兩人掉頭回到了朱雀大街。
長安城越往北越繁華,當日頭淹沒在城牆后,西側天際出現了一絲赤紅,陳墨和李三斤終於找到了周大將軍府。
果然是顯貴之家,距離皇城不遠。還是一個向著大街而開的硃紅色大門,紅色代表的是權力,這是真正的粉牆朱戶。而這氣勢驚人的朱紅大門就是建築等級的象徵,站在門前,就讓人感覺到一種威壓之勢。
門的兩側放著戟架,因為街鼓已經響起,幾名豪奴正在往回收拾戟架。四名身穿皮甲,帶著武器的軍士筆挺的分列於兩側。門匾顯示這是那個周大將軍府無疑,陳墨叮囑了李三斤一句,他走上前去。
「請問各位校尉,此府邸可是周大將軍府?」
四名軍士瞪著眼睛看著來到門前的陳墨,一名軍士毫不客氣的問道:「何事?」
「今日午時左右,小可的阿母六娘被接到了大將軍府上,敢問各位校尉,阿母在大將軍府上是否安好?」
「知道了,回去吧!」前面距離陳墨較近的軍士面色不改,直接把陳墨拒之門外。
看來沒有找錯,母親就在這個豪華的府中,陳墨趕忙頻頻施禮:「勞煩各位校尉,我阿母如何?是否已經回去了,小可實在是放心不下,勞煩各位了!」
「不要再瓜躁了,已經日落,趕緊回去吧!」守門的校尉依舊毫不客氣,但也透露出信息,陳墨的母親六娘還沒有走。
時辰的確很晚了,晚霞消失,視線變得模糊,淡淡的夜色降臨。守門校尉的話不錯,夜禁就要開始,陳墨也沒有妄想被這樣的豪門大戶請進去,何況,那位大將軍的妾室正在生孩子。
為了避嫌,兩人慢慢的離開大將軍府的門前。此時,天黑了下來,除了陳墨和李三斤,街上已經沒有了路人。
「要趕緊找一個邸舍,否則碰到武侯(巡警)就麻煩了!」
陳墨很無奈,長安城不熟悉,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出來,如果碰到麻煩怎麼辦?擔心,但又不能在這大街上等待,一旦和母親失之交臂怎麼辦?萬一母親碰到......陳墨已經不敢想下去。
人說倒霉了喝水都塞牙,好不好,兩人剛剛走出不遠,前方出現一排燈籠,好像是一隊巡邏的人。這些武侯可惹不起,無論官民,犯了夜禁就是非奸即盜,打一頓板子都是輕的。
「三斤,趕緊隨我躲起來!快些,不要管牲口了!」
路邊是整排的樹木,樹后是排水溝,順著溝上的石條過了溝,爬過坊牆躲避一時沒問題。可惜了自己帶來的兩頭牲畜價值不菲,回去還要賠人家,白白的便宜了那些武侯。
陳墨捨得,可惜,李三斤捨不得,這個守財奴仍舊拉著自己的大青騾,就是不肯撒手。
這時,牲畜的腳步聲驚動了那些正在巡街的武侯,有人遠遠喊了起來:「站住,不準跑!」
不準跑也要跑,陳墨腳步輕捷,他已經到了里坊的牆壁下,這個坊牆也就是剛剛過肩,一伸手就可以過去。伸手搭上坊牆,陳墨回過頭,隱隱約約看到,李三斤還在那裡拽著自己的大青騾,外帶還把陳墨騎來的草驢抓在了手裡。
完了,這個李三斤捨不得牲畜,他更不知道武侯的厲害,這次害苦了自己。
此時,一眾燈籠過來就圍住了李三斤。
陳墨嘆了一聲,不能逃了,他還沒有那麼不義氣扔下李三斤自己逃,沒辦法,搭上坊牆也是白搭,跑不掉了。
「不準動!莫不是匪人?深更半夜在這大街上到處亂跑,還騎著牲口!」
「別亂動,否則以寇論處!」
.......
可能看到李三斤的塊頭太大,這些武侯有些忌憚,竟然紛紛抄起了傢伙,幾柄鋼刀在燈籠的映照下閃著寒光。
「各位軍候,這還有一個呢!三斤,莫動,千萬莫動!」
沒辦法,陳墨只有自己在黑暗中站了出來。他害怕李三斤犯渾,這一犯渾就是殺頭大罪,被砍了都說不清楚,跟著自己出來,回去后沒法交代。
「過來!」一名武侯伸著燈籠,隱隱看到了黑暗中走過來的陳墨。
「三斤千萬別動!各位軍侯,我們可是良民,不是什麼盜匪!只是對附近不熟悉,錯過了時辰,沒找到邸舍,還請各位軍候多多體諒!」
陳墨的懇請沒有絲毫作用,靠近他的武侯一把就把他推到人堆中,一名武侯指著李三斤就大聲呵斥:「放手!」
「這是俺的牲口!憑啥放手?」李三斤憨直,根本就不服氣。
啪的一聲,一名武侯帶鞘的刀狠狠砸在李三斤的肩膀上。
李三斤悶哼了一聲,顯然這名武侯下手很重。
為了防止李三斤反抗,陳墨趕緊伸手抓住李三斤的胳膊:「三斤別動!放手!」
對一群武侯一拱手,陳墨趕緊繼續解釋:「我這位小弟腦袋不靈,還請各位軍侯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說完,陳墨扭頭看向李三斤:「三斤,各位軍候發話了,趕緊放手啊!」
「大郎,我們回去怎麼辦?這牲口可是借來的!」李三斤可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山民的脾氣向來火爆,可以想象他的憤怒。
「三斤聽我的沒錯!回去后不是還有我在嗎?我會解決的!」
陳墨不管了,先顧眼前,回去的事情再說吧,他伸手從李三斤手中搶過韁繩。
一名武侯接過韁繩,隨後,另一名武侯喝了一聲:「都轉過身去!」
感覺自己的手被綁了起來,這是暴力執法,可陳墨沒辦法,誰讓自己范了夜禁,反抗的後果太嚴重,無法承擔。
李三斤可沒有陳墨這麼老實,他再一次試圖反抗,陳墨趕忙再次呼喝李三斤,眼前虧是吃定了,有什麼辦法?老老實實隨後再說吧。
就在陳墨無奈之時,一聲悶響傳來,陳墨趕緊扭頭。
幾名武侯瘋狂揮舞著手臂,劈頭蓋臉,他們竟然開始圍毆被綁住的李三斤。
「你們這些豬狗之輩!」李三斤可不服氣,罵人不用商量,要不是被綁住,他早已開始還手了。
「各位軍候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陳墨說什麼都沒用,幾名武侯手中帶鞘腰的刀,還有棍棒雨點樣砸向李三斤,哪有一絲手下留情的意思。
李三斤非常的強壯,脾氣爆,被毆豈能甘心,就在被毆打的同時,他強行一個轉過身就沖向了幾名武侯。
一陣絕望,陳墨立刻向李三斤撲了過去:「三斤別動!各位軍候......」
後背一陣徹骨的疼痛傳來,隨後,一次次被擊中,也不知道被多少次擊中,陳墨已經痛得無法開口,後背的聲音是肉和鈍器的碰撞聲,痛得已經讓他麻木......
隱隱的,陳墨聽到李三斤的怒吼聲,吼聲不斷,隨後就是無數鈍器和**的碰撞聲...吼聲越來越小......
「這兩個無知的田舍兒...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