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章 悲劇的婦科男醫生
陳墨有些迷離,他昏昏沉沉,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痛苦的從前。
很飄渺的記憶,也是痛苦的記憶,陳墨一直在刻意迴避這個記憶,因為,那種痛無人可以替他分擔。
陳墨原名本來叫陳默,同音不同字而已。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擁有了一千多年之後的這個記憶,而那些前世的痛苦記憶也無法消除,足以讓他銘記永遠,也會痛苦到永遠。
在另一個記憶中,他是一名千餘年之後的婦科男醫生。
男人誰願意做婦科醫生?其實,在另一個世界的陳默當初連想都沒想過自己將來會成為一個婦科醫生。人說,努力決定命運,可是...女人卻決定了陳默的命運,那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執著。
婦科男醫生陳默的故事前面很幸福,後面很悲涼。
這還要從陳默的大學時代說起,陳默是一名醫科大學的學生。俺還是很帥的,陳默一直這樣認為。
帥的結果就是可以美人在抱,而醫生是一個光明的職業,當然也是生活的保障,作為一個全國最馳名的醫學院校生,陳默前途光明。前途光明的陳默很努力,在他的無限努力之下,他終於在畢業前搞定了自己的女神,全校公認的校花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生活是幸福的,陳默畢業后如願成為了一名外科醫生。生活安定下來,女神如願的和他結婚了,恩愛的結果就是很快懷上了小寶寶。
直到愛情結晶要降生的那一刻,陳默的幸福生活結束了。一次難產讓陳默的生活徹底改變,女神的難產讓他失去了所有。
整個世界崩塌了,痛苦解決不了什麼,酒精也解決不了什麼,每當陳默清醒過來,無邊的痛苦總會圍繞他。
一切無法改變,生活還要繼續。
陳默的生活徹底變了,他改變了自己的最初職業,陳默成為了一名婦產科醫生,一名非常沉默,只知道忘我工作的婦產科醫生。
一台手術接著一台手術,今天這個夜班的手術格外多,陳默感覺眼睛很澀,腳下也有些虛,很累,可是這種工作正是他擺脫心中陰影的最佳方式。每當給一個嬰兒帶來光明,每當看到產婦被平安的送走,陳默心中全部是滿足,這就是他心中的理想。
又一個嬰兒出生,伸出手托住小寶寶,整個手術過程很順利,一旁負責監護的護士報上產婦一切正常,陳默隱藏在大口罩中的臉露出笑意。
有些眩暈感,一整夜,真的很累了,一陣極度的疲倦和無力感襲來,陳默伸手趕緊扶向身旁的產床。
什麼也沒有觸摸到,手下竟然是一片虛空,陳默感覺到自己飄了起來,這種飄感很虛,緊跟著,陳默感到自己的頭重重的落在地上......
就這樣來到了這個時代。
醒來,他叫陳墨,不知是巧合還是因為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同音不同字,他仍舊是一個醫生,只是變成了一個跟隨父親在村中行醫的唐代醫生。
陳默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佔據了這具唐代人的軀殼,而且,他同時擁有了兩個人的記憶,很久了他也無法理解。他詢問過父母很多次,在他由陳默變為陳墨的這一段時間,這位陳墨的確無病無災,沒有發燒,更沒有遭雷劈,也沒有被什麼東西撞壞腦袋,沒有發生過車禍,就是正常的吃飯睡覺而已。
一覺醒來就變為了一個穿越者的靈魂,一夢就來到了大唐,這讓現在名叫陳墨的穿越者實在無法理解。
茫然的同時陳墨也很不爽,別人穿越的時代都是什麼盛世,或者是勛貴高官之後,再或者就是出身草莽,帶著一身本領和金手指翻雲覆雨,縱橫天下。可陳墨卻很悲劇,他穿越到了一個末世,而且只是一個最普通的村醫。
一個醫生只能是一個醫生,地位很低,能指望他挽救這個衰頹的時代嗎?
穿越的這個時代簡直讓人無語,大唐光啟元年,885年,一個距離消失已經不遠的大唐。大唐名揚宇內,萬國來朝,可惜,強盛無匹的帝國已經日暮西山,時日無多。
一個醫生的職責是醫行天下,救死扶傷,來這個混亂的時代幹什麼?為了給那些爭奪統治權,讓天下人得不到安生而受傷的勇士們裹傷口嗎?
當然,陳墨對外科很精通,那畢竟是他的老本行,內科也行,那是做一名醫生的必修課。至於婦科就不用說了,那是陳墨最拿手的。
可惜的是,這是中醫盛行的時代,原來的先進技術幾乎用不上,好在陳墨懂得用藥,他認識草藥的藥性,也會用草藥治病救人。只是...理念太超前,陳墨對一些疾病束手無策。
穿越而來的陳墨沒有什麼拯救天下的宏偉理想,這個大唐的後續朝代應該是五代十國,然後是大宋時代。陳墨對歷史還是有記憶,這用不著他來拯救什麼,這個華夏仍舊屬於大漢民族,。
沒有負擔的穿越,既來之則安之,陳墨決定了,咱就繼續做雷鋒吧,做一個唐末和五代十國的活雷鋒也不錯!但...婦科這一塊就免了吧!這不符合時代。
人都說,穿越的人只要上心,遍地是黃金。
陳默對這一點深信不疑,畢竟一個穿越者有著很多先天優勢,比如先知先覺,金手指之類。雖然陳墨的金手指不大,沒有製造槍炮的高深知識,也沒有一呼百應的王霸之氣,但豐富的知識就是生存的保障,以自己的醫術做一個頻頻安安的富家翁總沒有問題,而順便做一做唐代雷鋒也未嘗不可。
直到自己的母親被強行帶到長安,直到自己被人群毆......
一陣清涼,陳墨醒了過來。
這是被潑醒的,因為陳墨隱隱看到眼前的人手中還拿著一個木盆。
松明在跳躍,視線有些模糊,渾身上下無一不痛,嘴裡鹹鹹的,頭痛欲裂,陳墨感覺到自己痛的有不想活的衝動。雙臂很麻木,仍舊被攏在身後,應該還是在被捆綁中,屁股下面很清涼,顯然是被扔在了地上。
「嗯,醒了!」
一個身影湊了上來,陳墨這次看清了。此人留著濃須,帶著一個無腳襆頭,典型的小官吏打扮,他一雙不大的眼睛狠狠的盯著陳墨。
陳墨沒有心思理會這個人,他看向自己的身側。
還好,能夠看到李三斤,但李三斤是被綁在一個木柱上,身上的繩子很多,也不知道捆了多少道。李三斤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看樣子仍舊處在昏迷中,被打的顯然不輕。
「知道你們犯了夜禁嗎?」小吏面目可憎,典型的一個惡棍形象。
「知道。」陳墨無力的回答。
「既然知道,那就要好好說說!你二人身上並無路引,夜間在京師宮城附近流連,並和巡街武侯動手。雖未帶著武器,但...如此行徑非奸即盜!你可有話說?」
看來是被搜過身,陳墨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帶的那些銅錢已經沒了。
陳墨聽人說過,這些武侯陰狠毒辣,這位小官吏顯然是這個武侯鋪的小頭目,他在訛詐,就是**裸的給自己和李三斤帶上非奸即盜的大帽子。
犯了夜禁沒辦法,作為一個小民,就是被這些武侯打殺都沒地方去說理。兩頭牲畜想要回來是不可能了,人能夠被放出去就不錯了。
「軍候,我們真的不是匪人,只是城南子午村的村民,因為對長安不熟,錯過了宿頭...也並未與諸位武侯動手,還請這位軍候明察秋毫。」
「你說沒有動手就沒有動手?」這位武侯鋪的小頭惡狠狠瞪著陳墨:「聽爾等的口音倒是金陵口音,那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不是匪人的機會!」
這位武侯鋪的小頭目一揮手,一名武侯立刻跑過來,手中拿著紙筆。